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沅,這一次去美國,你知道我們一家三口,面臨著什么……”
話音落下,江祁沅側頭看向林夕,沒有馬上搭話。
江郅浩則是一臉天真的道,“媽,你說什么啊?什么叫一家三口?”
林夕吸了一口氣,然后道,“郅浩,你還小,所以媽媽平時有什么事,都不跟你說,但是到了現在,有些話,我也不能不講了。”
江祁沅微微皺眉,出聲道,“媽!”
江郅浩看了看江祁沅,又看了看林夕,還是不懂。
林夕道,“郅浩,你爸爸年紀大了,為什么他兩年前非得要叫你們回來香港,其實沒有人比他心里面更清楚,他的病,隨時都可能……”
林夕眼眶瞬間泛紅,話說到此處,江郅浩也聽懂了,他垂下視線,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林夕努力的平復情緒,繼續道,“祁沅,郅浩還小,所以我只能指望你,只有你好了,我跟郅浩才不會受欺負。”
江祁沅沒有去看林夕,只是沉聲道,“媽,你想太多,現在爸爸還沒怎么樣呢。”
林夕皺眉道,“現在陪在你爸爸身邊的是你大哥!”
林夕把‘大哥’兩個字,咬的很重。
江郅浩心底咯噔一下,他迷茫的抬起頭,看著林夕道,“媽,你什么意思?大哥怎么了?”
林夕握著江郅浩的手,出聲道,“郅浩,記住媽媽這句話,我們江家三個兒子,只有你跟你二哥才是真正的親兄弟!”
江郅浩眼中,瞬間彈起了一抹驚詫和慌亂,他心底深處,似是懂了什么,但是理智上,卻又不愿意去相信。
江祁沅蹙眉道,“媽,你跟郅浩說這些干嘛?”
林夕看著江祁沅道,“如果你是老三,今天這話我也不跟你說了,但你是哥哥,是我們母女三人之中,唯一能挑起大梁的人,如果連你都不認真的話,那我們……就真的輸了!”
江郅浩小心翼翼的,帶著試探性的口吻道,“媽……二哥,你們……要跟大哥爭什么嗎?”
林夕握緊了江郅浩的手,出聲道,“郅浩,你也十八歲了,成年了,媽媽有些話不得不跟你說。”
“媽……”
江祁沅煩躁的出聲叫道。
林夕不管江祁沅,她徑自道,“你爸爸的身體,說真的,我們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說走就走了,偌大一個江氏集團,需要一個最強大的繼承人,郅浩,你還小,而你大哥已經幫你爸爸打理生意十幾年了,所以現在唯一能跟你大哥搏一把的,就只有你二哥,你懂嗎?”
江郅浩道,“大哥跟著爸爸這么多年,公司的事情,也一直都是他在幫忙打理的,交給大哥,不是最好的嗎?”
林夕皺眉道,“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么,你大哥跟你和你二哥是不同的,她不是我生的,你還不懂嗎?!”
江郅浩被林夕的眼神嚇了一跳,本能的閉了嘴。
江祁沅忍不住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你逼郅浩做什么?他還這么小!”
林夕等的就是江祁沅的這句話,如果她不用郅浩逼他,怕是江祁沅也不會答應。
目光落在江祁沅身上,林夕道,“你大哥說,你爸爸已經被送到了搶救室,我們這一上飛機,就是十幾個小時,這么長的時間,什么都有可能發生,我們要做好迎接一切最壞消息的準備,你心里面最好有個數。”
江祁沅心亂如麻,不想去看林夕,他側頭看向窗外。
沈南禾的車子從后面趕上來,司機將車子停下,然后降下車窗,出聲道,“夫人,車子出什么問題了嗎?”
林夕道,“沒事,你們先走,我們隨后跟上去。”
“好。”
司機重新抬起車窗,把車開走。
短短的十幾秒時間中,江祁沅看到坐在后座的沈南禾,她拿著手機,面色凝重的正在講電話,但卻不知道是跟誰,車子開走,沈南禾的臉,也逐漸消失在江祁沅的視線當中。
林夕目送沈南禾的車子消失在前面的路口,然后道,“你爸爸那么喜歡他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外孫女,指不定還會分一部分的家產給她呢!”
江郅浩垂著視線,不言不語。
江祁沅則是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沉聲道,“我爸還沒死呢!”
話音落下,林夕臉色一變,隨即別開視線。
沈南禾坐在車中,她打了電話給江宇晟,詢問江守恒現在的病情。
江宇晟說江守恒已經被送到搶救室了,現在還沒出來,不知道怎么樣了。
沈南禾拿著手機的手掌心,一片冷汗,江宇晟在電話里面道,“南禾,別哭,爸爸會沒事的。”
沈南禾眼睛發直的看著副駕駛的椅背,唇瓣輕啟,她出聲回道,“我沒哭……”
江宇晟頓了半晌,然后道,“好,不要怕,有大舅在。”
沈南禾嗯了一聲,然后道,“舅媽在身邊,你跟她說吧。”
沈南禾把手機遞給了身邊的方娜,聽到方娜道,“恩,你放心吧,桃子我交給管家了,明天會有人帶她的……”
跟江宇晟說完話之后,方娜掛斷手機,抬眼看向沈南禾,見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方娜伸手握住沈南禾的手,出聲道,“南禾……”
沈南禾側頭朝方娜看來,叫了聲,“舅媽。”
方娜道,“南禾,你是不是嚇壞了啊?”
是不是嚇壞了?
沈南禾想了想,然后道,“沒有。”
方娜覺得沈南禾的反應太過冷靜,按理說,她應該是反應最大的那一個才對。
沈南禾別開視線,看向前方,低聲道,“我相信外公會挺過這一關的。”
方娜握緊了沈南禾的手,有些心疼她。
兩輛車,先后開到機場,幾人直接過了安檢去VIP候機室等候。
中途,沈南禾拿出手機,給阮小天打了個電話。
凌晨四點多,阮小天迷迷糊糊的接起了電話,出聲道,“喂……”
“小天,明天去學校幫我請個假。”
阮小天含糊著道,“什么?你又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