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華遲遲不回答,無不讓這邊的白芷晴,更加著急起來,“劉叔叔您有在聽電話嗎?”
“恩,我在聽。”他沉默了片刻,說出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話,“他沒威脅我,是我從他口里徹底肯定你們結婚的事后,心甘情愿給他的。”
白芷晴蹙眉,微楞,就這么簡單嗎?
明明昨晚她拿著結婚證去找他時,他還不信她,一轉眼,因為黎紹卿的話,就改變了心意?難道黎紹卿對她說的心甘情愿,就是說叔叔在聽了他們結婚的消息后,心甘情愿給他的啦?
同樣一句話,得到截然不同的效果,她在猜疑,不會因為他的身份吧?
可是接下來,劉少華的話,無不讓她肯定了這點,劉少華是因為知道黎紹卿的身份,在將遺囑給她的。
“好好保管好遺囑,守住夫人的房子。”他交代著。
“嗯。”她輕聲應諾。
頓了片刻,劉少華繼續說到,“你雖然結婚了,我知道你因為拿回遺囑和房子才跟他結婚,即便那樣也罷,他是個殺伐果敢、性情寡淡的男人,以他的出身地位,一定不會愛上你這樣聲名狼藉的女孩,所以我奉勸你一句,適可而止,不要輸了身又輸心,我希望你能夠,有自己的立場,不要太依賴他,不要將所有的希望寄都托在他身上。出去找個工作,經濟起來,即便他以后不要你了,也不至于沒著落。”
這些話是劉少華對白芷晴的肺腑之言,是以一個父親的角度,給她最真誠的告誡。深知黎紹卿跟白芷晴的地位相差懸殊,天子驕子的他,不可能會真正愛上她。
也讓白芷晴完全肯定,一向態度堅定的劉少華,因為什么放棄了堅持。
“我知道。”她輕聲回答。
她清楚自己的立場,跟他結婚逼不得已,從沒想過要在他身邊,一直待下去,一直依賴他。何況,她還有八百萬的外債,必須出去工作,必須獨自將八百萬還給方毅寒。她已經在網上投簡歷了,說不定近期工作就會有著落。
門外響起細碎腳步聲,白芷晴趕緊掛上電話,程嫂端著藥碗進來。
“少夫人您怎么起來了?”程嫂放下藥碗,一臉緊張兮兮的朝白芷晴過來,“不是讓你好好在床上躺著嗎?”
白芷晴淺笑,“程嫂,拜托,我沒那么嬌氣好么!”她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看到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指著問,“這是什么啊?”
“風寒藥。”她對她說著,就端過藥碗,遞給白芷晴,“趁熱喝了吧!”
說實話從白芷晴記事起,爸爸就一直給她喝這種黑乎乎的東西,一喝就是好幾年,直到她喝到吐,完全喝不下去,爸爸才肯放過她。
看到這種黑乎乎的東西,她就會想到以前的一幕,想到那種苦苦的藥味,渾身所有的恐懼因子都泛濫起來。
“著了風寒,吃點西藥片就沒事了,您還是將這種黑乎乎的東西端走吧!”
白芷晴盡量掩飾起她的內心恐懼,和顏悅色的跟程嫂說。
“少爺怕西藥吃多,會傷胃,才找人特意開了中藥。”
程嫂一是受黎紹卿吩咐,二是為了白芷晴的身體著想,根本沒看出她懼怕的神情的程嫂,執拗的將藥碗給她,卻被白芷晴畏懼的打翻在地。
瓷碗掉落在木地板上,發出脆裂的響聲,瓷片四飛,掉落在白芷晴的腳面上,鋒利的斷面,果斷將她的腳背劃破開來。
“啊,少夫人…。。”
程嫂緊張的叫出聲來。
瓷器落地的脆響聲和程嫂的慘叫聲,果斷傳到樓下,正在看財經新聞的黎紹卿耳中,他扔下遙控,趕快上樓。
推門就看到,白芷晴臉色蒼白的坐在床邊,程嫂蹲在地上,舉手無措的抓著白芷晴受傷的腳。
黎紹卿眸底閃過一絲驚慌,邁著長腿就朝白芷晴走去,蹲在地上,取代了程嫂,抓住白芷晴的腳,吩咐程嫂,“快去拿醫藥箱。”他只是出去了一會,竟然就發生腳受傷的事。
白芷晴不是第一次被人抓腳,可是被男人抓著的腳,還是第一次,尤其是被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抓著,讓她無比的尷尬。
“放開我。”
她想要掙開他的碰觸,自己來處理傷口,卻被他死死的攥著。
他瞪了她一眼,“弄傷自己的你,有什么掙扎的理由。”
程嫂在他別墅從事十多年,他對程嫂做事的態度一向很肯定,看著現場的慘狀,他就確信,定是她自己摔了藥碗,傷到了自己。
“你……”
程嫂提來了醫藥箱,幫他打開來,他取了棉簽,輕輕幫她拭去傷口處的血跡,隨后換了干凈的棉簽,沾了碘伏在傷口處消了菌毒。
