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全天下男人的手都不安分,在我感到腿上一陣涼意時,突然反應過來絲襪被身上這個男人扯破了,我安靜地躺著,心里卻一陣興奮。
也許是我低估了陳栗的忍耐力,又也許是陳栗高估了我的底線,總之那只手沒有越界,我這就懂了,他們只是享受撕破時心理上的快意,結果并不重要。
那個綿長熱烈的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我嘴麻了,哀求著陳栗放開我,才得以抽身。
他把我扶起來,兩個人之間又是一段極長的沉默,只是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送我到樓下的時候,我紅著臉問他要不要上去做做,陳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地說一句,“嗯?”
我突然覺得很委屈,明明剛才兩人還在熱吻,為什么變臉那么快,那么淡定,仿佛我是一個蕩婦,強逼利誘才得到一絲安撫,我氣呼呼地問他,“你什么意思,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你這樣吊著我幾個意思?”
陳栗有些被我氣到了,“我什么時候吊著你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說。”
我坐在那,滿腔不平,在此之前,我以為他是喜歡我的,畢竟誰會對一個朋友那么好,隔三岔五跑到家里買菜做飯,凡是節日都有禮物,口紅裙子大把地送,我只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女生,而陳栗他是多么優秀,名牌大學畢業,妥妥的高富帥,人也沉穩,沒有花花腸子,身邊干凈到除了他媽就是我一個女性朋友,這叫誰不會遐想。
陳栗踟躕著開口,“你,我覺得你有些隨便了,你知道的,我以為你什么都不會。可是今天的你讓我有些驚訝,我確實有被嚇到。我希望,我們能慢慢來。”
“為什么,因為我沒談過男朋友嗎?”我冷笑一聲,親也親了,該占的便宜也沒落下,現在說要慢慢來,如果今天不是我先挑起,那這份莫名其妙的關系要延續多久,這份不像愛情更不像友情的聯系讓我崩潰,我胸口脹痛,像是被蟻蟲撕咬。
他的眼神堅定,慢悠悠地說,“對不起,我不想做誰的替代品,所以我不太確定,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好嗎,鳴鳴。”
原來不被得到的永遠是最美好的,天下的男人永遠都只會喜歡追逐感,送到眼前的,他們從來都不抱有幻想。
我當然同意,當即下車,躲鬼似的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他。
我到房間后從陽臺往下瞅,陳栗的車早已開走,真快啊,我心里冷哼著。
對于在愛情上猶豫不決的男人,我沒什么好感,但我十分確定,在沒有完全得到我之前,陳栗絕對不會離我太遠。
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直覺不會騙人。
這時候我又開始瞎想
我覺得初中時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那時候有應晨。
那也是我最灰暗的時候,因為我遭受著全天下最難聽最惡毒的語言攻擊。
而不管我愿不愿意回想,我總能記起那段慘痛的少年時代。
十一二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的童年沒有色彩,我出生的時候我爸就死了,媽說我出生那天晚上打了雷,把我爸給劈死了,我對此深信不疑。
我現在回想起來,才深切感到作為一名母親的不易,大約是三歲的時候,我開始離開我媽,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也是這時我才知道,我爸在外面找女人,被情婦老公發現后雙雙砍死在床上,我的好鄰居們這樣告訴我,怕我不懂,還加以手勢,讓我還沒到懂事的年齡時就聽到了第一種死法。
我媽對我很好,她讓我雖然沒有父親,還有一個母親,這使我對她言聽計從并深深感激她。
