烏魯木齊的戰鬥結束得毫無懸念,當我軍衝鋒號吹響的那一刻起,印軍防線瞬間便被突破了。
‘獵鷹’和‘狂豹’部隊早就已經聯繫好了,在天兵進攻的一剎那就全體宣佈投降。在印度軍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戰線已經推向了印軍總指揮部。
“爲什麼會這樣?”聶馬尼奧臉色蒼白,喃喃地自語著。短短地五分鐘內,九道灣地區的幾乎所有火力點全部被摧毀,部隊成建制地投降,估計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成爲印度近幾十年來被俘獲的最高級別的指揮官之一。
克魯普拉也是面如死灰,“雖然早知道結果是這樣,可是臨到這一刻還是有些難受。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的戰友被我們處決?”克魯普拉最後這個問題也是聶馬尼奧迫切想知道的。
安道爾蘭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們還不明白?那個‘東突厥斯坦’運動的領袖洪辛估計是真的想要鬧獨立,而跟隨他的黨羽都是貨真價實的叛亂分子,在中社心目中,這些人恐怕都是些該殺一百次頭的,你們想中社會爲了他們而不進攻我們嗎?”
當聽到安道爾蘭的話後,克魯普拉和聶馬尼奧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不,中社的指揮部不是答應和我們談判了嗎?這就證明了我們觀點的正確性,爲什麼事情會這樣?”聶馬尼奧幾乎是用吶喊的方式吼出這句話的。
“兵者,詭道也。這是中國幾千年前的兵法大師孫武的一句名言,想不到到了此刻你還拘泥於戰場上的承諾,難道不覺得可笑嗎?”看見聶馬尼奧絕望的眼神,安道爾蘭嘆息了一聲,“面對現實吧……”說到這裡,安道爾蘭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使自己穿戴整齊些。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判斷都是錯誤的,一定是中社那些人不顧及自己人的生死,這才撕毀的協議,我要親自問洪辛。”說完,聶馬尼奧大喊了一聲,“勤務兵!”
現在印度軍隊可以說是軍心渙散,但指揮部的警衛部隊軍紀還是挺嚴明的,儘管知道形勢已經不太妙,但仍舊堅決地執行了聶馬尼奧的命令,不一會兒,洪辛等人便被押解到了指揮部裡。
洪辛此刻是心如死灰,兩腿的腳筋已經被挑斷,膝蓋骨也是碎骨一團,雙手十指滿是傷口,指甲完全被剝離了手指,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廢人了;原自治區書記洪明此刻眼睛已經瞎了一隻,四肢的關節全部被打折,臉上一片漠然;原主席葉爾倪亞四肢和臉上雖然沒有缺損什麼,但身上都是烙鐵的焦糊痕跡,尤其腹部沒有一寸好的皮膚,連內臟也隱隱可見,說不出的詭異;或許死了的原自治區軍區司令員阿塞拜斯真的是一種福氣,他在印軍全面搜捕原新疆地區高級官員的時候,帶領衛隊抵抗,結果被亂槍打成了篩子。
對於新疆叛軍的控制,印軍高層還是想得比較遠的,從排以上都安排了控制的印軍官員,自以爲把烏魯木齊地區的十一萬軍隊都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裡。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面對天兵部隊表現出來的強大戰鬥力,即使是印度軍人也嚇破了膽。這下可好,還逮著了一個逃生的機會,所以在天兵部隊圍城的第一時間,這些印度軍官統領下的新疆叛亂部隊就全部投降了,這也是對人性的一大諷刺。
“洪辛,現在我不用刑,我只想問一句,你到底是中社安排的臥底還是真心想鬧獨立的中國民運分子?”聽著越來越近的槍炮聲,聶馬尼奧顫抖著聲音問道。
“還有這個必要嗎?”洪辛聲音極爲低沉,臉上滿是嘲諷的神色,“以前不管我怎麼說,你都認爲我是撒謊,爲什麼這次還要問我相同的問題呢?”
