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對不起,我來晚了…但是我來了,為什么你是睡著的?】
“她的情況很糟糕……”陳醫生略有停頓一下,已經看到白子澈的臉色很差,他在猶豫又不要繼續說下去。
“繼續說?!蹦抗庖恢蓖A粼谒斡炅厣砩?,慘白的臉讓自己心痛不已。這種感覺如同父母離開的那晚,伴著黑黑的深夜從此在他的心底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
“她的傷勢主要是在頭部,開始只看到額頭上的傷口,后來發現后腦有更嚴重的傷勢,而這后腦的傷勢才是主導的…”氣氛太低沉讓陳醫生不禁緩口氣繼續說道,“主導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因為多次強烈的撞擊,腦袋里產生大量的血塊,壓迫著神經。”
“那為什么不做手術把血塊取出來?”白子澈竭力壓制自己不發怒的沖動。
“我正準備去詢問老爺,因為手術的風險很大,我不能做主?!?
“手術有幾成的成功率?”白子澈已經掩飾不住自己的害怕,聲音開始微微的顫抖,握住宋雨霖放在外側的手,冰冰的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四成,頭腦撞擊的部位很正,如果做手術也會很麻煩,而且,即使手術成功后,是否會醒來我不能保證?!?
“那如果不手術呢?”聽到剛剛的答案,讓白子澈剛燃起的希望漸漸破滅,又不甘心的問道。
“那就是像現在這樣沉睡著,具體什么時候會醒那就要看血塊什么時候會散……”
無論哪一種醒來的幾率都是很低的,要怎么辦?向來果斷的白子澈此時也不敢枉然做決定,這是在決定著宋雨霖的死活,萬一……
“澈少,最好快點做決定,手術還是越早做成功率會更高一點?!笨闯霭鬃映旱莫q豫和緊張害怕,陳醫生也已經明白這個女孩是澈少的什么。所以,決定是否要做手術只要澈少同意就可以,但手術還是盡快做,只怕血塊飄動到其他地方到時候就更麻煩,只好讓白子澈快點做決定。
到底要不要讓雨淋冒這個險,白子澈從來沒覺得做一個決定會這么難這么痛苦,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替宋雨霖遭受這一切,更后悔自己沒有守護好她。想了很久,才艱難的下了這個決定…
“做手術吧,不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她的生命出現什么問題,明天就是你的忌日?!睈汉莺莸恼f出這句話,但要知道,說出這句話對白子澈來說多么困難。媽媽,爸爸,你們在天上是不是也會保佑她?
“這…好…”明知道即使宋雨霖的生命出現危機,這也不能全怪他,但是陳醫生還是答應下來了,已經在為白氏效命,那么這條命早就不在自己的掌控當中。
在宋雨霖做手術前,白子澈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握住她依舊冰涼的手,摸著消瘦的臉龐,連白子澈都沒發現,自己的眼淚會流下來。
“霖,你是在怪我沒遵守約定么?說好了離你十五厘米的,在你沒接受我之前絕不會靠近但也不會離你更遠,可這次我卻把你弄丟了,還是在你生日的那天,我還沒和你說生日快樂呢?!币幌氲饺绻斡炅卮藭r是醒來的,因為自己沒和她說生日快樂一定會氣鼓鼓的鼓起臉頰生氣,這是在他們熟悉后,宋雨霖經常會有的表情。想到這些的白子澈滿臉幸福的樣子,可看著躺在床上安靜睡著的宋雨霖,眼里的光亮又暗下去,繼續說著,“你知道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什么么?是你最喜歡的哦?如果想知道那就做完手術就醒來好不好?我還給你準備了煙花還想帶你去看薰衣草,和你一起做熱氣球,有好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你一定要醒來好不好?”悲傷已經被恐懼擴大了十幾倍,壓抑的心情也讓白子澈感到心口發悶。
“澈少,我要為她做手術了。”已經準備好做手術的陳醫生走到白子澈的身后緩緩開口打斷他的自語,床上的人聽到澈少的話后還是沒有反應,就不知道手術后會不會醒來…
