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急速前行,進入市區(qū)后仍舊沒有減速的趨勢,一連闖了幾個紅燈后,他們終于到達醫(yī)院穿越之溫僖貴妃。下了車,韓燁修并沒有讓任何人幫忙,而是獨自抱著昏迷的云奚向醫(yī)院內(nèi)奔去。
接到通知的院長領著院內(nèi)最好的醫(yī)生等在醫(yī)院大廳,見韓燁修進來,兩名護士立即推出活動床讓韓燁修把云奚放在上面,緊接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手術(shù)室奔去,就連上了年紀的院長也不例外。
韓燁修最終被止步于搶救室門口,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他頹然地倒退兩步,雙手不可抑止地顫抖。
院長捏著一張疊了四層的藍白條紋方巾擦了擦光滑的額頭,他看了看沉默的韓燁修問:“韓先生,你要不要先坐著休息下,手術(shù)可能要進行一段時間。”
韓燁修側(cè)頭看了院長半響,最終搖搖頭,“沒事,你去忙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院長連連擺手,他又擦了擦額頭小心翼翼道,“那……我就先過去了,如果
有什么需求你盡管打我電話。”
韓燁修點點頭算作應答,得到特赦的院長立即快步離開,這種時候沒有誰會愿意留下來承擔未知的怒火。
待到院長離開,韓燁修沉聲問:“李局那邊有什么回復嗎?”
阿勇上前一步垂下頭恭敬道:“剛才接到電話,李局說綁架云先生的人身高181cm,體重大概在73公斤左右,左臉上應該有道傷疤,由于被口罩遮擋,錄像里只能看到一個點,他們現(xiàn)在正在盡力排查。”
點點頭,韓燁修看向易揚,“對方應該是道上的人,這次可能要請你幫下忙了。”
“不就是找個人嘛,”易揚擺擺手,“小意思,我這就叫下面的人去查。”
“隱秘點,不要打草驚蛇。”
易揚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去打電話去了。
韓燁修回過身繼續(xù)看向手術(shù)室大門,“叫幾個人沿著我們發(fā)現(xiàn)云奚的地方去找,有任何發(fā)現(xiàn)立刻通知我。”
“是!”一人應下立即離開了醫(yī)院。
韓燁修如同標桿一般矗立在手術(shù)室門口,來醫(yī)院的途中他已經(jīng)檢查過,云奚身上除了那處槍傷其余都是棍傷,雖然不致命,但卻讓他心疼無比。他知道云奚一向隱忍,否則下唇不可能被咬破,他不知道云奚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忍受下這番毒打。這不禁讓他聯(lián)想起重生前毆打云奚的那幾次,那時候的云奚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有沒有……怨恨過他?
心痛和懊悔將韓燁修緊緊纏住,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重生那一刻他明明發(fā)誓要好好疼愛云奚,
不讓他受一絲傷害,卻沒想才兩個月的時間云奚便重傷住院。如果云奚有個三長兩短,他想他必
定會崩潰,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云奚的痛苦。
手術(shù)一直進行到晚上才結(jié)束,紅燈熄滅的那一刻,韓燁修便迫不及待地盯著緩緩打開的手術(shù)室大門,一名醫(yī)生擦著額頭上的汗走出手術(shù)室,掛在耳朵上的口罩隨著他的走動前后搖擺。
韓燁修抓住醫(yī)生急切道:“醫(yī)生,他怎么樣?”
這醫(yī)生顯然是認識韓燁修的,對于韓燁修粗魯?shù)膭幼魉矝]有任何不滿,他安撫地拍了拍韓燁修的手背道:“腿保住了,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行動自如只是時間問題,身上的那些棍傷只是皮外傷,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不過……”
“不過什么?”
想了想,醫(yī)生緩緩道:“病人的腿上明顯是槍擊造成,但是我們在手術(shù)中沒有發(fā)現(xiàn)子彈,顯然事先被人取出過,而且傷口處被撒了鹽,細胞脫水導致細胞皺破死亡,幸好搶救及時,不過這疤是去不掉了嫡女狂妃。”
“撒……鹽?”韓燁修愣愣重復。
“是,”醫(yī)生沉重地點點頭,“手段很殘忍。”
這時滑輪在地面滾動的聲音響起,病床上猶在昏迷的云奚被護士緩緩推出了手術(shù)室,臉上的五指印已經(jīng)腫成一片,下嘴唇上留著深深的牙印。
醫(yī)生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準備撲上去的韓燁修,“韓先生請你先保持冷靜,病人身上傷處太多,你這么大的動作……”醫(yī)生說到這里便頓住,意思不言而喻。
韓燁修猛地僵住不敢再去碰觸云奚,他亦步亦趨地跟在病床旁,好幾次想要伸手摸摸云奚卻又想到什么猛地收回。
易揚嘆了口氣將阿勇幾人打發(fā)走,然后又拉著醫(yī)生走在后面小聲問著具體情況。
護士將云奚送回了事先安排好的單人病房,然后由韓燁修將云奚移到病床上,她先是檢查了下云奚手上的針頭是否有松動,又看了看點滴的速度,確定沒有不妥后叮囑了韓燁修幾句便離開了病房。
易揚問清了情況后又和韓燁修商量了一下這才離開醫(yī)院,病房中只剩下韓燁修和云奚兩人。
坐在病床旁,韓燁修伸出手指在半空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云奚的輪廓。良久,他放下手緊緊握住云奚沒有打點滴的手,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一句句無聲的對不起在心底擴散。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坐著的韓燁修已經(jīng)趴伏在床沿,微微顫抖的身體說明他此刻根本沒有睡
