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起身拉起知夏就上了二樓。末了,扔下一句話:
“我的媳婦兒不需要您的認可,葉家大門她也不會稀罕。其實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因為你而離開她!”
上樓的時候,分明聽到樓下摔東西的聲音。汪眉一個勁地叫罵:“這什么東西啊!兒子一定是跟她久了,連我都學會頂撞了。”
葉成抽了一口老煙圈,“你急什么,你兒子脾氣一向這樣,你又不是沒領教過!”
“好了好了,人都上樓了,你發脾氣給誰看呢在……”
洗漱后,換好衣服后,知夏只覺得背后一雙溫熱的臂膀有力地環繞著自己,葉琛的下巴淺淺地擱在了她的肩上,聲音有些暗啞:“對不起夏夏,我真沒想到爸媽的反映這么激動,給我點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耳邊是他低沉的嘆息。
其實她知道,即便是無所不能的葉琛,這件事也是極是為難。左邊是妻子,右邊卻又是自己的生生父母。
這個時候,她能做什么?
或許,唯獨能夠靜下心來,按他所說。
給他一些時間去處理,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知夏替他系好領帶,好不容易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你先陪陪爸媽,報社里還有個采訪想要我處理下,我先走了。”
她感覺到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葉琛勾了勾涼薄的唇角,道:“早去早回,晚上記得回家吃飯。”
“恩,我知道了。”
出門的時候,只感覺汪眉凌厲的視線猶如利刃一刀一刀地剖析著她,寒冷至極。
“這什么東西啊,連早飯也不知道準備就自己出門了,難怪我說阿琛最近怎么瘦了好多,原來都是這個女人種下的禍根!”
接受到葉琛森冷不悅的目光,汪眉是時候地住了嘴。不過現在怎么又能說明什么,那個女人遲早是要被淘汰出局的。
如果說汪眉的出現是意料之中的事,那么接下來的一切預想中也不會順利到哪去。
知夏第一次沒有坐專車去公司,一個人站在公交車站點等車。鐘點跳得很慢,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全都揪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了半小時,算是來了車,卻是滿座。
A市的公交車算是最不成功的一例,車就像是報廢場里弄出來的,周身油漆涂得五顏六色,每塊玻璃都是活動的,座椅上積滿了灰塵,方向盤也就像是不太活絡似的。
每個人都像是很淡定地看著這一切,知夏也是。只不過她選了一個靠后的排窗位置,靜靜地坐下。
這種人滿為患的環境下,尤其顯得令人窒息,知夏將頭轉向一邊,想要找一個最舒適的位置靠下,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一個熟人。
的確是熟。
首先是一雙修長的長腿出現在她的面前。男人,白襯衫,干凈利落的短發,薄唇緊抿,俊美的面容,溫潤中帶著一絲尊貴。只是凌厲的眼神中,和她相同,都有那么一瞬間的詫異。
知夏眨了眨眼,確定是他之后,小聲叫了一聲:“斐老師?”
男人抬起眼睛看了看她,冷漠的面容上有了一絲的笑意:“小丫頭,看見我有這么驚訝嘛?”
能不驚訝嗎。
一個堂堂斐氏的二少,掌控珠寶業的龍頭,本是應該坐著舒舒服服的私家車兜風,此刻卻在這種破爛的公交車上人擠人,這簡直就是活受罪。
“您是去學校嗎?”她記得,這是去學校的路線。
斐云迪勾了勾嘴角,點頭道:“恩,去拿樣東西。怎么?你周末還要上班?”
當然。
他心里想的是,像葉琛那種占有欲極強的男人竟然同意讓自己的女人出門工作,和一大幫男人擠在一起采訪之流,真是一大突破了。
“今天是周末了?我還當才周五,想著會不會全勤獎又報銷了呢。”知夏長吁了口氣,看來自己真是過糊涂了。
不過斐云迪那是什么表情?
斐云迪側過臉,瞇了瞇眼:“既然不用去公司,你現在也沒什么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學校吧。”
“去做什么?”
“先前丟了一個樣本在辦公室,拿完直接回公司,難道你不想看看市面上賣著的珠寶是怎么樣一步一步加工制成的嗎?”
當然,他說的也同樣指的是上回葉琛幫她訂購的那條藍寶石項鏈。
精致的外觀,出色的工藝,還有先前的質地,都決定著成品的最后價格。
當然。
可以是和普通人配飾的很便宜,幾百塊的那種。也可以是成為都市名媛們爭奪的‘對象’,一下子升值為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那種。
其實,這些無疑是要看設計師怎樣的精雕玉琢了。
想起這些,知夏點了點頭,才說:“當然想,那我們先回校。”
斐云迪淡笑出聲,“嗯。心情好點了嗎,看你從上車開始就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會是和葉琛那個面癱臉吵架了吧?”
知夏愣了一下,“呵呵,斐老師真會開玩笑。”
“我可不是開玩笑。要是你真覺得和他不適合,不如趁早結束,畢竟你們之間很多東西相差太多。”
“或許吧。”
知夏轉頭看向窗外,眼神中若有所思。斐云迪說的不錯,他們之間不光門不當戶不對,就連很多見解都做不到相同,之后的婚姻中難不成不會有吵鬧。
去學校拿完東西,就直接搭車去了斐氏珠寶。
斐云迪雖然剛從國外回來幾天,但已經任職斐氏的總經理。斐氏的大小姐斐云煙出差這幾月,公司大多是斐云迪打理,所以不管公司低層還是高層見他時,總是客氣有理。
“斐總!”
“斐總!”
不過除去一些人對斐云迪的尊敬外,多去的目光注視就是對曾知夏的好奇。
是的。
就像大家所認為的,斐二少身邊不缺女人,漂亮的可人的富有的從沒缺過,只不過如果都想成為斐家少奶奶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斐云迪和葉琛都是精明的商人,懂得什么樣的女人才是自己想要的。在這之前,在任何事情上都會防患于未然。
就包括現在,那溫柔得膩死人的眼神極為輕易地掃向四周,如果可以,這周圍的女性都能被全全被秒殺。
電梯里,傳來斐云迪不禁意的聲音,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算是很少來公司了,不過每次來都是同樣的效果。”
“那還不是因為斐老師您長得太禍害了?”知夏幸災樂禍地笑出聲,不過這是卻是。
一個男人好看成這樣,也實在是罪孽。要說葉琛,他和斐云迪是兩種類型。
絕非相同。
葉琛是那種五官很深刻,湊在一起有種深邃的感覺,讓人看過一次就再難忘記。
那種刻在骨子里的帝王氣息,極為濃郁。
而斐云迪就像個王子,處處都留有溫潤的感覺,她想其實大多數女人求的老公,不過都是這樣。
耳邊聽見斐云迪輕笑一聲,然后電梯叮地一聲響起,兩人齊齊地走了出去。
16樓。
“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