看著宋雨霖被推進陳醫生的專門手術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也把白子澈的心關起來。手上戴著的手表指針在滴答滴答的響著,在這安靜的地方
被聽的一清二楚。白子澈就站在手術室的門外呆呆的站著,心里亂七八糟的。擔心宋雨霖不能頑強的熬過這一關,也在責怪自己讓宋雨霖遭受這一次的痛苦。同時想到那個讓如今的事發生的風少中,白子澈的眼神里的兇狠已如魔鬼般邪惡。他是“墜天使”撒旦,這是在黑色地獄里就有的名號,因為當白子澈真正狠起來沒有人抵擋住,也沒有能攔住。
正巧,這時自己的電話陡然想起,震碎這屋子的寧靜。
“澈,你現在怎么樣?你爺爺有沒有把你怎么樣?雨霖真的是被你爺爺帶走的?”來電話的人是冷梓墨,在白子澈做飛機回到白氏的后,他就把風少中帶到龍翼去了,同時沐笙也跟著回到龍翼的基地,他沒見過白子澈的爺爺,但也知道他爺爺的厲害。這么長時間都沒有白子澈的消息,讓冷梓墨很是擔心。
“我沒事,霖我找到了,不過受了很嚴重的傷,正在手術中。風少中你怎么辦了?”已經不能在冰的語氣,暗含著他所有的憤怒。平靜的白子澈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帶回基地了,關起來等著你回來處置呢?!憋L少中真是個敢玩的家伙,不禁動了白子澈還讓宋雨霖現在的生命出現危機,白子澈是不會放過他了。
“我過幾天就回去,你先幫我好好招待著。”
“好,沒問題。如果有需要,我和沐笙隨叫隨到。對,我們也都回來了…”
掛上電話,看著依舊緊閉的門,一絲絲不安慢慢爬上白子澈的心頭,默默的祈禱著,也期盼天上疼愛他的爸爸媽媽能保佑宋雨霖平安的出來。
時間慢慢的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劃過,那緊閉的門已經關上五個小時了,雖然知道這里只有陳醫生和他的徒弟兩個人,但白子澈還是在嘴上罵他們的無能,都這么久了還沒結束。那霖,你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中間,一直跟隨在爺爺身邊的老管家過來叫過白子澈一次,爺爺讓他回去吃飯歇一下。勸不動威脅不走,只是一直盯著那門,生怕錯過它被打開的瞬間。窗外以從白天跨到黑夜,從K市到這里還有時差,現在是哪天白子澈已無心關注了。
而另一頭,N市?;矢︸磶е鴮m楚彥回到N市接受治療,把前前后后所發生的事件對峙一遍,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一目了然,而作為旁聽著的黎落和蘇小北都是驚訝的樣子。黎落不知道原來宮楚彥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居然做出這樣的事,即使很感動但是黎落還是埋怨宮楚彥的獨自決定。如果,白子澈不念及他們之間的情意呢?如果白子澈的爺爺知道了這件事呢?會發生什么事真的很難想象。
而蘇小北驚訝的是,她每天所接觸的這些人,包括她愛的人身份背景居然這么強大,她雖然也是千金大小姐,但是相比與這些人來說,自己的身份地位真的根本不算什么。這讓蘇小北更加崇拜和喜歡皇甫翊,這種想法后來也讓皇甫翊沾沾自喜好久……
門緩緩的被打開已經是在它關上的八個小時之后,陳醫生一臉疲憊的走出來,腦袋上的汗依然清晰可見,這些汗有些是因為勞累還有害怕手術失敗。他來白家這么多年,最多是幫白子澈取出子彈處理傷口,像今天這樣的大手術真是很久沒做過了。白子澈的威脅多多少少對他的心里狀態造成不小的影響。
“怎么樣了?”看到陳醫生走出來,白子澈一個快步走上前,緊張著問著結果。他還害怕聽到的結果是讓他無法承受的。
“手術很成功,大血塊已經移除,一些小的我也盡量清理出來,有些真的不能動只有等他們自己消散?!?
聽到成功的消息,白子澈才把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氣呼出來,瞬間胸口感到通暢很多。正欲走進去看看宋雨霖,卻被陳醫生的一句話給拉回來,“不過,她現在還是處于昏迷狀態,什么時候起來,就靠她的意愿和意志了?!薄 八F在還不能醒來?”不相信的看著陳醫生,明明已經做過手術了?
