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內(nèi)的黑色支柱已經(jīng)達到了霧層,繼續(xù)往上看是漸漸變得模糊,被霧層所遮擋,看不見頂部到底去到多高的地方。
沈衣衣愣愣地看著,這天際間似乎有著什么出現(xiàn)的樣子,即使是隔著霧層,即使看不見黑色支柱的頂部,卻依舊能夠看到,那滾滾而來的烏云。
電閃雷鳴,烏云如同海面一樣在翻滾,但卻是無風(fēng),寂靜的空氣就像是被無限壓抑著。
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衣衣能夠看見,此時盤旋在那黑色支柱上的黑霧,正以緩慢的速度形成著一個個黑色的人影,就像是要掙脫什么破空而出似的。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瞬間就感覺到是被一只微涼的手覆蓋著雙眼,微微一愣,沈衣衣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為聞到了屬于玄瑟的淡淡的青蓮味。
“玄瑟,那海神出現(xiàn)的時候,不能被看見嗎?”沈衣衣自然不會掙扎,因為陸銀琶之前就提醒過她需要閉眼,只是她很好奇,海神倒是什么怎么樣的存在,真的存在嗎?
“你想看?也不是不行,但我不會讓你冒這個險,若是眼睛的視線接觸到黑霧,就會成為祭品。”玄瑟的話語,似乎帶著淺淺的笑意,就像是在否認著自己這種無謂的擔(dān)憂,就憑這些小鬼也想來搶他的人?那是自尋死路,想要灰飛煙滅。
但沈衣衣聽著覺得可怕,祭品,陸銀琶也說過偷看會成為祭品,那自然不會繼續(xù)犯傻。不過不看而已,她還不能八卦一下嗎?
“那,海神是長什么樣的?跟傳說中的賽東波是像嗎?”腦海中勾畫著一個手拿三叉的健壯巨人,孔武有力的雙臂,一頭碧藍的卷發(fā)和胡子,十六塊腹肌。想著想著,沈衣衣不禁淺笑,若真出現(xiàn)那樣一個大叔,她似乎也沒有興趣看了。
玄瑟亦是暗暗搖頭,海神可不想她想象的那樣,就一般人看來,只能看見覆蓋在天際的雷暴烏云罷了,因為海神的身影,即使是他也未能看見全面,只是曾經(jīng)看見一個巨大的影子。
不過為了撲滅沈衣衣的好奇,他便是低聲地確認她的想法:“恩,大概就是那個樣子。”
果然,沈衣衣頓時失去興趣,只是期待著這陣法什么時候能夠結(jié)束。
然而玄瑟和陸銀琶卻是擔(dān)心著,這陣法能不能夠完成,現(xiàn)在才不過是三分二的進度,還差最后一步。
下方,一眾人搖搖晃晃的,除了施術(shù)者,其他人都默默地閉著雙眼找地方扶穩(wěn),等待著陣法完成的那瞬間的到來。
突然,一陣冰冷的海風(fēng)呼嘯而來,沖擊著所有人,甚至整片海域都像是被人掀起了一片大浪,動蕩不安。
若不是這艘游輪是能夠經(jīng)受像海嘯級別的巨浪,恐怕早就翻船了。
玄瑟半瞇著眼睛,把沈衣衣和陸銀琶護在懷中,這陣法完成之前,他不能離開。
雖然答應(yīng)了沈衣衣不會參與陣法的啟動,但維持這陣法卻需要他出一份力,若他現(xiàn)在離開,陣法一定會失敗。
“衣衣,帶銀兒回去房間,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看著那越來越大的風(fēng)浪,玄瑟知道不能讓她們待在這了,不然的話就如同束縛了他的手腳,到時候誰也無法安全。
平時固執(zhí)的沈衣衣這次卻是乖乖地聽話,匆匆地在玄瑟耳邊說了句:“一定要平安,我等你回來。”話畢,她拉著陸銀琶就往室內(nèi)跑去,是頭也不回地跑去。
這倒是讓玄瑟愣了一下,所以說她平時那些固執(zhí),都不過是胡鬧而已嗎?苦笑地搖頭,能見到沈衣衣乖乖聽話地配合一次,他也算是滿意了。
再度回到陣法邊上,與其他人一同盤膝而坐,口中默默地念著咒文。
沈衣衣與路銀琶一路匆匆地往回走,但因為船只搖晃的太厲害,好幾次都讓她們直接摔倒在地。而且越是遠離甲板,陸銀琶就越是難受,雙手緊緊地揪著胸前的衣服,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
“銀兒!你堅持住啊!”沈衣衣也不禁慌亂了陣腳,她這個樣子,似乎不能回去房間,但現(xiàn)在也不能到甲板去,若是被風(fēng)浪卷入海中,那是必死無疑。
這讓她不禁擔(dān)心著玄瑟,沈衣衣眉頭淺皺,想著玄瑟在外面如此危險,看著身旁陸銀琶這般痛苦。
她突然做了個決定,就是把陸銀琶帶著前往距離甲板很近的那個舞廳,在那的話應(yīng)該能夠避免被外面的風(fēng)浪所傷害,而且她也能能夠看到甲板上的狀況。
“銀兒,來,我背你。”沈衣衣努力地把陸銀琶給拉起來,但以她瘦弱的身體去背陸銀琶,這又是一件艱難的事,背得起卻走不動。
“讓我來吧,你們是要回房間嗎?”突然,葉澤搖搖晃晃地出現(xiàn),他在甲板發(fā)揮不了作用,只好退回來,本想回房間去,卻是遇見了沈衣衣和陸銀琶。雖然不想再與路銀琶他們扯上關(guān)系,但看著沈衣衣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著陸銀琶萬分痛苦的樣子,他莫名就自動走了上來。
雖然不想借助他人的力量,但這種時候似乎也不能糾結(jié)這些,沈衣衣輕輕點頭,讓葉澤背上陸銀琶,這才告訴他目的地。
“沈小姐,那可不是開玩笑啊,舞廳的門只是玻璃門,海浪沖擊大的話,一樣會破碎的。到時候若你們出了些什么事,我一定會被玄大少爺大卸八塊!”葉澤猶豫著,這種時候誰都知道應(yīng)該躲回房間而絕非到處亂走,然而她們卻選擇了相反的陸,這還真的是讓人覺得難辦。
沈衣衣堅定地點頭,她記得在舞廳旁邊幾間房,其中一間是放替換被褥的,去那的話,應(yīng)該也能讓陸銀琶稍稍舒服一點。
“走吧,這人我自己負,與你無關(guān),不用擔(dān)心玄瑟會找你麻煩。”
葉澤忍不住輕笑,輕輕搖頭便是背著陸銀琶開始前往舞廳,他突然間很佩服玄瑟,這樣一個麻煩的女人留在身邊不斷犯險,他居然能夠一一承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