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容皓推掉了兩個應(yīng)酬,下班後就趕往楚家,楚欣怡上午打來電話,說爺爺奶奶邀他晚上到楚家吃飯。
車行途中,接到楚欣怡的電話。
“等急了嗎?”寧容皓笑著問道,他今天是看準時間出來的,沒有耽擱一分鐘,楚欣怡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來催了呢?
楚欣怡還不等寧容皓的話說完,就急著問道:“哥,你已經(jīng)下班了嗎?”
“是啊,你在哪裡?”寧容皓從楚欣怡電話裡傳來的背景音聽出她是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
“在你的車位中間站著呢。”楚欣怡很懊惱,她今天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卻撲了一個空。
可這又能怪誰呢?誰讓她見自己來早了,就去附近的一家冷飲店吹空調(diào)。因爲(wèi)冰激凌實在太好吃了,再加上她以爲(wèi)寧容皓不會下班這麼早,就又加了一個冰激凌球。
等她吃得心滿意足之後,慢吞吞地到了市政府的地下停車場,卻只看到空空的車位……早知道就不貪吃了。
“你早一點打電話給我多好。”說話間,寧容皓觀察著路況,考慮著從哪個路口調(diào)頭。
楚欣怡正要說話,就聽到手機電量不足的提示音,連忙說道:“哥,我手機快沒電了。”
“那你等著,我馬上開車回去接你,你就站在那裡不許動哦,省得我一會兒找不到你。”寧容皓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兩次要給自己驚喜,結(jié)果哪次也沒成功。
“嗯,知道了。”楚欣怡乖乖地答應(yīng)了。
寧容皓把車開回單位的地下停車場,遠遠的就看到楚欣怡像個蠟像一樣直直地站在他的車位中央。
把車開到她身邊,寧容皓下了車,一邊打量她,一邊奇怪地問道:“這位小姐是不是被誰施了定身法啊?”
“就是你啊。”楚欣怡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人還是保持著不變的站姿,“是你告訴我不許動的,所以,我就一動不動地站在這裡了。”
“原來是我啊,那我就要負起責(zé)任了。”寧容皓突然一個公主抱將楚欣怡抱起,走向車子,把她放到了副駕駛的座位。這一次,他直接站在門口給她繫上了安全帶,還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楚欣怡嚇了一跳,她向後躲了躲,吃驚地看著寧容皓,臉紅紅地說道:“哥,你最近越來越大膽了呢,這可是你單位啊,還有監(jiān)控呢……”
“有什麼關(guān)係,你是我的妻子。”寧容皓捏了捏楚欣怡的小鼻子,隨後上了車。
楚欣怡等寧容皓上了車,迫不及待地說道:“哥,我今天見到在宇了。你猜對了,他被暫時停止一切演出活動了。”
“你去公司了?”寧容皓並不覺得吃驚,以他對顧逸的瞭解,他肯定會這麼做的。
“嗯,我還見到了顧逸。”楚欣怡一臉邀功的表情,她今天可是幫了小叔很大的忙呢,“不過,他說了,很快就可以解除在宇的禁足,只是……”
“條件呢?”寧容皓見楚欣怡不繼續(xù)說下去,就替她開了口,顧逸那個人怎麼可能輕易妥協(xié)。
“只要在宇說自己的告白沒有成功就可以了。”楚欣怡撓了撓頭,這個問題已經(jīng)讓她糾結(jié)好久了,“我覺得吧……要說容易也容易,因爲(wèi)在宇本來就沒有成功;可說不容易也不容易,因爲(wèi)他是死腦筋,我都那麼正式地拒絕他了,他還不肯放棄。哥,我們怎麼辦?”
