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靈璧就對著薛子楨咬耳朵:“等孫子生下來,你看他還瞪不瞪眼了。”
薛子楨看著他道:“你真的不介意咱們的孩子姓薛?”
霍靈璧無所謂道:“難道姓薛就不是我的兒子了?別說姓薛了,就是姓趙錢孫李,骨子里流的還是我的血,那也是我的兒子。”
薛子楨忍不住笑了:“少胡說了,若是姓趙錢孫李,只怕連我父親也要生氣了。”
兩個人回了雙桂堂,一起用了晚飯,說起了興王和秦子瑜的婚事。
薛子楨道:“主要是秦姐姐的出身問題,若是刻意遮掩,被人發現了,只怕會適得其反。”
霍靈璧笑道:“我倒有一個主意。”
薛子楨忙道:“你快說!”
霍靈璧笑道:“這件事只要求了趙皇后,一準能成,你想想,興王娶了秦子瑜,不就變相的站在了太子這邊嗎?趙皇后肯定會想辦法促成這門婚事的。”
薛子楨道:“若是這么說,趙皇后自然是滿意了,但馮貴妃和莊淑妃豈不是要不滿意了?莊淑妃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出身高門的媳婦,她又是秦姐姐的正經婆婆,得罪了她也不好,再者說,只怕趙皇后也不肯同時得罪馮貴妃和莊淑妃,畢竟這樁婚事成了對太子有益,可若是不成,對太子也沒什么壞處啊,兩相權宜,只怕她難答應。”
霍靈璧笑道:“你不知道,最近皇上的胃口不好,這都兩三天了,一日三餐頗有些食不下咽,請了御醫診脈。也沒發現什么毛病,如今御膳房的人都戰戰兢兢,變著法兒的做吃的想讓皇上吃上一口,秦子瑜擅長廚藝,若是做出的飯菜合了皇上的口味,皇上免不了要賞賜的,到時候先入為主的給皇上留下了一個好印象。這事不就成了一半了?”
薛子楨眼前一亮。急急忙忙的起身道:“我這就回家和秦姐姐說。”還未起身就被霍靈璧攔住了:“我出宮的時候遇到了岳父,已經說了這事,岳父說回去后會和秦子瑜商量。你就別亂跑了。”
薛子楨笑了笑:“你這個主意若是成了,也就是他們倆的媒人了,到時候去討媒人的謝禮去。”
霍靈璧把她抱到了自己膝蓋上摟著,貼著她的臉笑道:“我不要他們的禮。你給就成了。”說著湊到薛子楨耳邊輕聲說了他的要求。
薛子楨面色一紅,把他給推開了:“少胡說!我才不呢!”
霍靈璧戲謔道:“是誰當初答應我的?在床上就全聽我的?”
薛子楨語結。撅著嘴不肯應,只賴在霍靈璧懷里撒嬌。
霍靈璧抱著這么個大寶貝哈哈大笑,卻也有些感慨,若是他剛回京的時候有人告訴他他會有這么一天。只怕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
再說薛丹臣,聽了霍靈璧的話后仔細一琢磨,果真覺得此事可行。遂叫了秦子瑜來,把順昌帝最近失了胃口的事說了。問秦子瑜有沒有什么主意,秦子瑜仔細想了想,又問順昌帝的脈象如何,總要根據他的身子來對癥下藥才好,薛丹臣又去太醫院詢問了順昌帝最近的身體狀況,說是因為夏日炎熱,順昌帝又上了年紀,心思重,所以才沒有胃口。
秦子瑜在別的事情上不行,說起吃的來就頭頭是道,很快根據順昌帝的情況列了一長串菜單,薛丹臣便讓她先在家練習練習,由他來出面促成這件事。
薛丹臣照舊去找太子,只說太子擔心順昌帝的身體,偶然去薛家吃過秦子瑜做的的飯菜,覺得好,再推薦給順昌帝的,不僅順理成章,還能體現太子的孝心。
為了能讓順昌帝不察覺這其中有人刻意安排,薛丹臣故意沒告訴興王,讓秦子瑜也不說,等到太子回稟了順昌帝,順昌帝沒應下,倒是趙皇后擔心,勸順昌帝好歹試一試。
順昌帝被這么一勸,再加上自己一直不吃東西,也著急了,這才應下了。
薛丹臣這才帶著秦子瑜進宮,滿御膳廚房的廚子和宮女太監,還有趙皇后特意派來監察的嬤嬤都看著秦子瑜一個人張羅忙活,秦子瑜在家中早就練習了多次,此刻也是輕車熟路,難得她也不怯場,手腳利落,不到一個時辰就做好了四菜一湯,親自端了過去。
掀開蓋碗,這四道菜卻都是普通至極,第一道是一方豆腐,除了上面撒了些蔥花外并沒有其他佐料,第二道是涼拌菠菜,看上去也是清清爽爽的,第三道是清炒海蜇絲,第四道是則是一盤五色的水晶糕,看上去晶瑩剔透,格外誘人,至于湯碗里則放著冰粥。
這四菜一湯看似簡單,但吃飯講究個色香味俱全,如今看上去已經賞心悅目,勾起了人的食欲,順昌帝便提起筷子嘗了嘗,誰知竟是出人意料的好吃!
