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愣了一下，“你不是跟我說警察會過來，所以我下來跟他們解釋剛纔的狀況啊。”
他不是怕她一個人有危險所以不準她下來麼？可現在警察都來了，難不成他還不放心？
莫辰衍抿著脣沒有說話，拖著她的手腕就要離開。
可就在此時，原本人羣中環繞的一個胖乎乎的男子又朝著他們走過來，“喲，莫少，莫少您也在這兒啊！剛纔只瞧見您太太，還以爲您不在呢！”
一起小小的偷竊案，還勞動警察局副局長。
莫辰衍漠然地掃了對方一眼，“我打的電話，怎麼可能不在？”
分明就是知道他在這裡纔會過來，現在還在這兒跟他裝腔作勢。
若是換了平時，莫辰衍說不定還會給他幾分鐘時間，可是現在，碰巧他不太想搭理對方，於是臉色冷淡地收回視線，“這是偷竊案的失主。”他指了指季菲，面無表情地繼續道，“還有，剛纔巷子裡發生一起意圖強/奸案，未遂，同樣，受害者也是她。剩下的事你們自己問。”
全部說完之後，莫辰衍拖著半夏就把人弄車上去了，自己也緊接著上了駕駛座。
“啪”一聲甩上車門的聲音終於讓季菲稍稍回過了神，緊接著涌起的便是震驚，滿滿的震驚——所以他們就這麼丟下她走了？
她剛纔險些在巷子裡被人玷污，他們就這麼毫不關心地走了？
一位新來的警員爲了討好副局長，對著那輛車的方向嗤了一聲，“副局，那人誰啊這麼大架子，見著您非但不恭恭敬敬的，連好好說話也不會，拽的跟什麼似的！”
“你他媽給我閉嘴！”副局立刻往回踹了他一腳。
就算他真這麼想也不能說出來！
人多口雜，他可不想這種話被人聽了去，最後落在那位大爺耳朵裡，就算對方也不一定會特地來跟他計較，可光是記著曾經有這麼個人，他也受不住啊！
“你們，一會兒把巷子裡那些人都給我帶出來！剩下的事情自己看著辦！”
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目光瞟到季菲身上，“受害者是吧？”能勞煩莫少親自去救的受害者，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副局長笑著道，“那就坐我車跟我一塊兒回警局吧！”
“好的，謝謝局長！”
副局眼色一亮，這姑娘會說話！
……
坐在車裡，半夏莫名其妙地看著臉色沉沉的男人，小聲問道：“莫辰衍，你剛纔說季菲在巷子裡被人……然後我們就這樣丟下她了？”
最關鍵的是，這男人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
莫辰衍皺了皺眉，“她又沒真的被怎麼樣，衣服都在身上，能怎麼樣？”
“……”
半夏攏了攏肩上垂著的長卷發，想了半天，能讓他不高興的原因好像也只有她剛纔跑下車這一點。她緩緩搖下車窗，有些無奈地道：“好吧，答應了你不準下車還擅自跑下去，是我不好。莫先生氣量非凡，不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莫辰衍抿著脣斜了她一眼，看著她溫溫淡淡的笑臉，還有被風吹亂的髮絲遮蓋了半張本就小巧的臉蛋，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陡然撞擊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最近外出的時候注意點，尤其是晚上，一個人別亂跑，如果有事必須告訴我。”
他剛纔出來沒有看到她的那一瞬，真的……不是一點點的擔心。
雖然只是一個瞬間，雖然這一次是小題大做，但是雷歐那顆不定時炸彈到現在還不知所蹤，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出現，他對她真的很不放心，必須時時刻刻看著才行。
半夏被他的動作弄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臉蛋刷的一熱，趕緊把他的手拍回去。
“你幹什麼？”
好好開著車也能突然耍流氓，而且剛纔還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她完全跟不上節奏。半夏羞惱地低斥一句：“開你的車，你不怕出車禍我還怕呢！”
男人低聲輕笑，“我開車怎麼可能出車禍？”
說著竟又把手伸回去重新摸她的腦袋。
半夏對他孩子氣的行爲簡直無語，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按在自己腿上不讓他亂動，然後才又道：“好了，繼續說季菲的問題。這麼晚了，不管剛纔在巷子裡有沒有出事，把她一個女孩子留在外面也不太好吧？”
“如果沒有碰上我們，她還不是照樣一個人在外面？”
只不過是從餐廳出來，而不是從警局出來。
莫辰衍脣角勾起嘲弄的笑，何況一個能在男人面前披著浴巾亂晃的女孩，他也不認爲她會保守的因爲被人扒半件衣服就哭成那樣。驚嚇大概存在，至於屈辱……估計沒那麼嚴重。
“警局會有人送她回去。”
他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右手被她兩隻手一起握著，有意無意地收緊，緊緊牽著她。至於這個女人，估計也忘了什麼開車不開車的問題……
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半夏像是跟他有心電感應一樣，突然就把他的手甩了回去。
莫辰衍臉色一黑。
……
回到家，半夏看了一下手機，竟發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葉瀚淵的。
久久盯著屏幕，她竟產生那麼一種熟悉的恍惚感，就好像……他是爲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般，而她又剛好知道那件事是什麼。
當初帶著小三登堂入室，如今爲了正室茶飯不思？
呵……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半夏很快滑開通話鍵，脣角散漫的笑意若有似無，夾雜著幾絲嘲弄。
“半夏，你剛纔回去之後，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
“葉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麼急切，會給我一種……你對她魂牽夢縈難以忘懷的錯覺。”
若是換了往常，自己的女兒這麼跟自己說話，葉瀚淵一定氣得當場砸電話，可是此刻他卻根本顧不得這種嘲諷，瞳眸微微放大，眼底掠過不知是緊張還是期待的光芒。
他屏著呼吸良久沒有開口。
半夏突然低低地笑出聲來，眼底卻淬著湛湛冷芒，如果讓方淑媛知道，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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