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8-22 7:58:16 本章字?jǐn)?shù):3357
唱曲老先生怎會不知句龍心中的矛盾,他輕輕嘆了口氣,“你……心心念著人家,不見得別人也是心心念著你啊……”
句龍的記憶里,飛快地閃出了所有關(guān)于依謠和瑯琊的畫面來。但是他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昨晚是誰把你傷得那么厲害?”
“顓頊。”老先生淡淡地吐出了這兩個字,“帶著弓弩箭隊圍攻我們。”
句龍皺起了眉頭,想著宴席上顓頊把自己緊緊拽住,原來是這層原因。殊不知,他們都是中了黃帝的計謀。華胥和顓頊的矛盾,就在一步一步的激化當(dāng)中。
“不過,陛下放心。有老夫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唱曲老先生說完后,就干咳了兩聲。句龍安慰著:“你先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情,交給我便可。”
句龍看著老先生安心地入睡過去后,就推門前往大殿。
大殿上依舊是人海擁擠。華胥國風(fēng)質(zhì)樸,大殿并非只有王上和大臣才可以出現(xiàn),在這里只要你有事相求,便可前來大殿質(zhì)詢或是建議。如今,只怕是全國幸存的人口,老弱婦孺都來了。有的哭泣家中男丁只剩自己襁褓里的孩子,有的在吶喊誓死TF顓頊統(tǒng)治。
句龍走進(jìn)大殿后,人群的聲音漸漸暗淡了下去。大家面面相覷,都等著句龍指示下一步計劃。可是句龍沉默了很久,大殿安靜地連風(fēng)拂過地面,卷起漫天沙塵的聲音都能聽見。
“對不起。”良久,句龍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眾人皆不知句龍是有意試探唱曲老先生,才未對顓頊偷襲華胥進(jìn)行事前防衛(wèi)。不曾想,華胥竟然會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傷瘡。句龍不得不覺得自己是愧對大家的信任與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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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偷襲之事,并不是你能預(yù)測的。”后土道,“只要我們?nèi)A胥臣民在,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人群開始躁動,大伙兒紛紛響應(yīng)著。
“我覺得這次絕對不能善罷甘休!”一個農(nóng)夫忽然大喊著,“顓頊欺人太甚!”
“是啊,陛下。就算到時候和顓頊對戰(zhàn),我們死在戰(zhàn)場上,也是自己的榮幸。”
“陛下,請出兵北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人群小聲議論的聲音,嗡嗡地飛進(jìn)句龍的大腦里。出兵北上,不僅是損耗華胥國力,更是與依謠徹底淪為仇人。句龍嘆了口氣,可是自己心中也有一團(tuán)火,也恨不得將黃帝和顓頊千刀萬剮!
又該如何是好?
蚩尤依舊坐在神農(nóng)鼎前,揣測著炎帝的用意。難不成這個神農(nóng)鼎對神農(nóng)國還有其他作用?
“你是在看它最后一眼嗎?”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忽然在蚩尤身后響起。
蚩尤連頭都懶得回一下,“昨夜我們剛打過,怎么你又來了?”
“勢在必得。”說罷,黃帝就躍身前面,蚩尤一個燕子回腿,回風(fēng)掃落葉躲開了黃帝的襲擊。
二人實力相當(dāng),比的便是上戰(zhàn)場的冷靜與睿智。很快,黃帝便占了上風(fēng)。
蚩尤注意到黃帝的左臂,“你的左胳膊……”
“有問題嗎?”黃帝說罷,趁機(jī)一腳揣在了蚩尤的胸膛上。
蚩尤分了神,給了黃帝可趁之機(jī)。奈何當(dāng)蚩尤撲上去,想攔住黃帝帶走神農(nóng)鼎,卻為時已晚。這一次,黃帝顯然是有準(zhǔn)備而來,一切駕輕就熟。
“想要回神農(nóng)鼎,有本事就來找我拿吧!”黃帝仰天大笑,得手神農(nóng)鼎后,就鳳火分身不見了。
本有些懷疑黃帝的蚩尤,這才徹底傻眼了。昨夜那一戰(zhàn),居然沒有傷到黃帝,還讓他實力劇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蚩尤緊跟著跑了出去,奈何神農(nóng)藥山有結(jié)界,御鳥追趕也為時已晚。蚩尤簡直不相信,就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盜走了神農(nóng)鼎!可惡!蚩尤咒罵著,“我一定會拿回來的!”
半晌兒,炎帝回國,蚩尤將一切事情和盤托出,自知有罪,愿領(lǐng)罰。
炎帝沉默了很久,蚩尤以為炎帝是氣得不想說話,未曾想炎帝一開口說話,竟然是在關(guān)心他的身體,有沒有受傷。蚩尤越發(fā)有內(nèi)疚感,便單膝下跪,發(fā)誓自己將戴罪立功,親自手刃黃帝這個老賊。
“陛下,華胥國主來訪。”殿外小廝傳來通報聲。
“有請。”炎帝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寶座,看著句龍說道,“怎么今日有空來我這里坐坐?”
“有關(guān)于神農(nóng)和華胥兩國共存亡的事情,需要和炎帝商議。”句龍一臉嚴(yán)肅。
“請講。”
“我想借神農(nóng)鼎。”
句龍話音一畢,蚩尤就咧嘴笑開了,“不知國主,借神農(nóng)鼎做什么呢?”
“傳聞神農(nóng)鼎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駕馭神農(nóng)鼎還可在千萬里之外調(diào)控千軍萬馬,甚至是制造千軍萬馬的跡象,在幻想中就將敵人置于死地。”句龍神色凝重地說道,“所以我需要。”
“哈哈哈哈。”炎帝忽然笑開了,“神農(nóng)鼎當(dāng)真有這般功效,我為何遲遲不用?讓顓頊和黃帝登基為大荒之主呢?”
“神農(nóng)鼎一出,必是樹大招風(fēng)。”
“既如此,你也執(zhí)意要借?”
“執(zhí)意要借。”句龍擲地有聲地說著。
炎帝搖了搖頭,“可惜你來遲了。”
蚩尤也說道:“今早,黃帝就搶走了神農(nóng)鼎。”
句龍一驚,臉色蒼白。三人間頓時無人再說話,氣氛十分凝重。
殿外的小廝探頭探腦了幾次,都不敢打斷。當(dāng)蚩尤實在看不下去時,便對小廝怒吼道:“有事就報!”
“是是是……”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跑了進(jìn)來。
炎帝毫無笑意地笑著說:“何事?”
“前方來報說……”小廝偷瞟了句龍一眼,“說是大殿下……”
“大殿下怎么了?”蚩尤不耐煩地催促著。
“定是又在外面闖了什么禍?不敢回家了?”炎帝反問道。
小廝禁不住的渾身顫抖著,支支吾吾地說道:“說大殿下被人殺死了……祝融大將軍已經(jīng)率先趕過去了……”
“什么?”蚩尤簡直是跳了起來,臉上青筋暴跳。雖說他與哀蒼關(guān)系并不十分融洽,但是欺負(fù)神農(nóng)國的大殿下,不就是欺負(fù)神農(nóng)國嗎?更何況是殺了大殿下?蚩尤越想越要把這個兇手揪出來。
炎帝鎮(zhèn)定地問道:“可知事情經(jīng)過?”
“具體不知,只知大殿下精血盡被人吸盡……”
句龍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精血被人吸盡,這個“人”難道是依謠?還是漪靈?
炎帝看了句龍一眼,便命人退下。示意句龍和蚩尤可隨后再議此事,自己則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不知是天熱悶的緣故,還是心緒忽然堵塞,只覺頭頂沉沉的,眼前一黑,炎帝就載到在了大殿上。
句龍趕緊就沖向炎帝,蚩尤則大吼著命小廝把大夫帶過來。
精衛(wèi)頂著大肚子在北國花園里散著步。只是一個夜晚,精衛(wèi)的身形變化就十分明顯。剛才不知為何,精衛(wèi)突然心脈抽搐,不祥的征兆從此籠上了精衛(wèi)的心尖。
神族懷孕與常人不一,頭一個月完全看不出來。可是,從第二個月開始,身形便迅速變化。若是身形變化速度快的,就代表孩子會在三個月內(nèi)出生。若是變化慢的,則懷上百年也是大有人在。懷孕的長短,完全依賴于孩子在母親肚子里的孕育進(jìn)度。
“我估摸著孩子應(yīng)該會很快就出世了。”梼杌坐在花園的石墩上。
“不知是好是壞。”精衛(wèi)悲嘆著。
“懷孕的女子,是最成熟的女子。你的負(fù)面情緒都會傳遞給你的孩子,所以,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想不通。你為何要讓元冥做我的貼身侍衛(wèi)?”精衛(wèi)低吼著,瞟了一眼立在花園門口的元冥,“這樣我很不自在!這不說就是在欺騙他嗎?”
梼杌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
精衛(wèi)嘆了口氣,一個宮女急急忙忙地走到精衛(wèi)身邊,對他二人恭敬地說道:“顓頊陛下有見。”
二人在顓頊的召喚下,趕到了大殿。只見祝融將軍正立于殿上,見到精衛(wèi)和梼杌便欠身行禮。顓頊蹙眉指著精衛(wèi)道:“祝融將軍有意接你回神農(nóng),療養(yǎng)幾日。”
“精衛(wèi)不懂。精衛(wèi)在這里住得很好,承蒙顓頊陛下的寵愛,為何臨時需要回神農(nóng)呢?”
祝融向前一步道,“炎帝病重。”
“怎會?”精衛(wèi)倒吸了一口冷氣,“父王身體一向硬朗!百年來,未曾病過一次!”
“因為……”祝融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開口。
顓頊也說道:“祝融將軍從剛才一直就不愿告知,定要等到精衛(wèi)來了之后,方可告知。如今,精衛(wèi)就在你面前,祝融將軍還有何難言之隱?”
“將軍?”精衛(wèi)著急地呼喚著。
“大殿下被人殺害了,炎帝承受不了打擊,精神之處完全崩潰了。”祝融愁眉苦臉地說道。
“死、死了?”精衛(wèi)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祝融。大哥,大哥怎么死了?
精衛(wèi)噙著淚水,她的軟弱絕對不能在北國被人看見。她強(qiáng)撐著說道:“大哥是怎么遇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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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隨我回神農(nóng)便可知。”
“等等。”精衛(wèi)忽然對顓頊和梼杌說道,“我們把依謠一起帶走吧!依謠精通藥理,定能治好父王的!”
“不。”梼杌忽然說道,“依謠自醒后,脾氣大變,一個人又不知道沖哪里去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你有愛過我嗎?
更新時間:2012-8-22 7:58:16 本章字?jǐn)?shù):3252
依謠伴在瑯琊身旁,并未離去。她側(cè)過頭看著瑯琊將手中釉湮的骨灰撒向天際,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悵。或許是為了釉湮的離開吧?依謠安慰著自己。盡管心里面的那個聲音,一直都在否認(rèn)。她寧可選擇聽不見。
瑯琊神色淡然,機(jī)械化地伸出手,張開五指,又收回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瑯琊……”依謠嘗試著呼喚了幾聲。
過了半晌,瑯琊才哼了一句。
“我……”依謠欲言又止。
她只是想安慰眼前這個男人,為何就這么難呢?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心里有根刺,梗在胸口,只要一想到瑯琊就不舒服呢?他們曾經(jīng)不是也一起醫(yī)治過病人,一起開著莫名其妙的玩笑嗎?他曾經(jīng)為了自己不顧生死,三番兩次冒險只為了救自己。為何,自己竟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呢?
“你想和我說什么嗎?”瑯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看著茫然的依謠很久了。
依謠一愣,忙用笑臉掩飾著自己的內(nèi)心。
“阿謠。”瑯琊這一聲喚得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卻仿佛是催促著依謠面對自己心里面的那個聲音,面對他們現(xiàn)在的尷尬的關(guān)系。
“我沒有什么想說的。”依謠苦笑著。
“那么,你有什么想要和句龍說的嗎?”
依謠抬頭看向瑯琊的眼睛,她竟然從他的眸子里看出了哀痛。難道,他以為自己知道了身世后,就會愛上他嗎?不。不會的。就算海枯石爛,在依謠心里的,始終只有句龍一人。依謠搖了搖頭,“我也沒什么要和句龍說的。”
“那,顓頊呢?梼杌呢?你要和他們說什么嗎?”
“就算不是同一個母親,梼杌依舊也是我的大哥。”依謠擲地有聲地說著,“顓頊,他還是我的父親。”
瑯琊忽而一笑,“為何你的心,總是能這么的平靜?若是大荒的人,都能像你這般,那就不存在紛爭了。”
平靜?她的心平靜嗎?為何平靜的心還會痛?依謠不曾開口,只在心里暗暗的嘀咕著。也許,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鎮(zhèn)定。即便分明知道大哥依舊是大哥,父王依舊是父王,為何還是會覺得心,少了一塊?
“給你。”瑯琊將靈珠抱在了裝藥的小袋子里。曾經(jīng)依謠為他療傷落下的藥袋子。
“你真的給我了嗎?”依謠不知該不該接過來,“釉湮犧牲了生命,為你把它帶了回來……”
“她與梼杌和高辛都有合作,靈珠并不是為我盜的。也不屬于我,因為我并不需要它。”
“我以為,你們?nèi)巳硕枷胱龃蠡闹鳌!?
“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是了。”
“為何?”
瑯琊深情地望著依謠的眸子,輕輕地說著:“因為你。因為你并不看重這一切,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是大荒之主也不能擁有你的心,因為你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jīng)改變了我。因為太多的你,我覺得我已經(jīng)不是我了……”
依謠看了看他手中的靈珠,“你一直都是你。只是,你把你自己藏得很深。深到,連你自己都忘記你是什么樣子。你本身就善良,就正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履行你的使命,你的責(zé)任心比任何人都重。我從未覺得你是個真正的壞人。”
“那么,你有喜歡過我嗎?哪怕只有一刻。”
依謠看著瑯琊期待的雙眸,猛地想起自己在蓬萊仙山失去意識時,和瑯琊發(fā)生的一切。她曾經(jīng)貪婪地依偎在瑯琊的懷里,她曾經(jīng)在他耳邊咿咿嗚嗚地講著情話,她曾經(jīng)……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的刺,便來源于此。她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與瑯琊曖昧的那段日子,盡管她清醒之后責(zé)罵過瑯琊。盡管她知道自己那時,是把瑯琊當(dāng)作了句龍。原來,她害怕面對。
可是,她為何這么害怕呢?
“天色晚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瑯琊將靈珠塞到了依謠的手里,便落寞地離開了。
依謠呆滯地站在原地,看了看瑯琊遠(yuǎn)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靈珠,便隨著瑯琊的腳步,一并消失了。
精衛(wèi)頂著七八個月大一般的肚子,在宮女的服侍下趕到了昏迷不醒的炎帝身旁。身后的祝融向蚩尤使了個眼色,二人便退下了。句龍看了看精衛(wèi),便尾隨著蚩尤離開了。
“聽聞神農(nóng)鼎被盜了?”祝融皺眉看著蚩尤。
蚩尤無奈地點了點頭。
“為何?”祝融追問著,“以你的實力,昨晚一戰(zhàn),黃帝必也是傷了元氣。為何今日會突然來襲?還從你手中搶走了神農(nóng)鼎?”
“這也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蚩尤說道,“他們仿佛是兩個人,卻又是一個人。”
“你稀里糊涂地在講些什么?我怎么一句話都聽不懂?”
句龍躲在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剛好能聽清他們討論的內(nèi)容而不被發(fā)現(xiàn)。這時,他才知道昨晚顓頊偷襲了華胥,而黃帝偷襲了神農(nóng)。可是,他二人全程都在宴會上,是如何分身在兩地的呢?
“兩位將軍!”扛著斧頭的刑天,走了進(jìn)來。
“辛苦了!”祝融對刑天欠了欠身。
“不敢不敢。都是刑天該做的!”刑天忽然收斂了聲音,“神農(nóng)鼎被盜,大殿下被害,陛下又一病不起,二位將軍可是有良策?”
“還未想到。”蚩尤說道。
“既如此,俺覺得俺們還是先搶到靈珠的好!”刑天說著,“到時候,殺了那狗黃帝!世間就太平安寧了。”
“靈珠被盜,我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如何尋找?”祝融問道。
“黃帝勢必不想把此事鬧大。否則人人都知,他還不死定了!所以啊,我想著用個假的靈珠,來騙回我們真的神農(nóng)鼎。”刑天小聲地建議著。
蚩尤和祝融相視一眼,并未下決定。
躲在遠(yuǎn)處的句龍,小心后退著。他們已經(jīng)開始計劃靈珠了,而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我看父王,好像一點都不著急。”梼杌坐在顓頊的書房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總該回來,一旦來了,就必須接受。”
“父王這一次不爭取了?”
“不是不爭取,而是要在黃帝動手之后,我們才行動。”顓頊呷了一口茶,“你泡茶的技術(shù),越來越嫻熟了。味道,也快趕上你母后了。”
梼杌勉強(qiáng)了笑了笑,他聽得出來顓頊在轉(zhuǎn)移話題。可他卻只能順著顓頊的話題聊下去,“依謠在就好了。她最喜歡和這個了。”
顓頊微微一頓,嘆了口氣,“這個瘋丫頭……不知道又在外面闖了什么禍?zhǔn)拢 ?
“這一次,父王也不管了嗎?”
“我還能怎么管?”顓頊放下了茶盅,“她知道陀蓮的事情了。”
梼杌也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看見的白陀蓮的牌位,當(dāng)時就已把事情猜得八六不離十。眼下,顓頊親口承認(rèn),才讓梼杌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依謠,果然是顓頊和白陀蓮的女兒。
“罷了罷了,今日我也疲倦了。你,就先回去了吧!”
梼杌順從著站了起來,欠了欠身,就摸索著走了出去。可是剛走出沒兩三步,他又折了回來。敏銳的雙耳確定周邊并無威脅時,便收斂了靈力,偷聽著顓頊的一舉一動。
“華胥怎么樣了?”顓頊的聲音忽然響起。
“回陛下,華胥不知為何,好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役一番。”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梼杌從未聽過。
“看來,是時候,輪到我們出擊了。否則,華胥強(qiáng)大起來,可是我們最棘手的。”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安排。”
梼杌向后退了退,不發(fā)一言。黑暗中,一束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卻無法看清他的臉。
句龍辭過精衛(wèi),便早早地趕回了華胥。
后土迎上去,“怎么樣?炎帝肯與我們合作嗎?”
“這條路,我們是走不通了。”
“為何?”唱曲老先生緩緩地走了出來,“炎帝出什么事了?”
“料事如神,莫過于你了。”句龍無奈地?fù)u了搖頭,“哀蒼死了,炎帝受不了打擊,也病倒了。神農(nóng)鼎今早已經(jīng)被黃帝搶走了。”
“什么?”后土目瞪口呆地看著句龍,“怎會同時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問老天了。”句龍嘆了口氣,“接下來,對付顓頊的事,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唱曲老先生悠悠地走向門口,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時間不多了。”
“你在嘀咕什么?”句龍問道。
唱曲老先生連連擺了擺頭,復(fù)又回頭對句龍說道:“我的意思是,對付顓頊,我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完善的計劃。”句龍看了看后土,又看了看唱曲老先生。
后土向前一跨,便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計劃。句龍似聽非聽,因為他覺得唱曲老頭今天特別奇怪。應(yīng)該是,自從那夜與顓頊大軍對打之后,他就隱約感覺到了哪里的不對勁。尤其是今日此時此刻,唱曲老頭素來將華胥的事看的比什么都重,為何還會精神恍惚呢?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一物換一物
更新時間:2012-8-23 7:54:03 本章字?jǐn)?shù):3276
黃帝怒火沖沖地坐在懸圃的八角亭里,一腳就踹翻了眼前的白玉大理石案幾。飛起的碎石并未砸在地面,卻落在了一堆軟綿綿的尸體上。高辛恭敬地垂手立在一側(cè)。
“廢物!你們這幫廢物!”黃帝咆哮著,“一群窩囊廢!”
“陛下息怒……”
“息怒?找了這么久,依舊沒有靈珠的下落,你讓我如何息怒!”黃帝惡狠狠地瞪著高辛。
高辛不躲避黃帝的眼神,反而鎮(zhèn)定自若地說著:“我們沒有絲毫線索,猶如大海撈針。”
“那你這樣說,是有主意了?”黃帝挑著眉梢看著高辛。
高辛欠了欠身,“不是有主意了,而是有一個懷疑對象。”
“顓頊?”黃帝冷哼哼地說著。
“炎帝神農(nóng)氏。”
“不會是他。”黃帝自信地說著。
高辛不解地問道:“為何?”
“那老頭與我相安無事了百年,怎會突然又打我的主意?何況……”黃帝欲言又止,“反正,不會是神農(nóng)那老頭。”
“那是陛下以前認(rèn)識的神農(nóng)氏。現(xiàn)在的神農(nóng)氏,難道陛下感覺不出他的異樣嗎?”高辛看著黃帝幽幽地望著自己,又說道,“他若真的無心于大荒,為何胸有抱負(fù)的蚩尤和祝融都不離開呢?何況,神農(nóng)還新進(jìn)了一員大將,刑天。我們曾經(jīng)在蓬萊山交過手,陛下也知道刑天的實力。眼下看來,神農(nóng)是如虎添翼,比顓頊而言,更是我們不可小覷的對手。”
高辛繼續(xù)說道:“我們這些年,正是因為習(xí)慣了炎帝神農(nóng)氏淡泊明志的心,才對他和神農(nóng)國一直未上心。眼下看來,是我們疏忽了。其實在這些年里,他不斷的擴(kuò)充自己的實力,贏取大荒子民對他的贊譽(yù)與好感。他比起顓頊而言,更是狡猾。”
黃帝移開了視線,高辛又說著:“何況釉湮與顓頊有不共戴天之仇,釉湮會是受了顓頊的指使而DQ靈珠嗎?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華胥句龍,你怎么不懷疑他?”
