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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五、景國需要勝利

妻子嘆口氣,無奈提醒他:“想想之前,因爲(wèi)羽承安勾結(jié)外敵一案,涉案的人有哪些。”

“參知政事羽承安、兵部判部事張讓、鹽鐵同知參勝、中書舍人魏國安,嗯......還有侍衛(wèi)軍步軍指揮使童冠受牽連貶謫。”王通道,“這些都是朝中大人物,沒想一下下了這麼多。”

妻子搖頭:“你呀,浮於表面,你忘了還有太子府詹事孫煥!也發(fā)配交州,他纔是關(guān)鍵。”

“一個小小太子府詹事,不過七品小官,何足道也。”王通不在乎的笑著擺手。

妻子搖搖頭,無奈嘆氣:“你要是把讀書的靈敏心思有一半在這些事上,我也不會擔(dān)心你。

太子府詹事是小,所以一個小小太子府詹事,敢牽扯到這樣的大事中去嗎?”妻子恨鐵不成鋼的道:“所以這太子府詹事背後必有貓膩,很有可能是太子所爲(wèi),最後皇上護(hù)短,所以罪責(zé)加到一個小小詹事身上。”

王通這才恍然大悟點(diǎn)頭,隨即又到:“不對啊,貴爲(wèi)太子,爲(wèi)何勾結(jié)外敵?”

妻子無語,許久才平靜下來:“因爲(wèi)他想打壓星洲!星洲年紀(jì)輕輕,不止是平南王,新軍指揮使,京北轉(zhuǎn)遠(yuǎn)使,還兼著鴻臚寺卿!如果盟約不順,就是鴻臚寺之責(zé)。”

王通點(diǎn)點(diǎn)頭:“哦,原來如此。”

“所以,這是天大的事。”

“這事不是完了嗎?”王通問。

“.......”妻子掐了他的腰間軟肉:“我.....妾身不知說老爺什麼好,太子被禁足東宮,皇上就微服私訪往江州來,爲(wèi)何?當(dāng)然不可能是爲(wèi)你一個小小知府,皇上是爲(wèi)平南王來的,經(jīng)歷這麼多事,皇上有了......”

說到這,她湊近丈夫耳邊:“有了易儲的心思。”

“不會吧!”王通直接嚇了一大跳。

“怎麼不會,已經(jīng)這麼明顯了,又是冬日來江州,又是太子禁足,再看星洲一身爵職。”妻子小聲道:“所以我才讓你機(jī)靈些,多往星洲那邊靠,別老只會想著討好皇上,說不定......說不定星洲以後就是皇上呢。

要是他這次再有大功,皇上更加欣喜,事情就更有希望了。”

王通還是一臉呆滯,會不過神。

就在這時候,屋外的丫頭噸端著一小盆炭進(jìn)來:“老爺,老爺!外面有人要見您,說有王爺戰(zhàn)報。”

“快讓他進(jìn)來!”王通還沒開口,妻子就急忙道,然後收起女紅,退到屏風(fēng)後。

“誒。”丫鬟放下手裡的炭火,就去傳喚人。

不一會兒,身著皁青衣,外面裹著羊皮的中年男人進(jìn)來,一看屋裡華貴地毯,又看自己一生髒亂腥噪,腳帶泥水,就跪在門口。

王通道:“進(jìn)來說,外面下雪呢。”

“是,多謝知府老爺。”那人這才進(jìn)來。

“知府老爺,小人是北面緒縣民兵,特奉知縣老爺?shù)拿睿瑤淼摹!?

“什麼消息?”王通說著端起茶水。

瘦民兵拱拱手:“老爺,是平南王大軍的消息,平南王攻破黑山匪老窩,斬殺黑山匪兩千餘,俘虜千餘人,殺了玉面狐貍,熊寨三個老大,俘虜了黑豹子,正在南歸,已經(jīng)過丹水,到緒縣了。”

“什麼!”王通高聲道,隨後不可思議的問:“真的假的!”

“真的!小人以腦袋擔(dān)保。”民兵連忙道:“小人親眼看見王爺押著那些俘虜,好大羣,前後排開都快一里地了!還見到軍爺掛著玉面狐貍和三頭熊的腦袋。”

王通驚呆了,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那......那平南王呢,他們,他們損失如何。”

說到這,那民兵更是笑得開心:“稟告知府老爺,平南王那邊沒死一個人,去了多少就回來多少,一個沒少!”

“砰......”王通手中茶杯掉到地上,嘴裡喃喃自語:“我滴個天老爺......”

......

京城,冬日,行人稀疏,真正的地白風(fēng)色寒,雪花大如手。

天空黯淡無光,灰濛濛陰沉一片,來往三教九流,販夫走卒,都走得很慢,街上沒什麼聲音,人到壓抑處,就會少說話,因爲(wèi)怕一開口,就暴露心中恐懼。

近日開元就是這種狀態(tài),莫名的陰影籠罩每個人心頭,那片陰影叫完顏烏骨乃,女真一代雄主,雄才大略,悍勇無雙。

穿過雪白街道,越過高高迴廊,朱紗窗後,小爐溫火,煮的卻不是酒。

冢道虞喝著清茶,看茫茫雪景,他對面坐著侍衛(wèi)軍馬軍指揮使趙光華,他曾經(jīng)部下和學(xué)生。

冢道虞一生南征北戰(zhàn),累積傷痕滿身,待到往年,他幾乎沒有一夜可以安睡,在疼痛中輾轉(zhuǎn)醒來,所以精神不太好,大夫再三囑咐不得飲酒。

這幾日他精神更不好了,特別是聽說完顏烏骨乃攻破上京之後。

他一身征戰(zhàn),說得上景國本朝唯一大帥,所以心裡更是清楚,上京一破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金國失去轄制,景國再無機(jī)會掣肘......

他因傷病,最近高老,朝中之事已經(jīng)交給樞密副使溫道離處置。

“此番完顏烏骨乃所爲(wèi),確實(shí)出乎老夫預(yù)料之外.......冬日出兵,速克上京,此人可稱一世之雄。”冢道虞身形清瘦高大,骨架很寬,指節(jié)凸起,長長手指導(dǎo)致茶盅在他手中不足一握,看起來彆扭。

趙光華有些不服氣:“大將軍若是年輕........”

“也未必是他對手。”冢道虞淡然打斷他:“爲(wèi)將者大忌鬥氣,不可失決心。兵事難料,老夫也未必是他對手。可難料歸難料,要是年輕,我必會與他一戰(zhàn),可惜了。”

“弟子受教了。”趙光華拱手。

他說著看向迴廊外的雪景:“且我景國時運(yùn)不濟(jì),看外面人心惶惶,要是有場大勝,還能鼓舞人心,凝聚鬥志,可惜平南王那場偏偏勝得太早......

長此以往,我竭彼盈,過幾年金軍要是南下,中原鬥志全無,可能會一潰千里。”他說著搖搖頭:“或許天意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趙光華也微微嘆氣,他覺得大將軍說得有理,卻也無力迴天,只能憂心滿滿陪他喝起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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