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
看看時間,離十點還有半小時了。
“對,剛才蘇穎打你電話好像沒人接,所以只能南南我出馬了。你趕緊收拾下就出門吧,要不是我出差了,我倒是可以替你。”燕南南其實說的不錯,如果耽擱了接機,到時候副主編下任的時候,對她有個意見總是不好的。
知夏心中明白,道了聲謝,換了衣服就打車去了公司。
碰巧的是,在門口遇到推門而入的蕭子為。
知夏拍拍額頭,走過去打招呼:“主編,早!”
蕭子為扭頭看她,邊走邊奇怪地看她:“現在九點四十,已經不早了。早上你先生打電話給我,說是你有些不舒服?”
知夏聽他說那個先生,窘迫地想閃人。“有些頭疼,剛才吃了藥好多了。主編?”
“嗯?”
“那不是我先生,我還沒有結婚。”
蕭子為頓下腳步,饒有興趣地提了提眼鏡:“那就是未婚同居?知夏,你還真是趕得上潮流啊。”
只是這話說的卻是意味深長。
知夏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直覺再這么下去,一定會被問的囧死。
想了想:“主編,時間不多了。我先和蘇穎去機場接人,走了。”
蕭子為看著她極快地逃離,頸間不小心露出的暗色吻痕,眼神不由黯了一陣。
計程車上,蘇穎極不淡定,一邊在推算新來的副主編是不是地中海還是更年期女人,一邊著急地看著手表。
這樣下去,再怎么快也要晚點到機場了。
“曾姐,你說晚點了副主編會不會發牢騷啊?”
“萬一她向主編告狀,罰我們每人多寫十篇報告,那就完完了。”
“現在高層都挺大牌的,我看多半她人也沒到呢。”知夏淡淡地安慰,其實這事兒她也沒譜,只是誰想到這空降的副主編會這么趕著回國。
“但愿吧。”
下了車。
兩人匆匆地趕上了目的地,環顧四周形形色色的人,知夏不由松了口氣:“早說了,人沒這么快就到的。”
蘇穎笑笑,“也是。”
“嗨……”兩人頓住腳,慢悠悠地抬起頭,目光定格下來,前方二十米處,發現目標物。
女人一身黑色修身風衣勾勒出極好的身材,看得出是最近流行的新款,而黑色的絲襪則襯得雙腿修長,美目流盼,風情無法阻擋。
大約二十五六歲上下,略帶英倫風的大半,有著布爾升壓的小資情調。
蘇穎愣住,打量了女人兩眼“請問,你是……”
女人微微一笑,極為自信地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崔靜秋,即將就任金陵報社的副主編。”
曾知夏從來沒有預料到她與這位繼母所出的姐姐,會是這樣的見面方式。
五年前出國,她倒追容哲希不成,一氣之下去了英國留學。臨走之前她夸下海口:曾知夏,這次并不算我輸給了你,是那個賤男人不識貨,而不是我要不起他。五年后,我會回來奪走你的一切。等著!
五年后回國,她的確奪走了她很多。
留學于常青藤的博士生,卻偏偏只想到這間小報社。她再怎么辛苦,不過是為了坐上首席記者。
而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報社的副主編,她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喂,曾姐,打聲招呼。”蘇穎見她想什么正出神,不由推了她一下。
知夏回過神,伸出手與她交握,扯開一抹冷笑:“你好,我是曾知夏。”
“你好。”崔靜秋慢悠悠地抬起頭,眼神中的挑釁和諷刺溢于言表。
對于這個妹妹,她從來就厭惡。不僅僅是父親異常的寵愛,更是她生來就能得到最好的。
不。
她付出了這么多,一個人孤身去國外,為的就是這一天。曾知夏所擁有的一切,她要逐件逐件地討回來。
“哇,副主編竟然是個大美女,好正耶,燕南南那妞兒還說是個老太婆,不是吧……”
“可不是,那一身金光閃閃的名牌可以去走秀了,聽說人家學的是律師,真不知道來報社做什么。”
“不過,怎么說也比來一個更年期婦女好多了。”
吃過小丁她們一伙訂的外賣后,知夏翻閱著最近的采訪稿,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對面的辦公室。
“曾姐,上回南南給葉氏做的采訪真不錯,效果比預料中的好許多呢。”筱丫湊過來,將一疊數據遞給她。
知夏對比了下,確實創下了歷史新高。“葉氏是商界的龍頭,而葉氏的CEO又是眾人矚目的人物,所以不管是娛樂方面還是財經方面,關注的人都會有不少,反響自然不錯了。”
“是啊,尤其拍的葉大BOSS的側臉帥的一塌糊涂,我看八成為了那副照片看的人居多。”
知夏一聽,喉嚨里一口水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的確,葉琛有那資本,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天生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丁曉霞敲敲她桌面,討好地笑笑:“曾姐,你以前是A大畢業了,應該認識嚴展深教授吧?”
“認識。”那不就是她們班級的輔導員嗎,而且曾今與父親的關系還是不錯。
“嘿嘿,幫幫忙。主編大人要我做個人物周刊訪,周一發幾千字的稿子在他郵箱,曾姐你也知道最近我趕著和男朋友拍婚紗照,不得空,所以嘿嘿……”
筱丫咂咂嘴,“真是大忙人。。”
知夏笑笑,“那好,我下午順便去學校,見見老師。”
丁曉霞一聽,眼睛立馬亮堂了起來,巨大的胸脯撲了上來抱著知夏一陣猛親。
“哈哈,,我就知道曾姐你是萬能的,下回我請你吃飯。”
“好啊,那我其他不用,只要龍海齋的滿漢全席,請做好破費的準備。”
龍海齋?
其他人聽到這玩意兒,早就豎起了耳朵。
“我也要……”
“我也要……”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舀些湯汁回來,一人一碗,千萬別嫌少。”
眾人:切。
要知道丁曉霞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難得肯請知夏是因為幫了忙,而其他人就只能另行別論了。
下午去學校的時候,嚴展深正在給大二的本科生開課,知夏就一個人先坐在走廊外的方凳上等人。
剛撐著下巴一會,就感覺到一束陰影籠罩在頭頂。她緩緩睜開眼,方才看到一雙程亮的男士皮鞋出現在眼底。
“知夏,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這么點,這石凳上生寒,女生坐著很容易生病。”
她抬起頭,來人正是那日毫不留情拒絕她的,容哲希。
他怎么在這?
眼神掃過他關切眉眼,只是又有什么不一樣了。
那一次他對于她的求助漠然地看觀,那一次她一腳踹開她,和其他女人上演恩愛的戲碼,那一次也是他親手斬斷他們的感情。
呵呵。
“哲希?容哲希?原來我不知道我的生死還與你有任何的關系,你不是恨透了我嗎,怎么,心軟了?”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