那豆腐雖然簡單,卻沒有豆腥氣,反而嫩汪汪的,清涼爽口,而涼拌菠菜和清炒海蜇絲也只放了少許的芝麻油提味,水晶糕五種顏色是五種口味,而冰粥里也放置了許多切成小塊的水果。
剛開始順昌帝只是想嘗嘗,誰知一嘗就停不下來了,許久沒吃飯,如今倒覺得有些酣暢淋漓,意猶未盡的感覺,一邊吃一邊問秦子瑜:“那豆腐你是怎么做出來的?”
秦子瑜細細的說了,每樣菜用了什么佐料,如何烹飪的,順昌帝聽她說著,倒也覺得極有意思。
一頓飯畢,順昌帝吃的心滿意足,笑道:“材料雖然簡單,難得的能做出這個味來,那清炒海蜇絲朕也吃了不知多少遭,卻都比不上你做的可口,你有功,朕要好好賞你。”
秦子瑜不慌不忙跪下道:“這些都是民女應該做的,不敢領賞。”
薛丹臣也在一旁笑道:“皇上,臣這個侄女年紀雖小,卻很有主意,祖上就是開飯莊的,她承襲了一身的好廚藝,原說要開個大酒樓光復祖業,但臣想著到底是個姑娘家,拋頭露面也不好,就給她置辦了一個小院子,專門做私房菜,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她此番來也是出于對皇上的孝心,領賞一事也就免了吧。”
順昌帝一聽秦子瑜如此自立自強,再看她在御前也是鎮定自若,毫無怯色,不由暗暗滿意,笑道:“既如此,朕就不賞了,皇后,你看著賞些東西吧。”
趙皇后笑盈盈應了,自回去叫人準備東西,而薛丹臣趁機對順昌帝說有事要商議,順昌帝便叫太子把秦子瑜送出宮。
太子見秦子瑜果真讓順昌帝吃了東西,心里也十分感激,對秦子瑜也頗為客氣,秦子瑜看著他是興王的大哥,自然也十分有禮。
而這一幕落在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興王眼里,就十分刺眼了,薛丹臣只叫人傳話給他,說秦子瑜被召入宮,興王不明就里,匆匆趕了過來,如今見太子和秦子瑜在一處,頓時就誤會了,又見太子對秦子瑜十分殷勤,不由怒火中燒,也顧不得是在宮里,也顧不得有許多宮女太監看著,沖上去就打了太子一拳,拉著目瞪口呆的秦子瑜就要去見順昌帝,他也顧不得了,再不說,只怕連媳婦都保不住了!
秦子瑜驚愕之余自然也解釋事情緣由,興王這才回過神來,不過人已經打了,又有這么多人瞧著,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只好硬著頭皮去說了。
太子挨了一拳,也覺得莫名其妙,不過見興王和秦子瑜手拉著手,也若有所悟。
而順昌帝得知興王把太子給打了,也是大吃一驚,趕忙叫了兩個人過來,可興王卻一直拉著秦子瑜的手,即便是到了順昌帝跟前也沒松開,順昌帝這么一瞧,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頓時就生氣了,質問興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興王低著頭,把他和秦子瑜的事說了,又把他聽聞秦子瑜進宮,生了誤會的事說了。
順昌帝向來不喜興王放蕩不羈,毫無建樹,如今見他因為一個女人連兄長都打了,自然生氣的很,再加上秦子瑜又是薛丹臣的親戚,不由看向了薛丹臣:“照青,這件事你可知道?”
薛丹臣不慌不忙跪下道:“回稟皇上,臣并不知曉,最近還張羅著要給侄女說親呢,倒沒想到她與興王……”
順昌帝陰沉著臉色看著跪在面前的興王和秦子瑜,又看了看太子:“太子覺得該如何處置?”
太子有些踟躕,他摸不準薛丹臣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秦子瑜畢竟是薛丹臣的親戚,剛才還給順昌帝做飯,立了功,便笑道:“兒臣雖然挨了打,但兒臣并不生氣,三弟素日是有些不著調,但他難得如此認真,父皇就同意了吧。”說著又上前低聲道:“都說英雄難過,也許三弟娶秦姑娘后,有秦姑娘勸著,就改了以前那些毛病了呢?再者說,剛才父皇還說要賞賜秦姑娘,如今若是要罰,傳出了別人只怕要笑話父皇的,更何況這其中還夾雜著薛先生的面子,父皇可要三思。”
順昌帝對落落大方極有主見的秦子瑜自然是很欣賞著,想著她若是和興王湊成了一對,說不定還真的能規勸興王呢,一時間也起了意,只是還有些猶疑:“可秦子瑜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