聶馬尼奧心靈彷彿被巨錘猛烈撞擊了一下,耳邊清晰地響起洪辛曾經多次說過的話語,“聶馬尼奧將軍,我如果不是真心想與中社決裂,你以爲我敢大聲喊出建立‘東突厥斯坦共和國’的口號嗎?那些從土爾其培訓歸來的東突精英會聽從我們的命令嗎?請你以大局爲重,立即部署新的防線吧,要不然,你我都要斷送在這烏魯木齊城裡。”
“你原本真的是想和我們合作的……”聶馬尼奧的話語聲越來越小,看來不用洪辛回答似乎也清楚了答案到底是什麼了。
“哎,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難道你以爲我還會騙你嗎?”洪辛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其實說實話,我想鬧什麼獨立是存在私心的。恐怕你不知道,我因爲貪污受賄上了中社中央的黑名單,估計是要判死刑的那一種,而我這幾位兄弟都和我息息相關,我一垮他們接著完,所以我們纔會鋌而走險,走上了疆獨這一條路。”說到這裡,洪辛閉上了眼睛,“想不到這碗飯也不好吃啊,我原本想打不贏大不了出國避避風頭,那好歹也是個政治避難啊,哎,沒想到居然會被你們抓起來,有時候真的感到是上天在懲罰我。”
洪明和葉爾倪亞也是神色黯然,嘴裡默默地念著“報應啊,報應……”
聶馬尼奧癱倒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安道爾蘭和克魯普拉也嘆息著不想再說什麼,遠處的槍聲由遠而近,緊接著門口響起了密集的子彈聲和悶哼倒地的聲音,“砰”,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不許動……”伴隨著喊聲,幾名天兵戰士衝了進來。
所有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出乎尋常的古怪,既不是震驚,也不是害怕,更不是擔心,反而是一種解脫,一種徹底的解脫,聶馬尼奧、安道爾蘭、克魯普拉如是,洪辛、洪明和葉爾倪亞也如此,命運既然已經作出了公正的裁決,一切就交由上天決定吧。
隨著九道灣戰役的最終結束,整個新疆的局勢已經初步穩定下來,只要天兵部隊西調,那結果如何自然是不言而寓。當然此時的土爾其軍隊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單純地認爲目前戰局已經朝著有利於盟軍方面的發展,新疆成功獨立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阿卜拉耶認爲:目前土軍已經佔據了新疆西部的大門,同時控制了哈什和阿圖什兩座主要城市,當然最主要的就是將中社軍隊的主力分割包圍,實現了戰略上的重大突破。有鑑於此,阿卜拉耶向土爾其政府發去了“大捷”的報告。
土爾其總理埃比維特接到阿卜拉耶“大捷”的報告後並沒有欣喜的神色,畢竟目前的戰局並不明朗,局部的勝利並不代表局勢就此高枕無憂了,反而目前美國的態度纔是最曖昧的,這從新加坡一事上就可以清晰地看出來。
“這次真的讓美國害苦了!”在中國宣戰的時候,埃比維特就說過這一句話,現在他更體會到了這分苦澀:原本他只以爲參與新疆戰爭的只是東突厥斯坦運動的基地成員,但沒想到整個土爾其的各大軍區都捲了進去,這次的十一萬軍隊中,真正的基地成員不到一萬人,其餘的都是各大軍區的精銳。美國佬太狡猾了,以武器裝備爲餌,以民族情緒爲輔,再加上適當的支持,就把土爾其的整個軍方控制了。
埃比維特也是在不久前才清楚一切內幕的,當他把怒火宣泄到國防部的時候,迎接他的都是嘲諷的目光,“總理閣下,難道你不清楚我們的軍隊正在贏得一場又一場輝煌的勝利嗎?”這是國防部長奧斯特爾奇上將回復他的話,讓他當時就有一種想爆發的衝動。最後他還是忍著怒火回到這裡的官邸,心中滿是悲憤。“這些軍人都怎麼了?難道他們以爲中社真的是一隻綿羊嗎?這樣興師動衆地出兵新疆,難道不怕引來報復嗎?”
埃比維特看著手裡的戰報,沉默了一會兒,“也許是好消息吧,希望戰局真能如想像那麼順利,要不然,我就是土爾其的罪人!”
來到窗戶前,推開了扇窗,“突厥族萬歲!東突厥斯坦共和國萬歲!土爾其軍隊萬歲!”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傳入耳邊,放眼看去,只見政府大樓前面的廣場上滿是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看來電視臺已經播出了“新疆大捷”的消息,土爾其民衆的民族自尊心被激發出來了,自發走上街頭表示慶祝。
埃比維特關上窗戶,回到座位上發了一會兒呆。窗外嘈雜的聲音越發激烈了,搞得他心裡一團糟。“爲什麼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有不詳的事情要發生呢?”埃比維特自言自語地道,轉身又來到窗前,只見廣場中央的高臺上,此刻似乎正有人在發表演講,“政府無能……軍隊救國……”的聲音依稀傳入耳朵。
埃比維特呆了一下,這些傢伙想幹什麼,要政變嗎?就在他遲疑間,房間門口傳來敲擊的聲音。
埃比維特定了定神,“進來吧。”他回到座位,只見國務秘書伊斯瑪依爾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大事不好了!烏魯木齊被中社收復了,印度軍隊全軍覆滅!中社軍隊即將進行戰略反攻!”
埃比維特雙手一顫,剛舉起來的咖啡杯子“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爲喧囂狂熱的氣氛注入了一絲詭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