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庭對手下說:“不長眼睛的東西,怎么可以在餐廳里打人?拖到外面去打!”
手下們齊聲答應(yīng),七手八腳地把安小魚拖了出去。那凄厲慘烈的聲音,一直傳得很遠(yuǎn)。沒一會兒,安小魚又沒有聲音了,不知道是被人堵住了還是叫不出來。
慕顏沒想到,溫文爾雅的喬以庭做事會如此狠辣,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之余,唯有保持沉默。
男人盯著她,喉間傳出深沉的低笑,想要繼續(xù)把小女人給哄好:“顏顏,是我錯了?!?
一邊賠罪道歉一樣,雙手奉上一張支票。
慕顏臉色難看地盯著那支票,上面的零足以抵消今晚的損失,又從支票移到喬以庭那英俊無儔的臉上,她一點(diǎn)兒不想見到這男人的臉,而且,他難道不知羞恥的嗎?她都擺出冰塊一樣的臉了,怎么他還能夠貼上來?
“算了,但我請喬哥哥吃了頓飯吧!沒什么事的話,麻煩你盡快離開!”
喬以庭攔住她去路,不死心地說:“顏顏,你是不是生氣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理慕穎了,如果你不喜歡,這些我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改?!?
說得理直氣壯的,慕顏當(dāng)場被他氣得笑了起來。他還能不能更無恥一點(diǎn)!
她的笑容絕美,帶著動人心魄的無盡魅力……喬以庭一陣陣神暈?zāi)垦?,只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他深深覺得,來這個地方吃飯,是他今天做得最對的一件事。
當(dāng)然,要是不約安小魚出來,那就更好了。
笑夠之后,慕顏說:“改?我憑什么讓你改?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是我妹夫——”
濃濃的嘲諷,讓男人又是惱怒,又是心疼,又是迷醉……他快要瘋了!
男人索性不顧一切地,把慕顏逼迫到桌子旁邊,琥珀色的眼眸對上那清麗的面容:“那很容易,只要我和你妹妹離婚,我們之間就沒有阻礙了,對吧?”
慕顏臉色一變:“當(dāng)然不是。最大的阻礙是我不愛你?!?
喬以庭不假思索地說:“可我愛你!”
他瘋了!
這種話,是喬以庭這樣身份的人,可以胡亂在大庭廣眾之下隨口說的嗎!
——這里可是在餐廳里面!周圍這么多人!
要是被小報(bào)記者知道,亂寫一通的話,他是有婦之夫,她是有夫之婦,以后還要怎么做人!
慕顏緊張起來:“喬以庭,別胡說!”
“怎么?你怕被人聽見?還是怕——傳入蘇烈耳朵里?”
喬以庭這會兒豁出去了,反而一點(diǎn)都不緊張了,溫雅的笑容底下掩藏著無盡的強(qiáng)勢。他不管不顧地說:“傳過去更好,我還想要讓記者好好寫一寫呢,讓蘇烈和你離婚!”
慕顏怒道:“我們不會離婚!”
好可惡,他這到底什么居心——
喬以庭風(fēng)度翩翩地說:“哦?這么有把握?據(jù)我所知,蘇烈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你真認(rèn)為他全心全意地愛著你,而不是要利用你做些什么嗎?”
慕顏的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喬以庭,你別污蔑蘇烈!”
女孩兒的喊聲很大,一下子把好些人驚得看向這邊來……
看著那些詫異的視線,慕顏好不容易,才按捺下自己激動的心緒,低聲說:“你這是血口噴人,喬以庭,我以為你依然很善良,原來是我錯了。”
聲音雖然低了下來,情緒還是很激動的,證據(jù)就是她的胸口還在急促起伏——
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可以造成這種效果。
喬以庭盯著她,好像盯著某種有趣的玩物。
青梅竹馬的好處就是這樣吧?總是能夠找到彼此的死穴,然后狠狠傷害!
“顏顏,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別說我不提醒你。蘇烈不會真心愛人,那是一個沒有心的、從煉獄走出來的男人……”
慕顏掩耳盜鈴地捂著耳朵,喬以庭也不生氣,也不氣餒,她對蘇烈依賴得那么深,能夠一下子走出來才見了鬼。不過他有辦法,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讓慕顏回心轉(zhuǎn)意。
畢竟,他們兩個才是青梅竹馬,互相了解彼此,從小兄妹相稱,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越說聲音越低,最后,幾乎湊到她耳邊,用極其曖昧的語氣,吐出每一個字……
那溫?zé)岬臍庀?,帶著他身上熟悉的清香,讓慕顏心煩意亂。
她一個字都不想聽,可又不能不豎起耳朵,把每一個字都裝進(jìn)腦海里。
“我會在你的餐廳舉辦年會……顏顏,你的生意,我怎么也要支持。這段時間我們見面的日子有很多,可以慢慢地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顏顏,到時候你一定會回心轉(zhuǎn)意,回到喬哥哥身邊來?!?
臨走之前,喬以庭還想起了什么,低頭在心煩意亂的慕顏耳邊耳語了一句:“還有,我遲早要查出,蘇烈那眼睛動不動變紅的,到底是鬧什么毛??!”