“兒臣小時候與句龍曾相處過一段時間,雖說不久,但是,對句龍,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高辛淡淡地說著,“在他心里,最開始接手華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雖說華胥對他意義重大,但是與相愛之人攜手天涯,自由自在,對他而言,比華胥更可貴。所以,他是不會絞盡腦汁設(shè)計靈珠。以他的脾氣,若是想要陛下死,定是單槍匹馬與陛下比試。”
“顓頊?”
“他剛登基不久,對他來說,最棘手的不是對付我們,而是如何加強(qiáng)兵力,如何令全天下人心所向,如何更好的管理大荒。所以,他也不會有心思來TF我們。”
“在他們的心里,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死!”黃帝哼了一聲,“倒不如,說是他們?nèi)寺?lián)手想把我除之后快!你退下吧,我自有分寸。”
“是!”高辛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抬腳便離去了。
依謠隨著瑯琊,心有不安地走著。
“你在想什么?”瑯琊側(cè)身問著依謠。
“我在想,哀蒼的事。”
“死都死了,還有什么好想的。”
“我總是需要給炎帝一個交代的。”依謠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骨鎖,她知道漪靈在里面。
“我們在祝融來之前就走了,炎帝不會知道是我們。”
“可是我知道啊!”依謠忽然止住了步子,“我知道,所以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
“他是因為我才起的殺念,是否,我也應(yīng)該負(fù)責(zé)任呢?”瑯琊回頭看著依謠。
“不。”依謠支支吾吾地說著,“你是因為我,才會親、親我,正是因為被哀蒼撞見誤會了,才會……所以,罪魁禍?zhǔn)走€是我。”
瑯琊不自覺地淺笑了起來,“這個理,倒也說得通。”
依謠頓了頓,甩了瑯琊一個白眼,就徑直離去了。
這條路,是通往神農(nóng)國的路。依謠自覺自己對不起炎帝,便想帶著靈珠回神農(nóng)請罪。瑯琊早就答應(yīng)將靈珠交給依謠,所以也并未阻止。二人就這般一前一后地走在月色里,又是一年的深秋。
神農(nóng)國內(nèi),燈火緊簇。
“你們相用假靈珠,交換神農(nóng)鼎?”精衛(wèi)詫異地看著蚩尤、祝融和刑天。四人正聚在炎帝的病榻前,炎帝依舊昏迷不醒,毫無起色。
“這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蚩尤說道,“你懷有身孕,眼看就要臨盆了。但是,哀蒼一死,炎帝病倒,眼下就只剩下你可以主持大局了。”
“蚩尤將軍客氣了,將神農(nóng)交由蚩尤將軍打理,精衛(wèi)是十分放心。只是,這一招,兵行險棋,我是擔(dān)心各位將軍的安全。”
刑天拍了拍胸脯,“這條命本就是炎帝救的。”
祝融也點了點頭,“關(guān)鍵時刻了,大荒局勢不能再拖了。我們,都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精衛(wèi)無奈地看了炎帝一眼,忽然緩緩地就跪倒在地,沉沉地悶響,讓蚩尤三人的心,無法承受的痛。精衛(wèi)鄭重其事地說:“有勞三位了。”
“快快請起。”最近的祝融趕緊就把精衛(wèi)扶了起來,“還懷著孩子呢……”
蚩尤拱拳相言,“生是神農(nóng)的人,死是神農(nóng)的鬼。”
“力保神農(nóng),是我們的使命!”刑天站在蚩尤身旁,拱手言道。
一抹清幽的月光灑在神農(nóng)的青苔路上,忽而打起了雨點。
次日的天灰蒙蒙,懸圃內(nèi)的荷花仿佛是在一夜之間全部凋萎的。高辛立在岸邊,看著殘荷發(fā)著呆。自從丟失了靈珠,不僅荷花暗淡失色,就算是懸圃上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好像天隨時隨地都會裂開一條口子似的。
這一天他已經(jīng)等待很久了,所有的忍辱負(fù)重,所有的苦難就要到盡頭了。高辛深呼吸了一口氣,雙拳緊緊握著。
“報!”一個小廝忽然跪倒在了高辛的身后,“神農(nóng)國有消息了。”
“說。”高辛冷漠地斜睨了小廝一眼。
“靈珠在他們手上。”
“可靠否?”黃帝忽然邁著步子走了出來,高辛趕緊欠了欠身。
小廝轉(zhuǎn)了個方向,向黃帝回稟著,“蚩尤在神農(nóng)國城墻上揚(yáng)言,若是陛下不歸還神農(nóng)鼎,就毀了靈珠。”
聽罷,高辛不由得緊張的一身冷汗,黃帝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這么說來,神農(nóng)鼎被人盜了?”黃帝望著小廝。
“蚩尤此話的意思,應(yīng)該是。”
“可是……”黃帝忽然將視線落在了高辛身上,“神農(nóng)鼎不在我手上。”
“定是有人冒充陛下,DQ了神農(nóng)鼎。”高辛欠身相言。
黃帝一步一步地逼近高辛,冷峻的眉梢挑了挑,陰陽怪氣地說著:“抬起,你的頭來。”
高辛的眼珠子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隨著黃帝的逼近,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也不能功虧一簣,于是,高辛鎮(zhèn)定自若地抬起頭來。雙眼堅毅有神地望著黃帝,面帶微笑。
“我很可怕嗎?”黃帝輕蔑地望著高辛的眸子,“總是回避我的眼神。你小時候,可是總纏著我陪你玩呢。”
“是尊重。高辛是尊重陛下。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承蒙陛下厚愛。如今,高辛已經(jīng)長大,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又要如何去做。”
黃帝不屑地?fù)P起了嘴角,“那你覺得你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呢?”
“陛下交代之事,都是高辛該做之事。”高辛忽然單膝下跪,“愿為陛下赴湯蹈火。”
“只是隨便聊聊,何須如此認(rèn)真?”黃帝笑著就扶起了高辛,“只是,眼下,確實有事需要你幫我。”
“陛下但說無妨。”
“靈珠既然在神農(nóng)氏手里,你就拿神農(nóng)鼎,去和他換吧。”
高辛不解地看著黃帝,心中忐忑不安,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忽而,黃帝又說道:“我們不能斷定他們手中的靈珠是真是假,正如他們不能斷定神農(nóng)鼎一樣。懂了嗎?”
高辛狡黠地笑開了,心中也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高辛明白了。”
黃帝對著凋謝的荷花池伸了一個懶腰,“真累啊!該好好把事情處理完,休息休息了。”
高辛立在黃帝身后,臉上迅速地掠過一抹莫名的笑意。
華胥國內(nèi),每個人的臉上都籠著厚厚的哀傷。擦肩而過,問候聲都是長吁短嘆的嘆息聲。
“陛下,出兵吧!”幾名長老苦勸著句龍。
句龍卻轉(zhuǎn)頭看向連這幾日郁郁寡歡的唱曲老先生,“老頭,幾日不見你說話,我倒是不自在了。說吧,你有什么想法?”
后土偏頭看了看魂不守舍的唱曲先生,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他,“陛下問你話呢!”
老先生恍然大悟地向句龍欠了欠身,淡淡地說著:“老夫,支持出兵。”
“你似有隱情?”
老先生頓了頓,直起了身子,“或許以前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為何?”
“因為陛下已經(jīng)看出了老夫的隱情,即便陛下還不知道是什么隱情,但是只要有陛下這份心,老夫就滿足了,死而無憾。”
大殿上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靜寂無言。 正文 第一百章 鳳火分身
更新時間:2012-8-24 7:54:28 本章字?jǐn)?shù):3378
唱曲老先生面帶笑意地望著句龍,他從未想過句龍真的懂他的心意。看來自己的付出還是有效的。唱曲先生欣慰地想著,他終于可以放心地將這一切都完全交到句龍手中了,他終于可以以死相搏、死而無憾了。
“我只是讓你獻(xiàn)計,什么死不死的?”句龍不滿地說著,“我不允許你們?nèi)魏稳苏f喪氣的話!我句龍雖說沒什么本事,但也絕對不會讓外人傷害到你們!”
“愿為華胥赴湯蹈火!”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呼喊著。
唱曲老先生笑著站在原地,徐徐地掀開衣角,緩緩地一面跪著一面說著:“為華胥,赴湯蹈火!”
空曠的大殿上,久久地回蕩著眾人的言語。不知是否因為心也和大殿一般空落落的,句龍才會覺得這句話在他心里來回震蕩著。然后忽然撞到了心里某個不愿被他提及的角落,沉沉的,讓他好痛。
句龍揪心地望著華胥的百姓,依謠的身影卻憑空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陛下!”高辛恭敬地在懸圃里,向黃帝行了一個軒轅國禮。
“只是討伐神農(nóng)國,何須這般大禮?”黃帝趕緊扶起了高辛,“快去快回。切莫受傷!”
高辛點了點頭,就帶兵浩浩蕩蕩地離去了。
黃帝仰頭看了一眼懸圃頭頂上那片天空裂開的口子,沒來由地吼了起來,“你想要我亡?我偏不隨你的意!我軒轅黃帝,絕不順應(yīng)天命!你要裂,就裂得更大吧!讓我看看,是你吞了我,還是我大荒霸主咬碎了你!”
轟然一聲,一聲悶雷忽然劈亮了天際。黃帝仰著脖子,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我把老天爺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你們得到了靈珠又能把我怎樣?
過了兩個時辰,黃帝依舊站在原地和雷電抗衡著。忽然,一受傷的侍衛(wèi)從天上的裂縫摔倒在了黃帝面前。黃帝皺了皺眉,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侍衛(wèi),不耐煩地用腳踹了踹了他。侍衛(wèi)才稍微縮了一縮身子,痛苦地呻吟著。
“出什么事了?”黃帝低沉的聲音就像是一口悶鐘,罩在了侍衛(wèi)的身上。
侍衛(wèi)忍著痛,支支吾吾地說著:“殿下、殿下……被、被蚩尤……”
“你說啊!”黃帝一把揪住侍衛(wèi)的衣服,“高辛怎么了?怎么了!”
奈何侍衛(wèi)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回來,眼下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
黃帝揮手就甩開了侍衛(wèi),惡狠狠地沖天吼著:“這就是你的伎倆?好,就讓我們看看誰怕誰!誰才是誰的主子!”
說罷,黃帝一個鳳火分身就消失不見了。
轉(zhuǎn)眼間,黃帝就出現(xiàn)在了華胥國境內(nèi)。他躲在宮殿暗處,望著還在大殿上議事的句龍等人,自言自語地碎碎念著:“年輕人最可貴的便是沖勁兒,躲在這里議來議去,有個屁用!還是讓我來祝你們一臂之力!”
話音一落,黃帝沖天一指,就看天色忽然灰暗了起來。大殿上的人,頓時就察覺了異樣,開始躁動了起來。句龍帶頭就沖出來一看究竟。唱曲先生敏感地朝四周探了一探,并無外人,可是剛才他明顯感覺到一股殺氣……
“你們看!那是什么?”一個人指著天上緩慢移動的云說著。
句龍細(xì)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這個云上確實承載著什么東西。只是隱蔽的很小心,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句龍看了一圈,看來來人并不少啊!
“陛下。”唱曲先生輕輕喚道,“陛下不用著急,這一切都是幻想。”
“幻想?”后土怔怔地重復(fù)著。
“待我破了他的陣法……”唱曲老先生說著就揮舞著,嘴里念念有詞,一束束金光從老先生的劍指射出,直刺天上黑壓壓的烏云。沒多久,天上的烏云就在金光的漣漪之下散開來。句龍和后土眾人瞪大了雙眼,只見那些身穿北國戰(zhàn)甲的士兵,也化作一縷青煙隨著云開霧散消失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一將領(lǐng)難以置信地驚嘆著。
幾乎同時,北國顓頊和眾人也抬頭望著天上漸漸散去的烏云,只見著華胥戰(zhàn)甲的士兵,都是用云堆砌而成的,瞬間就消失不見了。黃帝隱在暗處,狡黠地笑了笑。鳳火分身的最高境界,可以讓一個人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地方。沒有空間距離的限制,隨心所欲。
顓頊敏感地看了一眼剛才黃帝所躲之處,只是黃帝早已經(jīng)離去了。
“神農(nóng)鼎在句龍那小子的手里?”有人猜測著。
“這還得了!這不是給我們下馬威嗎?”元冥憤憤地吼著。
顓頊低頭冥思了一會兒,“此事,疑點很多……神農(nóng)鼎的威力,遠(yuǎn)不止這樣……”
“想來是句龍那小子還沒有摸熟神農(nóng)鼎的威力。”有人說道,“這也是我們最好的機(jī)會!”
“他既沒有上手,有為何急著讓我們知道他已經(jīng)得到了神農(nóng)鼎?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若等他修養(yǎng)好如何駕馭神農(nóng)鼎,豈不是更好可以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梼杌說道。
“或許他就是愛炫耀?”剛才那人繼續(xù)說道,“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啊!”
“陛下。”元冥忽然走上前來,“我們根本就不用畏懼華胥。他們剛剛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能有多厲害?以我們之力,倒不如直接毀了他干脆!省得礙事!大殿下素來與句龍交好,所以才會幫著句龍說話!”
“元冥!”梼杌冷冷地喊著,“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tài)度?”
元冥不屑地裂開了嘴角,“就事論事罷了。”
“不過是虛驚一場,何須大家動肝火?”顓頊不耐煩的拂袖離去了。
眾人也悻悻而歸。心里面,每個人也沒有真的放下。不少人一面走的時候,還一面抬頭望向剛才那片天空。漸漸地,就只剩下元冥和梼杌還站在原地,并未有離去的意思。
“殿下身子不好,還是別久留的好!”元冥陰陽怪氣地說著。
梼杌嘆了嘆氣,“我知道你在氣我,不讓你離開的事情。我是為你好……”
“我也是為你們好啊!”元冥忽然拽起了梼杌的衣襟說道,“我走了,成全你們,還不好嗎?定要讓我守在這里看你們有多恩愛,多幸福才甘心嗎?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說服自己離開精衛(wèi)!”
“我知道……”
元冥松手甩開了梼杌,任憑梼杌踉蹌了兩下,無動于衷,“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yīng)該將國事和私事混為一談……”
“你說的應(yīng)該是你吧!這分明就是華胥給我們的下馬威!他的意思,就是不把我們?nèi)魏我粋€人放在眼里!從一開始,你就為句龍說好話。他就那么值得你信任嗎?”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
“所以就相信他嗎?可笑!你還是我的主子,精衛(wèi)是我的愛人,我也是那么的相信你們,到頭來呢?你們背著我做了什么?”
“元冥,我說了,國事和私事……”
“我分不開!因為我不能傷害你和精衛(wèi),我就只能上戰(zhàn)場選擇將你們都清空!我只能上戰(zhàn)場,只能在熱血里揮灑我對你們的恨意!懂了嗎?”元冥的話還沒有吼完,就看見遠(yuǎn)處城墻外的烽火臺上燒起了熊熊的戰(zhàn)火。
“出事了!”元冥嘀咕了一聲,就迅速跑開了。
看不見的梼杌只能大聲呼喚著,直到有宮女從他身邊路過,才告知他烽火被點燃了。
梼杌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就拄著拐杖朝顓頊的寢殿走去。
黃帝在神農(nóng)國外也已經(jīng)和蚩尤僵持很久了,奈何大眼瞪小眼的,誰都不肯說話。
刑天憋不下去,吼道:“軒轅老兒,把神農(nóng)鼎交出來,我們就考慮放了高辛!”
黃帝斜著身子瞟了一眼被綁在一旁,渾身血淋淋的高辛,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高辛的眼皮子一顫,身子不由得一動。原來,他在黃帝心里就是這樣一個生死不礙事的人嗎?無所謂嗎?
“我只是想看看你們最后一眼,免得你們灰飛煙滅了后,我統(tǒng)治大荒的日子會太無聊了。”黃帝狡黠地笑著。
“你想在這里發(fā)動戰(zhàn)爭?”蚩尤笑道,“別忘了,顓頊和句龍,可是隨時會來支援的!”
“只怕他們也已經(jīng)是無暇分身了……”
蚩尤微微一愣。刑天卻沒忍住怒火,“是嗎?只怕你沒有靈珠在手,是怕死了吧?”刑天突然狂妄地笑了起來。
“我不是有神農(nóng)鼎嗎?”黃帝愜意地笑著,“我點一點手指,只怕你還不會乖乖地把靈珠交出來?何須和你們廢話呢?”
“你確定?”刑天怒氣沖沖地就從祝融懷里搶出了靈珠,高高舉起,“它現(xiàn)在就在我手上!有本事用神農(nóng)鼎啊!我們玉石俱焚!”
“你瘋了?”祝融說著就去搶靈珠。
蚩尤從刑天身后一把按住他說,“他是故意激將你!好讓你把靈珠拿出來,他就能知道是真是假了!”
“真的?”刑天恍然大悟,“我這個笨腦袋啊!”
“你們就別爭了。”黃帝無所謂地?fù)]了揮手,手還未收下,人就瞬間不見了。
祝融還未反應(yīng),蚩尤大叫一聲“糟糕!”就已經(jīng)看見祝融負(fù)傷昏倒在了黃帝的掌下。
蚩尤趕緊松開了刑天,就和黃帝周旋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刑天趕緊把祝融為搶去的靈珠揣進(jìn)了懷里,接著大喝一聲,千軍萬馬就忽然出現(xiàn),將黃帝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四方混戰(zhàn)
更新時間:2012-8-25 7:54:38 本章字?jǐn)?shù):3279
元冥站在北國高高的城墻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城墻外蓄勢待發(fā),準(zhǔn)備進(jìn)攻北國的軍隊。
“果然是你!”元冥狠狠地看著句龍,“自一開始我就該除了你!”
“你以前沒這個本事,現(xiàn)在也沒有。”句龍平緩地說著。
“我就不該把依謠讓給你這種家伙!”元冥說著,“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依謠看見你這樣做,會是怎樣的心情嗎?”
句龍的心不由得一顫,但臉上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這不就是成全了你們嗎?”
“你……”
“你真的這樣想的?”元冥話還未說完,梼杌就伴著顓頊站在了一旁,“句龍?”
句龍看了梼杌一眼,若說這世上有三個人他無法面對,其一是他自己,其二是依謠,其三便是站在自己眼前的梼杌。句龍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總之,我來,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們?nèi)A胥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
“句龍,你……”梼杌的話猛地被一聲悶響打斷了,眾人看去竟是一個彈著破琵琶的糟老頭。顓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嘀咕了一聲:“是他?”
“他是誰?”梼杌問道。
唱曲先生忽然笑開了,“悠悠千年歲月啊,顓頊,我們又見面了。”
“別來無恙。您老還是一樣精神矍鑠啊!”
眾人看著顓頊和唱曲先生的寒暄之語,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句龍詫異地看著唱曲老先生,他究竟是誰?連顓頊都會用“您”來稱呼他!
“無恙無恙。老夫,還無需你的操心。只是,或許你需要多多操心你自個兒了……”
“顓頊不懂。”顓頊在唱曲老先生面前,一副謙遜的樣子,更是讓人不解。
“因為,今天,就是老夫替天行道之日!”
說罷,唱曲老先生忽然就躍到了半空中。他身后的盔甲勇士像是泄了閘的洪水,鋪天蓋地地就沖向北國城墻。句龍靈力一動,也躍上了半空,與元冥等人對打了起來。頓時天昏地暗,烏云云集,仿佛天都承擔(dān)不起負(fù)荷,快要被壓垮了。
顓頊和唱曲老先生隔空比劃著靈力,句龍則躍上城墻和元冥打的是不相上下。梼杌只是站在原地,不躲也不出擊,只是聽聲辨位,盡量注意著四周。空中是五顏六色的光束,地上是喊打喊殺的廝殺聲,梼杌嘆了口氣。
若是依謠將靈珠帶回來了,何須如此大動干戈?
另一邊,當(dāng)依謠和瑯琊還漫步在前往神農(nóng)國的路上時,神農(nóng)已經(jīng)深陷水深火熱之中。黃帝的力量不可小覷,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毀掉了神農(nóng)一般的建筑宮殿。蚩尤、刑天聯(lián)手對抗黃帝,也只能勉強(qiáng)打個平手。
“刑天,你先把祝融和高辛帶走!”牽引住黃帝靈力的蚩尤,一掌推開了刑天。
刑天不甘心,還想?yún)⑴c到爭斗中來。蚩尤怒喝一聲,猶如一只沉睡了百年的雄獅猛地驚醒。那聲渾厚有力的叫喊,像是蓄積了百年的力量。刑天后退了兩步,一面躲著飛沙走石,一面朝祝融和高辛跑去。
黃帝想阻攔刑天,大喊著:“今天你們誰都不要想逃!”
