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琦點點頭,“那又怎么了?”
“我是rh陰性a型,連輕是rh陰性ab型,你說怎么了?”鄭浩宇又翻了個白眼。
羅玉琦不傻,雖然rh血型比較少見,但是和普通的血型相差也不是很大,至少血性遺傳規(guī)律都是一樣的,就像是普通血型a型和ab型,只能生出a型、b型、ab型的孩子,絕對不會生出一個o型血的孩子來。
這一次羅玉琦有點傻眼了,“那這意思是鄭亦澤不是你的孩子?”
“還不確定。”鄭浩宇聲音略略有些不平,這個時候他寧愿鄭亦澤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冤枉他傻了那么多年,不僅為了他在六年前花了那么多心思尋找同型的血和骨髓,還因為他才讓他和蘇念走到今天這一步,一步錯,步步錯。
他竟為了別人的孩子搞得妻離子散,說他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也不為過。
“那他怎么和你長得這么像?”羅玉琦的眼睛瞪得更大,他當(dāng)然知道世界上有一門技術(shù)叫做整容,但是從六年前他們見到鄭亦澤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和鄭浩宇長得很像了,而且在那之前的幾年里,鄭鵬和羅青也經(jīng)常去巴黎看他,也說和鄭浩宇長得很像。
難道給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做整容手術(shù)嗎?
羅玉琦渾身泛起一身冷汗,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整容?該是多大的風(fēng)險,他的父母是喪心病狂還是瘋了?
“不知道。”正因為那張和他十分相似的臉,所有人都堅信那是他的孩子,所以哪怕是連輕說直接讓他們找rh陰性o型血的時候也沒有多想。
“太瘋狂了!”羅玉琦茫然的喃喃自語,回過神來以后,忙喝了幾口酒,“太不可思議了,我要喝酒壓壓驚。”
鄭浩宇:“……”
羅玉琦突然又想起來一個問題:“對了,這件事你沒有搞錯吧?”
“昨天醫(yī)生親自給他驗的血,怎么可能搞錯,而且當(dāng)年連輕讓我們直接找rh陰性o型血本來就有問題,如果不是亦澤的血也是那個血型,她怎么會讓我們找那個血型呢?”鄭浩宇眸底閃過陰翳,鄭亦澤這個兒子他可以養(yǎng),但是對于算計他的人,哼!
“那倒也是。”羅玉琦點點頭,緊跟著又搖了搖頭,“真是最毒婦人心啊,當(dāng)時的連輕多純潔啊,想不到現(xiàn)在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怕。”
“誰說不是呢?”鄭浩宇似笑非笑,再次見面連輕別怪我不客氣!
沒過多久,鄭浩宇就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親子鑒定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跟他想象的一樣,他和鄭亦澤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
盡管已經(jīng)有了這個心里準(zhǔn)備,但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鄭浩宇依舊覺得很震撼,這幾年他雖然經(jīng)常神志不清,但是對鄭亦澤還是放到心里的,各種照顧也算是無微不至,誰曾想,竟然是疼了別人的兒子,可笑!
“浩宇,你別激動,不管鄭亦澤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來看待了,再說了,他還是個孩子,你不要傷害他。”長~腿邁過茶幾,羅玉琦按住鄭浩宇的肩頭,一只手已經(jīng)從他的口袋里掏出了藥。
看他認真又很緊張的樣子,鄭浩宇忍不住失笑,把藥從他手里搶過來重新扔進口袋里,“你放心,我現(xiàn)在沒那么容易犯病。”
“真沒事?”羅玉琦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懷疑越加深沉,“我看你還是吃粒藥吧,生病的人總是說他沒病。”
“滾!”鄭浩宇沒好氣的說。
推開他的手,鄭浩宇負氣的往旁邊挪了挪,一口醇香的酒下肚,他眼睛微微瞇起,似乎回憶著當(dāng)年的事情,“我只是想既然亦澤不是我的孩子,那會是誰的呢?她跟我在巴黎相撞的那一夜到底是偶然還是提前設(shè)計好的呢?”
羅玉琦在旁邊聽著皺了皺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為什么要費勁心機把孩子賴到你身上?為什么這么多年扔下孩子不管呢?”
