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亦盺出了什么問題,羅茲剛才心里的小抱怨也沒了,滿顆心都是亦盺那小小的身子,孩子長到六歲從來沒有進過廚房,出了什么問題該怎么辦?
急匆匆的走進廚房,亦盺就回過頭來,“爹地,你醒了?”
亦盺正站在一把寬大的椅子上,因為身高的緣故,他還夠不著爐灶,只好和亦喬合力搬了一把椅子進來。
羅茲皺眉,大概明白了滿室飄香的理由,看著那不斷冒著熱氣,發出咕嘟咕嘟聲音的砂鍋,有些疑惑,但還是大步上前,一把將亦盺從椅子上抱下來,上下檢查了他沒有受傷才放心,“亦盺這是什么?”
左右看了看沒有蘇念的身影,亦盺才湊到羅茲的耳朵上,“爹地,我偷偷的告訴你,這是補藥。”
“補藥?”羅茲更加疑惑,難道這是給蘇念燉的補藥,所以才讓自己過來看看?
“對啊,馬上就好了,你趁熱喝了。”亦盺神神秘秘的說。
羅茲升起一股惡寒,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喝?”
“當然啦,當然是你喝。”亦盺說著從他身上滑下來,手腳麻利的關火,“爹地,你稍等五分鐘,很快就能喝的。”
羅茲幽幽的看著他,想起之前被他們兩個緊緊地盯著下身看的樣子,頗有些哭笑不得,“兒子,我的身體很好的。”
“哎呀,爹地身為男人我們都理解你,你就不要浪費我們一番苦心了。”亦喬不知何時進來,插了一句。
“可是我……”
“好了爹地,我們都知道男人的面子很重要,但是兒子們的孝心也很重要。”亦盺的話成功的堵上羅茲的嘴。
誠如他話中的意思,不管羅茲解釋不解釋,最后他還是會被兩個小家伙逼著灌下這一碗湯,只是,他真的身體很好啊。
無力的搖了搖頭,羅茲欲哭無淚,“好,我喝還不行嗎?”
“爹地,你要相信我們是為你好,是在幫你虜獲媽咪的一片芳心。”亦盺站在椅子上,人小鬼大的拍了拍羅茲的胸膛。
嘴角抽搐幾下,羅茲還是主動上前盛了一碗湯喝,與其被灌,還不如乖乖就范。
重新回到蘇念的房間,羅茲一臉無語,蘇念也已經穿戴整齊,只是單薄的衣服遮不住她脖頸處的吻痕,一看就知道兩人在房間里做過什么。
心結徹底打開了,羅茲上前攬住蘇念的身體,十分委屈的叫了一聲,“vivian。”
“怎么了?”蘇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在開門的時候聞到一股子香味,又看到羅茲一張苦巴巴的臉。
“沒事。”羅茲在蘇念的肩窩處蹭了蹭。
“真的沒事?”蘇念把他從身上扯起來,拍了拍他的俊臉。
羅茲翻了個白眼,鄭重的點點頭,“真的沒事。”
雖然兩個小家伙做的事情很不地道,不過歸根到底還是希望他和蘇念好,羅茲的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在蘇念的側臉上蹭了蹭,羅茲偷了一個香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一下子把蘇念從懷里拉開,認真的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還有什么不舒服嗎?頭還難受嗎?”
蘇念一愣,繼而微笑著搖搖頭,慢慢的靠在他的懷里,“沒事了,睡了一覺神清氣爽。”
“真的沒事嗎?”羅茲不太相信。
“真的沒事。”蘇念拍了拍他的手,對他的關心很受用,嘴里卻忍不住嘟囔道:“我明明身體很好啊,為什么會突然頭疼呢?”
“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不要無端受苦。”羅茲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長發,恨不得代替她受那樣的疼痛。
“嗯。”蘇念點點頭,一根手指無意識的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我們要住在這里嗎?”
“當然不。”羅茲立刻回答。
事實上從倫敦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定好酒店了,沒有直接去酒店是因為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準備帶他們母子三人一起去酒店,沒想到一下子耽誤了這么久。
他們一家四口住在程昱這里,確實有很多不方便,于是當下兩個人就決定去住酒店,蘇念一個人帶著孩子有危險,但是羅茲在就不同了,這個男人從小經歷克拉倫斯家族的訓練,有他在蘇念會很放心。
等到蘇念走出房門,兩個小家伙已經將廚房收拾干凈了,但是整個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子藥香味,蘇念有些好奇,兩個小家伙從來沒有進過廚房,不指望他們能做飯,難不成是羅茲嗎?