“有我在,你還沒這個本事!”蚩尤低吼著,沖向黃帝弓著身子攬腰抱住了他。就像是蒙古草原漢子在比較摔跤一般。黃帝又是踢又是打,蚩尤口吐鮮血依舊死死箍著黃帝的腰。
刑天終于撐到了祝融身旁,來不及過多停留。刑天一手?jǐn)財嗔死壐咝恋睦K索,就扛起祝融拽住高辛就跑。高辛被漫天煙霧嗆得不住的咳嗽,刑天安慰著:“殿下,再撐一撐就好了!”
高辛皺著眉,點了點頭。三人沖進(jìn)神農(nóng)寢殿時,精衛(wèi)已經(jīng)焦急不安地在屋子里來回走了百回。一看見昏迷的祝融,重傷的刑天,還有神情惚恍的高辛,精衛(wèi)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趕緊扶著祝融坐在了椅子上,“黃帝傷的?”
刑天點了點頭,“王姬……他們就交給你了……我還要、還要去幫蚩尤將軍……”
“別慌!”精衛(wèi)攔住了刑天,“你重傷在身,現(xiàn)在出去非但不能幫忙,還會給蚩尤造成負(fù)擔(dān)的壓力。我守著他們,我出去看看。”
“不行啊!”刑天著急地說著,“王姬身懷六甲,還有幾個月就要臨盆了,這樣出去……”
“我曾經(jīng)也是戰(zhàn)場上的一員,我怎能甘心在此?”精衛(wèi)甩開了刑天的手,“我只是出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治傷的。你放心。若我遲遲未歸,你再出來!”
“王姬……”話音未落,精衛(wèi)頂著一個大肚子就掩門而去了。
精衛(wèi)在外面轉(zhuǎn)了幾圈。只見是硝煙彌漫,到處都是急于逃命的宮人,他們哪里還顧得上聽精衛(wèi)的吩咐。精衛(wèi)漸漸地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4箅y臨頭各自分,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是主仆關(guān)系的傭人呢?精衛(wèi)來不及嘆息,實在按捺不住朝主戰(zhàn)場奔去。
幾乎同時,依謠在瑯琊的保護(hù)之下也混進(jìn)了一片混亂的神農(nóng)。
“這怎么回事啊?”依謠雙手捂著頭,躲過了一塊流星飛石。
瑯琊皺了皺眉,拽住依謠躲在了攻擊不到的死角里。“是黃帝和神農(nóng)開戰(zhàn)了。”
“什么?”依謠激動不安地向外探出身子。
瑯琊趕緊就摟住了她,“你瘋了!”
“精衛(wèi)姐姐懷著孩子呢!”依謠大喊著,“炎帝病了,哀蒼死了,黃帝還在找他們的麻煩,難道你覺得精衛(wèi)姐姐會不在這里主持大局嗎?不行,我必須出去……”
“等等!”瑯琊將依謠拽回了自己懷里,“傻丫頭,走我后面。”
依謠一愣,猛地想起她和句龍與瑯琊第一次見面,瑯琊便大打出手。句龍一掌就將自己擋在了身后,他說著:“好媳婦,這種事就是要躲我后面。”可是現(xiàn)在,他還會這樣嗎?依謠強(qiáng)行將這個念頭甩出了腦海,他現(xiàn)在也肯定會的!依謠抬頭望了一眼瑯琊,又急忙把視線轉(zhuǎn)開了。
“小心點。”瑯琊為依謠擋掉了一塊飛石。
依謠卻忽然從瑯琊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瑯琊低喚了一聲才發(fā)現(xiàn)依謠是發(fā)現(xiàn)了精衛(wèi)。瑯琊趕緊就尾隨依謠而去,卻發(fā)現(xiàn)精衛(wèi)正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著。
“她怎么了?”瑯琊看著依謠為精衛(wèi)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她快要生了。”
“生了?在這里?”瑯琊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情,頓時手足無措。
“我們先送精衛(wèi)出去。待會我們一起幫她接生。”依謠說著就要去扶精衛(wèi),“精衛(wèi)姐姐,你再撐一撐!”
精衛(wèi)皺著眉頭,勉強(qiáng)笑了笑。瑯琊趕緊就用靈力護(hù)在精衛(wèi)和依謠身側(cè),自己則在前方開路。前殿的黃帝和蚩尤,早已打的是難舍難分。黃帝傷得也不輕,可是黃帝靈力雄厚,任憑蚩尤進(jìn)攻有多猛,轉(zhuǎn)眼的功夫黃帝就能自行療愈。而蚩尤卻因為長期沒有漪靈的鮮血供養(yǎng),再加上前兩次和真假黃帝周旋,傷勢并未痊愈,眼下靈力早已不支。
刑天將自己的靈力緩緩輸入高辛和祝融的體內(nèi),穩(wěn)住了他們的傷勢后,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躺在病榻上的炎帝。最終心一橫,就推開了房門,重新返回了蚩尤與黃帝的爭奪戰(zhàn)里。刑天剛剛趕到,就看見蚩尤被黃帝踩在了腳下。
刑天怒喝一聲,揮著干戚就殺出了一條血路。黃帝連著退讓,刑天趁此機(jī)會就扶起了蚩尤。才發(fā)現(xiàn)蚩尤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刑天頓時怒從中來,毫無章法地?fù)]著干戚就和黃帝硬拼了起來。且不說刑天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黃帝的對手,但說調(diào)兵遣將的智謀,刑天更是輸給了黃帝。
黃帝有意退讓,躲避著刑天硬如鐵的進(jìn)攻。此時若是硬碰硬,只怕會兩敗俱傷,得不償失。故而,黃帝有意以軟克剛。讓刑天覺得自己有十足獲勝的把握,將刑天引到了神農(nóng)的花園里。兩邊郁郁蔥蔥的大樹,讓刑天的干戚根本就沒有施展的空間。此時的黃帝才狡黠地笑著,“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和我斗?”
“哼,軒轅老賊,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不自量力!”黃帝單手一揮,就在林中掀起了一股疾風(fēng),將刑天的干戚牢牢控制在了空中。黃帝轉(zhuǎn)身一腳就踹在了刑天的胸口,刑天呻吟了一聲,手就松開了干戚跌倒在后。
黃帝冷哼了一聲,右手又聚集著靈力準(zhǔn)備一擊讓刑天斃命……
北國和華胥國的大戰(zhàn)更是一片混亂。顓頊和唱曲老頭都傷痕累累,實力都在伯仲之間,難分勝負(fù)。元冥早就被句龍打得奄奄一息,梼杌忽然出手擋住了句龍,低聲耳語著:“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句龍的雙手被梼杌死死地禁錮在一起,“這是我的使命。”
“我所認(rèn)識的句龍,他瀟灑不羈,他隨性自由,你還是他嗎?”
句龍一個轉(zhuǎn)身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與梼杌一面打著一面說著,“我已經(jīng)不認(rèn)識現(xiàn)在的句龍了。他從答應(yīng)華胥七日之約開始,他就不是句龍了!”
梼杌轉(zhuǎn)身躲開了句龍的進(jìn)攻,“那好!你不愿說,我亦不再問。我只問你最后一句,你想過依謠嗎?”
句龍面不改色地說道:“沒有。”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刑天舞干戚 猛志固常在
更新時間:2012-8-26 7:54:52 本章字?jǐn)?shù):3211
梼杌攔下了句龍,雙手死死地禁錮著句龍,一句“你想過依謠嗎?”問得句龍心慌。
“沒有。”句龍淡淡地說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梼杌一怒,一掌就推開了句龍。在飛沙走石間低吼著:“句龍!若我當(dāng)時能預(yù)見今日的你,我絕對不會把我妹妹交給你!”
句龍抹了抹嘴角的血,“現(xiàn)在……你依舊可以把她領(lǐng)回去!我還嫌麻煩呢!”
“句龍!你這個混蛋!”梼杌怒吼著就毫不留情地和句龍糾纏在了一起。
顓頊冷不丁地看了他們一眼,依舊在半空中和唱曲老先生難分勝負(fù)。只見唱曲老先生一腿盤膝在另一腿上,懸空假坐。懷中的琵琶一彈,聲如洪鐘。顓頊一個后空翻,躲過了從琵琶琴弦上飛射而出的暗器。一面調(diào)用靈力封住自己的聽覺,奈何琴音還是一點一點的滲入,顓頊抵抗了一會兒,耳朵里就溢出了鮮血。
“你老當(dāng)益壯,功夫不減當(dāng)年啊!”顓頊苦笑著。
唱曲老先生不敢怠慢,“你的功力倒是更上了一層樓啊!老夫,可不能掉以輕心了。”
說罷,唱曲老先生手指一抹一捏,曲風(fēng)驟變。剛才雄厚如千軍萬馬齊齊而下,國破家亡;如今卻似干雷撕裂天空,電閃雷鳴。顓頊一手撐過頭頂,喚出一道赤紅色的屏障;另一只手掌心旋轉(zhuǎn),慢慢蓄積了一股赤紅色的靈力。他嘴里還不住地說著:“我敬你曾是跟隨過盤古的神獸,伏羲的坐騎,你為何要苦苦相逼?”
“誠如你所說,伏羲是我一生一世的主人。保護(hù)華胥,便是我今生今世的使命!”唱曲老先生憋著胸口的一口悶氣,“而你,偏偏要毀了華胥……”
“我只想將華胥收為己有罷了……并未打算毀了它……”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唱曲老先生雙手緊執(zhí)琵琶,嘴里念念有詞。琵琶在一陣柔和的光線下,漸漸變大。無數(shù)暗器匕首從琵琶身飛出。剛剛琵琶彈奏的余音夾雜著暗器,像是鐵碰著鐵地撞在顓頊的屏障上。難以抗拒的力量,讓顓頊腳下后退了兩步……
梼杌取出手腕上的佛珠,十指纏繞著將佛珠無限制的變大,像是漁網(wǎng)一般地籠在了躲閃不及的句龍身上。句龍雙手抱在胸前,試著用力掙扎了兩下,奈何佛珠是無動于衷。梼杌漸漸走向句龍,嘆了口氣,“在你心里,華胥和依謠,孰輕孰重?”
句龍不甘心地扭過了頭,“有意義嗎?”
“當(dāng)然!因為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梼杌苦口婆心地說著,“我不想你和我一樣的結(jié)局……”
句龍看了梼杌一眼,他滿臉的悲傷,讓句龍的心忽然一軟。“身不由己,或許就是我們存活的意義。我們不得不為了自己和家人而謀生,卻離我們自己的生活越來越遠(yuǎn)。”句龍停止了掙扎,“卻是身不由己……”
“你還有機(jī)會。依謠還在……”
“可我,卻給不了她一個溫暖的家了!”句龍說罷,雙臂一振,無數(shù)顆佛珠瞬間就變作了斷線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梼杌沒有窮追不舍,他知道句龍縱身躍下了城墻,乘坐在春木的背上而去,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去追殺自己的兄弟。
梼杌的腳尖不小心踢到了一顆佛珠,他卻淺淺一笑。在斷壁殘垣、漫天碎石塵埃中,他布滿血跡的臉上忽然一笑,竟也有了幾分鬼魅的感覺。這串佛祖,還是梼杌一百零七歲的時候,句龍第一次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誰曾想,在百年過后的今天,它竟成了這對兄弟分道揚(yáng)鑣的見證……
殘陽似血,句龍伸手將唱曲先生帶到了春木背上便揚(yáng)長而去。顓頊一手捂著胸口,未堅持多久,就徹底昏了過去。城墻下的士卒看見自己的首領(lǐng)昏倒的昏倒,撤走的撤走,也就紛紛住手。北國的士兵趕緊將顓頊扶回了宮殿,另一部分則繼續(xù)把守國門。華胥的士兵則退兵三百里,那里就是句龍和唱曲老先生早先安營的地方。
神農(nóng)國內(nèi),黃帝以一擋萬。他仿佛就是銅墻鐵壁,刑天根本無法傷及他皮毛。但是,即便刑天屢戰(zhàn)屢敗,他也越挫越勇。黃帝一腳就將刑天踹翻在地,刑天卻咬著牙,轉(zhuǎn)個身就強(qiáng)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你省省力氣吧!”黃帝輕蔑地說著,“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刑天一手杵著大斧做的戚,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在戚上,雙腳早就無力。但是他為不不讓黃帝發(fā)現(xiàn),還強(qiáng)撐著揮舞著干盾,低吼著,“我也勸你省省力氣。因為有我刑天在,你根本就闖不進(jìn)去!”
“我闖進(jìn)去做什么?”黃帝狡黠地笑著指向刑天的胸口,“我要的東西就在那里!”
“啊!”刑天恍然大悟一般,他猛地就用雙手撕開了自己的衣服,赤裸著上身沖黃帝笑著,“你看看,你要的東西在嗎?”
黃帝看著刑天將衣服撕成了碎塊,赤裸的上身根本就無處可放靈珠。黃帝徹底的動怒了,扭曲的五官,暴露的青筋。黃帝咬牙切齒地咆哮著:“既然靈珠不在你身上,我留你也沒用!”
頓時地動山搖,狂風(fēng)四起。漫天的黃沙不知送何處而來,天色突然昏暗。好像一場千年不遇的暴雨,頃刻間就要噴涌而下。刑天被黃沙熏得睜不開眼來,勉強(qiáng)偷瞟了昏倒在一旁的蚩尤一眼。心中只急著想把蚩尤帶到安全地帶,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遍體鱗傷。
只見黃帝身后忽然飛來了三股巨大的龍卷風(fēng),蒼天古樹已被連根拔起,連著扎根于地的城墻也開始了搖搖欲墜。刑天拔起干戚,怒吼著:“放馬過來吧!你以為我刑天會怕你嗎?”
“廢物!”黃帝雙手高高舉起,雙眼迷離地望著刑天橫沖直撞地朝自己劈來。忽然間,兩股颶風(fēng)就在黃帝兩只手旁打著旋,像是隨時等候黃帝發(fā)令的士兵。
刑天一路狂奔,喊打喊殺。黃帝左手一揮,左邊的颶風(fēng)頓時就穿過城墻的左邊。神農(nóng)固若金湯的城墻,徹底失去了平衡。左體開始了坍塌,城墻也開始了傾斜。刑天一時沒站穩(wěn),踉蹌了一下,差點隨著土石磚塊向左跌落進(jìn)颶風(fēng)里。黃帝緊追不舍,右手催促著第二股颶風(fēng)將城墻右體攪得是支離破碎,城墻眼看就要分崩離析。
刑天借住著最后一股力量,忽然躍起。高高舉起的戚乘勢劈向黃帝,護(hù)在胸口的干盾,刑天死死地拽著不放。黃帝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過,鳳火分身消失不見了。刑天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直潛伏在黃帝身后的第三股颶風(fēng)便纏住了刑天。死活要將刑天吸入風(fēng)眼中來,刑天的頭在風(fēng)陣中,快要窒息了一般難受。
黃帝冷笑了一聲,就踱步像蚩尤走去。每走一步,黃帝腳下的路就會消失。刑天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是自己再不抽身出來,只怕城墻就會徹底倒塌,蚩尤大將軍也會……想罷,刑天咬了一咬牙,忍著疼大口喝了一陣?yán)滹L(fēng),身子一個旋轉(zhuǎn),就看見刑天硬邦邦地跌落在地。颶風(fēng)依舊絞著風(fēng)陣?yán)锏臇|西,仔細(xì)一看,竟然是刑天的頭顱!颶風(fēng)帶著刑天的頭顱,呼啦啦地就朝常羊山的方向轉(zhuǎn)去。
黃帝聽到動靜,轉(zhuǎn)身一看。黑壓壓的天際,漫天風(fēng)沙中,血紅色的戰(zhàn)袍在風(fēng)中恣意的飛揚(yáng)。無頭的刑天,竟然揮舞著干戚又歪歪咧咧地站了起來。黃帝來不及對付蚩尤,只嘆這個刑天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刑天便搖著大斧,重重地?fù)粝虻孛妗5孛媪验_的紋路,像閃電一般逼向黃帝腳下。
黃帝敏捷的閃身躲過一劫,奈何源源不斷崩塌的城墻,已所剩不多可供人站立的地方了。若是在高有千百丈的城墻倒塌前,無法解決眼前的敵人,只怕三人只有同歸于盡的命了。刑天咆哮著,就邁著雙腿向黃帝奔來。黃帝一面躲著刑天的招式,一面才發(fā)現(xiàn)這個刑天自毀身體后,竟把兩塊胸脯當(dāng)作了眼睛,肚臍當(dāng)作了嘴巴。
驚訝之余的黃帝,一分神,便被刑天的干戚所傷,護(hù)體靈力盡散。黃帝看了眼腳下所剩不多的城墻,如此惡戰(zhàn)下去并非長久之計。靈珠到手后,再慢慢收拾這些家伙!想罷,黃帝吐了一口鮮血,再無靈力鳳火分身,只得喚來鳳凰暫且逃命而去。
刑天怎會這般放過黃帝?他三步并作兩步,跳起一躍就拽住了鳳凰的尾巴。鳳凰呻吟了一聲,身子就開始顛簸。黃帝忍著傷口處的血,劍指一揮,劍氣一起,刑天的胸脯上就多了無數(shù)道傷口。刑天手一松,便從九霄天上重重摔落在了神農(nóng)的斷壁殘垣里。
幾乎同時,神農(nóng)的城墻終于站不住了,左右歪歪倒倒地化作了土塊。刑天高高舉著手,心里還惦記著城墻上的蚩尤。奈何,刑天傷得太重,頸部被扭斷之后,還在源源不斷地涌著鮮血。那些血滑過刑天的胸脯,在一片血色中,他隱約看見在城墻倒塌的那一刻,有人乘著飛騎,懷中抱著另一個人從飛沙中高高躍起……
自此,刑天徹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喜獲麟兒
更新時間:2012-8-27 7:54:46 本章字?jǐn)?shù):3335
句龍帶著唱曲先生回到營地后,便派紙鳶向駐守在華胥的后土保平安。留守在營地的將士,看見句龍和唱曲先生滿身的傷,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就扶持著他們朝他們的營帳走去。急急喚來了軍醫(yī)后,句龍便讓軍醫(yī)先替唱曲先生療傷,自己則陪同唱曲先生,坐在唱曲先生的營帳里。
“陛下……我自己可以的……”唱曲先生頗有些尷尬地看著句龍和軍醫(yī),“我不需要……”
“這次是血戰(zhàn)。你的傷,還是仔細(xì)看看的好。”句龍說著,“剩下幾天必定是惡戰(zhàn),沒有好精力和身體,怎能打敗顓頊?”
“可是陛下……我自己就……”
“軍醫(yī),麻煩你了!”句龍面不改色,卻是很強(qiáng)勢的命令著。
唱曲先生執(zhí)拗不過,只得任由軍醫(yī)解開了自己的外衫。就在最后一刻盤扣解開之時,句龍看見唱曲先生的身體竟然閃爍著亮光。句龍定睛一看,竟然是龍鱗。唱曲先生不敢直視句龍的雙眼,軍醫(yī)也被嚇住了。衣服包裹的身體,從頸部以下開始,凡是不用裸露在外的,竟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都是整齊的銀色鱗片。
軍醫(yī)詢問式地回頭看向句龍,句龍點了點頭。軍醫(yī)便頷首繼續(xù)為唱曲先生療起傷來。句龍只是看著軍醫(yī)嫻熟地清理著鱗片間的傷口,不曾言語。唱曲先生始終隱瞞自己的身份,心想著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對不會讓人知道。心中盤思著如何交代,也沒有心思說話。
半晌兒,軍醫(yī)欠了欠身,向句龍回稟了唱曲先生傷得并不重,細(xì)心調(diào)理很快就會康復(fù)。并詢問句龍,自己可否為其療傷。
句龍看了眼唱曲先生,便起身說道:“回我營帳吧。”
“是。”軍醫(yī)提著藥箱,就跟在句龍身后。
就在句龍走了沒三步遠(yuǎn),唱曲先生就喊道:“陛下。”
句龍側(cè)身使了個眼色,軍醫(yī)便說道:“臣在陛下營帳外等候。”
唱曲先生看著軍醫(yī)離去后,放說道:“陛下,就不問問老夫嗎?”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你不想說,我問了,你也不過是給我搪塞的答案。”
唱曲先生低了低頭,“原諒老夫此時此刻還不能將事情和盤托出,總之,陛下,你只需要相信我對你、對華胥的忠心便是!”
“老頭,你擔(dān)心什么?”句龍笑道,“我們還有一場惡戰(zhàn),你還是早些歇息吧。”
唱曲先生看著句龍漸行漸遠(yuǎn),嘴角竟浮現(xiàn)出了一抹和祥的笑容。只聽他若有所思地對著天空說道:“伏羲陛下啊!您交托我的任務(wù),我終于完成了!句龍陛下已經(jīng)是一位很稱職的陛下了!華胥,在他心中,甚至比他的愛還重要。陛下啊,老夫終于快和你見面了!您再等等,黃泉路上,老夫定要與你再作伴!”
晚膳過后,句龍在營帳里召集了唱曲先生和幾員大將,眉頭深鎖地問道:“這次,我們犧牲了多少人?”
“總共出發(fā)三萬人,回來、回來只有……”一名大將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唱曲先生便插言道:“回來只有五千不到。”
“可惡!”句龍狠狠的一圈砸在了案幾上,“那我們共殺了顓頊多少人馬?”
