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到了,前面真的有個集市!”氣喘吁吁地順了順‘胸’口,萄兒躬著腰指指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羣,高興地說道,“人還‘挺’多的,好熱鬧啊!一點都不像是偏遠小鎮!”
“呼……終於到了!”順著萄兒的視線看了過去,總算見到有一大羣人來來往往的街市,樑雨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遂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撥開跟前的樹枝,蹭地一聲從山坡上跳了下去,細細檢查了一下裝扮,慶幸地說道,“好險啊,差點兒就走錯路了。
她們按照老闆娘的指示,一直沿著那條已經成形的小道走去,本來一切都很順利,整條路上雖然枝繁葉茂雜草橫生的,卻沒有什麼毒蟲蛇蟻。
託那條小路的福,她們暢通無阻地行了大致十里遠的樣子,眼看著離傳說中的小鎮越來越近,沒想到中途卻突然殺出一條三岔路來,搞的二人當時就愣在了原地。
想來是老闆娘太久沒有回去,忘了關於路況的一些信息,所以樑雨橙和萄兒都∑wán∑書∑ロ巴,m.沒有怨天尤人,只是糾結了一會兒,便自力更生找辦法解決起來
。
兩人靠著回想與老闆娘的對話,分析出她們老家位於東北方向,然後樑雨橙憑藉她不太好的地理知識,比比劃劃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總算下了結論,選了與來時那條路成一百三十度角的那條分支。
別看樑雨橙是個iq超高的理工‘女’,可就是該死地逃不出地理的魔怔,大致的方位還好說,但一涉及到具體的小範圍的東南西北,就永遠理不清楚頭緒,一旦進入了陌生的環境,就更加暈頭轉向了,所以,她平常纔不喜歡到處‘亂’跑,多半愛呆在屋裡,因爲一出‘門’就要辨認方向,太傷腦筋(對於這一點,她以前去哪裡都會有人跟著也是可以看出來滴)。
這一點是樑雨橙對自己唯一不自信不滿意的地方,所以,即便下了決心選了那一條路,她整個人也是一直虛浮飄搖著的。
這會子終於沒有南轅北轍,成功到達了目的地,她怎麼能不暗自慶幸如釋重負一番?
神經有些大條的萄兒正能量永遠處於上風,所以她並沒有發覺樑雨橙的小糾結和絲絲汗顏,反倒很自然的將一切功勞推給她家小姐,還一臉自豪地誇獎道:
“嗯嗯,還好公子你信心堅定不動搖,沒有聽我的話,不然現在指不定跑到哪個旮旯兒去了!跟著你‘混’,就是安心啊!”
說完也不等樑雨橙迴應,便咚地一聲跳了下去,甩了甩身上的包袱,就屁顛兒屁顛兒追了上去,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地四處張望著,一見到大街上各式各樣的新奇物件,就嘰嘰喳喳地議論不停,簡直比麻雀還要鬧人。
“哎,公子,你看那個小泥人兒,長得可真獨特,又像老鼠又像兔子的!”
“…………”
“哇~~~公子,好大一束糖葫蘆啊,都有一棵蘋果樹那麼大了!”
“…………”
“快看快看,那裡有人在玩雜耍,啊呀呀,噴火了噴火了……”
“…………”
“公子公子,沒想到這個小鎮也有這麼大的酒樓
!還停著好些高大的駿馬呢!會不會是達官貴人啥的?嘖嘖,也不知道飯菜做的怎麼樣?”
“…………”
“公子啊,原來這個小鎮叫玲瓏鎮呀!可是爲啥要叫玲瓏鎮呢?它是不是歸紫雀管啊?”
“…………”
“呃,公子,你應我一聲都沒空麼?”自己叨叨了半天都沒人搭理,萄兒終於覺得沒趣,遂可憐兮兮地撅著小嘴兒,跟個怨‘婦’似的盯著四處張望卻不吭一聲的樑雨橙,委屈地戳戳手指,幽幽地嘟囔道,“我長這麼大頭一次去外地的說……”
“你明知道公子我急著回家,哪有閒情陪你逛街議論啊!你要是想玩兒的話,那就等回家了再說,到時我保證讓你玩兒的痛快!”頭也不回地衝萄兒擺擺手,樑雨橙大步往前走去,卻依舊沒有看見寫有“售馬”之類的招牌,遂順手攔住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十分禮貌地問道,“這位大叔,打擾一下!請問馬市在哪裡啊?”
“好吧,是我忘了嘛……”好像這纔想起她們拼死拼活趕過來的原因,萄兒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然後心虛地瞄了一眼正在‘交’談的二人,乖乖地等在一邊。
“馬市?”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二人,確定樑雨橙詢問的是賣馬的地方不假後,中年男人便轉了個方向,指了指不遠處相對而言比較醒目的酒樓,‘操’著一口紫雀國口音說道,“從天香樓右側繞過去,直走,過三個巷子後就往左拐,最角落裡便是賣馬和車的鋪子了。”
“哦,這樣啊!”順著中年男人的目光向後看了過去,確認了一下大致的方向,樑雨橙感‘激’地鞠了個躬,誠懇地說道,“大叔,真是太感謝你了!”
禮貌地目送著中年男人離開,樑雨橙轉過身來,眺望了一下對面的酒樓,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天香樓?剛剛已經走過了!原來馬市藏的這麼隱蔽,難怪我看不到!”