碘伏刺激傷口的感覺,灼痛一片,無不讓她蹙緊眉頭,本能的抽動著腳。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她雖然咬著唇瓣,沒發出一絲呼痛的聲音,可她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無不告訴他,此刻她很痛。
“傷口消毒是有點痛,忍忍吧。”
他低頭繼續幫她處理傷口,可她卻掙扎的越加厲害,他不敢不顧,摁住她的腳繼續幫她上藥,“疼,就叫出聲來。”
可白芷晴,依舊默不作聲,第一次他要她的時候,那般撕裂的痛,他都吻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叫出聲來。現在一點小傷,他讓她叫,她那里好意思。
終于,他幫她處理好了傷口,裹上醫藥紗布,將她抱起來,平放在床上。
“真是只倔強的兔子。”他輕呼了口氣,慍怒的說道,“以后敢讓自己受傷試試。”
白芷晴撅著嘴巴,冷眼瞪著他,不服輸的說,“以后敢讓程嫂給我喝,那種黑乎乎的東西試試。”
一聽她的話,他頓時釋然,原來她是因為不想喝中藥,才打碎了碗,傷到了自己,他抿唇輕笑,區區一碗重要,至于讓她害怕到,弄傷自己嗎?
可是看到她蹙緊的眉頭,他就確定這種黑乎乎的中藥背后,隱藏著一個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單身公寓,一晚上加班手術的方毅寒,一回來就倒在狹小的布藝沙發上,他長腿搭在小小的茶幾上,摁著酸困的眉心,閉目養神。
沒一會,他就站起身來,他脫掉西服,扯開領帶甩在一邊,一直單身的他,習慣性的脫掉襯衫,解開皮帶,任其西褲順溜的滑落在地。只穿著一條平角小內內,去茶幾上倒了水,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
這樣無拘無束的他,很難讓人將他跟洛城第一人民醫院院長聯系在一起。
也就是這樣,過慣無拘無束生活的方毅寒,才一直不想結婚,甚至不想戀愛。
他放下水杯,撤掉四角內內,直接走進浴室,隨手將眼睛扔在洗臉臺上,就打開花灑,任其溫涼的水,沖刷著他一身疲憊。
一夜疲憊的他,被溫涼的水沖洗著,格外的舒服,無不讓他哼起小曲,以至于外面公寓的門被打開都沒聽到。
喬萌萌拖著小小的行李箱進來,就看到散落在一地的男人的衣服,她俏皮的笑了下,沒想到五年不見,陳曉峰邋遢的習慣一點也沒改。
她將小皮箱拖到一邊,習慣性的幫他收拾衣服,一路撿著朝浴室過來,無意看到遺落在浴室門口的四角內內時,俏臉陡然一紅。
她有些害羞的轉過身去,呆愣的站了一會,再次轉過來,蹲下去,將那條四角內內撿起來,合著手里的衣服,將他們卷在一起,反正都要洗的,一起收拾起來,到洗的時候,在讓他分開來。
她將他那些亂衣服,放在布藝沙發的一角,環視著房間的一切,好似還是五年前的模樣。
五年前,因為求學,她去了國外,將她的單身公寓交給了男友,臨走前她對他說,要他照顧好房間里的一切,希望自己回來時,還看到原來的樣子。
現在她回來了,看著房間里一切如初的樣子,心里是滿滿的高興。
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浴室的半毛玻璃,看著映在上面模糊的人影輪廓,難以抑制心底的激動,“陳曉峰,我回來了,你愛的喬萌萌回來了。”
浴室的水聲突然停止,喬萌萌有些心悸,因為這次回國的消息,她一直在像陳曉峰保密著,她只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知道他白天工作,晚上在家,所以特意選擇了白天回家,可是現在他就在家,洗完澡的他馬上就要出來,她該怎么辦?
難道要站到浴室門口等她出來嗎?
那樣還有驚喜嗎?
靈光一閃,喬萌萌趕快提著行李箱,跑進臥室,掀開床上的被子,就鉆在被子下面,他知道,洗完澡的陳曉峰,喜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伸懶腰,她一定要在他伸懶腰的時候,發出奇怪的聲音,嚇嚇他,一定很好玩。
方毅寒打著赤膊,只圍著一條浴巾出來,看到原本被他亂扔在地上,東一條西一條的衣服,突然被收整齊放在沙發上,不由得驚呼了口氣。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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