“估摸著,一萬有余。”唱曲先生掐指一算。
“這次我們損耗太多。華胥的兵力本就不充足。在第一次顓頊偷襲華胥后,所生兵力就有限。此處一戰(zhàn),就只回來了五千。還包括一些傷員。陛下,此戰(zhàn)我們耗不起了!”
“兵力有限,糧草亦是有限。陛下,還是早些定奪進(jìn)攻方案吧!不能讓這次探險摸路的兄弟,白白犧牲啊!”
“幾位將軍的意思,我句龍都明白。只是,進(jìn)攻需要強(qiáng)有力的隊伍。眼下,單憑我們幾人之力,很難打退顓頊、梼杌這些高手。更別說他們精銳的部隊了。”
“陛下,您與梼杌素來是知己好友。對北國地形也頗為熟悉,陛下完全可以推測出梼杌下一步會怎么走。”
句龍頓了頓,唱曲先生看出了句龍臉上的為難之意,畢竟是出賣兄弟多年來的信任啊!唱曲先生站出來打斷了眾位將士的話,“老夫有辦法為華胥在三日之內(nèi),湊集百萬雄師。”
“老先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也不是逞威風(fēng)的時候。我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是在北國的范圍內(nèi),我們?nèi)绾卧谌熘畠?nèi)找到這么多人?”
“老夫一人便可以,不需要諸位將軍插手。諸位只需守好自己該守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便足以。”
眾人面面相覷,十分不解。句龍也看了唱曲老先生一眼,是在捉摸不透這老頭心里在盤算著什么。可是,唱曲老先生只是笑。句龍看著他的笑意,心中卻是無比的蒼涼。好像唱曲老先生將會永遠(yuǎn)離開他一般……
蚩尤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他猛地坐了起來,卻只覺得渾身疼得厲害。神農(nóng)氏炎帝正替他把著脈,祝融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他。待蚩尤反應(yīng)過來時,才對炎帝說道:“陛下,你醒了!”
“醒了醒了。再不醒,或許整個神農(nóng)都會被毀了。”炎帝臉色蒼白地笑著。
蚩尤嘆了口氣,“是我不好!連黃帝一個人都攔不下來。可是,陛下,你的身子痊愈了嗎?”
“不用擔(dān)心。”炎帝敷衍著蚩尤,可是手上卻是一點力道都沒有,全身也是軟綿綿地。說是蘇醒,倒不如是被城墻徹底垮下來的那一刻被驚醒的。
祝融看著蚩尤,無奈地說道:“刑天、刑天以身殉國了……”
蚩尤一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黃帝他居然……欺人太甚了!”
“刑天,我已經(jīng)命人好生安葬了。”炎帝輕輕地說道,“等你傷好了,一切再從長計議。”
“不行!陛下,我等不了那么久了!”蚩尤猛地掀開被子,“我現(xiàn)在就去找狗黃帝算賬!”
“你現(xiàn)在拿什么和他算賬?”祝融攔下了蚩尤,“刑天拼命保住你,不是讓你自投羅網(wǎng)去送死的!你要提刑天報仇,我們也要!但是,我們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
蚩尤打斷了祝融的話,“計劃?計劃都是懦弱者用來回避問題的借口!我蚩尤,不需要!”
“蚩尤!蚩尤……”蚩尤推開了祝融,徑直走了出去。
“陛下……這……”
炎帝徐徐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去吧。你在他身邊,我也能更安心一些。”
“可是,神農(nóng)……”
“不是還有我嗎?”炎帝白如墻的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了一絲笑容,“你們都要好好地,平安回來。”
祝融點了點頭,便尾隨蚩尤而去。
神農(nóng)望著他們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年輕,就是好了……咳咳咳……”話還未說完,炎帝就彎著腰,手撐在案幾上不住地咳了起來。嘴角靜靜地溢出了一股鮮血,炎帝就當(dāng)沒事人一樣,用手背抹去了。
夜晚降臨,月明星疏。幾只貓頭鷹還在咕咕地叫喚著。
依謠哄著襁褓里的小嬰兒快快入睡,卻又不放心自產(chǎn)后一直不蘇醒的精衛(wèi)。時而看看孩子,時而又去看看精衛(wèi),時而還要看看天空,看看有沒有人回來。
“怎么樣?”依謠抱著孩子,壓低了聲音朝剛剛從天而降的瑯琊問道,“神農(nóng)最后怎么了?”
瑯琊瞥了一眼昏迷在旁的精衛(wèi),帶著依謠來到了稍遠(yuǎn)一點的地方,耳語著:“神農(nóng)城墻全部倒了……”
依謠驚訝地張開了大嘴,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精衛(wèi),確保她沒有聽到。
“我們早先聽到的那聲巨響,就是城墻倒塌的聲音。”瑯琊說道,“刑天,也就是無界洞里的石壁仙人,在與黃帝的爭斗中,戰(zhàn)敗而亡。”
“什么!”依謠徹底叫了出來,襁褓里的孩子猛地被驚醒,咿咿嗚嗚地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聲回蕩在漆黑的森林里,令人毛骨悚然。依謠來不及再聽下去,只得哄著孩子。卻也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母子間的心靈感應(yīng),還是機(jī)緣巧合,精衛(wèi)漸漸醒了過來。
“依、依謠……”精衛(wèi)有氣無力地喊著。
依謠趕緊抱著孩子就蹲在了精衛(wèi)身旁,“精衛(wèi)姐姐,感覺怎么樣?”
“孩子……”精衛(wèi)伸著手就要抱孩子,依謠趕緊就把又哭又鬧的孩子遞給了精衛(wèi)。說也奇了,孩子竟然像是認(rèn)得親生母親一般,剛剛到精衛(wèi)的懷里,就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他笑起來,像極了元大哥小時候。”依謠對精衛(wèi)說道。
精衛(wèi)笑著點了點頭,愛不釋手地哄著孩子。依謠逗了逗孩子,問道:“有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嗎?”
精衛(wèi)搖了搖頭,臉色忽然就聳拉了下來,“不管叫什么,都是姓高陽。”
依謠看著精衛(wèi)發(fā)了會呆,恍然大悟,“孩子不是我大哥的?難怪,我覺得大哥那天說話的感覺那么奇怪!孩子果然不是他的……他只是為了保護(hù)你和元冥?”
精衛(wèi)點了點頭,“是我對不起你的大哥。孩子的名字,就麻煩你,讓你大哥想一個吧!”
“你不親自告訴他,你已經(jīng)生了嗎?”
“不用。我必須回到神農(nóng),保家衛(wèi)國,才是我神農(nóng)精衛(wèi)的使命……”
依謠一聽,頓覺心慌意亂,神農(nóng)的事,要如何告訴這個剛剛產(chǎn)下孩子的母親呢?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以死成全 以死警醒
更新時間:2012-8-28 7:55:21 本章字?jǐn)?shù):3387
精衛(wèi)掙扎著就站了起來,最后看了一眼依謠懷里的孩子,便扭過了頭去對瑯琊說道:“麻煩你,把依謠安全地送回北國。”
“精衛(wèi)姐姐……”
“你不要過來!”精衛(wèi)背對著依謠低吼著,“不要讓我看見這個孩子!我不想看見他!”
“可是,你是他的親生母親啊!”依謠哄著孩子,不知為何他突然哭得很厲害。
精衛(wèi)聽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塊的難受。精衛(wèi)情不自禁地也落下了眼淚,“正是因為我是他的母親,我才不能見他啊……”說罷,精衛(wèi)踉踉蹌蹌地就朝神農(nóng)的方向走去了。可是不論她走了有多遠(yuǎn),她總是能聽見林子里傳來的那聲聲哭嚎聲……
對不起,孩子。請原諒我這么的自私!
依謠哼著小曲,讓襁褓里的孩子安靜了不少。瑯琊用靈力探了探四周,小聲在依謠耳畔說道:“我先送你回北國。把這個孩子安頓好。”
依謠看出了瑯琊的緊張,便也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蚩尤怒氣沖沖地沖出了神農(nóng),喚來飛騎馬不停蹄地就朝軒轅氏的懸圃趕去。祝融卻在他身后扯著嗓子喊著:“蚩尤!你不要沖動啊!此事,我們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啊!”
“正是我等得太久了,我才恨不得現(xiàn)在就要把軒轅老不死的家伙五馬分尸!”
“你這樣沖動魯莽,只會中了軒轅氏的計謀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敢設(shè)計我,我就敢跳進(jìn)去。”
“蚩尤……”
蚩尤忽然轉(zhuǎn)了一個彎,飛鳥的速度再一次加快了。
“蚩尤,你別忘記了!你是靠著白漪靈的血才活過來的,她只能維持你一段時間。現(xiàn)在我們沒有白漪靈的血,你根本就不是軒轅氏的對手啊!”
“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找白漪靈了。我要速戰(zhàn)速決。”
“要找白漪靈找到高陽依謠即可,而高陽依謠一定在北國。我們先去找到她,才有完全獲勝的把握!你眼下恨不得軒轅氏快點死,就要有殺了他的實力。否則,這次刺傷不成功,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蚩尤不曾說話,只見他的飛鳥忽然一個調(diào)頭就朝北方飛去。祝融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怠慢,二人一前一后直奔北國。
眼下的北國卻也正是忙得不可開交,這次與華胥的開戰(zhàn)他們也死傷慘重。元冥重傷至今未醒,梼杌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著血,顓頊強(qiáng)撐著還在與其他將軍商量著防御和進(jìn)攻事宜。
“讓我去和句龍談?wù)劇!睏冭蝗硎前撞嫉卣驹陬呿溍媲埃渌粟s緊欠身讓開了。
“今天你們談的還不夠嗎?他手下留情了嗎?”顓頊挑著眉梢瞪著梼杌,忽而又無奈地說道,“梼杌啊,接受現(xiàn)實吧!”
“接受現(xiàn)實。當(dāng)年,婭桑死在我面前的時候,你對我說的最后一句也是接受現(xiàn)實。可是,現(xiàn)實究竟是什么?我不信句龍真的會殺了我,殺了父王,甚至是殺了依謠。在我看來,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或許,我們了解了,或者是解開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嗎?”顓頊嘆了口氣,“一山不容二虎,他們只是行動的比我們快罷了。如今雖說我已是大荒之主,但是時局和少昊在位時差不多,四方不和,人心不向。到處都是割據(jù)勢力,只有真正將他們一一鏟除,將大荒所有的土地都并入我們的疆域,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荒之主。”
“所以,就算句龍他們不進(jìn)攻我們,父王你也已經(jīng)在計劃毀滅華胥了?”
“我只是想收復(fù)。讓他們誠心誠意的投靠罷了。”顓頊放下了手中的軍事防御圖,“眼下看來自然是不可能的了。還有,這段時間依謠在哪里?”
梼杌頓了頓,不知該不該說,“依謠尋找靈珠去了。”
“什么!”顓頊驚訝地低吼著,“她一個人怎么去找靈珠?你怎么不阻止她?”
梼杌唯有將靈珠事情的始末告訴了顓頊,聽完的顓頊?zhǔn)且荒樑瓪猓昂[!這種大事,你居然背著我!依謠若出了事,我看你怎么擔(dān)當(dāng)!”
梼杌還想說些什么,就忽然聽見殿外傳來了一陣驚恐的嘈雜聲。顓頊等人立馬趕了出去,卻走了還沒有兩步,就看見一個幾乎透明的人飄飄忽忽地就飄了進(jìn)來。顓頊仔細(xì)一看,此人雙腳懸空,腳尖垂向地面,周身散發(fā)著陰冷的寒氣。
“鬼啊!”周邊的宮人都已經(jīng)叫開了。
梼杌擋在顓頊面前,面不改色道:“何人?”
“老夫來會會老朋友。”說罷,此人就穿過了梼杌的身體,猛地停在了顓頊眼前。二人鼻尖對著鼻尖,四目相瞪。梼杌一手捂著胸口,渾身都禁不住地打著顫。梼杌身體被穿過的那一刻,仿佛像是跌進(jìn)了萬丈冰淵般寒冷。他的頭發(fā)、眉毛和臉頰都出現(xiàn)了細(xì)小的冰渣。
顓頊冷眼看著眼前這具靈魂,淡淡地說道:“我把你傷得有這么重嗎?”
“你以為你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將老夫打得魂飛魄散嗎?”唱曲先生的魂魄忽然笑了起來,卻是令人發(fā)寒的笑聲。
“那你……”
“老夫怎會死?全天下,除了老夫我自己,誰都要不了老夫這條上萬年的命。”
顓頊細(xì)細(xì)打量了唱曲先生一眼,“死了都不安心,你有何話要告訴我?”
“早日收手,回頭是岸。”唱曲先生的聲音就像是一灘死水,“大荒不是你的。逆天而行,必嘗惡果。”
“既如此,大荒是誰的?”
“天機(jī)不可泄露。”唱曲先生一臉嚴(yán)肅地說著,“總之,你記住我說的話。大荒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唱曲先生的聲音漸漸暗淡了下去,魂魄也開始了飛散。顓頊猛地伸出手想要拽住唱曲先生,奈何一手過去只能抓住滿手的空氣。顓頊不安地咆哮著:“那你告訴我,誰才是?”
“不是你的……不是你的……”這句空靈又飄渺的話,久久在顓頊的耳旁回響著,“逆天而行,必嘗惡果……逆天而行,必嘗惡果……”
顓頊猛地一拳砸向了案幾,濃黑的墨水濺了他一手。
不遠(yuǎn)處的華胥營帳里,月影婆娑,狂風(fēng)吹著老樹沙沙作響,卻依舊掩蓋不住的是哭聲一片。
“老先生……曾經(jīng)救過我的娘親……我、我都還沒有好好報答……”
“若不是老先生,上回顓頊偷襲我們,我們、我們早就見閻王了……”
“怎么會?之前回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軍醫(yī)不是說不要緊的嗎?怎會到了深夜就……”
眾將士都無法面對唱曲老先生就這樣離開的現(xiàn)實。他們圍在一旁,句龍蹲在唱曲老先生的身側(cè),看著他慈眉和目的樣子,句龍心中也是百般揪心的痛。雖說句龍對他一直沒什么好感,但是這段時間看著他為華胥的付出,自己不免也被感動。身為華胥的一員,句龍也能深刻感受到唱曲老先生為華胥付出的努力,何況是他們呢?
“老頭,你放心吧!華胥有我……”句龍默默地嘆了口氣,“曾經(jīng)游手好閑的我,不愿意面對自己的使命,不相信自己的命運(yùn),不肯扛起華胥這個責(zé)任。是你,一步一步教會我什么是男兒不能拋棄的責(zé)任感,是你告訴我,我的雙肩究竟能扛起多重的重量。謝謝你!”
句龍忽然站了起來,在眾人淚眼的注視下,猛地就跪了下去。身后的士兵看著句龍,又看看唱曲先生,也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句龍強(qiáng)忍住眼眶里的淚說著:“謝謝你用你的一生,幫助我成長。句龍,以華胥國主之名,恭送您!”
萬籟俱寂之下,句龍沉沉地磕了三個響頭。每磕一個頭,句龍的腦海里就會閃出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面來。這些畫面中的自己很小,可是好像畫面上還有唱曲先生在樂呵呵地笑著。句龍最后直起了身子,看了唱曲先生一眼,忽然覺得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似乎就認(rèn)識了他。可是,他究竟是誰呢?
三個頭磕完之后,唱曲先生的身體忽然閃爍著異樣的小光芒。仿佛是一群一群的小螢火蟲爬滿了他的身體一樣,讓人目瞪口呆。眨眼間,唱曲先生的身體就化作了無數(shù)枚閃光的碎片在風(fēng)中翱翔。
句龍詫異地看著這些碎片四處飛散,就像是蒲公英乘著風(fēng)在播種一樣。碎片落在草上,草就變作了手執(zhí)盾牌的將士;碎片落在樹上,樹就變作了手執(zhí)長矛的將士。風(fēng)不停,碎片繼續(xù)飛著。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周邊的花草樹木都齊刷刷的變作了身穿盔甲,手指武器的士兵。黑壓壓的一大片,好像天落到了地上。
句龍和剛才的將士都驚訝地站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密密麻麻估摸著唱曲先生一個人就化作了四十萬大軍。整個山頭,都是堆積不下的人。他們步調(diào)一致,聲音一致,忽然盔甲發(fā)出“刷刷刷”的巨響,他們紛紛對句龍下跪,齊聲高呼:“生為華胥的人,死為華胥的鬼。愿為華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句龍原本的部隊,也趕緊跪了下來,雙手抱拳,喝著那些將士的聲音也高高喊著。
這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句龍終于明白了唱曲先生的那句話:“老夫有辦法為華胥在三日之內(nèi),湊集百萬雄師”。這是唱曲先生用生命換來的,而句龍他自己,也要以死捍衛(wèi)華胥。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決戰(zhàn)前夕
更新時間:2012-8-29 7:55:37 本章字?jǐn)?shù):3201
“陛下!”一名執(zhí)勤巡邏的士官急急忙忙地沖進(jìn)了北國大殿,顓頊還未從唱曲先生的魂魄中回過神來,就聽見士官緊張地高聲說著:“蚩尤和祝融闖進(jìn)來了!”
“他們怎會來?”眾將士小聲的議論開來,“而且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梼杌!”顓頊猛地對梼杌喊道,“你先離開,不論依謠現(xiàn)在在哪里,都不要讓她回來!”
梼杌喘著粗氣,剛才魂魄穿身而過,消耗了他不少的陽氣,“不……這一次,我要和父王并肩作戰(zhàn)……”
“你在說什么糊涂話?窮蟬已經(jīng)死了,我不能再讓你和依謠受到半點危險。”顓頊扶著梼杌的雙肩,“我知道這百年來,自己身為你們的父親,十分不稱職。但是,你要明白,你們的身上都流著和我相同的血脈!”
“父王……”
顓頊猛地抱住了梼杌,緊緊地、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抱住了梼杌。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掌握了局勢,就可以彌補(bǔ)對這些孩子造成的傷害,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錯誤已經(jīng)造成,傷口即便愈合傷疤依舊還在。顓頊推開了梼杌,對身旁的將士說道:“把大殿下帶走!”
“遵命!”
梼杌掙扎還要攔住顓頊,奈何虛弱的他現(xiàn)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顓頊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大殿。這個背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在他眼里。在他小時候背書背錯的時候,在他練功分神的時候,在他諫言獻(xiàn)策不和顓頊之意的時候,只要每每自己讓父王失望的時候,留給他的便是這抹背影。而如今,大敵當(dāng)前,顓頊留下的依舊還是這抹背影……
“把高陽依謠交出來!”蚩尤一路喊打喊殺,已經(jīng)沖到了大殿前。
顓頊雙手抱肩,上下打量了蚩尤一番,“我猜你,撐不過今晚。”
“少廢話!”蚩尤又猛沖了幾步,顓頊面前瞬時出現(xiàn)了一批侍衛(wèi)手執(zhí)武器擋在了他們中間。祝融在一旁客氣地說道:“我們只是想要白漪靈,不會為難高陽王姬。”
“我憑什么信你?”
“祝融,少給這種人講理了,我們直接殺進(jìn)去!我就不信我還找不到一個黃毛丫頭!”
蚩尤話音一落,雙臂一揮,就把擋在他面前的侍衛(wèi)統(tǒng)統(tǒng)清除干凈了。顓頊不慌不忙地擺開架勢,接了蚩尤三招。二人在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只見大殿廣場上的柱子都經(jīng)不起他們靈力的比拼與摧殘,紛紛崩塌。
顓頊皺了皺眉,早前和唱曲先生過招時受的傷,并未痊愈,眼下剛剛縫合的傷口又裂開來。蚩尤步步緊逼,顓頊慢慢開始招架不住。一旁的侍衛(wèi)想去幫忙,卻被祝融攔下。祝融張開大口,一口一個火球滾落而出,追著那些逃命的侍衛(wèi)將他們徹底吞噬。
奉命要安全護(hù)送梼杌離開的將軍也看傻了眼,梼杌趁他不注意就溜出了大殿,站在了祝融面前。祝融收住了火球,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梼杌說道:“我們只是想要白漪靈。”
“白漪靈已經(jīng)死了。”
“梼杌殿下,白漪靈身為魔族之女,又是巫族后人,和你們北國可以說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何你們定要處處包庇、維護(hù)這個魔女?”
“我說了,白漪靈已經(jīng)死了!”說罷,梼杌喚出木靈,猶如千萬只剪刀手一般直沖向祝融。祝融修煉的本是火靈,一口火就足以將這些植物燒盡,但是他只是左躲右閃并未出擊,口中還低喊著:“我們之間本不是對手,我們的敵人是軒轅老頭!現(xiàn)在只有我們聯(lián)手,才可以抵抗軒轅氏!”
“所以,你們不惜用我妹妹的性命,來換取你們的勝利嗎?”梼杌怒吼著。梼杌不善于表達(dá)愛,卻總是為了他所愛的人赴湯蹈火。若這是自己存在于世的唯一理由,那么他一定要護(hù)住自己的妹妹!
祝融躲閃不及,被梼杌的木藤連連擊中胸口三次,一口鮮血頓時就涌了出來。祝融忍著疼,對梼杌高喊著:“犧牲你的妹妹,換來的卻是我們大荒永久的安寧啊!”
“永久的安寧?”梼杌收了手,指著還在半空中拼的你死我活的蚩尤和顓頊,“爭奪帝位的故事永遠(yuǎn)不會停止。只要人們心中還有欲望和貪念,大荒將永遠(yuǎn)不會安寧!你所說的安寧,只是暫時除掉黃帝的安寧。可是,走了一個軒轅氏的黃帝,你怎能保證就不會來一個別的姓氏的黃帝呢?”
