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水靈的眸子微微顫動,那被捧在手心的臉頰亦然發燙,玄瑟淺笑,知道自己的話傳到她心里去了。
沈衣衣輕輕應聲,也的確在反省,自己居然沒想到要依賴這個愛護自己的男人,所以,玄瑟現在是在不高興嗎?所以才會丟下一切不管非得跟她來這里享受氣氛?
想著,忍不住輕聲淺笑,小手貼上玄瑟的手背:“玄色,你真的很孩子氣。”
“你知道你這話總能點火嗎?”玄瑟挑眉,他不喜歡沈衣衣這樣說,但沒有生氣,只是霸道地堵上那張說他孩子氣的紅唇。
門前送餐進來的侍應生不由一頓,哎呀,他是不是該等會再來?畢竟那邊的男人正用充滿殺意的眼神憋著他。
玄瑟不爽,但也是放開了沈衣衣,招手讓侍應生上菜。他是不爽,但也不會因此耽誤了沈衣衣進食的時間。
侍應生匆匆地把菜上齊,一桌子擺滿,但卻都是讓沈衣衣一個人吃的。
沈衣衣還在羞澀,在別人面前親昵什么的,還是讓她很不習慣,但看著這一桌子的菜,卻又不禁皺眉:“玄瑟,你是打算養胖我對吧?”
“我陪你吃。”玄瑟只是平淡地回應,真不明白女人為什么多吃一點就覺得自己一定會胖,而且在沈衣衣在他這段時間的照顧下,不也沒有長胖嗎?還是一只手就能抱起來,真懷疑她吃了的東西都去哪了。
“別……看你吃著難受,還不如我一個人吃完。”沈衣衣想要阻止,她之前有研究過怎么給玄瑟恢復味覺,所以研究了一下失去味覺的人的感受,網上都說,失去味覺,吃東西就像是吃木頭似的,除了嚼勁,啥都沒有,想想就讓人覺得難受。
當玄瑟已經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著東西,過了好一會,才在沈衣衣那緊張的矚目下,淡淡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弄得那些茶加了什么,你不是期待著我能吃到味道嗎?”
沈衣衣本來緊張的臉色不由一紅,拿著餐布遮擋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雖然抱歉但也是略帶期待地細聲嘀咕著:“被你發現了啊,那怎么樣?有吃到什么味道嗎?”
“沒有。”玄瑟淡淡回答,繼續可有可無地吃著,其實什么味道該是什么樣子的,他已經有點分不清,舌頭傳來的味道略微復雜,只知道不是苦味。看著眼前這淋漓滿目的食物,他腦海冒出了一個想法,“或許,你煮的,我能吃出點味道。”
“可以啊,但為什么?”正努力消滅食物的沈衣衣抬頭看著他,這個要求可以啊,可她的手藝一定比不上餐館的吧,說不定還會很糟糕,那也沒關系嗎?
伸手給她捏掉嘴角的飯粒,玄瑟淺笑地看著她,很是認真地回答:“那樣的話,我至少能感覺到‘甜’。”
沈衣衣又不由臉上一陣燥熱,真是的,說這些肉麻話都不用打草稿的啊!不過,這的確是一件讓人覺得很開心的事。
當餐桌上的東西都被沈衣衣消滅掉之后,她是撐得直不起腰,賴在椅子上不肯起來,因為放寬了心,現在還有幾分隨意。
“該回去了。”玄瑟雖然也想繼續這樣給她靜坐,不過有些事還是需要回去處理,畢竟如無意外,明天一早就要出門。
“玄瑟,我覺得現在坐上車的話,我會吐……”沈衣衣緊緊地拉著玄瑟的手,努力站起來,又是忍不住捂著嘴巴,這實在是吃得太撐。
“吃飽了就不要勉強,吃撐了不就難受了嗎?”玄瑟有點無奈,該說她傻嗎?伸手輕輕給她順著背,但也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她盡快消化。
沈衣衣打了個嗝,賴在他身上慢悠悠地移動,并且是很認真地告訴他:“浪費食物,可恥。”
玄瑟輕嘆搖頭,她這是用實際行動來抗議啊,好吧,下回不會再點那么多菜就是了。伸手摟著她的腰,緩步地走出餐廳,也沒有去取車,只是緩緩地走在大路上。
“啊?去哪?”因為離開了室內,寒氣撲來,沈衣衣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更加是黏在玄瑟身上,看著漸漸遠離的車,她好想鉆到車上去啊!
“走回去,不遠,正好消化一下。”玄瑟可沒有回頭的意思,只是把西裝脫了下來給她裹著,繼續摟著她,緩緩散步地往玄氏大樓走去。
夜風寒冷,但依偎的二人卻是暖暖的,走在這種鬧市的平靜夜里,總覺得一切煩惱都不會想起,特別安寧幸福。
走了好一會,沈衣衣摟著玄瑟的手臂,抬頭看著他:“吶,我們以后也會過上這種平靜的生活,對吧?”
“恩。”淡淡應聲,玄瑟也不敢斷言,只要他還有玄靈師的能力,生活估計也不可能真的平靜吧?但不讓那些繁瑣的紛爭涉及到沈衣衣,這一點他應該能做到。
“麟瑜,答應我一件事。”沈衣衣依舊看著他,看著那張在夜色中朦朧的臉,不能想象有一天看不見會怎么樣。
玄瑟等著她說是什么事,但似乎沈衣衣要等他答應了才肯把事情說出來,這讓他有點猶豫,承諾這種事,如果做不到他是不會答應的,但如果自己直接拒絕,沈衣衣一定會失落吧。
“只要我能做到的事,都答應你。”稍稍停步,玄瑟把她拉入懷中,至少這樣的承諾,不算過分。
頓時沈衣衣展顏,緊緊地抱著他,趴在他懷里笑看玄瑟:“你一定能做到的!答應我,不管你那個輪回的結果如何,都不許消除我的記憶。自從我知道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就一直擔心著,如果有一天我的記憶中沒有了你,那我……我……”
“傻瓜。”玄瑟收緊雙手,堵上那微微顫抖的紅唇,居然是在擔心這種事啊,他才不會那樣做,這個小笨蛋!而且自己是一定不會失敗,是一定會回到她身邊,“我還要娶你過門,生兒育女,以后我們都會很幸福,又怎么會丟下你一個人?”
“總之你答應我啦!”沈衣衣可不管,緊緊地環著他的脖子,這時間越來越少,她就越來越不安,只要那一天沒到,她就無法安心。
“恩,我答應你,你的心我會一直霸占著,不會把你讓人任何人。”玄瑟埋首在她的秀發中,咬著那微微發燙的耳根,低聲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