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大紅吉服送到沈籬面前時,沈籬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
沈籬怔怔看著,只覺得眼前一團繁花似錦,鮮紅的顏色,用金線一針針逢成。不是仿的金錢,而是真金捻絲穿線。
龍鳳呈祥的圖樣,栩栩如生的手工,絕對是一針一線做出來的。只看這樣的繡工,絕對是頂級繡娘。
“這是您的吉服,裁縫剛剛趕工出來的?!惫芗椅⑿φf著,又道:“尺寸是按您原本的尺寸做的,但還請您試穿一下,要是哪里不合適,還可以再改一下?!?
沈籬懷孕了,雖然現(xiàn)在月份小還顯不出來,但是她現(xiàn)在是飯量增了,體重估計也上去了。
“好?!鄙蚧h說著站起身來,女仆過來幫著沈籬穿衣。
所謂吉服可不是外面穿的那一件,而是從里到外一整套。式樣繁瑣,有好多小配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穿。
“這是兩個星期做出來的嗎”沈籬忍不住問。
只看吉服上的繡功,就是找來一群繡娘,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繡。但布料就這么大,也不可能這么多人同時開工的。
管家笑著解釋:“布料上的繡樣是提前繡好的,因為現(xiàn)繡實在來不及?!?
“得繡多久啊”沈籬追問。
“要是順利的話,一年左右。”管家解釋著,“每個繡娘的針法不同,若是由不同的繡娘同時開工,擔心最后繡出來的圖案不整齊?!?
每一套禮服皆出手一位繡娘之手,這種極耗眼力的活,每天工作時間不能太長。再加上萬一中間生病,或者出意外狀況。
一年時間,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原來如此?!鄙蚧h的心情只剩下感慨了。
霍斯域一直跟她說,就是一個簡單的婚禮。她想著就兩個星期的準備時間,就是以前準備了一部分,能準備多少。事
結(jié)果,一件禮服就要花上一年時間,相信其他看似簡單的部分,花費的人力物力一樣會很驚人。
“少夫人,請您抬一下手臂?!?
三四個裁縫圍了上來,開始看吉服的貼服度。
“感覺挺合身的?!鄙蚧h說著,不禁笑著道:“看來我沒胖嘛?!?
吃了這么多,身體卻沒有胖起來。這些年來,其實她沒有刻意減過肥,她應該是不易發(fā)胖的體質(zhì)。
裁縫笑著說:“剪裁的時候,考慮到您的狀況,特意放寬了一些?!?
沈籬:“”
好吧,她想太多了。
“這里還需要放寬一點,還有這里”
幾個裁縫商議著,尺寸記錄完畢,女仆侍侯著沈籬把吉服脫了下來。
“霍斯域的吉服,也需要這樣試嗎”沈籬問,霍斯域只怕沒有這個耐心。
管家笑著說:“先生的不需要,成年之后,先生的尺寸就沒變過?!?
“”沈籬再次無言以對。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能把自己的體重完全控制,至少自制力方面,很驚人。
就在裁縫拿著吉服繼續(xù)忙碌之時,管家卻是接到了電話,稍停一下給沈籬匯報:“云蘭小姐說要親自給您送上賀禮,您要見嗎”
“霍云蘭”沈籬愣了一下,“她不是懷孕了嗎,要親自來送賀禮”
她與霍云蘭的交情,好像也沒有好到這程度。就是要巴結(jié)她,霍云蘭嫁的是白念,好像無須如此。
“云蘭小姐親自打來的電話?!惫芗艺f著,雖然他也覺得很意,但電話是他親自接到的?!澳妴帷?
沈籬顯得很猶豫,問管家:“你覺得我該見嗎”
回到島上這幾天,親自來送賀禮的霍家人真不少。但懷孕的霍云蘭也來了她總覺得怪怪的。
管家想了想,笑著道:“您要是不覺得累,也可以見一見的,她畢竟是白家少夫人?!?
霍云蘭資質(zhì)平平,沒什么才能。但她嫁的好,白家少夫人,還是很有份量的。
“那就見吧?!鄙蚧h聽得點點頭,轉(zhuǎn)頭吩咐女仆,“把見客的衣服拿來?!?
她現(xiàn)在穿的是家居服,熟識一點親友來了,并不用換。但像霍云蘭這種不熟的,穿家居服接待,那就太失禮了。
白念的妻子,她還是應該鄭重一點。
女仆拿來衣服,沈籬換了衣服,又梳了梳頭,至少看起來沒那么隨意。
“白少夫人到。”
女仆一聲通傳,沈籬依然沙發(fā)上坐著,并沒有收起身相迎。
霍云蘭比霍斯域小,她是嫂子,該是霍云蘭來見她。
“聽說沈小姐回到島上,我來看看,沒有太打擾吧?!被粼铺m滿臉笑容走進門。
六個月的身孕,讓她的身體看起來有些笨。尤其是她身體偏弱,臉色臘黃,肚子越發(fā)顯大了。
沈籬淡淡一笑,沈小姐這個稱呼,她真的好久沒有聽過了??蜌庹f著:“白夫人有心了。”
“你們把東西拿進來吧?!被粼铺m招呼一聲,只見六個男仆跟著進來。
兩個人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另外四個卻是抬著一個大屏風,古色古香,看起來十分貴重。
“小小賀禮,不成敬意?!被粼铺m微笑說著。
看著眼前紅光滿面的沈籬,越發(fā)覺得恨意難平。為什么同樣是懷孕,沈籬就能過的這么美滿,她卻過的那么慘。
那樣貧賤的出身,應該比她慘十倍才對。
“謝謝。”沈籬微笑說著。
四個男仆把屏風放下來,霍云蘭走近屏風,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嘲諷,道:“這個屏風是我公公的藏品,我說要送與你當賀禮,他老人家就馬上答應了?!?
她手上并沒什么可以當賀禮的東西,就是有也不會送給沈籬。
問白父討個這個屏風時,她原本還想了些借口的。沒想到,她剛出口,白父就馬上給了,大方的很。
“是嗎,竟然是白老太爺?shù)牟仄?,實在很榮幸。”沈籬說著,卻依然坐著沒動,左手撫著額頭,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
“夫人,您不舒服嗎”管家注意到沈籬的異常,馬上警覺起來。
沈籬閉上眼,越發(fā)覺得疲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覺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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