祝融被問得啞口無言,“或許我們可以趁著這段暫時的安寧,共同推舉一位大家心服口服的王出來統(tǒng)治大荒……”
梼杌忽然仰頭大笑著,“你自己覺得,你這番話說得有底氣嗎?你的‘或許’,蚩尤知道嗎?你的‘或許’,又能說服華胥的句龍嗎?只怕是,你的‘或許’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
祝融還未答話,顓頊和蚩尤就同時負(fù)傷從天而降。祝融趕緊將蚩尤扶了起來,將自己的靈力緩緩注入蚩尤體內(nèi),看著蚩尤蒼白的臉色,不由得心一緊,“你不能再消耗你的力量了!”
“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我撐不過去!”蚩尤猛地推開了祝融,踉蹌著就要站起來。
顓頊頭頂上忽然留下了三道血跡,順著他的臉龐滴在了地上。他一看見蚩尤不甘心的樣子,趕緊就推開了梼杌,怒吼著:“你居然敢違背我的命令!還不走?”
“小時候,每次看見你失望的離我而去的背影,我都沒有勇氣沖上去拽住你,這一次,我再也不會任由你這樣離開我!”梼杌嚴(yán)肅地看著顓頊,“正如你所說,窮蟬已經(jīng)走了,我不能再讓你也走了……父子齊上陣,沒有我們完不成的任務(wù)!”
“梼杌……”
梼杌結(jié)實的一掌拍在了顓頊的手心上,二人互相借著力也站了起來。可是這四人的惡戰(zhàn)還未開始,就聽見了北國外傳來的嗡嗡聲。梼杌仔細(xì)一聽,不僅是地上,還有天上,都是喊打喊殺的聲音。梼杌倒吸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低喃著:“句龍……”
祝融站在蚩尤身側(cè),環(huán)顧四周,只覺地動山搖,飛沙漫天,“難不成是軒轅老賊來了?”
蚩尤搖了搖頭,“不是。我看是,另一個想取顓頊項上人頭的人來了!”
話音剛一落地,句龍就乘著春木出現(xiàn)在他們頭頂上方,在他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騎兵,地上還有一群手執(zhí)長矛的士兵沖了進(jìn)來。句龍的天上高聲指揮著:“為了我們?nèi)A胥,我們一起沖啊!”
“沖啊!”地上的士兵斗志昂揚(yáng),見人就殺,瞬間血水就染紅了北國千年冰封的琉璃世界。
顓頊看著國人如此受難,便要沖過去阻止句龍,未曾想梼杌先行一步,雙掌一擊就將十來個華胥士兵摁在了地上。蚩尤趁著顓頊分心,一掌擊向大殿廣場上的石柱,石柱一分為二就朝顓頊劈來。顓頊反應(yīng)過來時,石柱已近在眼前,慌亂之中他用雙手去抵住石柱。兩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相撞,顓頊雙腳站立的地面竟然深深凹陷了下去。
句龍從天而降,出手就直擊顓頊的死穴。祝融卻忽然擋住了句龍,“住手!”
“怎么不叫你的好朋友住手?”句龍不屑地就要沖過去。
祝融一邊攔著句龍,一邊低吼著:“你殺了他會后悔的!”
“不要再給我提高陽依謠!”句龍忽然咆哮著,“我不要聽見她的名字!”
依謠抱著孩子忽然愣在了原地,頭重腳輕的一倒,瑯琊趕緊扶住了她。他們躲在北國的角落里,從后山上來,一路不曾被人發(fā)現(xiàn)。更何況如今北國一片戰(zhàn)亂,到處都是逃散的宮人,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
依謠腦袋嗡嗡作響,一路上本就心慌意亂,如今卻還聽見句龍這般決絕的話。她只怕手一松,懷里的孩子就要落在地上。瑯琊趕緊從依謠懷里接過孩子,輕聲在她耳畔說著:“不要胡思亂想。”
“若我不在乎他,我怎會亂想?”依謠怔怔地抬起濕潤的眸子,“你聽見了嗎?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瑯琊來不及回答,一個急匆匆逃命的宮人擦肩撞在了依謠身上,瑯琊趕緊就把依謠拽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用自己的身體保護(hù)著她,“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不!我要去找他……”
“你可以去找他,那精衛(wèi)的孩子怎么辦?”瑯琊呵斥著依謠,“你不管他了嗎?”
依謠看了眼襁褓里熟睡的小嬰兒,心不由得軟了。瑯琊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摟過依謠,就逆著人群逃跑的方向,艱難地向前走著。
還在激戰(zhàn)中的祝融卻對句龍冷冷地說道:“你想想,你現(xiàn)在殺了顓頊,軒轅老賊就會更加肆無忌憚!我們應(yīng)該先合力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解決了顓頊,我自然會去解決軒轅氏。”
“顓頊現(xiàn)在好歹還是大荒之主,你現(xiàn)在殺了他,群龍無首,正是給了黃帝絞殺我們的機(jī)會!”
句龍猛地收住了手,和祝融回頭看去時,顓頊已經(jīng)被蚩尤逼得奄奄一息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誰若九十七歲死 奈何橋上等三年
更新時間:2012-8-30 7:55:36 本章字?jǐn)?shù):3328
句龍和祝融回頭看去,顓頊在蚩尤緊緊地逼迫之下,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汗水,抵住石柱的雙手也在不停地發(fā)著顫。祝融急忙去阻止蚩尤,句龍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顓頊身上新傷舊傷的血已經(jīng)徹底染紅了他的外衣。句龍二話不說,掌心帶著靈力將石柱劈得粉碎。蚩尤和顓頊都同時受到了力量的波及,二人口吐鮮血地倒在了地上。
句龍趕緊回首看向被圍攻的梼杌,怒吼一聲:“住手!”
華胥的士兵聽見句龍的命令,都紛紛住了手。梼杌側(cè)耳傾聽著顓頊和句龍的動靜,也命令北國的士兵收住了武器。只是,雙方這才剛剛停下,天上就忽然出來一陣一陣狂喜的笑聲。久久回響不絕,就像是某個禪院的鐘聲一般。
“軒轅狗賊!”句龍指著天空咆哮著,“有本事,你給我出來!”
“出來看你們的衰樣嗎?”黃帝鳳火分身,突然就立在了眾人的中央,“看看你們,看看你們……嘖嘖嘖,打得一臉熊樣!”
“你在這里等我們?”句龍反問著。
“那是。只是你們啊,個個都來得太晚了。我吃飽喝足了,還不見你們來。”
“你怎會知道他們會來我們北國?”梼杌站在黃帝身側(cè)。
黃帝陰陽怪氣地笑了笑,“句龍是帶著華胥的民怨來找顓頊報仇的。因為在當(dāng)日的宴會上,顓頊派兵偷襲了華胥。”
“我們?”梼杌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句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你在搞怪!”
黃帝并不理睬,轉(zhuǎn)向蚩尤和祝融,“你們覺得我今天和你們一戰(zhàn),就是為了找靈珠嗎?那只是其一,同時我還要消耗蚩尤的靈力,我要讓蚩尤來北國尋麻煩。”
“為何?”祝融忿忿不平地問著。
“因為我……”顓頊一面干咳著,一面站了起來,“他要接你們的手,先解決了我。這樣,群龍無首,他就有了重回大荒之主的借口。”
句龍幽幽地回頭看了祝融一眼,心中自是有愧。祝融只是搖了搖頭,并未在意。
黃帝卻說道:“只是有點讓我失望。這才開打了多久?怎么就叫停了呢?”
“因為,我們之中總會有人不會上你的當(dāng)!”句龍惡狠狠地說著。
“如今,一切誤會都解開了。你孤身一人在此,難道不是自尋死路?”梼杌問道。
“你軒轅黃帝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炎帝忽然在精衛(wèi)的扶持下,也走進(jìn)了眾人的視線。
“你放心,我會把你留在最后的。”黃帝不屑地看了炎帝一眼。
精衛(wèi)卻冷冰冰地說道:“軒轅氏,你將會死在我們所有人的手里!”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黃帝話音一落,蚩尤就已縱身躍起,揮舞著雙拳隔空和黃帝較量了起來。眾人也紛紛摒棄前嫌,合力圍住了軒轅黃帝。軒轅黃帝卻只是一笑,一陣鳳火過后就出現(xiàn)一個黃帝,幾乎就是眨眼的速度,本是一個黃帝忽然就多了六個出來。一共七個黃帝,分別和他們大開殺戒,令人分不清誰才是本尊。
一個黃帝張牙舞爪地就撲向蚩尤,任憑蚩尤使出十八班武藝,黃帝都不曾受一點皮外傷;另一個黃帝在祝融的火攻下,使出了鳳凰不死之火,比祝融的火靈更具殺傷力;而與句龍對峙的黃帝,亦是用火攻來抵抗句龍的木靈;盲眼的梼杌在一片激戰(zhàn)中,根本就沒有辦法聽聲辯位,總是很輕易地就被黃帝偷襲;傷痕累累的顓頊,卻卯足了勁,拼盡全力與他面前的黃帝勢均力敵;炎帝老弱病殘的身體,根本抵擋不了黃帝的進(jìn)攻,只有精衛(wèi)以一敵二,周旋其間,卻很難占據(jù)上風(fēng)。
“小丫頭,孩子是掉了還是生了?”精衛(wèi)面前的兩個黃帝同時問道。
精衛(wèi)不屑地昂著頭,“此事與你無關(guān)。”
“不管是生了孩子還是掉了,都要好好愛惜身子,照顧好自己啊!”兩個黃帝又開口了,“依你這般折騰,只會讓自己吃苦受罪啊!”
“所以,你可以選擇束手就擒!”精衛(wèi)一腳踹向其中的一個黃帝,卻他死死扣住了自己的腳踝。另一個黃帝更是趁機(jī)背后一掌,卻未擊中精衛(wèi)。精衛(wèi)回頭看去,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擋在自己身后。精衛(wèi)不由得大喊著:“元冥!”
精衛(wèi)趁勢一個旋身掙扎出了黃帝的雙手,扶起重傷的元冥說道:“你怎么這么傻!”
元冥嘴角涌出的鮮血,襯托著他剛剛蘇醒的臉頰更加蒼白。他還未來及說話,只覺得眼皮子十分沉重,就昏了過去。與此同時,兩個黃帝又發(fā)起了進(jìn)攻。這一次,卻是被一旁的炎帝出手阻攔了。精衛(wèi)淚流滿臉地看著炎帝:“父王……”
“帶他先走!”炎帝命令地低吼著。
精衛(wèi)心一狠,“父王,我馬上就回來!”說罷,就扶著奄奄一息的元冥朝遠(yuǎn)方飛去。兩個黃帝想看一眼后,就剩下一個黃帝和炎帝相持不下,另一個乘著鳳凰遙遙地追去。
依謠和瑯琊剛剛趕到大殿時,正好看見精衛(wèi)乘鳥而去。依謠立馬轉(zhuǎn)頭看向瑯琊,還未開口,瑯琊便已知道依謠要說什么。瑯琊笑了笑,喚來了鵬鳥阿九,帶著依謠就追趕了上去。眾人看著忽然劃過天際的瑯琊和依謠,心中百般不解卻也沒有心思想太多。只有句龍多看了兩眼依謠的背影,那一刻,對他而言似乎也是奢侈。
精衛(wèi)帶著元冥坐在瞿如鳥上,一路不知該往何處飛去,便就任由瞿如鳥帶路。忽然間,一股巨大的烈火竄到了瞿如鳥的前方,瞿如鳥一聲長鳴,不管不顧,徑直穿過的烈火。精衛(wèi)護(hù)著元冥倒吸了一口氣,看著瞿如鳥燃燒的尾翼和雙腳,不禁高喊起來:“瞿如!”
瞿如鳥只是長鳴,并不理睬精衛(wèi)。
“瞿如,你受傷了!你必須降落,不能再飛了!”
回應(yīng)精衛(wèi)的,依舊是瞿如鳥桀驁的長鳴聲。此時,瞿如鳥的身后射來了越來越多的火球。精衛(wèi)一手護(hù)著元冥,一手抵擋著黃帝的進(jìn)攻。瞿如鳥時而高飛,時而側(cè)飛,靈巧地躲著黃帝的進(jìn)攻。奈何,黃帝忽然雙手架在腰前,嘴里嘀咕一陣,就見七朵火球圍成花瓣的形狀,齊刷刷地朝瞿如鳥而來。
“不好!”精衛(wèi)大叫一聲,卻已經(jīng)遲了。七朵火球分別擊中了瞿如鳥的尾翼、雙足、雙翼、肚子和頸部。只聽瞿如鳥慘叫一聲,就帶著精衛(wèi)和元冥急速下降,重重地跌倒了一處柔軟的細(xì)沙上。精衛(wèi)支撐著自己從沙地里爬了起來,伸手抱過元冥,確認(rèn)元冥無事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瞿如鳥被熊熊烈火包圍,轉(zhuǎn)眼就嗚咽咽地倒地了。
“不!”精衛(wèi)緊緊抱著元冥哭嚎著。可是瞿如鳥只是抖了抖,便闔上了雙眼,沉寂在了沙地里。精衛(wèi)痛哭流涕地看著陪伴自己千百年的瞿如鳥,心如刀絞。這種眼睜睜的看著它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讓精衛(wèi)痛不欲生。她只能把元冥抱得更緊,只能抱著元冥嚎啕大哭。
“女人啊,就是愛哭!”黃帝忽然站在了她面前,用腳踢了踢瞿如鳥的尸身,“不就是一只鳥嗎?”
“你!”精衛(wèi)咬牙切齒地瞪著黃帝,將自己的懷里的元冥輕輕地平放在了海邊的沙地上,“你這個不懂人性的魔,怎會知道其中的珍貴!”
“魔?”皇帝忽然仰頭大笑,“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是魔!我告訴你小丫頭,今天死的不止是你的鳥,還有你的男人,還有的父親,包括你!”
“死,很可怕嗎?”精衛(wèi)輕蔑地看著黃帝,“若是能和相愛的人同生共死,那便叫做重生!”
“說得輕巧。只怕待會你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叫爹娘都來不及了!”黃帝猛地笑開了。
精衛(wèi)二話不說,抽出帶羽刃的飛鞭,抽起地上的沙粒,將黃帝團(tuán)團(tuán)迷住。二人隔著一層黃沙,卻是誰也占不了上風(fēng)。一旁昏迷的元冥漸漸醒了過來,看著精衛(wèi)被黃帝逼到了角落,怒氣沖天,抽出藏在腰封間的匕首,猛地就沖過去,撲在黃帝身上一刀刺進(jìn)了黃帝的小腹。
“元冥!”精衛(wèi)趕緊揮舞著鞭子纏住了黃帝的頭顱,一用勁,鞭上的羽刃就割破了黃帝的脖頸。一股鮮血就噴在了元冥的臉上,黃帝卻一掌推開了元冥。另一只手緊緊拽著精衛(wèi)的飛鞭,怒喝一聲,就將鞭子從精衛(wèi)的手里拽了出來。
黃帝向后踉蹌了幾步,精衛(wèi)準(zhǔn)備站起身去扶元冥。可是她還未完全站起來,就看見黃帝甩著自己的鞭子朝自己抽來,精衛(wèi)要躲已是來不及了。可是,元冥突然伸手纏住了飛鞭,精衛(wèi)倒吸了一口冷氣:“元冥!”
元冥忍著羽刃刺進(jìn)血肉的疼痛,對精衛(wèi)說道:“今生遇見你,我無怨無悔!”
說罷,元冥大吼一聲就撲向黃帝。黃帝腳下不穩(wěn),二人一起就栽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海水里。精衛(wèi)哀嚎一聲,加快了步子朝海岸邊奔去。可是,海浪一浪高過一浪,很快就淹沒了二人。
精衛(wèi)想要拽住元冥的手,空落落地懸在空中。腳下不慎的她,整個身子匍匐跌倒,吃了滿臉的沙粒。瑯琊和依謠剛剛趕到,看著精衛(wèi)趴在地上,伸著手沖著海水撕心裂肺地咆哮著。又看了看一旁被火燒死的瞿如鳥,二人心中已大致明了了。
悲傷,帶著海水的咸味和腥味,籠罩在了此時此刻的三人身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精衛(wèi)填海
更新時間:2012-8-31 7:55:52 本章字?jǐn)?shù):3239
精衛(wèi)嘗試著站起來,卻不知為何雙腿根本支撐不起精衛(wèi)的身子。她只有一點一點地趴在地上,朝海水爬去。沙粒割破了衣袖褲管她不在乎,沙粒劃破了她的肌膚她不在乎,沙粒黏在她的傷口上她不在乎,她只要能喚回自己的愛人,自己孩子的父親!
“元冥……我還沒有告訴你……”精衛(wèi)一邊含淚匍匐在沙地上,一面喃喃自語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小男孩,他長大之后一定很像你……你不要沉在海里了,我們、我們回家……看看你的孩子!他等著我喂奶,等著你教他讀書識字……元冥……我們的家啊!”
“精衛(wèi)姐姐……”依謠實在看不下去了,蹲在精衛(wèi)身邊,回頭看了看精衛(wèi)爬過的痕跡,都是刺目驚心的鮮血,“你膝蓋傷得很厲害!你再這樣不處理傷口的話,你會變成廢人的。”
可是精衛(wèi)心神恍惚,她根本就聽不見依謠在說什么,繼續(xù)義無反顧地朝前爬著。依謠又拉了拉精衛(wèi),精衛(wèi)反倒是不樂意地推開了依謠。依謠整個身子也倒在了沙地里,手心壓在沙粒上只覺得粗糙不舒服。
瑯琊趕緊跑過來,扶起了依謠。依謠看著精衛(wèi)無助的樣子,無奈地說著:“怎么辦?”
瑯琊搖了搖頭,卻輕聲地說著:“情已絕,心已死,行尸走肉的軀殼,已經(jīng)沒有了靈魂。”
精衛(wèi)忽然聽見了瑯琊說的話,猛地住了手,轉(zhuǎn)身看向他們。依謠喜得就扶著精衛(wèi)靠著礁石坐著,輕緩地檢查著精衛(wèi)的傷勢,“姐姐,你傷口已經(jīng)感染了。待會我?guī)湍闵纤帲闳桃蝗獭!?
“心都死了,肉體上的痛,還算什么?”精衛(wèi)苦笑著看向依謠,又看向瑯琊,“你說的話,很透徹。”
“經(jīng)歷過,自然懂得。”瑯琊將視線落在了依謠的身上。
依謠一緊張,將藥粉撒多了,可是精衛(wèi)就像是沒有感覺的,只是犀利地望著瑯琊。
“我不知道魔祁王,是這么年輕的。”
“你們所知的魔祁王是我父親,我繼承了他的衣缽,只是不曾向外人道來,為了向黃帝報仇。”瑯琊坦誠相待,“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你現(xiàn)在的痛苦,我能站在你面前,將來有一天你還能站在我面前。”
“只是,她沒有死,她還在你的眼前。”精衛(wèi)看了一眼正在幫自己上藥的依謠,“她一定很幸福。所以,你只明白這種痛,卻不明白這種絕望。好了……”精衛(wèi)笑著牽起依謠的手,瑯琊扶著她站了起來,“你們快回去吧!北國現(xiàn)在一定是一片混亂了,或許你們回去了,反倒是有希望解決。”
“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依謠擔(dān)心地問著。
精衛(wèi)忽然收斂了笑意,一掌推開了瑯琊和依謠,又迅速地用靈力喚出了一道屏障,阻隔在了她與依謠和瑯琊之間。依謠頓時感覺到精衛(wèi)會做傻事,便用雙拳砸著透明的屏障,口里還大呼著:“姐姐!姐姐!和我們一起回去啊……不要亂來啊……”
精衛(wèi)完全不顧及依謠,只是看向瑯琊,輕輕說道:“當(dāng)你絕望的那一天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話音一落,精衛(wèi)張開雙臂,仰天大喊“啊!”,只見精衛(wèi)身邊散發(fā)出陣陣如大海般一樣的藍(lán)色光芒。這些光芒聚集在一起,都飛向了已死的瞿如鳥。
依謠還在大聲哭喊著,她是多么想伸手去抓住精衛(wèi)啊!
精衛(wèi)忽然閃著淚光一笑,伸著手還未觸及到依謠就灰飛煙滅了。依謠撕心裂肺地痛哭著,膝蓋一軟就癱坐在了沙地上。眼前的屏障驟然消失了,施法的人一旦遇難,法術(shù)便會自動消失。剛才還萬分期待撤掉屏障的依謠,卻又舍不得這些屏障化作的飛煙而逝。
瑯琊靜靜地望著依謠,卻又瞥見一旁的瞿如鳥忽然動彈了一下。依謠也趕緊望了過去,只見已被鳳凰之火灼燒而亡的瞿如鳥忽然生龍活虎地站了起來。瞿如鳥拍打著翅膀,搖晃著身子走向了依謠,輕輕用鳥喙啄了啄依謠的手指。
依謠噙著淚水撫摸著它的鳥頭,“精衛(wèi)?”