抬頭詢問的目光看著羅茲,男人卻只是微笑著搖搖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這是男人間的秘密,老婆就不要過問了。”
笑話,如果讓蘇念知道兩個兒子為他燉了補藥,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蘇念小臉一紅,似乎從今天說開之后,羅茲就時不時的喊她一句寶貝,一句老婆,偷偷的在他的腰上擰了一下,羅茲頗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因為疼,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兩個小家伙好奇的望過來,羅茲只要搖搖頭,笑著走過去,“咱們去酒店住好不好?”
亦盺和亦喬對視一眼,亦喬問:“酒店只要帶廚房就好。”
羅茲嘴角一抽,這補藥還要喝多長時間,看這兩個小鬼的意思像是打算長久作戰了。
蘇念沒有想那么多,只當他們是想要吃自己做的飯菜了,“好,我們找帶廚房的酒店,想吃什么媽咪都給你們做。”
“那真是太好了!”亦喬一下子撲倒蘇念身上,高興的不得了。
只有羅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無語問蒼天,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啊……
幾個人立刻收拾了行李,亦盺和亦喬偷偷的帶上他們下午偷偷出門買回來的藥材,濃厚的中藥味被裹了好多層才淡了一些,沒有讓蘇念那么快就發現。
另一邊鄭浩宇很快就接到了羅茲來到b市的消息,苦笑一番,自己要和他掙一掙嗎?蘇念現在和他離婚了,自己或許也是有希望的吧。
只是這想法還沒有發育成熟就接到凌風的電話,蘇念和羅茲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住進了蘇氏旗下的酒店,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們開的是一間房,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他無奈的搓了搓眉心,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掏出手帕輕輕地擦拭一番,“蘇念……”
從家里出來,程昱絲毫沒敢耽誤,快速朝著華南醫院的方向駛去,之前蘇念在的時候不方便,現在他要認真的問一問醫生。
很快找到腦科主任智成平,他正在和醫生們探討病例,等到其余的醫生全部走出去,程昱才走進他的辦公室。
中午程昱發飆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他突然間回去讓智成平有些驚訝,忍不住問:“程總,難道蘇小姐的病情又復發了嗎?”
程昱有些赧然,搖了搖頭,“智醫生是這樣的,剛才有些事情不方便說,現在我想問個清楚。”
“您請講。”智成平推了推眼睛。
“小念她失憶了,呃或者說她的記憶有些混亂,已經有五年了。”程昱皺著眉頭在智成平的對面坐下來。
智成平眉頭一緊,立刻從口袋里拿出鋼筆翻到蘇念的病例上寫下來,邊寫邊問:“她以前有過頭疼的毛病嗎?”
“應該沒有,我聽說她已經有兩年沒有生過病了,連流感都沒有得過。”程昱回想著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得到的消息,慢悠悠的說。
智成平筆鋒一頓,很快的看了他一眼,又問道:“她的記憶混亂能詳細形容一下嗎?”
“她以前深愛著一個男人,可是她失憶之后卻突然愛上了另一個男人,而且以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記憶也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甚至連孩子都當成她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程昱絞盡腦汁,盡量把蘇念的病情形容的更加詳細些。
“哦,原來是這樣。”智成平手中的筆動的很快,又抬起頭問道:“她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后來做過什么檢查嗎?”
程昱將五年前蘇念為連澤做換血手術的事情一一講述出來,雖然繁瑣,但很可能對蘇念的病情有幫助,這個他陪著一起長大的女孩,盡管現在對她的感情已經變了,仍然是他心底很柔軟很重要的一部分存在。
智成平的眉頭越發擰緊,從醫這么多年,這是很少見到的病例,甚至以前從未見到過,但他堅信,人的記憶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改變,也沒有哪個醫生不動手術刀就做到這一步,凡是動了手術刀的腦科手術,只要放到x光下一照,什么都隱瞞不了。
蘇念的情況既然不是做腦科手術洗掉記憶篡改記憶的結果,那會是什么呢?
聽到智成平的一番話,程昱無端的有點后怕,什么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篡改了蘇念的記憶,如果世界上這樣的人多幾個,恐怕很多人都陷入恐慌之中了。
“那她為什么會突然頭疼?”程昱百思不解。
智成平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程總,這件事我要事先提醒你一句,很多被抹掉或者洗去記憶的患者,甚至是很多意外失憶的患者,恢復記憶之前多多少少都會有不同程度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