“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我們?nèi)齻€人坐下來好好聊聊。”寧容皓感覺到寧在宇這幾天一直在躲著他,所以,他纔會讓楚欣怡去做說客。
“我跟他說了,不過,他不肯。哥,你打電話也約不出他嗎?”楚欣怡的心中升起一絲罪惡感,如果不是自己,他們兄弟二人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我想……我應(yīng)該在他的黑名單裡了。”寧容皓輕輕笑了笑,他幾次嘗試給寧在宇打電話,所聽到的都是暫時無法接通,寧在宇不可能去沒有信號的地方,那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嘖嘖,真狠心。”楚欣怡咂了咂嘴,她很想笑,卻又覺得自己如果笑了就太沒良心了,只好轉(zhuǎn)開話題,“哥,我今天收到了一份禮物,是四葉草的項鍊。”
“四葉草”三個字讓寧容皓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他看了楚欣怡一眼,輕聲問道:“在宇送的還是顧逸送的?”
“顧逸。”說話間,楚欣怡在包包裡翻弄著,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項鍊盒,趁著紅燈的時候打開給寧容皓看。
寧容皓只看了一眼,就確定了這款項鍊的價值。他前幾天想送楚欣怡禮物,就在網(wǎng)上搜索了一些相關(guān)信息。而這款四葉草的項鍊曾經(jīng)是他的候選,不過最終被淘汰了。
顧逸挑選的這個禮物,還真是很用心呢。
他嘆了一口氣,半真半假地問道:“你這個傻丫頭,怎麼能隨便收人禮物呢?你現(xiàn)在可是常務(wù)市長的夫人啊,你就不怕有人說你丈夫變相受賄?”
“可是,這條項鍊是顧逸送給我的啊。”楚欣怡指了指自己,她不是要跟寧容皓劃清界限,而是,顧逸根本就不認識他,這份禮物完全和他沒有關(guān)係啊,“而且,他說這條項鍊本身很便宜的。”
“傻丫頭,那顧逸是什麼人,他可是一家公司的總裁啊,在他眼裡很便宜的東西,搞不好是普通百姓家一年的收入了。昨天還有人送我一款三十幾萬的手錶呢,送禮物的人當(dāng)時也用了這兩個字‘便宜’!”說話間,寧容皓輕輕揉了揉楚欣怡的頭髮。
“哇,哥,你那纔是受賄好不好?”楚欣怡驚呼了一聲。
寧在宇的手原本還放在楚欣怡的頭上,一聽她這話,順勢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嗔怪地說道:“不要亂說,我只說有送,但我並沒有說我收了。”
“不過,三十幾萬啊,是誰,是誰這麼大手筆?等一下……”楚欣怡突然想到了什麼,斜眼看著寧容皓,氣乎乎地說道:“手錶?是女人送的吧?她是不是喜歡哥啊?纔要藉著手錶向你表白?”
“反正我已經(jīng)拒絕了,她是什麼心思我根本不關(guān)心。”寧容皓毫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對於孔靈萱,他只要避免去傷害她就行了,令他在意的人就只有楚欣怡一個,“我啊,更關(guān)心的是你,這知不知道你這款項鍊可以幫大白找個伴了?”
“兩萬塊嗎?”楚欣怡嚇了一跳,她雖然憑自己的能力賺了很多錢,但大多都拿去交學(xué)費以及資助貧困山區(qū)的孩子了,她很少會買這麼奢侈的東西,對著項鍊上下左右看了好一會兒,她才喃喃地嘀咕道:“不會吧?”
“我前段時間……偶然看到的,絕對不會錯的。”寧容皓沒有講出實情,他送楚欣怡的禮物要過幾天才能到。
“好個顧逸,居然跟我說便宜,我明天就去還給他。”楚欣怡說話間,就把盒子狠狠地扣上,扔進了包包裡。
“你也不用那麼激動,或許從他的角度來說,這個價位的禮物真的很便宜。”寧容皓笑了笑,又好奇地問道:“不過,你能把送塊表就說出那麼多花樣,怎麼連四葉草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呢?”