瞿如鳥歪著頭享受著依謠溫柔的撫摸,半晌兒,瞿如鳥忽然展翅飛起。依謠也趕緊站了起來,追望著瞿如鳥在天上飛過的痕跡。只見它飛到沙地的邊緣,銜了一個小石子,撲棱棱地飛向大海,將口中的石子扔進(jìn)了大海里。
依謠和瑯琊就這樣怔怔地看著,瞿如鳥來來回回不下百次。依謠很是心疼地沖瞿如鳥高呼著:“精衛(wèi)姐姐,你這是做什么啊?”
奈何瞿如鳥根本不理她。瑯琊一手搭在依謠的肩上,輕聲說道:“她是想用這石子填滿大海,好讓她的心上人回來。”
依謠一愣,心中酸澀的淚如雨下,望著瞿如鳥劃過天際的英姿,仿佛看見了當(dāng)年的神農(nóng)精衛(wèi)叱咤沙場的豪情。
“我們是時候該回去了。”瑯琊強(qiáng)行把依謠的身子扳來面對自己,“還有屬于我們的問題要去解決。依謠?”
依謠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后看了一眼還在不辭辛苦填著海的精衛(wèi),“走吧……”
“等等。”瑯琊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又拉住了依謠,“靈珠,你拿著。”
依謠看著瑯琊從懷里摸索出靈珠,這一次她沒有拒絕,而是乖巧地接了過來,因為她知道,也只有這顆珠子,才能讓所有的戰(zhàn)火停止。而她,必須帶著靈珠回去。
待到高陽依謠和瑯琊回到北國的時候,眾人與黃帝對抗的局勢,絲毫沒有改變。只是兩敗俱傷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了。句龍被打得是只能睜著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已經(jīng)淤青浮腫了;梼杌的雙臂則是松垮垮地垂在身體兩側(cè),不知只是傷筋動骨,還是被廢了;祝融的衣裳冒著熊熊烈火,頭發(fā)都被燒得干枯了;蚩尤滿臉的刀疤劍傷,體內(nèi)還有一股劍氣折磨著他;炎帝和顓頊身經(jīng)百戰(zhàn),雖說重傷在身,但依舊撐得比較持久。
剩下的士兵走卒,更是死傷慘重。看著那些死尸,估摸著都可以堆出幾座高山來。依謠看著眼前的戰(zhàn)火硝煙,血流成河的畫面,心急如焚。所有的爭奪,所有的仇恨都是有意義的嗎?依謠想著葬身大海的元冥,想著填海的精衛(wèi),眼淚又要涌出了眼眶。
“這次,全靠你了。”瑯琊溫柔的話語響在依謠耳畔,讓她七上八下的心稍稍有了平復(fù)。
依謠轉(zhuǎn)過頭來,一句謝謝還未開口,瑯琊的熱吻就印在了依謠的唇上。剛剛平復(fù)的心,又開始泛起了波瀾。句龍突然望向了他們,看著他們的親密舉動,背后偏偏又中了黃帝的一擊。依謠輕輕推開了瑯琊,滿臉通紅。瑯琊笑了笑,輕輕地說道:“去吧……”
依謠站在了北國大殿的中央,居高臨下地吼著:“軒轅氏,你要的東西在我這里。”依謠一面說著,一面將靈珠高高舉起。萬丈光芒頓時刺得人都睜不開眼來,眾人紛紛住了手。分身的黃帝忽然都消失了,只見黃帝的真身已經(jīng)站在了依謠的面前。
“我勸你不要亂來。”瑯琊雙手抱肩,單腳踮在依謠頭頂上方的屋檐角上,冷冰冰地望著黃帝。
黃帝頓了頓,復(fù)又看向依謠,“開條件吧。”
句龍等人齊刷刷地圍在了一旁,眾人都不十分不解為何靈珠會在依謠手上。
“條件很簡單。”依謠將靈珠收回了眼前,“因為我只有一個條件。”
“我軒轅黃帝還第一次沒有了選擇?”
“選擇你有。你可以選擇不答應(yīng),我便徹底毀了靈珠;你可以選擇答應(yīng),我可以把靈珠給你。我高陽依謠雖說是一介女子,但是,我說的話,決不食言。”
“很好。就讓我聽聽,你的條件是什么?”
“停止紛爭,放棄爭奪大荒。永遠(yuǎn)不準(zhǔn)踏入大荒半步。”依謠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黃帝。
黃帝卻忽然大笑了起來,“你要把我驅(qū)逐出去?”
“這是你咎由自取。你看看,這些為你戰(zhàn)死的士兵和百姓們,他們都是你的臣民們,你是如何對待他們的?你配擁有他們對你的信任和擁護(hù)嗎?你一手建立的家,也是你一手摧毀了它!”
黃帝收斂了笑意,“若我答應(yīng),這些人會放過我嗎?”
依謠看向了圍在了身邊的人,炎帝素來以仁政服天下,他率先說道:“我本就無意。軒轅氏若肯痛改前非,我神農(nóng)氏,則支持依謠的決定。”
顓頊看了看依謠,又看了看身后怨氣沖天的戰(zhàn)場,也微微點了點頭,“父王無異議。”
“你們倒是寬宏大度,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會不會真的離開大荒!”蚩尤質(zhì)疑著黃帝,“這是他花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建立的,他就如此輕易割舍與他人嗎?若他如此甘心,就不會在少昊在位的時候,不擇手段。更不會在今天,與我們拼的你死我活!”
“信不信,是你們的事。照不照做,是我的事。”黃帝挑著眉梢看向蚩尤,“是不是我走了,沒有人成為你的對手,甚至是連假想敵都沒有,你覺得無聊乏味啊?”
“我要你不得好死!”蚩尤說著就要撲向黃帝……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嗜血魔姬的血欲
更新時間:2012-9-1 7:55:57 本章字?jǐn)?shù):3199
蚩尤一語不合,就直接沖向了黃帝。好在祝融在蚩尤身邊一直不曾放松過警惕,他看見蚩尤苗頭不對就及時出手阻止,才避免了新的一輪爭斗。
黃帝像是早就料到了蚩尤會出面反對,聳聳肩看向依謠,“這可不是我不接受你的條件,還是他們不肯接受你的條件。”
依謠莞爾一笑,充滿笑意的雙眸卻射出令人發(fā)寒的目光,“軒轅氏,你可不要玩移花接木的把戲。因為你這把戲騙騙三歲的孩童還差不多。”依謠朝前走了一步,氣勢逼人地壓向黃帝,“我給你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么拿走靈珠,徹底離開大荒;要么我毀掉你的靈珠,讓他們也毀了你!至于你說的條件,可笑,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黃帝情不自禁地攥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瞪著依謠。這個曾經(jīng)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現(xiàn)如今居然反過來要踩在自己的頭上!炎帝清了清嗓子,“軒轅氏,我若是你就會答應(yīng)接受靈珠而離開。人以善為先,若你真能與世無爭,我們自然與你無爭。”
“陛下!”蚩尤又高聲反對,“養(yǎng)虎為患,放虎歸山,將來更會是一場無休無止的惡戰(zhàn)!”
話音未落,一枚冷箭忽然射中了黃帝的右肩。“我絕對不會讓他還有生還的機(jī)會!”
還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黃帝就已經(jīng)捂著傷口沖到了依謠面前。依謠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跳加速,只見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劈來。眼前頓時黑乎乎的一片,瑯琊從依謠身后一拽,以自己的胸口迎了黃帝致命的一擊。
“瑯琊!”依謠惶恐的叫開了。
眾人紛紛再度出手,帶著傷勢與黃帝周旋不下。剛剛還在遠(yuǎn)處放箭的女子也加入了顓頊等人的陣營,正是軒轅黃帝之女軒轅魃。蚩尤有微微一分心,這抹青衫綠衣的身影,再度從他失落的心頭躍過,便只覺心絞得疼。
依謠扶起臉色蒼白的瑯琊,輕輕呼喚著,緩緩將自己的靈力輸入瑯琊體內(nèi)。
瑯琊卻突然握住了依謠的手,搖著頭說道:“你還有你的使命。你還沒有阻住黃帝涂炭生靈,先、不用管我……”
“我若是連你都救不了,還救得了那些蒼生嗎?”依謠固執(zhí)地說著。
“你看看他們……”瑯琊的視線落在了眼前的一片狼藉上,“光是這里就死傷了多少人?他們皆是神族高手,當(dāng)他們的力量撞擊之時,你覺得方圓百里的普通人可以不受波及?你要阻止的便是這場戰(zhàn)火殃及池魚……”
依謠雙肩不由得一顫,順著瑯琊的視線看過去。橫七豎八的死尸,它們本是應(yīng)該在家享受妻兒溫暖的。看著幾人年輕的模樣,或許他們都還沒有成家。他們家里還有等他們回家的兩老,昏暗的燈光,映照在老人滿是溝壑的臉上。若是他們知曉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永遠(yuǎn)無法回來了,他們會……依謠不敢再往下想去。
“軒轅氏,我要殺了你!”軒轅魃怒不可遏地拔出了雷鼓,頓時地動山搖,山河失色。沉悶的雷聲壓在天上,仿佛天已經(jīng)不堪重負(fù),正步步逼近這塊被血染紅的黃土。周遭的人都無力抗擊雷聲,漸漸心不從心。
依謠不禁嘆著,這可是一對親生父女啊!奈何偏要走向自相殘殺的地步?依謠捂住了雙耳,發(fā)現(xiàn)瑯琊受到雷聲的波及,越發(fā)虛弱無力。依謠趕緊抱住了瑯琊,試著封住瑯琊的聽力。可是雷聲仿佛是無孔不入的,它可以通過裸露在外皮毛滲入進(jìn)血液,帶著殺傷力流走全身。瑯琊和眾人一樣,耳廓里漸漸滴出了鮮血。
“軒轅氏!”魃女無所謂地高喊著,“我要替我母后報仇!”
話音一落,軒轅魃改變了法陣,雷鼓的威力不可小覷。
祝融一面護(hù)著自己,還護(hù)著重傷的炎帝,二人最先倒在了雷鼓聲中;失明的梼杌,聽覺本就敏感,如今的感受更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炙熱之痛,只恨不得挖掉那顆煩躁的心;顓頊意識到雷鼓對梼杌的傷害,趕忙就用靈力護(hù)住了梼杌,減輕雷鼓對他的干擾。而顓頊就失去了反擊的機(jī)會,雷鼓聲聲如鞭子一般抽打在他的身上;唯有句龍和蚩尤,一面抗拒著雷鼓,一面絕不給黃帝喘息的機(jī)會。
依謠隨著句龍的身影,又是擔(dān)心又是著急,又是傷心又是哀痛。從她出現(xiàn)開始,句龍便未與她說過一句話,難道她在他心里就這么不值一提嗎?依謠忿忿不平的想著,又矛盾掙扎地?fù)?dān)憂他的安危,不知不覺中一股血腥的紅氣就籠在了依謠的身上,直竄眉心。
“你……”瑯琊緊緊握住了依謠的手,卻沒有過多的力氣再說話了。
依謠猛地甩開了瑯琊的手,整個身子一起,瑯琊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還未被收好的靈珠,也隨著依謠的起身,不知滾落到了何方。
依謠直挺挺地站立著,一對淺褐色的眸子冷眼掃視著四周。是漪靈,還是依謠?她聽著耳畔的打斗聲,看著眼前紛繁復(fù)雜的一切,低沉的嗓音怒喝著:“住手!”
可是根本就沒人理會她。她又連著叫了兩聲,連句龍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依謠在心里默默琢磨著這句話,越想越氣惱,越想越憤慨。
她在句龍的心里究竟算什么?她一直努力安慰自己,在為句龍找個無數(shù)個理由和借口,就是說服自己他們還是相愛的。他只是有苦衷離開了巫醫(yī)寨,他只是有苦衷才拋下了自己。可是,可是,可是!
句龍,你真的都不看我一眼?
依謠周身的血腥氣越來越重,紅光刺眼,戾氣沖天。
依謠雙拳緊緊一握,手指深深陷入了肉里,流出了幾滴憤怒的血。她猛地抬頭一喊,肆意將自己的身心都燃燒在了血光之中。
她將心中沉積依舊的憤怒全部爆發(fā)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撕破了天際,是對句龍始亂終棄的怨恨,是對顓頊百年以來隱瞞自己身世的怒恨,是對蚩尤次次迫害自己的報復(fù),是對梼杌曾經(jīng)對自己兇惡的蔑視,是對祝融和炎帝拆散自己與句龍幸福的仇視。
所有微不足道的負(fù)面情緒,在此時此刻得到了無比的放大;曾經(jīng)依謠不曾在意的過去,都順勢膨脹變大,占據(jù)了她所有的心神。
依謠這聲如晴天霹靂的叫聲,徹底打亂了軒轅魃的陣法,雷鼓聲紊亂的戛然而止。軒轅魃被雷鼓靈力反傷,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死人堆里。其余之人還遭受著雷鼓余聲的折磨,如今加上依謠的靈力四射,更覺意識迷糊,心緒混亂。
句龍抱著頭,輕輕喚了一聲“依謠……”就看見依謠收住了叫喊聲,眾人心中稍有好轉(zhuǎn),立即運(yùn)功調(diào)息。卻又看見依謠瞪著忽然變得血紅的眸子,沖進(jìn)了廝殺中。還有些茍延殘喘的士兵,不自量力地想要去阻止她。
她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分?jǐn)澄遥环智嗉t皂白,凡是攔路者,殺!
句龍疾走了兩步,想要阻止依謠的瘋狂行為,奈何腳下無力,心脈紊亂,走了半步就口吐鮮血,直不起身子來。
黃帝想趁此機(jī)會得到靈珠,再趁眾人不備溜之大吉。但是他幾乎已經(jīng)丟了半條命,此時此刻想從入魔的依謠手中搶回靈珠,又談何容易?此時的依謠,就像是從地獄之火重生的魔王,她鋒利的手可以直直地捅進(jìn)人的心窩,眨眼的功夫就能挖出他的心。
依謠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左右手,忽然來了興致,歪著脖子,用舌尖輕輕地舔著十指。就像是嘗到了瓊漿玉液,依謠再收不住了,她瘋狂地吮吸著手上的血。那是她饑渴了很久的食物,那是她壓抑很久了的欲望,這一刻她獲得了重生,獲得了快感!
依謠心滿意足地抬起頭,長長舒了一口氣。極度享受著此刻的滿足。滿足?不!依謠的欲望瞬間爆發(fā),像是一座被堵了千年的火山終于爆發(fā)了!她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明白了自己可以得到更多。
偏在此時,不怕死的士兵又沖向了依謠。依謠左手掐住了一個人的咽喉,右手被抓住的人也已經(jīng)被依謠吸干了血。那些剛剛還喊打喊殺的士兵,都嚇得雙膝發(fā)軟,直打哆嗦,趕緊抽身就要逃。
依謠一面狂妄又貪婪地吮吸著左手里那人的脖頸,一面猛地瞪亮了血紅的眸子,那一刻,所有想逃命的士兵都被定格住了。除了呼吸,他們連眼珠子都不能轉(zhuǎn)動。依謠摟緊了快要被抽干血的那人,她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吃下去!
她嗜血的欲望,一旦得到了釋放,將永遠(yuǎn)無法滿足。
忽然間,被定格住的士兵開始四處逃竄。有人,解開了依謠的法術(shù)。她猛地扔開了手中的死尸,雙眼犀利地瞪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那個人。是他,是他放走了自己的獵物;是他,她記得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他該死!
依謠像一束紅色閃電,迅速地沖向那人。
句龍心一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嗜血魔姬難掩欲望 正文 準(zhǔn)備回歸。
更新時間:2012-10-25 6:02:11 本章字?jǐn)?shù):223
感謝這段時間各位朋友的支持。
小婧諸多方面的事情,加上心情的緣故,結(jié)果拖到了現(xiàn)在。
起先承諾大家的不斷更,小婧也沒有做到。
小婧在這里對大家表示歉意,也表示感謝。
《大荒謠》不日的將來,即將恢復(fù)更新。
初步在四日內(nèi),與各位好友相見。
希望到時候,大家扔面粉的、西紅柿的……哈哈,就是不要雞蛋哈~
各位,到時候見了!
瑯琊攜手依謠和句龍,已經(jīng)在大荒的領(lǐng)土上,等候諸位了!
不見不散~ 正文 嗜血王姬——高陽依謠【更新預(yù)告+前景提要】
更新時間:2012-11-3 1:26:52 本章字?jǐn)?shù):1541
終于回來了!
今晚小婧7點到10點之間準(zhǔn)時更新。
是一更,還是兩更?
說不定有驚喜的哦~~~~
前景提要:
神農(nóng)國綁架高辛,以假靈珠在手逼迫黃帝交出神農(nóng)鼎,黃帝不肯就范,與蚩尤、刑天和祝融大戰(zhàn)神農(nóng)國城墻上。祝融昏迷,蚩尤敗北,刑天舞干戚救得祝融與蚩尤,自己卻身首異處,含恨而終。重病在身的炎帝蘇醒后驚聞噩耗,身心交瘁,已是彌留之際。
幾乎同時,句龍帶著唱曲先生在北國與顓頊等人開戰(zhàn)。兩敗俱傷后,句龍與梼杌兄弟情義皆斷,句龍退回軍營。唱曲先生為助句龍成事,自毀千百年來的修行,幻化出了千軍萬馬供句龍調(diào)兵遣將。唱曲先生死后的魂魄找到顓頊,勸其罷手,否則“逆天而行,必嘗惡果”。
瑯琊護(hù)送依謠回到神農(nóng),在戰(zhàn)火硝煙中救出了精衛(wèi),精衛(wèi)于林間產(chǎn)下一子。精衛(wèi)將孩子托付給了依謠,就轉(zhuǎn)身回到了神農(nóng)。依謠帶著孩子和瑯琊一道回到北國,安頓孩子。此時,當(dāng)年依靠漪靈之血復(fù)活的蚩尤,因為重傷的緣故,需要漪靈之血恢復(fù)元氣,便取道攻打北國,令顓頊交出白漪靈。
正當(dāng)蚩尤與顓頊奮戰(zhàn)之時,句龍又帶著千軍萬馬而來,場面更加混亂。只因句龍誤會依謠與瑯琊有私情,加之自己七日之約選擇了華胥國而舍棄了依謠,于是在句龍心中,他不愿意面對依謠,更不愿意面對自己。在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上,他的心更是亂如麻。
當(dāng)顓頊、句龍與蚩尤三方都身負(fù)重傷時,黃帝從天而降,炎帝、精衛(wèi)、軒轅魃等人也趕來救援,眾人才知這一切都是黃帝的陰謀。于是三方重新聯(lián)手對付黃帝,黃帝鳳火分身為多個黃帝,令人分不清真假。精衛(wèi)與元冥逃至大海,黃帝分身窮追不舍。元冥被葬大海,精衛(wèi)以死殉情,化鳥填海。
目睹了精衛(wèi)和元冥之死的依謠,已經(jīng)再也不忍心看到傷害,便手持真靈珠出現(xiàn)在黃帝面前,威脅黃帝遠(yuǎn)離大荒,否則將靈珠毀于一旦,讓黃帝失去復(fù)活的能耐。但是黃帝并不甘心就此答應(yīng)依謠,于是戰(zhàn)爭的硝煙還未散去,新一輪的爭奪戰(zhàn)又開始了。
瑯琊為了保護(hù)依謠而受傷,句龍對依謠的不理不睬,眼前的血流成河,都讓依謠觸目驚心,百般無奈之際,依謠的心重新被漪靈掌控。她不愿再讓心愛之人受傷,她不愿再讓這些無辜的百姓妻離子散,她不愿再看見大荒就這樣被毀,于是隱藏在她內(nèi)心深處的力量再度被激發(fā),嗜血如狂,六親不認(rèn),她便是大荒的嗜血王姬——高陽依謠!
在軒轅魃雷陣中蘇醒的嗜血王姬,看著祝融護(hù)著重傷的炎帝,二人最先倒在了雷鼓聲中;失明的梼杌,聽覺本就敏感,如今的感受更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炙熱之痛;顓頊意識到雷鼓對梼杌的傷害,趕忙就用靈力護(hù)住了梼杌,減輕雷鼓對他的干擾。而顓頊就失去了反擊的機(jī)會,雷鼓聲聲如鞭子一般抽打在他的身上;唯有句龍和蚩尤,一面抗拒著雷鼓,一面絕不給黃帝喘息的機(jī)會。
究竟黃帝是勝是敗,大荒的命運(yùn)又將交托在誰人手上,依謠、句龍、瑯琊三人之間的感情,可有善果?
諸多謎團(tuán),今晚一一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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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謠一面狂妄又貪婪地吮吸著左手里那人的脖頸,一面猛地瞪亮了血紅的眸子,那一刻,所有想逃命的士兵都被定格住了。除了呼吸,他們連眼珠子都不能轉(zhuǎn)動。依謠摟緊了快要被抽干血的那人,她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吃下去!
她嗜血的欲望,一旦得到了釋放,將永遠(yuǎn)無法滿足。
忽然間,被定格住的士兵開始四處逃竄。有人,解開了依謠的法術(shù)。她猛地扔開了手中的死尸,雙眼犀利地瞪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那個人。是他,是他放走了自己的獵物;是他,她記得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他該死!