“是,好好照顧她,多和她能讓她想醒來的話,對她有好處。”對上白子澈著急甚至有些憤怒的眼神,
陳醫生還是這么說道,他真的不能保證宋雨霖什么時候會醒過來。
“好,我知道了。”繼續邁出走向宋雨霖的腿,不過,剛邁出第一步,用不大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病房里的宋雨霖身上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腦袋這次徹底都被包住了,只留出一個慘白的小臉,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卻也讓白子澈情不自禁的吻上去。
“霖,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呢。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呢,你要不要醒來看我一眼?如果責怪我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一定不會反抗的。”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窗外的明月將柔軟的月光灑在白被上…
“霖,都這么長時間你一定餓了吧,早點醒過來我好帶你去吃好吃的。這里一定也是你第一次來的地方吧,這里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快點醒過來,我好帶你去。還有你還要上課呢,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你如果不起來,這個學期你就沒有成績了。你一直不是力求做個好學生的么?快點醒來啊……”
空空的房間,只有白子澈一個人傷心的聲音,那個躺著的人沒有起來回答他的話…
霖,你這是還在怪我么?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低低呢喃著三個字,飽含他對她的歉意……
“我再也不逼你回答我的表白了,好不好?”
“我們再去一次游樂園?這次我們去迪斯尼的游樂園,好不好?”
“這一次,我們重新約定一次,我以十五厘米的距離永遠守護在你身邊,再也不遠離你,好不好?”
霖,我求你醒來,好不好?
已經是第六天,自宋雨霖手術完第六天,依然安靜的沉睡在床上。不過臉色已經在漸漸恢復到正常的粉色,身上的管子也被撤下很多,現在只是依靠營養液維持著。一切的生理顯示都很正常,只是她還沒有醒來。
這六天白子澈幾乎寸步不離的待在她身邊,白風也聽說了宋雨霖的情況,想阻攔,可是現在這種時候,白子澈已如一條瘋狂的烈龍,宋雨霖已經成為他的逆鱗,任何人觸碰不得。
第十天,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而白子澈卻離開她的身邊,回到了龍翼,見了風少中。
“好久不見。”風少中的臉已經青一塊紫一塊,血跡也依舊留在臉上,看來龍翼的兄弟招待的很好。
“哼哼,真是好久不見,雨霖找到了?”坐在地上的風少中抬眼看了看依然穿的光鮮亮麗的白子澈。
如果不提宋雨霖,白子澈可能還不過那么快的動手,但是這逆鱗,一觸即怒,接下來的拳腳打踢為風少中的這一生填上最后的記憶。
已經沒有呼吸了,白子澈依然沒有停手,手也在打風少中的時候不小心擦到地面,鮮血已經分不清是從風少中臉上出來的還是從白子澈手上出來的。知道冷梓墨進來拉住白子澈,他才聽手,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從沒見過白子澈哭過,再累再疼的時候,都沒見白子澈流過一滴眼淚。從父母離開白子澈的那一年后,白子澈就發誓再也不會流淚。但現在,只要一想到宋雨霖現在還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悲傷的淚水就抑制不住留下來。
“霖還沒醒過來。都是他!如果不是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憤怒的白子澈又補上幾腳,冷梓墨看了一眼風少中,早就不行了。交給手下的人處理,拉著白子澈走出關押風少中的地方。
“澈,別傷心,雨霖會醒來的?!便弩弦姷桨鬃映喊参康?,她們都已經聽說了宋雨霖的狀況,皇甫翊帶著蘇小北也來到龍翼,他們都不能隨便進白家,但知道白子澈一定回來這里,都到這里等待著。
“她是在怪我,怪我沒有一直在她身邊。”此時的白子澈如同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一樣很脆弱,很悲慟。
“我想見霖…”一直沒有開口的蘇小北慢慢開口,她現在很擔心宋雨霖。
看著這么多人,白子澈想或許大家一起和霖說話,她就會醒來吧。
霖,你什么時候能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