唸叨完畢,樑雨橙提腳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順便給了發呆之中的萄兒一個栗子,粗著嗓子大聲喊道,“走了!”
“哦哦哦,等等我啊公子
!”被甩開幾米來遠,萄兒懊惱地賞了自己一個彈指,傻傻地痛呼一聲,便急吼吼地追了上去。
…………
兩層來高的天香樓外,偶爾進出幾個客人,一旁的欄桿上並排繫著八匹或棕‘色’或黑‘色’或紅‘色’的高頭大馬,它們彷彿勞累了很久纔有了休息的時間,一個個呼呼地打著響鼻,震得背上的馬鞍都不安分地抖動了幾下。
“臭奴才,給本公主滾出去!”一道尖銳的‘女’聲從酒樓裡突兀地傳來,讓人還來不及揣測是何人在裡面鬧事,就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咻地一下飛了出來,然後咚地一聲,好巧不巧地摔在了剛剛走到天香樓正‘門’口的二人。
“哎喲媽呀……”小心肝兒差點兒被嚇爆,萄兒後怕地拍了拍‘胸’口,瑟縮著指指地上翱呻-‘吟’的黑衣男子,好奇又膽怯地問道,“你……你是誰啊?爲……爲何躺在地上?天吶,你受傷了!”
“別多管閒事!”一把拉回就要上前查探的萄兒,樑雨橙皺了皺眉,輕輕掃了一眼男子身上的傷痕,又擡眼往酒樓裡看了一眼,只見又一個黑影飛了出來,遂小心地拽著萄兒往後退了兩步,靈活地避過黑影的撞擊,一語道破地說道,“人家的家務事,用不著外人‘插’手!”
這些黑衣人服裝統一,受的傷一看就是用鞭子‘抽’的,從鞭痕的整齊度來看,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再加上她方纔隱約聽到‘女’子罵了一聲“臭奴才”,這些都足以說明,眼下的事件,不過是脾氣暴躁的‘女’主子在教訓手下而已。
只不過,這座位於紫雀國邊陲的小鎮,連個官威霸氣的縣官兒都沒有,哪兒來這般盛氣凌人的‘女’子?聽那口氣好像整個天下都是她家似的?
正在樑雨橙思忖的當兒,又一個黑影飛了出來,這一次更誇張,直接砸暈了一個不明就裡的過路人,當然,充當砸物的黑衣人也不幸昏了過去。
“公子,怎麼辦?傷到無辜了!”一臉同情地看著被黑衣男子死死壓在身下的倒黴鬼,萄兒焦急地戳著手指,小心地徵詢著樑雨橙的意思。
“哎……”無奈地輕嘆一口氣,樑雨橙心生不忍地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小個子男人,下意識地動了一下身後的包袱,便附身走到黑衣男子跟前,低聲衝萄兒說道,“我們把他挪開吧,不然可真會把人悶死
!”
“嗯,好!”高興地直點頭,萄兒一臉‘激’動地奔了過去,使出吃‘奶’的力氣就去宗衣人的雙腳。
“往側翻,別往後拉!你想壓死還是悶死下面的人?”頭痛地扶了扶額,樑雨橙心塞地瞪了毫無章法只會使蠻力的萄兒一眼,一邊握著黑衣人的肩膀,一邊指揮道,“你擡著他的雙腳,我們一起往酒樓方向搬去。”
“哦哦,好……”
…………
這邊某兩個說好不管閒事的‘女’子正在奮力搶救快要被壓死的路人,那邊酒樓裡的吵架聲也是越來越近,已經到了可以清楚聽到內容清晰看見樣貌的地步。
“本公主說不回去就不回去,你當本公主說的是廢話嗎?司澍,你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一襲火紅‘色’緊身衣裹身的‘女’子耀武揚威地繞著手裡的皮鞭,惡狠狠地衝跟在她身後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吼道,“父皇居然要把本公主嫁給穆麒那個廢物,本公主憑什麼還回去?”
“屬下不敢違抗公主的命令,但是更加不敢違抗聖上的命令,還請公主不要爲難屬下!”男子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也不避諱是否有人會聽到,反倒油鹽不進地說道,“若是公主執意反抗,那屬下就只有得罪了!”
“司澍,你敢?你信不信本公主讓父皇卸了你御前‘侍’衛的頭銜再剁了扔出去喂狗?”被人這樣威脅,而且居然是同一個人,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遂一巴掌甩了過去,‘逼’近男子就是噼裡啪啦一頓訓斥,“本公主就是不回去,你殺了本公主本公主也絕不回去!你要是膽敢想著把本公主打暈之類的,那本公主奉勸你一句:妄想!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本公主的毒快!到時候你擡著本公主的屍首回去,看你怎麼跟那個老頭子‘交’代!”
“公主……”不痛不癢地擡頭直視著‘女’子,眸子裡不含一絲情緒,男子絲毫不在意臉上烙著的鮮紅五指印,也不在乎來來往往旁人的眼光,只是翕動了兩下嘴‘脣’,沉聲說道,“majestyhadbeenassassinatedlastnight,hewoundedseverely,princeorderedustobringyoubackassoonaspossible.(皇上昨晚遇刺,傷勢嚴重,太子命令務必儘快將您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