依謠像一束紅色閃電,迅速沖向那人。
句龍心一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此情未央 此意難忘(結(jié)局篇1)
更新時間:2012-11-3 1:26:52 本章字?jǐn)?shù):3542
【因斷更數(shù)月,特在正文開始前附上前景提要~】
前景提要:
神農(nóng)國綁架高辛,以假靈珠在手逼迫黃帝交出神農(nóng)鼎,黃帝不肯就范,與蚩尤、刑天和祝融大戰(zhàn)神農(nóng)國城墻上。祝融昏迷,蚩尤敗北,刑天舞干戚救得祝融與蚩尤,自己卻身首異處,含恨而終。重病在身的炎帝蘇醒后驚聞噩耗,身心交瘁,已是彌留之際。
幾乎同時,句龍帶著唱曲先生在北國與顓頊等人開戰(zhàn)。兩敗俱傷后,句龍與梼杌兄弟情義皆斷,句龍退回軍營。唱曲先生為助句龍成事,自毀千百年來的修行,幻化出了千軍萬馬供句龍調(diào)兵遣將。唱曲先生死后的魂魄找到顓頊,勸其罷手,否則“逆天而行,必嘗惡果”。
瑯琊護(hù)送依謠回到神農(nóng),在戰(zhàn)火硝煙中救出了精衛(wèi),精衛(wèi)于林間產(chǎn)下一子。精衛(wèi)將孩子托付給了依謠,就轉(zhuǎn)身回到了神農(nóng)。依謠帶著孩子和瑯琊一道回到北國,安頓孩子。此時,當(dāng)年依靠漪靈之血復(fù)活的蚩尤,因為重傷的緣故,需要漪靈之血恢復(fù)元氣,便取道攻打北國,令顓頊交出白漪靈。
正當(dāng)蚩尤與顓頊奮戰(zhàn)之時,句龍又帶著千軍萬馬而來,場面更加混亂。只因句龍誤會依謠與瑯琊有私情,加之自己七日之約選擇了華胥國而舍棄了依謠,于是在句龍心中,他不愿意面對依謠,更不愿意面對自己。在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上,他的心更是亂如麻。
當(dāng)顓頊、句龍與蚩尤三方都身負(fù)重傷時,黃帝從天而降,炎帝、精衛(wèi)、軒轅魃等人也趕來救援,眾人才知這一切都是黃帝的陰謀。于是三方重新聯(lián)手對付黃帝,黃帝鳳火分身為多個黃帝,令人分不清真假。精衛(wèi)與元冥逃至大海,黃帝分身窮追不舍。元冥被葬大海,精衛(wèi)以死殉情,化鳥填海。
目睹了精衛(wèi)和元冥之死的依謠,已經(jīng)再也不忍心看到傷害,便手持真靈珠出現(xiàn)在黃帝面前,威脅黃帝遠(yuǎn)離大荒,否則將靈珠毀于一旦,讓黃帝失去復(fù)活的能耐。但是黃帝并不甘心就此答應(yīng)依謠,于是戰(zhàn)爭的硝煙還未散去,新一輪的爭奪戰(zhàn)又開始了。
瑯琊為了保護(hù)依謠而受傷,句龍對依謠的不理不睬,眼前的血流成河,都讓依謠觸目驚心,百般無奈之際,依謠的心重新被漪靈掌控。她不愿再讓心愛之人受傷,她不愿再讓這些無辜的百姓妻離子散,她不愿再看見大荒就這樣被毀,于是隱藏在她內(nèi)心深處的力量再度被激發(fā),嗜血如狂,六親不認(rèn),她便是大荒的嗜血王姬——高陽依謠!
在軒轅魃雷陣中蘇醒的嗜血王姬,看著祝融護(hù)著重傷的炎帝,二人最先倒在了雷鼓聲中;失明的梼杌,聽覺本就敏感,如今的感受更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炙熱之痛;顓頊意識到雷鼓對梼杌的傷害,趕忙就用靈力護(hù)住了梼杌,減輕雷鼓對他的干擾。而顓頊就失去了反擊的機(jī)會,雷鼓聲聲如鞭子一般抽打在他的身上;唯有句龍和蚩尤,一面抗拒著雷鼓,一面絕不給黃帝喘息的機(jī)會。
究竟黃帝是勝是敗,大荒的命運(yùn)又將交托在誰人手上,依謠、句龍、瑯琊三人之間的感情,可有善果?
諸多謎團(tuán),如今一一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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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謠一面狂妄又貪婪地吮吸著左手里那人的脖頸,一面猛地瞪亮了血紅的眸子,那一刻,所有想逃命的士兵都被定格住了。除了呼吸,他們連眼珠子都不能轉(zhuǎn)動。依謠摟緊了快要被抽干血的那人,她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吃下去!
她嗜血的欲望,一旦得到了釋放,將永遠(yuǎn)無法滿足。
忽然間,被定格住的士兵開始四處逃竄。有人,解開了依謠的法術(shù)。她猛地扔開了手中的死尸,雙眼犀利地瞪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那個人。是他,是他放走了自己的獵物;是他,她記得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他該死!
依謠像一束紅色閃電,迅速沖向那人。
句龍心一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依謠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難以置信。那一刻,她似乎因為眼前人被自己所傷,而有了半刻的清醒。
“你……你……”依謠支支吾吾地向后退了兩步,瞠目結(jié)舌卻又六神無主。
一雙厚實的手忽然拽住了依謠的手腕,那人因為身受重傷又毫無防備地挨了依謠致命的一擊,身體徹底失去了平衡,唯有借著依謠的力量才能勉強(qiáng)站穩(wěn)。
依謠呆怔地望著他,周邊戰(zhàn)亂的咆哮聲似乎都被隱去了,此時此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依謠的手腕,也因為內(nèi)心的恐慌而不住地顫抖著。
發(fā)生什么事了?淺褐色的眸子一閃,依謠恢復(fù)了暫時的清醒。她捫心自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一個踉蹌,差點站不住。依謠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扶住了他,顫抖地說著:“你、你……”
他強(qiáng)忍著痛,嘴角裂開了一抹笑容,“我、我沒事。”
瑯琊將所有的傷痛都隱藏在了眸子深處,暗淡卻又閃著動情的亮光。依謠不解,她剛才是要襲擊誰嗎?瑯琊又為何會突然沖出來?又,為何會挨自己一掌呢?
依謠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瑯琊,支支吾吾地說著:“我、我……你……”
瑯琊迷迷糊糊地笑開了,身子不由自主地?fù)u晃了兩下就倒了下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句龍疾走了兩步,卻又忽然止住了步子,只是呆呆地望著依謠靜靜地抱著瑯琊。
瑯琊望著依謠的眉眼,望著依謠紅艷的雙唇,恰如那夜幕初上時分,高山遠(yuǎn)黛朦朧起伏的山影;一如那懸崖峭壁邊的新日皓月,清遠(yuǎn)卻又近在眼前;更似那沙漠綠洲中嬌艷不敗的姹紫嫣紅,生命的熱情在依謠的眼眸里,熊熊燃燒。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令他魂牽夢縈的依謠。
依謠抱著瑯琊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衣裳裙角浸在血河之中,瞬間被染得艷紅。依謠嘴角囁嚅著,卻不知道在說著什么。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手,冰涼的指尖剛剛觸摸到瑯琊獻(xiàn)血淋淋的嘴角,又痙攣地收了回來。
瑯琊費力地握住了依謠收回的手,嘴角始終掛著令人寒心的笑意。依謠的心,就像是無邊無際的黑洞,強(qiáng)大的吸引力讓她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扭曲。一對眸子,一只血紅,一只淺褐色,漪靈和依謠,就這般各占據(jù)著一半的身心,卻是雙倍的傷痛。
“瑯琊……”依謠開口說著,卻是漪靈的聲音。
瑯琊半瞇著眼,微微搖了搖頭,他已經(jīng)很累了。累了這一生,終于可以休息了。
他認(rèn)了,這就是他的命運(yùn)。認(rèn)了自己的命,認(rèn)了自己今生的緣,至少他們曾經(jīng)擁抱過,曾經(jīng)吻過,是不是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他一直想要的答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因為,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瑯琊的笑容僵在了唇邊,厚實的手緊緊握住依謠,在依謠的手心留下了他最后的溫度,和那綿綿無期的愛意。
幾滴零星的雨點打在了瑯琊的嘴角,打在了二人緊握的十指之間……
煙雨朦朧間,青煙似夢似幻,依謠抱著瑯琊的身影,定格成了世間最美的風(fēng)景。
“瑯琊!”漪靈忽然趴在了瑯琊身上揚(yáng)起了頭,撕心裂肺地大喊著,早就忘記了身邊還是戰(zhàn)火紛飛。
“我殺了瑯琊?”雨幕仿佛是落線珍珠織成的簾幕,漪靈臉上的血漬開始暈染。
依謠的聲音猶如空谷的冤魂,“是我殺了他……”
“你愛過他嗎?”漪靈嘴唇囁嚅著。
“我?愛他嗎?”依謠忽然發(fā)瘋似的,搖晃著瑯琊冰冷的身子,“喂,你醒醒!誰準(zhǔn)你睡的?你敢睡,我就要在你臉上畫大花貓。就像上次在神農(nóng)一樣……你快醒過來啊!”
“他死了。”句龍的聲音像是來自千年后一般的遙遠(yuǎn),他伸出手溫柔地搭在依謠的肩頭。
依謠猛地住了手,淺褐色的眸子褪去變作了血紅,惡狠狠地看著瑯琊剛才護(hù)住的那個人。
顓頊,居然是顓頊!
依謠忽然又閃現(xiàn)出來,占據(jù)了身體和意識的一半。她差點殺了自己的父親,她差點動手殺了自己的父親?瑯琊,瑯琊救了他……
依謠還未多想,漪靈就逼退了依謠的意識。她才不管這躺著的是誰,任何人都不能從她手中奪走瑯琊!誰都不可以!
漪靈怒吼一聲,展開鋒利的雙手就撲向已經(jīng)昏倒的顓頊。句龍趕緊護(hù)在了顓頊面前,“不要做傻事!你會后悔的!”
漪靈不理不睬就和句龍對打了起來,“我最后悔的,就是依謠愛上了你!”
黃帝被蚩尤死命相纏,根本沒有逃命的機(jī)會。于是他便徹底死了心,既然他不能得到靈珠逃出去,那么就魚死網(wǎng)破,大家一起陪葬豈不更好?黃帝想著便忽然開懷大笑起來,他喚出了鳳凰,一人一鳥前后夾擊蚩尤。早已是分身乏術(shù)的蚩尤,更是陷入了絕境。
早前被瑯琊施法,困在鐘山的猰貐,忽然動了一動。他詫異地抬起雙手,自己被瑯琊施法怎還能動彈呢?除非……
驟雨已經(jīng)將鐘山籠在了雨幕之中,泥濘的山路,彎彎曲曲通向山腳。猰貐一驚,莫非瑯琊遭遇了不測?猰貐頓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被攪在了一起,瑯琊絕對不能有事!他運(yùn)了運(yùn)氣,輕而易舉地沖了出去。
他雙手撐在膝蓋上,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空氣,雙眼一定,一腳踩進(jìn)了泥水,馬不停蹄地沖下了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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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允許瑯琊遇到危險,他不允許,他不允許,他絕不允許!
猰貐的紅影穿過雨簾,匆匆一閃,飛濺的泥水玷污了紅裳,他也絲毫不在意,仿佛是在鐘山殺出了一條血路。
山麓的紅光,令人恐慌。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作繭自縛(結(jié)局篇2)
更新時間:2012-11-3 1:26:52 本章字?jǐn)?shù):3445
猰貐沖下鐘山,忽然看見鵬鳥阿九和九龍燭陰在互相爭執(zhí)。阿九想沖破燭陰,燭陰卻一面長嘯一面噴著火球阻攔著阿九。
猰貐心中不祥的預(yù)感越發(fā)厚沉,他一躍而上,站在燭陰的頭頂,掃視了阿九一眼,淡淡地一句“北國”卻說得是心急火燎。阿九急匆匆地展翅而起,燭陰雖拼命攔著阿九,其實自己心中亦是焦急萬分。
天色暗沉似無邊的深淵,沉甸甸的,仿佛天也快承載不起這般的悲傷與冤孽。
黑暗中的北國卻是血光四溢,刺得猰貐眼睛生疼。
漪靈揪住句龍的衣襟,黑色的深眸望著漪靈血紅的眸子,心中一悸,分神的句龍被漪靈長長的尖牙刺穿脖頸。句龍濃粘的血液順著漪靈的咽喉滑入五臟六腑,卻像是火燒一般的灼熱,漪靈一把推開了句龍,嘶聲力竭地仰天咆哮著。
依謠頻頻閃現(xiàn),倏爾清醒倏爾迷茫。句龍捂著傷口,踉蹌著抱住了依謠。
猰貐躍下燭陰,來不及阻止阿九,就見它已經(jīng)展開雙翅緊緊護(hù)住了瑯琊冰冷的身體。猰貐緊緊咬著牙關(guān),即便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他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自己來遲了。他強(qiáng)迫自己扭轉(zhuǎn)了視線,仿佛這般就可以不接受瑯琊離開的事實。
他狠狠地瞪著一旁交戰(zhàn)的黃帝和蚩尤,心中的怨恨與不舍此時全部爆發(fā)成對黃帝的報復(fù)。他指揮著燭陰,沖進(jìn)了他們的陣法。
黃帝始料未及,本已經(jīng)占據(jù)上風(fēng)的他不由得兩面受敵。他迅速權(quán)衡現(xiàn)場,只怕過多的持久戰(zhàn)對自己并未有好處,于是,他準(zhǔn)備抽身而逃,重謀良機(jī)。
蚩尤已經(jīng)被逼無奈,眼看就要敗下陣來,他卻突然瞥見依謠已被漪靈控制,只要他有了漪靈的血,黃帝就必死無疑。想法一定,他顫顫抖抖,拼盡全力沖出黃帝的包圍,直奔漪靈而去。
句龍只當(dāng)蚩尤是前來搶奪靈珠的,便松開了情緒不穩(wěn)的漪靈,與蚩尤周旋起來。
漪靈和依謠在同一具身體里,卻都無法支配這具身體。漪靈要進(jìn)攻,依謠卻要阻止;漪靈要吸血,依謠卻犯嘔。一進(jìn)一退間,忽然一支胳膊橫在漪靈的咽喉處。頓時,一股金色溫暖的光芒從漪靈四肢蔓延開來,漸漸織成了一座牢籠,束縛了漪靈。
胳膊松開了漪靈,她身后一雙錦緞青面的鞋履輕輕后退了幾步,漪靈毫無牽引地就被帶著跟那人一同而去,周圍竟無人注意。漪靈幾欲掙脫,奈何此人靈力高于自己,越是掙扎只會越難受。
猰貐和燭陰兩面夾擊黃帝,黃帝獨自戰(zhàn)斗已久,任憑是鳳凰涅槃也抵擋不了多久。于是他更是發(fā)狠一搏,傾注所有的力量連連擊退猰貐。猰貐被逼讓出了一條血路,黃帝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
猰貐只當(dāng)黃帝想逃,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黃帝只是沖到了炎帝昏厥的身旁,一把拽起炎帝。
“你……你終于還是……”炎帝氣息飄渺地說著。
“阿嫘當(dāng)初讓我答應(yīng)的諾言,我堅持至今,已是仁至義盡!”黃帝氣喘吁吁,滿臉傷痕,拽著炎帝的雙手還在不住地滴著鮮血。
“殺了我吧。”
“當(dāng)初你就是這樣騙取阿嫘的同情,求我放你一馬,今天,我看誰還為你求情!”
“我命本該絕,當(dāng)初我已不想茍活,何況是今日?”炎帝譏諷地笑著,“今日,你是萬萬不能全身而退了……”
“不到最后,我黃帝絕不認(rèn)……輸……”
話尾處黃帝深深一頓,一枚利箭橫穿他的心房。他微微蹙眉低頭一看,冰冷的長劍鋒利無比,竟不知是劍冷,還是他的心冷。
猰貐手握劍柄,又狠狠送了黃帝一劍。
句龍聞聲忽然收手,蚩尤亦回頭望去,不由得大喊一聲:“不!不能殺他……”
蚩尤疾走了幾步,奈何身子虛弱無力,癱瘓跌倒在地。猰貐不解蚩尤此話何意,視線重新落回黃帝身上時,卻見黃帝眉開眼笑,仿佛奸計得逞。
句龍和炎帝心下明白,黃帝啟動了靈珠起死回生的力量。倘若如此,猰貐對黃帝致命的一擊非但不能要了黃帝的性命,還未黃帝脫去此具凡胎,重生于世提供了天大的機(jī)會。那么眾人對黃帝造成的傷害,都會隨著這具軀體的消失而消失,黃帝,將會安然無恙地站在他們面前。
“靈珠重生的能力,有兩次。”黃帝狂妄地笑著,滿嘴的血腥令人望而止步,“我原本打算留著將來的。可是你們步步緊逼,倒不如就用一次,好讓你們死之前也長長見識。”
猰貐心一冷,猛地松開了手中的劍。句龍和炎帝都循聲回頭看去,靈珠應(yīng)該在依謠身上,可是,依謠呢?眾人不禁心顫。句龍的血止不住的流,他顧不上許多,瘋狂地呼喚著依謠的名字。
黃帝慢慢閉上雙眼,神情祥和。他展開雙臂,嘴角扭曲著狡黠的笑容。“等我喚來我的寶貝,自然以依謠為我重生的祭品!到時候,就不用麻煩你們尋找了。”
“可惡!”重傷的梼杌趴在地上想掙扎起來。
顓頊卻因護(hù)住梼杌耗力過多,又被漪靈靈力所傷,早已徹底昏了過去。
難道此時就真的沒有辦法阻止黃帝了嗎?
蚩尤不甘心,他看著黃帝召喚靈珠的力量越來越大,心中越是憤懣。他付出了一輩子,絕對不能讓黃帝得逞!正當(dāng)蚩尤咬牙切齒之際,一雙冰冷的纖纖玉手忽然握住了他。他猛地回頭看去,蔓延猩紅之間女子一身翠綠,令他眼前一亮。
軒轅魃受了傷,嘴角掛著彩。她匍匐爬到蚩尤身邊,輕輕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只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還記得以前嗎?”
蚩尤神情恍惚,在軒轅魃話語的牽引下,那段自己強(qiáng)烈克制的回憶又涌上心來。他素來閉口不談自己的過往,與軒轅魃年少輕狂的往事仿佛被打印上了萬事不可再提的烙印,層層緊扣的枷鎖,終究抵不過此時此刻,軒轅魃那一聲低喚。
蚩尤沉悶道:“記得。”
“既如此,我此生無憾。”軒轅魃冰冷的手松開了蚩尤,臉上卻綻放出如詩如畫的笑容。
一陣微風(fēng)拂過,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青色影子“嗖”的一聲劃過蚩尤身旁。他還來不及阻止,眾人亦不曾在意,軒轅魃就拾起了猰貐的利箭,清脆地刺穿了黃帝的身軀。黃帝立即彈開了雙眼,雙手一緊,召喚靈珠力量被打斷。
猰貐立馬指揮燭陰噴出烈焰灼燒著黃帝,軒轅魃無聲滑落了一滴淚水,左手一推劍柄,連人帶劍都刺進(jìn)了黃帝的身體。蚩尤微微一怔,瞠目結(jié)舌地低呤著:“碧落黃泉……”
句龍聽罷也膽戰(zhàn)心驚起來。碧落黃泉,乃玉石俱焚。將自身的力量存入敵人體內(nèi),由內(nèi)向外層層啃噬,直到敵人魂飛魄散為止。
蚩尤怒吼一聲,憤然飛躍而起。黃帝雙眉緊蹙,胸口異常煩悶,只覺體內(nèi)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蓄勢待發(fā),仿佛靜脈血管都已被攪亂,如萬蟲撕咬肉身一般。這一招,本是蚩尤心中所想,竟不知,二人分離多年后,依舊心有靈犀,依舊愿為之舍生而死。
或許,愛,便是如此。
依謠?句龍猛地醒悟過來,依謠在哪里?他顧不上眼前眾人圍攻黃帝的架勢,急著轉(zhuǎn)身尋找依謠。這步子還未走出兩三步,就聽見身后的黃帝痛苦的大叫著。句龍立馬轉(zhuǎn)身看去,黃帝的靈力將眾人推倒在地,仿佛已是黃帝占據(jù)上風(fēng),可是為何黃帝的氣息更加若有若無?
句龍猛地朝左側(cè)望去,陰暗處一陣金色光芒匯成一把無形的劍,乘風(fēng)破浪而來,黃帝的胸口頓時如炸裂開來,金光鉆進(jìn)了他的體內(nèi),和著軒轅魃青色的綠光相輔相成,由內(nèi)向外緊緊包裹蠶食著黃帝的靈識和肉體。
那雙錦緞青面的靴子,踏在血紅的地面上,鏗鏘有力。那抹漸漸走入眾人視野的身影,令人啞然失色,最后來的,竟然是他!
“我已經(jīng)毀了靈珠。”他看著黃帝扭曲的五官,知道黃帝還對自己寄予一線希望。他的左手緩緩展開,靈珠四分五裂地躺在他的手心。
“我……”黃帝一個字還未吐清,口里就涌出了鮮血。靈識漸漸的消散,讓他全身寒冷如冰,“你……”
那人每走近一步,黃帝的痛苦就增加一分。“你教我,好的總是要留在最后。我知道你在最后會迫不得已使用靈珠的力量,你就必須使自己處于瀕死狀態(tài),而這個狀態(tài)也是摧毀你的最佳時機(jī)。所以,我把最好的,留在了最后……當(dāng)然,你的護(hù)體靈力唯有至親一代血脈才可以攻破,若是沒有魃女,我的計劃也不會實現(xiàn)。要魃女心甘情愿的犧牲,唯有讓她看見你是如何折磨蚩尤的……這一切,都是你教我的……”
高辛稚嫩的臉上,布滿了滄桑的痕跡,這一刻,誰還會說他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呢?
