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兩人就去了容城最大的家具店。
偌大的空間，各式各樣或花哨或簡單的家具，色彩各異，可謂琳瑯滿目。葉半夏看的眼睛有些花，心里卻很高興，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興致沖沖的模樣。
她已經很久沒有逛過家具店了。
“想好要買些什么了嗎？”
男人在她耳邊淡淡地問，仔細聽，就會發現他的嗓音不似平常那般冷硬，或許是看著她漂亮的臉上笑意璀璨，他的心也跟著一塊兒明媚起來。
“沙發，要很大，坐著舒服的。”
半夏說完，轉過來看看他，意有征詢。
男人點了點頭，“恩。”
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半夏的雙眼更亮了一些，想了想又繼續道：“那個酒柜，雖然荷花白的很好看，不過我覺得淺金色也挺有味道的，你覺得呢？”
就差沒直說淺金色更有味道了，他還能覺得什么？
莫辰衍看著對面那個歪著腦袋一臉期待的女人，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撩了一下。
癢癢的。
他幾不可見地勾起唇，漆黑深邃的眸光定定落在她身上，“還有什么，一起說。”
反正他對這些本來就不是很在意，隨她高興就好。
女人的眼睛眨了兩下，明顯的笑意從里面流瀉而出，“還有花幾，我覺得這個倒是可以用白色。”不過他們家那個似乎是原木的，“花花草草的顏色本來就夠多了，用白色做底，更加能襯出花草本身的色彩。”
興許是解決了葉寒煙的事，莫辰衍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不少。
不再是前兩天那種眉梢眼角都染著憂愁的樣子。
“唔，還有電視柜和油畫下面那個櫥，書房的書柜和椅子……這些我們再四處逛逛，如果有好看的就買回去，如果沒有，原本的也不錯，好不好？”
半夏自顧自說完，才發現男人正眸色深深地盯著她。
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有些訕訕，卻被男人執起手帶著往前，嗓音低低緩緩地道：“好，看到喜歡的就告訴我。”
她在背后跟著他，目光不經意打量著他修長的背影。
雖說是白天，店里柔和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仍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光環，鐵灰色西褲筆挺的一絲不茍，襯衫袖子半挽著，左手腕上的表似乎換過一塊，金色依舊。
兩人走走停停之間，選了不少中意的東西。
莫辰衍的話不多，只有在她難以抉擇的時候才會提供一點參考意見，每當這時半夏都很高興，因為她發現這男人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她搖擺不定的心頓時有所偏向。
“莫辰衍，你今天也不用上班嗎？”
高興的同時，半夏也不忘對她的丈夫表示一下小關心。
這個傳說中的大忙人，似乎已經翹班兩天了。
莫辰衍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瞥了她一記，不過沒等他開口，西褲口袋里的電話響了。
半夏眨眨眼，不會這么巧吧，說什么來什么。
莫辰衍沒有避開她，她便安安靜靜地在一邊等他打電話，越聽，心里越確定這個猜測。
當他掛了電話看向她的時候，女人漂亮的臉上寫滿了無辜。
那一刻，莫辰衍覺得，這女人就是個烏鴉嘴，還是一只很會裝蒜的烏鴉。
他蹙了蹙眉，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我要去趟公司，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這么急的電話，半夏哪兒好意思耽擱他，“我再逛逛，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去。”
他也沒有強求，低聲囑咐道：“家具的錢他們會記我賬上，你負責挑就行，明天他們會送去家里。”說完又拿出錢包，取了張黑卡出來，“這是我的副卡，一會兒如果有其他想去的地方，看上什么喜歡的自己買，嫌重就讓人給你送回去。”
黑卡啊。
半夏看著他伸過來的修長干凈的手，曾經爺爺也給過她這么一張卡，只是最讓她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言語之間細致入微的關心，什么事都替她考慮周全了。
這種感覺，爺爺走后就沒有過了。
她笑了笑，接過黑卡在手中揚了一下，“不怕我刷爆你的卡么？”
不會矯情地說不要，像他這樣的男人，女人不肯用他的錢才比較沒面子。
男人對她的反應似乎很滿意，視線從她臉上掠過，“你也要有這個本事。”
半夏眉眼彎彎地看著他，“我會努力的。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你自己回去也小心。”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半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笑意淺淺。
正準備離開，就被身后一道嬌柔的嗓音喚住，“二姐？”
聲音入耳的瞬間，半夏臉上的笑意盡數斂去，寒涼的氣息從心底一路蔓延到她的周身。
只停頓了一秒的工夫，她就若無其事地抬腳，繼續往前。
可是沒走兩步，纖細的手腕驀地被人拉住。
“二姐，真的是你？”
葉優然雙眼晶亮地看著她，嘴角燦爛的笑容像是一個不染塵埃的天使，只有半夏知道，天使和惡魔之間的區別僅是人前和人后而已。
“放手。”她冷冷地道。
“二姐……”
葉優然的聲音更低，微微顫抖，透著一股讓人心疼的委屈。
“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我和寒川是真心相愛的，如果你實在生氣的話，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是二姐，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半夏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吵，閉了閉眼，聲音更沉：“我叫你放手。”
“半夏。”
一道男音橫亙而入。
“我跟你分手的事不能怪優然，她一開始根本就不知情，整件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優然她好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半夏一直背對著他們，也就是到了此刻，她才發現葉優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厲寒川。
她在心里把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然后告訴自己，這個人已經跟自己沒有半點關系了。
“葉優然，我不想再重復第三遍。”
厲寒川就這么赤果果地被她無視，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葉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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