“因爲(wèi)馬上就是哥的生日了啊,我在爲(wèi)你挑禮物,我又沒交往過男朋友,所以就在網(wǎng)上問大家送男朋友什麼禮物最好……在許多的選項中,我選擇了手表。”楚欣怡的臉不知怎麼就紅了。
“哦?那其他的都是些什麼選項?”寧容皓一看楚欣怡的表情,就猜到應(yīng)該是有什麼建議是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有……香水,我聞著哥似乎只用一款香水,可我怎麼聞都聞不是什麼牌子,又不能問你,因爲(wèi)我想給你……啊,都怪你都怪你,說什麼手錶啊,人家是想給你驚喜的,現(xiàn)在可好,什麼都說給你聽了。”楚欣怡的小粉拳輕輕地落在寧在宇腿上。
“你剛剛已經(jīng)把驚喜給我啦,我聽了很開心呢。”正好趕上堵車,寧容皓就抓住楚欣怡自動送過來的手,“除了香水,還有什麼?”
“不和你說了。”楚欣怡的臉更紅了。
“是不是有網(wǎng)友建議你把自己送給我啊?”寧容皓打趣了一句,雖然他只喜歡看推理小說,但這類型的小說裡也少不了這些俗氣的橋段。
楚欣怡咬著嘴脣,沉默了半晌,突然看向?qū)幦蒺﹩柕溃骸案纾阆M宜湍闶颤N禮物?”
“什麼都好,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寧容皓的眼中泛著笑意,楚欣怡紅紅的小臉真是可愛極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結(jié)婚的時候啊,我就記下來了,好歹我也是人妻啦,怎麼能連老公的生日都不記得呢。”說完,楚欣怡就看著寧容皓等著他表揚自己,可是,她卻只看到對方吃驚地表情,“怎麼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寧容皓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從楚欣怡口中聽到那兩個字,他還以爲(wèi)自己到死都聽不到了呢。
“我叫什麼了?”楚欣怡回想著自己剛剛說的話,突然害羞地扭開頭。
“再叫一次我聽聽。”寧容皓凝視著楚欣怡的側(cè)臉,眼中滿是期待。
楚欣怡緩緩地望向?qū)幦蒺烀媱恿藙樱瑔柕溃骸霸捳f……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四葉草是什麼意思?”
“見證愛情。”寧容皓的希望落空,只是遺憾地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再勉強楚欣怡,“所以,這樣的禮物,一般由男朋友送比較合適。很多人在表白或求婚的時候以四葉草的飾品當(dāng)定情物呢。”
“幸好顧逸沒有這個意思,我想他只是不知道四葉草的含義而胡亂送的禮物吧。”楚欣怡再一次糟蹋了顧逸的心意,她拍了拍包包,“不管怎樣,我明天得把項鍊還給他,正好再去見見在宇,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把他拉出來,和我們聊聊。”
寧容皓無法想像楚欣怡送回項鍊時顧逸會有什麼反應(yīng),她一個人去安全嗎?
楚欣怡見寧容皓表情嚴肅的沉默不語,就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擔(dān)心的問道:“哥?你在想什麼?”
“昨天送我手錶的那個女孩子……”寧容皓不想再提顧逸,就藉著孔靈萱的事轉(zhuǎn)開了話題。
“果然被我猜中了,真的是女的呢。”楚欣怡氣乎乎地嘟起了小嘴,怎麼感覺牙突然酸倒了呢。
寧容皓被楚欣怡小氣的樣子逗笑了,哄著她說道:“不要這麼緊張,她是我一個世交的妹妹,咱媽和她的母親是很好的朋友。”
“咱媽?”楚欣怡回味著這兩個字,媽媽或爸爸的稱呼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是啊,咱媽。”寧容皓用力地點了點頭,打趣道:“雖然你還等著要改口錢,但是並不防礙我這麼叫吧。”
“嗯。”楚欣怡紅著臉點了點頭。咱媽、咱媽……嘿嘿……
“她聽說我結(jié)婚了,就想著見準嫂子,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寧容皓雖然有點擔(dān)心,但他答應(yīng)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楚欣怡想了想,皺著小鼻子問道:“哥,可不可以等在宇這件事結(jié)束再說啊?”