“你為了你永生不滅的力量,為了你那無堅不摧的護(hù)體靈力,甘愿殺死自己至親的血肉。你眾多的兒女都不能幸免于難,少昊,亦是死于你之手!若我不是你三代之后,你還會留我在你身邊嗎?你看上我是你極佳的殺人工具!軒轅氏,人心所背,擁有無限制的生命和力量,你又能如何?”
蚩尤的視線在高辛和黃帝之間來回,欣然大笑。“軒轅老賊,你也有今天?”蚩尤倏爾轉(zhuǎn)身看向炎帝,深深叩首道,“陛下,罪臣的使命,如今亦有晚輩完成,我終于可以高枕無憂,卸下責(zé)任了。”
炎帝輕喚了兩聲“蚩尤”。
“陛下,多保重!”蚩尤話音一落,身子僵硬地叩在地上,沉重的腦袋微微一顫,萬籟俱寂,唯有黃帝痛苦的呻吟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火燒祭祀臺(結(jié)局篇3)
更新時間:2012-11-3 1:26:52 本章字?jǐn)?shù):3030
叱咤風(fēng)云的蚩尤,這般離去,眾人始料未及。炎帝渾濁的雙眼泛著晶瑩的淚花,在高辛靈力的閃耀之下,熠熠生輝。
“你如此便可困住我了嗎?”黃帝的聲音飄渺地傳來。
高辛鎮(zhèn)定自若,輕描淡寫道:“若不是有完全的把握,我怎敢輕舉妄動?這一步,我等得夠久了。自你壽宴接過西王母的蟠桃之日起,你便步步落入我的圈套。”
“西王母?”眾人都小聲嘀咕著。
“七女?”黃帝連連搖著頭,“我的七女是不會害我的!”
“當(dāng)你殺死你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知道,你會有今日的報應(yīng)。”清脆的樂聲伴著桃花的香氣漸漸飄來,西王母雍容華貴地從桃花瓣里走出,“若我不是嫁到瑤池,下場定當(dāng)會和少昊一樣吧?”
“你和高辛密謀已久?”黃帝捂著胸口,在紛揚(yáng)的桃花里,黃帝的身形漸漸變得透亮,似有似無,仿佛風(fēng)一吹,就會煙消云散。
“蟠桃,乃世間奇藥,亦是世間毒藥。”西王母橫笛在前,紅唇下飄揚(yáng)而出一首溫暖如春風(fēng)的樂曲,沁人心脾,“我在蟠桃里培育了不為人所知的蠱蟲,但凡此樂一起,定會爬穿你的五臟六腑……”
樂音裊繞,眾人聽來并無大礙,黃帝卻痛苦的嗷嗷大叫。只見他近乎透明的身子里,忽然躥出了無數(shù)條粉色的小蟲,吞噬著他的筋絡(luò)血脈。
“原來,你們還和巫族魔祁王聯(lián)手!”黃帝咬牙切齒,“竟學(xué)到如此狠毒之術(shù)!”
“虎毒不食子,若說狠毒,我們之中誰比得過你?”高辛幽幽地說著,“此蠱不僅會吞噬了你的肉身,更會腐蝕你的靈識。加上你體內(nèi)的兩股真氣,軒轅,今日便是我們復(fù)仇之時!”
“為了瑯琊,我絕不會放過你!”猰貐狠狠地將靈力輸入高辛的陣法里,一束紅光似烈火一般高高竄起。
“為了伏羲,為了少昊,軒轅氏,你罪有應(yīng)得!”句龍的綠光環(huán)繞在紅光與金光之間,就像一只無形的手勒住了黃帝的咽喉,令他喘息不止。
“你們……這些敗類……”
“就讓我們送你最后一程吧!”高辛說罷,眉頭一蹙,光芒四丈,耀眼奪目,一陣刺眼的七彩光伴著劇烈的爆炸聲,頓時漫天煙幕,無數(shù)零星的火球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轉(zhuǎn)瞬即滅。一切來得太快,快得不真實。
一只皺巴巴的鳳凰雛鳥,在余燼中,嘶啞的叫喚著。西王母微微一抬手,雛鳥就飛到了西王母的手心里。西王母嘴角囁嚅著,狠狠掐死了這只雛鳥,嘴里念念有詞:“鳳凰浴火重生,涅槃來世,本不該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亦不是你不生不死的理由。若自己把此,當(dāng)作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權(quán)利與能耐,那結(jié)局早已在輪回中注定。”
“死亡,可以是人神魔妖,也可以是一個國度。”高辛抓過那只雛鳥的殘骸,靈力一起,雛鳥的軀體隨即四分五裂。
“他,死了?”猰貐難以置信地質(zhì)問著。
西王母泰然自若,一個轉(zhuǎn)身,華麗的裙角勾勒出一抹輕蔑又得意的笑臉。
“依謠……”句龍猛地拽起高辛的衣襟,“依謠呢?依謠在哪里?”
“此等妖女,叔父何必念念不忘?”
“你到底把依謠怎么了?”句龍壓低了聲音,雙眼迸發(fā)出憤怒的火花。
高辛死死地望著句龍的雙眸,隨后一聲嘆息,扭開了頭,淡淡的一句,“巫族,祭祀臺。只怕你如今趕去,也已經(jīng)晚了……”
“可惡!”句龍猛地扔開了高辛,嘴里咒罵著就喚來春木,飛速離去。
硝煙過后,卻未換來真正的寧靜。
猰貐拖著紅色長裙,呆呆地立在瑯琊身旁。阿九一動不動地覆蓋著瑯琊,猰貐快步上前,左手觸摸到阿九時,鉆心的冰冷瞬間就爬滿了猰貐全身。忠心不二的阿九,拼命趕來卻只是為了與瑯琊同生同死。猰貐左手微微一顫,輕輕拍了拍阿九。
燭陰在一旁跺著腳,扇著雙翼,鼻腔里噴出大大小小的火球,心中的煩悶卻不從可說。猰貐雙手捧著阿九放在了燭陰的背上,燭陰哀怨的回頭看向阿九,嘴里哼哼不止。
猰貐深呼吸一口氣,不得不面對的,總是無法逃避而去的。
“陀蓮姑姑的酒,我還給你剩了一壇,今日是個開心的日子,我們不醉不歸!”猰貐扶著瑯琊躍上了燭陰,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徑直飛離了北國。
高辛與西王母一道,幫著眾人收拾著混亂的局面。奄奄一息的炎帝,昏迷不醒的顓頊和梼杌,重傷不已的祝融,都由西王母親手注入了一股甘泉般的仙氣,隨后吩咐將他們集中安頓在了北國的大殿上。
“你還有自己未處理完的事情。”西王母走過高辛身旁,堅毅地看了高辛一眼。
高辛點了點頭,恭送西王母步入大殿后,自己也抽身離開了。
句龍不解高辛那番話的意思,但心中已知高辛定是對依謠做過什么。“只怕你如今趕去,也已經(jīng)晚了……”句龍的腦海里不停地浮現(xiàn)著高辛的話語,巫族祭祀臺,第一次依謠便在那里險些慘死在魔祁王巫族的祭祀儀式上,從此便種下了嗜血王姬的惡果,如今,依謠再次被困祭祀臺……句龍簡直不敢再想下去,唯有催促春木加快速度。
這條路,他只覺得遙遙無期。
倏爾,他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巫族祭祀臺那座聳入天闕的巫山。一股熊熊烈火的濃煙撲面而來,句龍心下不好,趕緊沖了上去。只見依謠被捆綁在祭祀臺上,掙扎不已,周身的干柴已被烈火點燃,煙味刺鼻嗆人。
“有外人闖入!”祭祀臺下虔誠的族民一躍而起,排成三排阻攔著句龍去路。
“我只想救人,不想為難你們。”句龍心急火燎。
“她是妖孽,你要救她,打斷我們向天祭祀,你就是罪人!”
“她害死了多少人?唯有用她的血,才能洗清她的罪孽!”
“西王母吩咐,誰都不能帶走她!”
族民嘰嘰喳喳地嚷開了,句龍的頭一陣一陣抽搐,心下煩躁也顧不上是否是濫殺無辜。幾個拼死阻攔的族民便命喪他手,此時便有族民叫開了:“殺人了!他和嗜血魔姬是一路的,都是魔頭!殺了他,還我們巫族的光明!”
依謠痛苦的呻吟聲傳入句龍耳中,他心急如焚盡力想撇開這些不要命的族民,卻總是被逼步步后退。春木長嘯一聲,長長的尾巴一掃,就為句龍掃清了不少障礙。句龍趁機(jī)一躍而起,邊打邊殺地趕到了依謠面前。
“依謠,再堅持一會兒……”句龍想沖進(jìn)火堆,卻發(fā)現(xiàn)此火是瑤池天火,不滅不息,更像是一道堅實的火墻,沖不進(jìn)去亦無法出來。天火造成的傷痕,將永遠(yuǎn)無法恢復(fù)。依謠的四肢和左臉,已經(jīng)被燒得觸目驚心,句龍的胳膊很快也被燒傷。
“你走啊!我罪有應(yīng)得……太多的人死在我手下,甚至我連哀蒼都下得了手……”
“這都不是你,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白漪靈。”句龍依舊在嘗試,任憑身后的族民舉著弓弩射來一箭又一箭,他都死死地?fù)沃?
“是我又怎樣?”依謠的臉上忽然閃過白漪靈的神色,“正是因為我,這個懦弱無能王姬才能擺脫束縛自己的囚籠。哀蒼不過就是個傀儡,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死到臨頭了你還強(qiáng)詞奪理。”
“有你救,怎會死到臨頭。”依謠被毀的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容,“除非,你不想救了,就讓依謠陪著我一起享受天火的折磨,永世不得超生吧!”
“句龍,不要救我!”依謠的聲音壓過了漪靈,“否則我將永生永世擺脫不了她……”
“擺脫我?”依謠瘋狂地大笑起來,“我白漪靈就算挫骨揚(yáng)灰,也會纏著你絕不放手!那段和瑯琊的回憶,我要在你身上慢慢吞噬!我要你忘不了他!”
“啊!”依謠再一次痛苦地嚎叫著。
句龍雙手雙臂已是焦炭如灰,他猛地一回頭,拔掉了身上十來枝的利箭。鮮紅的血蜿蜒地流向了火堆,春木被圍攻在憤怒瘋狂的族民里,掙扎著為句龍擋下了不少的飛箭。
句龍血肉模糊的雙手再一次試探著扒開火苗,滴滴鮮血落在祭祀臺的石面上,竟開出了嫣紅的碎花。句龍與生俱來的大地氣息,與大地氣脈相連,能迸發(fā)出暖人胸懷的盎然春意。天火不接地氣,此時句龍的血以土地的氣息為他贏得了一線機(jī)會。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 不知所終【大結(jié)局】
更新時間:2012-11-3 1:26:52 本章字?jǐn)?shù):3208
句龍忍受著天火炙烤在身上的劇痛,沖進(jìn)了火里,氣喘吁吁地趴在依謠身上。他的背后早已被利箭傷得是血肉模糊,眼下又被烈火灼燒,他卻死撐想用靈力解開依謠身上的繩子。依謠拼命搖著頭,淚流滿臉,“沒用的,沒用的……用靈力完全解不開,我試過了……你走吧……你的傷……”
“已經(jīng)傷了,已經(jīng)來了,我怎能空手而去?”句龍咬著牙,擠出了一絲痛苦的笑容,“相信我!”
句龍徒手去解繩索,才發(fā)現(xiàn)繩索早已粘帶著衣裳嵌入了依謠血肉綻開的肌膚里。繩索上還有西王母的仙氣,她根本就是一心執(zhí)意要依謠的命。句龍在心里咒罵著,只是為了消滅漪靈就不惜搭上依謠的命嗎?既如此,他偏偏不認(rèn)命!
句龍猛地仰起頭,雙手捧住依謠的臉頰,和著依謠臉上的淚水深深吻在她的雙唇上,輕輕地一句“我愛你”就像是一陣春風(fēng)拂過依謠的臉頰。依謠泣不成聲,雙眸里皆是句龍被火傷的痛楚。
句龍未過多停留,反手用手中未扔掉的箭頭狠狠刺傷了自己的心房,刺穿了自己雙手手腕,依謠瞪大了眼球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句龍卻任憑這些噴灑而出的鮮血濺在繩索上。繩索與天火都感應(yīng)到強(qiáng)有力的地氣,力量有所緩和。句龍雙手血肉模糊地去撕扯繩子,伴著一聲聲慘叫,依謠也是痛苦的呻吟。
繩索一點點解開,卻又一點一點地深深嵌入了句龍的肌膚里。依謠稍微能活動時,就撲到在了句龍的身上,句龍用盡生命般地抱緊了依謠。依謠哽咽著說道:“生不能衾,寧愿死同穴。”
“相信我,一切、一切都會好、好起來的!”天火卷式重來,句龍的血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他抬起蒼白的臉頰,對依謠深情一笑,“好媳婦……”
說罷,用力一推,將擁抱過后全身浸染了句龍鮮血,帶著大地氣息的依謠推出了天火。句龍咳嗽了幾聲,自知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量沖出去了。想要擊退這些天火,即便句龍耗盡鮮血也是于事無補(bǔ)。句龍捂著咽喉,手腳無力地跪倒在地。那一抹凄楚的笑容,緩緩定格在了他僵硬的臉上。
依謠重重地摔倒在地,不停地干咳。當(dāng)她回首看向句龍時,那些族民的箭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低吼一聲,血色眸子一閃,瞬間轉(zhuǎn)移地扭斷了眼前數(shù)人的脖子。她微微一怔,淺褐色的眸子閃著寒心的淚水,她喚了一聲“句龍”幾欲扒開人群,都被他們嘴里念叨的咒語而擊退。
春木望了一眼火里的句龍,痛苦的長鳴一聲,拍著雙翼胡亂踩踏著巫族族民。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了春木的身上,它掙扎了許久,無數(shù)巫族人死在了它的爪下。最終春木寡不敵眾,留下一個牽絆又落寞的眼神,轟隆一聲倒地。圓滾的雙眼望著句龍的方向,留下了血紅色的眼淚。
“句龍死了。”漪靈在腦海里念叨著,“句龍死了。句龍死了……”
依謠只覺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她仰天咆哮,灰白青紫的臉上,布滿了根莖分明的血絲。她大喝一聲,強(qiáng)勢突破巫術(shù)咒語,眼前所剩不多的人,都成了她血欲下的食物。
是饑餓,是報復(fù)。
一場惡戰(zhàn)后,祭祀臺寂寥的令人害怕。陰森的寒冷,毛骨悚然的凄厲叫聲還在空中回蕩。天火孜孜不倦地燃燒著,映紅了這片漸入夜幕的天。橫七豎八的死尸,依謠孤立地立在其間,冷風(fēng)瑟瑟,世間再不會有溫暖的擁抱屬于她了。
她輕輕邁開了步子,群裳蕩漾在血泊中,拖曳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她一紅一褐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不遠(yuǎn)處地上的什物。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多一份悸動。句龍從巫醫(yī)寨帶走的風(fēng)鈴靜靜躺在那里,仿佛還保留著句龍身上的溫度。依謠癱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著風(fēng)鈴,溫柔地用臉撫摸著。那幽幽的青草香,好像句龍從未走遠(yuǎn)……
“高陽依謠。”西王母幽幽地站在了不遠(yuǎn)處,“白漪靈?”
“王母和你說話,你竟不回話?”西王母身旁的婢女痛斥道。
西王母揮了揮手,止住了她。“想不到,他竟這般深愛你,甚至愿為你而死。”
依謠自顧自地沉醉在風(fēng)鈴的溫柔里,不言一語。
“既天意如此,這條命你就留著吧。只是……”西王母話鋒一轉(zhuǎn),“你已被開除出神籍,神骨自然不能再留。你們,送我們的王姬一程吧!”
“遵命。”幾個彪形大漢的仙仆一擁而上,依謠并未反抗。
寒冽的夜風(fēng)穿梭在潑墨般的黑夜,清脆叮鈴的風(fēng)鈴聲,穿透了歲月的禁錮。
回望在巫醫(yī)寨里期盼句龍的那段時光,夕陽懶懶地照在山澗溪水上,半邊金紅,半邊透亮,幾只晚歸的鳥兒從空中一躍而過,吵鬧著是在分享今天的收獲嗎?依謠坐在窗前,支著胳膊肘,歪著腦袋,伸長著手撥弄著窗前的小風(fēng)鈴。
叮鈴鈴,你的傷好了嗎?
叮鈴鈴,你是不是很著急地在找我呢?
叮鈴鈴,你想我了嗎?
斗轉(zhuǎn)星移,風(fēng)云突變。
當(dāng)日北國一戰(zhàn)后,西王母將重傷的炎帝、顓頊和梼杌關(guān)押在了大殿之上,軟硬皆施,逼迫眾人心甘情愿的臣服。高辛率領(lǐng)一隊人馬,收買人心,成功圍剿了軒轅。
句龍的離去,令華胥人心渙散,軍心不齊,西王母和高辛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拿下。令人不禁遐想,當(dāng)時西王母火燒依謠,究竟是為誰設(shè)下的圈套?又是誰,坐收了漁翁之利?
黃帝耗費了一生心血搶奪的大荒,竟這般輕而易舉地落到了高辛手中。西王母的諄諄教誨,多年來一直居于幕后充當(dāng)他的軍師,天下,終于都是他們的了。
這年的冬,來得特別的早。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一夜間已經(jīng)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高辛一襲清白月色長衫立在懸圃之外,身上毛茸茸晶瑩的雪花落了一身。他神情安詳?shù)乜粗s草叢生的懸圃,腰間垂掛著黃帝靈珠碎片做成的飾物。他呆呆的站立了一會兒,一片葉兒滑落,他無聲無息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在這皚皚白雪間,一抹紅色的身影從懸圃空中越過,顯得極為惹眼。
猰貐懷中抱著嬰兒,空洞地低頭看了眼懸圃,爾后仰著臉,一躍而過。似乎就是眨眼的功夫,猰貐乘著燭陰,已經(jīng)停在了曾經(jīng)少昊境內(nèi)的懸崖上,穿過眼前的歸墟,便是五神山了。
崖邊淺藍(lán)群裳的倩影,像是日出時的那片天空,靜靜守候在她一步也不能離開的歸墟。卻也正是這片天空,承載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旭日,照亮著大荒兵荒馬亂的歲月。
“小可愛……”藍(lán)祺兒從猰貐手中接過了襁褓中的嬰兒,眼神卻是哀傷。
“梼杌大殿下所托之事,奴家已盡力完成了。”猰貐看了孩子一眼,“幸好西王母搜宮時,并未對精衛(wèi)的孩子下手。”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也是神族之后,眼下大荒局勢不穩(wěn),高辛想要度過這個難關(guān),勢必需要一段時間休養(yǎng)生息。只是……”藍(lán)祺兒抱著孩子話鋒一轉(zhuǎn),“難為了依謠……”
猰貐眼神一閃,“奴家還有事情拜托仙姬……”
藍(lán)祺兒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我心中已知,定當(dāng)辦妥。”
藍(lán)祺兒走了兩三步遠(yuǎn),回頭道:“你真的不打算親自?”
猰貐衣袖一揮,只留下一人一獸寂寥蒼蒼的背影。
藍(lán)祺兒立在仙閣的院子里,眼前是一座平平的房子。這里曾經(jīng)住著重傷的依謠和瑯琊,只是人去樓空,屋前卻突兀的又多了一座墳冢。
寂寥的風(fēng),依舊穿堂在仙閣。藍(lán)祺兒摘下一朵藍(lán)色玫瑰放在墳冢前,靜靜地說著:“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終。若問情為何物,世間無你,此生便形同虛設(shè)。生死相依不可怕,只怕君已離去,留情獨活……”
瑟風(fēng)卷起落紅,兩座墳冢并肩而立。這里,琴音與愛人相會,廝守終生;這里,瑯琊度過了自己最幸福的時光,連那時光的碎片都雕刻著他的笑容。
落紅本是無情物,輕輕地從依謠的云鬢滑落。
西江的月色依舊醉人,卻再也不見外人來訪。
左臉被毀的依謠,貌如妖魔。一紅一褐的眸子,時而瘋狂時而安靜。西江人起初還會來故意欺負(fù)依謠,卻總被魔性的漪靈嚇退。那街頭的流浪漢屢試不爽,終被漪靈咬斷了脖頸。唬得眾人是雙腿發(fā)顫,幸好一陣風(fēng)起,傳來了一陣清脆叮鈴的風(fēng)鈴聲,淺褐色的眸子一閃,依謠幽幽地放過了他們。
每當(dāng)皓月當(dāng)空,漪靈便會在腦海里勾勒出與瑯琊月下共舞的畫面,血色的眸子會有一夜的柔情。
一具身體里的兩個人,用一顆真心想著不同的兩個愛人,在亙古滄桑的洪荒歲月里,鐫刻了愛的真諦。
太遙遠(yuǎn)的歲月,上古的愛情已被鐵騎踏碎。依稀仿佛聽見遠(yuǎn)古之音,嘆那絕世蒼涼。舊夢香魂,蝕骨傾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