“誰知道呢。”鄭浩宇搖搖頭,“船到前頭自然直,我不相信這件事就這么了了,連輕既然從那么多年以前就開始布了這個局,相信她就一定有自己的依仗和她的目的,既然如此,我們耐心等著就好了。”
這么一想,好像抽絲剝繭一般很多事情越發(fā)清晰明了,缺少的只是連輕身后的目的罷了。
心里想通了,鄭浩宇也不再糾結(jié),站起來在房間里打量了一圈,沒有看到羅玉銘的影子,于是問道:“你這家伙也太菜了吧,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沒有找到玉銘那小子。”
一說到羅玉銘,羅玉琦的臉色就慢慢的沉了下來,他微微低著頭,鄭浩宇看不到他的神色,不過能明顯的感覺到心情不怎么好,一時間好奇心大起,在他旁邊坐下,好哥倆一樣摟著他的肩膀,“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別告訴我你反悔了。”
“那倒沒有。”羅玉琦勉強笑笑,“只是發(fā)生了一點小插曲而已。”
“小插曲?一個小插曲就把你打擊成這個樣子?”鄭浩宇翻了翻白眼,騙鬼呢吧。
“真是只是一件小事。”
隨意揮了揮手,鄭浩宇又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慢慢的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養(yǎng)神,漫不經(jīng)心的說:“什么樣的小事,說來聽聽,是他有新歡了,還是你有新歡了?”
本來鄭浩宇只是隨意說說,誰曾想等了半天羅玉琦都沒有反應(yīng),鄭浩宇猛然睜開眼睛,“靠,老子不會說對了吧?”
灼灼的目光下,羅玉琦點了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扔到他身上,很多照片從里面流出來,鄭浩宇一看就傻眼了,照片上一男一女笑容燦爛,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懷里,兩人身后是一家琴行,顧盼回眸間流轉(zhuǎn)的都是幸福,男人就是羅玉銘,而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那個女人的肚子,小腹隆~起儼然是懷~孕的樣子。
再看下去也是一樣,幾乎都是兩人的照片,男人和女人相濡以沫共同經(jīng)營著那家琴行,哪怕是招呼客人的時候,男人仍不忘了回頭看一看女人,足以可見兩人感情之深。
鄭浩宇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是他今天受到的第二次打擊,深深地打擊啊,他以為羅玉銘那小子這輩子也別想又女人了,誰知竟然……
“這是你讓人拍的?”鄭浩宇抖了抖手里的照片,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
“是啊。”羅玉琦點了點頭,“從找到他以后,就每天拍到這些照片。”
“你找他談過了?”鄭浩宇暗暗咂舌。
羅玉琦搖了搖頭,“沒有,都這樣了,也沒有必要再去找了,我查過了,他已經(jīng)和那個女人結(jié)婚了,這樣糾纏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如果他想回來,羅家永遠是他的家,不想回來證明他暫時不需要我?guī)兔Α!?
邊說邊倒了一杯酒,羅玉琦不無失落,如果說剛開始喝悶酒的是鄭浩宇,現(xiàn)在喝悶酒的就是羅玉琦,感情不是你想給誰就給誰,也不是想收回就收回,否則也不會有這么多癡~男怨女了。
見此鄭浩宇只能默默的搖了搖頭,以他們的身份,實在不行還可以用強,但是真的愛一個人,怎么舍得對他用強。
拍了拍羅玉琦的肩膀,鄭浩宇把照片重新裝回信封里,只是靜靜地陪著他沒有再說話。
兄弟之間,有時候要的不是多少安慰,只需要靜靜地陪著他一起舔~舐傷口,就夠了,盡管兩人都清楚,羅玉琦的傷口不好復(fù)合。
醫(yī)院里,蘇念在醫(yī)院陪了鄭亦澤一個上午,見他沉沉睡去才準(zhǔn)備離開,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兩個小家伙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恨鄭亦澤,所以蘇念走的時候,他們沒有走,只讓蘇念晚上的時候來接他們。
出了鄭亦澤的病房,蘇念走到護士臺的時候被人攔住了,“蘇小姐,這是鄭先生的鑒定報告,他說要你帶給他。”
護士將親子鑒定報告拿給蘇念,一聽是鄭浩宇的東西,蘇念挑了挑眉,“這東西他怎么不自己來拿?”
“結(jié)果他已經(jīng)知道了,可能今天不會過來,才說讓你帶走,不要給別人。”護士長微笑著說。
蘇念點了點頭,道了謝沒有再說什么就離開了。
大大的親子鑒定報告幾個字,蘇念想忽略都不行,聯(lián)想起昨天晚上鄭浩宇的反應(yīng),蘇念心里蠢~蠢~欲~動,難道鄭亦澤不是鄭浩宇的孩子嗎,可是怎么可能?他跟鄭浩宇長得那么像!
拿出手機跟鄭浩宇打了個電話,蘇念恍恍惚惚的坐在大廳里,老天爺,鄭浩宇到底說了什么。
念念,曾經(jīng)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確實背叛了你,沒有守好自己的童子身,但是我跟別的女人沒有孩子,鄭亦澤不是我的孩子,你的心里不用再難受了,我也終于不用煎熬自己跟別的女人生孩子的事情……
手指動了動,打開這份親子鑒定報告,目光停留在最后的結(jié)論上,她的心里好像一下子有什么東西破碎開來,又有些東西在她的心里愈發(fā)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