我六歲的時候讀小學二年級,在我家隔壁,我不愿稱它為鄰居。我的隔壁住著一個單身漢,四十歲,身體嬴弱,方臉,經常坐在樓下和周遭的爺爺們下象棋,引經據典地談論各種他從報紙和舊書上看到的歷史。
他是我一生最不想提起的人之一,也讓我知道當男女界限被模糊化時會產生的不幸。
奶奶經常帶我去他家玩,有一次趁奶奶不在,單身漢讓我背對他,他鎖好門,站著,讓我幫他寫毛筆字,那是毛****的詩,‘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慢慢地,他開始抱著我的身體上下滑動起來。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這時我開始對性產生了意識,我那時可真是一個蠢蛋。
我媽在我小學三年級時改嫁了,把我放在奶奶家繼續養著,承諾每年會給三千塊的撫養費。而在這時我對她的感情在也沒有兒時濃烈,不會在她外出打工時痛苦,她成了半個陌生人。
而將我們緊緊勾結在一起的只剩下血液,在六年級的時候,奶奶一個外孫住進了我爸爸的房子,他從鄉下來,要在城里上初中,于是我們住在一起,比我大一屆。
他叫劉濤,他長得很奇怪,因為我很難看見一個皮膚很白的人卻長得那么惡心。
表哥比我大一屆,有一次他帶了個朋友回我家看電視,看著看著他就叫我去房間,我進門時看見兩個人在奸笑便不肯進去,所以他拉了我一把,就在我媽媽以前的房間,他的手向下伸去,我制止了他,他的同學便笑我,說我被強暴了。
我很害怕,因為剛升初一,而他們初二,我隱約覺得什么事情快要發生,一些殘暴的,惡心的事情。
奇怪的是那段時間風平浪靜,一切都和諧的不正常,直到有一天回家后我聽表哥說他和人打了一架,而那個人就是他同學,因此關于表哥猥褻我的事情馬上在學校傳開,有些好事者寫了關于我的污穢小說在校園里傳閱。
班主任開始傳我出去問話,告訴我有事情一定要告訴他,于是我一五一十全說了,那天之后,學校的流言開始消失不見,然而卻抵擋不住暗潮洶涌,先是室友拒絕和我說話,然后我的書上寫滿了臟字,原本玩的融洽的朋友開始遠離我,吃飯的時候哪怕站著吃都沒有人愿意和我一桌。
除了應晨,那時候她還不是他。
她長得很漂亮,當時看起來比現在165的我還要高一頭,一頭粉色的波浪卷發,像芭比娃娃。那是我第一次和她打交道,但事實上我早就認識過她,班里的有不讀書的女生說過,她是初三的學姐,成績差,風評差,私生活亂,奇怪的是全校的男生都不討厭她。
她問我干了什么壞事,是偷東西還是談戀愛,怎么被孤立的。不過看起來這么乖,應該不會吧。我看著她,沒說話,只是默默拔碗里的飯。她不知打著什么主意,突然湊近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我記了一輩子。她說,我幫你。
事情從那天發生轉機,聽說最先造謠我的人,也就是表哥那個同學被人揍了一頓,臉腫成了發面饅頭,出事后幾天就轉學了,聽說從那之后,他講話都漏風,經常一邊講話一邊流口水,這比任何老師的口頭警告都有效,我的生活恢復了正常,只是自己開始在心里對自己有了個很不好的評價,我終于明白人言可畏,此后我漸漸變得孤僻,盡量避免不必要的交流。
而同樣離開學校的還有應晨,我知道是她救了我,她的男朋友當時是學校外的混混頭子,我要到她的聯系方式,問她為什么幫我。
應晨口氣像個大人,沒什么,只是自己經歷過,不想別人再受一次。也許覺得太過正經,她笑嘻嘻的說,第一次你這么乖的小孩,我就想保護你。
我的臉頓時通紅,思考了很久,認真地問她會不會一輩子都保護我,應晨像是聽到一個笑話,笑得前胸貼后背,直到笑夠了,才應允我,一輩子就一輩子。
我開心的抱住她,這是我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善意,而這個素不相識的大姐姐答應會保護我一輩子,我相信她,因為她很漂亮,漂亮到不會說謊。
我問她以后怎么辦,她聳聳肩,無所謂的說,怕什么,我家有錢。
應晨和我越走越近,經常來我家,出了這件事后,我媽把表哥趕走了,雖然惹得奶奶很不滿意,甚至罷工拒絕為我做飯,但媽媽說把她也趕老家去,奶奶再也硬氣不起來了,于是應晨似乎成了我家的一份子。
應晨和她男朋友分手后,剪了短發,她告訴我,以后盡管把她當作男朋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