……
喬以庭走后,餐廳里的營業(yè)很快回復(fù)正常。經(jīng)理和員工們接近慕顏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們都看出來了,新老板來頭不簡單。
能夠讓盤踞白城的雄獅巨虎——蘇烈和喬以庭爭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可能簡單么?慕顏打理了一會兒餐廳,一切都井井有條,沒什么插手的機(jī)會,提前回家。
明山別墅里,小童在看電視,他人小腿短,整個人縮在沙發(fā)上,藍(lán)眼睛滿是投入。那肉呼呼的小手小腳……
慕顏來到小童身邊,抱住那小團(tuán)子。粉粉萌萌的小身子,讓她有了更多更真實(shí)的感覺……
小童任由慕顏揉搓了自己一會兒,叼著棒棒糖含含糊糊地問:“媽咪,你不開心?”
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雖然他經(jīng)常干不地道的事,只不過,現(xiàn)在這么一揉,讓慕顏又統(tǒng)統(tǒng)原諒他了。
“沒有啦。媽咪開心得很。”
“胡說,媽咪明明不開心!”
藍(lán)水晶一樣的大眼睛,澄澈得要命,簡直很難在他面前說謊……
慕小童輕輕摸著慕顏的眉頭:“媽咪這個地方,一直擰著。蜀黍說,這樣就是不開心了?!?
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把那蹙著的眉頭抹開,又不知哪兒摸出一條鑰匙來,在慕顏胸前一擰:”咔嚓——”
粉嫩小團(tuán)子臉閃閃地抬頭看著小媽咪:“吶,這就開心了?!?
慕顏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慕小童也笑了。
母子兩抱在一起,說悄悄話。
“小童,你哪里學(xué)到這些東西的?”
“這個啊,叫開心鑰匙。是糖糖送給我的?!蹦叫⊥湎У貝蹞嶂前谚€匙,“在她做手術(shù)之前,我們一起在醫(yī)院里鎖了一把開心鎖。約定手術(shù)成功之后來打開。后來她出院了,就把鎖帶走了,鑰匙留給了我,用來做留念?!?
難怪小童這么珍視這把平平常常的鑰匙……原來上面充滿了小孩兒珍貴的回憶啊。
貌似來到這里之后,小童才開始有了自己的朋友,小孩兒看著也開心了很多。
“蜀黍說,女人不開心很容易老哦?!?
慕顏一囧……
氣氛變化太快,她不適用這畫風(fēng)……
“什么嘛,蜀黍都教你什么亂七八糟的!等等……”
一個更嚴(yán)重的問題,浮出水面……
“小童,蘇烈工作不是很忙嗎?你什么時候跟蜀黍這么好交情了?”
慕小童賞了慕顏倆大大的白眼:“媽咪,工作忙的那個是你好不好!總是顧著醫(yī)院的病人們,老是臨時有手術(shù)。蜀黍每天都來接我放學(xué),我們說話可多了!”
原來,蘇烈每天都會接慕小童放學(xué)。哪怕有應(yīng)酬,也先接了他回家再從家里出發(fā)。
慕顏?zhàn)约涸卺t(yī)院固定時間上下班,反而完全忽略了這一點(diǎn)。
她只知道每天回來的時候,小童都已經(jīng)被王大媽照顧得妥妥帖帖的,吃好了飯,做好了功課了……
“啊啊啊啊——為什么他從來不和我說這個!”
慕小童一本正經(jīng)地說:“蜀黍說,男人做了什么事,不用每件都跟女人說。做好就行了。”
真是……
慕顏無言以對……
難怪慕小童總是蜀黍長蜀黍短的!
眼瞅著慕小童打了個呵欠,小臉一幅困倦,慕顏趕緊爭取機(jī)會改過自新:“好吧,兒子,算老媽不對,今晚媽咪陪你睡好不好?”
豈料,慕小童完呵欠之后,繼續(xù)賞她衛(wèi)生球:“媽咪,你還是省省吧。半夜三更又得被蜀黍揪起來,還吵醒我!我還是自己睡算了……”
怎么回事?!
這是被鄙視了嗎?
慕顏目瞪狗呆ing……
最后……
“媽咪!別賴在我的床上啦!人家的抱枕,人家的熊貓寶寶,哇——”
“臭小子,別啰嗦,今晚媽咪和你睡定了!”
蘇烈推門進(jìn)來,正好見到慕顏賴在慕小童被窩里,死命拉著慕小童的哆啦a夢被子,而慕小童則在另一邊跟自己媽咪拔河……
暖暖笑意掠過冰冷墨眸:“怎么大晚上還不睡?”
“蜀黍,媽咪一定要和我睡,趕都趕不走!”
“嗯。蜀黍看到了?!?
男人邁開修長雙腿走過去,一手輕易拉開哆啦a夢被子,輕輕攔腰一抱,把女孩兒夾在胳膊底下,低頭對慕小童說:“這樣就好了,今晚蜀黍會懲罰媽咪的。你好好睡覺,做個好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