“嗯,沒問題。那我們就要儘快說服在宇了,因爲(wèi)我答應(yīng)她一週之內(nèi)會讓你們見上面。”寧容皓猶豫了一下,他要不要告訴楚欣怡孔靈萱暗戀他的事情呢?想了好一會兒,他決定還是算了吧。
人家又沒有明著向自己表白,自己的拒絕也給大家留了面子,楚欣怡對這方面比較天然呆,如果一時口快說出來,豈不是令大家尷尬。
寧容皓說完了話卻一直沒聽到楚欣怡的回答,看過去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看著自己的包包發(fā)呆。
“你很喜歡那款項鍊嗎?不要捨不得,我可以買給你啊。”寧容皓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因爲(wèi)我的身份比較敏感,害得你連喜歡的東西也不能留下來。”
楚欣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是因爲(wèi)那條項鍊,她神情沮喪地說道:“哥,我今天被人叫掃把星了。”
“什麼?”寧容皓吃驚地看了楚欣怡一眼,隨即就笑了,她和那三個字完全不搭嘛,誰這麼沒眼光?
但是,楚欣怡的想法卻正好相反,她向?qū)幦蒺┟榱艘谎郏÷曊f道:“我……也覺得自己是掃把星了,哥,你從認識我之後,一直麻煩不斷……還差一點被我害得變相受賄。”
“欣怡,我喜歡你直率的性格,而且,我是你的丈夫,爲(wèi)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這樣被你依靠著,我覺得很幸福。”寧容皓的語氣認真而坦誠,又帶著一絲歉意,“反而是你,因爲(wèi)嫁給我,很多事情都要受到限制,就好比收禮物這件事,不過,如果你喜歡什麼,就由我這個老公買給你好啦。只要你聽話,不再打架……”
“……哥,我今天……又打架了……”楚欣怡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寧容皓。
聽的人倒吸了一口氣,她今天是去公司那邊了吧,打誰了?不會是在宇吧?
“說來聽聽吧。”寧容皓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楚欣怡就把前後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在宇的手是被人故意撞傷的?”寧容皓一臉的怒氣,怪不得那天他覺得寧在宇的表情怪怪的,當(dāng)時他就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嗯,他們實在太陰險了……”楚欣怡雖然覺得自己有充足的理由,但她也曾經(jīng)向?qū)幦蒺┍WC過不隨便出手,她不知道自己今天這場架打得對不對,有沒有違背承諾,“哥,如果不是那個主唱用髒手碰了我的下巴,還想佔我便宜,我真的不會打架的……”
“打得好!”寧容皓突然伸過手,在楚欣怡的肩膀上拍了拍,貌似在鼓勵她。
“啥?”楚欣怡一愣,她在一瞬間還以爲(wèi)寧容皓伸手過來是要懲罰她呢。
“像那種人渣,教訓(xùn)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在這種時候,你一定要保護自己才行。”寧容皓真的生氣了,如果自己當(dāng)時在場,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四個人。只是,有些事讓自己非常在意。
那四個人出道比寧在宇晚,成績一直不如他,而他這次一夜走紅也有一段日子了,那四個人早沒有找他的麻煩,爲(wèi)什麼現(xiàn)在纔對他出手呢?
是積怨已久的爆發(fā)還是因爲(wèi)受到了某人的指使,拿到了免死金牌,所以纔敢這麼大膽子了?寧容皓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顧逸。
一切都是寧在宇與楚欣怡合作後開始的,究竟是她讓他一夜走紅招來了嫉妒,還是有人見不得他二人走得太近呢?
“哥……你又在想什麼?”楚欣怡不滿地看著寧容皓,他今天怎麼總是走神呢?
“我在想……給爺爺奶奶帶些什麼禮物好。”寧容皓抱歉地看了看楚欣怡,卻沒有實話實說,他不想讓她浪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