著。沒有人知道他在聽到醫(yī)生的那句撒鹽后他的心情有多么沉重,也沒有人知道此時趴伏著的韓燁修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云奚終于從昏迷中醒來,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疼,尤其是左腿腿彎處如同噬咬一般抽痛。他緩緩睜開眼,盡管病房內(nèi)有些昏暗,但是四周的布置以及消毒水的味道已經(jīng)告訴了他此時身在何處。他微微側(cè)過頭,只見窗簾是拉著的,只留下很小的縫隙,有光透過縫隙灑進房內(nèi)。
“云奚,你醒了!”韓燁修驚喜地看著清醒的云奚,他忙搖高了床端過桌上溫熱的水送到嘴邊,
“來,先喝點水。”
由于從被綁架到現(xiàn)在云奚沒有喝過一滴水,此刻嗓子正火辣辣的疼,見狀他也不客氣,很快便將
杯里的水喝了個精光。
將杯子放下,韓燁修摸了摸云奚的頭確定他沒有發(fā)燒后這才起身走向窗戶,“你先閉下眼,一下子見到光可能會不適應。”
云奚沉默的閉上眼,很快強烈的光線透過窗戶灑進病房,眨了眨眼,待到適應后云奚這才睜開,此時韓燁修已經(jīng)坐在了病床旁,手里端著碗粥。
“喝點粥吧,你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
云奚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任由韓燁修給他喂食。他很想問韓燁修是怎么找到他的,也很想知道黎晰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更加想知道他的腿……是否會留下后遺癥。
喂完了粥,韓燁修將空碗放到一旁柔聲說:“醫(yī)生說你的腿好好調(diào)理恢復起來不是問題,學校那邊我也替你請了假,現(xiàn)在你只需要配合醫(yī)生的治療就可以了。”
聞言云奚微微蹙了蹙眉,如果他之前提交的申請通過的話,那么通知書下來也就是近期的事,偏偏現(xiàn)在又住了院,看來等韓燁修不在的時候他有必要和導師通個電話,不管怎么樣,轉(zhuǎn)學的事不能有任何差池,更加不能讓韓燁修知道重生名門千金。
韓燁修一臉緊張地看著云奚,“是不是傷口疼?還是哪里不舒服?我給你叫醫(yī)生來。”
“不用了,”云奚拉住韓燁修,“我沒事。”
韓燁修俯下|身輕柔地摸了摸云奚的臉頰,“云奚,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看著韓燁修通紅的雙眼,云奚心情有些復雜,看樣子他一定是熬了一個晚上,然而他卻沒有將黎晰供出來的打算,并非是他怕了黎晰的威脅,而是他留著黎晰還有用處,這筆債,他離開的那一刻必定會和黎晰算個清清楚楚!
讓云奚意外的是,韓燁修并沒有詢問他被綁架的經(jīng)過,沒有問他是怎么出來的,也沒有問他是否見到了綁架他的人的面貌。對于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韓燁修只字未提,只是低聲和云奚說著話,一直到云奚再次睡著。
云奚入院的第二天,整個黑道炸開了鍋,所有左臉帶疤體型高壯的人統(tǒng)統(tǒng)被人秘密抓走。
云奚入院第三天,被抓走的人又神秘地回到各自的地頭,只是沒有人知道這群人中有一個人被關進了地下室。
云奚入院第四天凌晨,s市四大幫會之一的五角會各個盤口遭到致命打擊,當天早上,一封裝有五角會販毒證據(jù)被匿名送到市刑偵隊。在此之后的兩小時,五角會高層被送進審訊室。當天晚上,五角會會長被發(fā)現(xiàn)死在城郊的公寓中,沒有人知道他死亡的原因,然而他身上卻密密麻麻布滿刀傷,尸體周圍隱約可以見到白色鹽粒。
至此,s市黑道重新洗牌,五角會的地盤全部被其余三家瓜分,易家是這場爭奪中獲利最大的一家暫且不提。
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醫(yī)生的金口大開下云奚終于得以出院回家靜養(yǎng),此時他身上那些棍傷已經(jīng)痊愈,只有左腿腿彎處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云奚出院的第二天接到了導師的電話,電話中導師告訴他m大的錄取通知書已經(jīng)到了并叮囑他早些返校,這對云奚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他千恩萬謝地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電話響了起來,云奚拿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按下了接聽,
“你好。”
“喲,看樣子恢復得不錯嘛,”黎晰戲謔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如果他泉下有知,估計會恨不得上來親手把你掐死。”
云奚皺了皺眉,“什么事。”
“沒什么,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五角會被滅了的事。”
“不知。”
黎晰哼了一聲,“我想韓燁修也應該沒和你說,還記得替我綁你的那個老大嗎?他死了,全身上下都是刀傷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早知道那天應該把你先滅了,不過這樣也好,我最喜歡有挑戰(zhàn)的東西。”
“……”
“我打電話只是想提醒你,記住我們的交易,否則你和院長一家的下場絕對不會比那個人好!”
云奚猛地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旁,由于韓燁修在醫(yī)院里陪了云奚整整半個月,公司內(nèi)積壓了不少文件,這一天早上便去了公司,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黎晰才敢打電話來威脅他。
云奚伸出手輕輕握了握然后緩緩松開,眼底冰冷一片,這一次,他徹底被黎晰激怒了。
撈回手機,云奚迅速撥通了唐皓的電話。
“阿皓,我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