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宅。
再有兩天就要過小年,以往每年大年厲家人都在老宅過,小年就都是各家過各家的,擱在以往只有厲睿明一個主人也熱鬧不起來,往往都是吃過飯便算過了,但今年不一樣,宅子里多添了人口,自然不能再像往年那樣湊合。
周管家從兩天前就開始帶仆人出去采買,今天一大早就開始前前后后的布置,凡是樹梢樓檐凡是能掛的地方都掛上了喜慶的小燈籠,充分發(fā)揮了他積攢了數(shù)十年的老年人品味。
祁溪起床一看還以為一覺睡到了除夕,感覺從屋里到屋外都是一片紅,祁北北顯然不喜歡這種浮夸的風(fēng)格,但對于忙了一天的管家伯伯和叔叔們,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說不好看,便老老實實的閉嘴了。
倒是小丫頭片子絲毫不給面子,只捂著眼睛大驚小怪道:“呀,媽咪爹地,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為什么我看到一片血乎刺啦的東西?”
祁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看到管家有些尷尬的臉色便立即捂住了小丫頭還想抱怨的嘴,打著哈哈道:“那個……很好看嘛我覺得,過年就要紅紅火火。”
旁邊厲睿明本來對此沒什么感受,但聽她這么一說倒是挑了挑眉,那眼神祁溪看懂了,意思就是說她圓場的水平太低。
但是奈何一向精明的周管家第一次被人捧場品味好,竟然高興的直接忽略了祁溪的假笑,只當(dāng)她是真的喜歡這種布置風(fēng)格。
“祁小姐喜歡?那我把樓上也布置布置。”說完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門叫人去了,祁溪都沒來得及阻止。
祁北北翻了個白眼,表示不太想和媽咪站在一起免得拉低智商層次,便跟無奈失笑的爹地一起下樓去了,只有祁南南小朋友此時還被祁溪捂著嘴,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祁溪尷尬的放開小丫頭,祁南南一自由便開口道:“媽咪,哥哥好像在嫌棄你耶~”
“閉嘴!”祁溪怒瞪了小丫頭一眼,也跟著下了樓。
祁溪邊吃早飯邊看著門口,生怕管家真的把樓上也布置成刺眼的一片紅,然而管家進來卻沒帶人,而是拿著一張大紅色燙金邀請函走了過來遞給厲睿明道:“大少爺,三少爺和金家小姐的結(jié)婚宴,邀請你和祁小姐參加,這是邀請函。”
祁溪一愣,瞄了那邀請函一眼,“明天?”
她雖然早就知道厲睿澤和金家小姐的關(guān)系,但沒想到這么快兩人居然就要結(jié)婚了,她想起那天祁彩躺在路邊上的樣子,頓時有些厭惡不已。
這個厲睿澤為了利益簡直不擇手段,不知道像這樣坑了多少女人。
厲睿明卻神色淡淡,好像對此事沒有任何驚訝,只對管家道:“準(zhǔn)備一下,明天中午我們過去。”
管家點了點頭出了門,祁溪卻看著那邀請函道:“看來厲睿澤是真的著急了。”
厲睿明勾了勾唇,似是對這件事情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或者說他從來沒將厲文駿父子看成過對手,這些年他樹立的敵人不少,厲文駿父子只能算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力量而已,之所以周旋這么久,也只因是看在同是厲家人的面子上,確切來說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罷了。
而厲文駿卻從來不領(lǐng)情,總是自作聰明的以為是他自己運氣好有謀略,卻從來沒想過如果他真的下了狠手,就憑毒染料這件事情便能將他的后路徹底封死,怎會還接下收尾的任務(wù)從媒體那里將這件事情處理掉,。
現(xiàn)在他能留的余地已經(jīng)夠多了,本以為給他們的警告能夠讓他們徹底收手,但現(xiàn)在看來他們似乎還沒死心。
不過這也正合他意,北北和南南被綁架的事情他一直懷疑厲睿澤有參與,只是一直沒有實際證據(jù),看在家族面子上他可以放過他一次,但如果他再膽敢起事端,他定不會再留什么情面。
臘月二十二,次日便是小年。
今日天氣陰冷,天空中漸漸下起細密的小雪,賓客云集的酒店外停著數(shù)輛豪車,下來之人多數(shù)打扮華貴,好像并不是參加什么婚宴,倒像是來參加什么酒會一般。
門口站著兩列男女,皆是帥氣漂亮的伴郎伴娘,正在替新娘新郎迎接來客。
然而沒人注意一個紅衣女人在數(shù)列豪車之間撐著一把紅傘,眉眼柔媚唇角輕挑,宛若閑庭散步一般慢慢走來。
“小姐,請出示您的邀請函。”伴郎攔住她道。
那女人不慌不忙,從包里掏了掏,半晌拿出一個頗為豐厚的宴禮紅包遞給伴郎,有些歉意道:“抱歉,邀請函忘在家里了,不過紅包倒準(zhǔn)備好了,不然麻煩你記一下名,我就不進去了。”
那伴郎愣了愣,看了眼那紅包,心想既然都帶了紅包過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便接下紅包客氣道:“沒事,你可以進去,不過需要記一下您的名字和身份。”
女人點了點頭,微笑道:“厲氏西區(qū)分司服裝設(shè)計部,祁彩。”
祁溪挽著厲睿明的胳膊踏進酒店,看著里面富麗堂皇滿堂歡坐的場景,半晌才看見厲文泰和厲睿星的影子。
厲睿澤結(jié)婚結(jié)的突然,恰巧老爺子這段時間身體不適,就只托了厲文泰帶了一份禮過來,本人卻沒來,而其他厲家人卻基本上都到了,厲文駿和厲文泰兄弟兩,還有厲睿星和蘇晚寧也收到了邀請函。
雖然幾個人坐在一起,但氣氛卻很是微妙,以往厲文駿雖然跟厲睿明兄弟兩關(guān)系不好,但好歹還能跟厲文泰說兩句話,但今天看兩人表情,一個面色陰沉,一個笑意淡淡,卻都沒有搭理對方的樣子,看來西區(qū)分司那邊最近也發(fā)生了不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祁溪和厲睿明走過去,沖著厲文泰笑著打了個招呼,便挨著蘇晚寧和厲睿星坐下,四個人也許久沒見面,就著今天的機會便聊了起來。
“哎,厲睿澤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從來沒聽說他們跟金家有聯(lián)系。”厲睿星幾乎不管厲家的事情,毒染料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祁溪見蘇晚寧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便將這段時間的事情給兩人小聲都說了一遍,包括祁彩的事情,蘇晚寧神色有些震驚,厲睿星則是有些見怪不怪的樣子。
“怪不得,他從小就見不得大哥好,凡事都是要強爭一頭,加上我那個利益至上的二叔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厲睿星看了一眼厲文駿,見他得意的樣子難不成不屑道。
蘇晚寧則皺著眉,關(guān)注到了別的地方,“那個祁彩……就這么輕易放棄了?她看起來不像是善罷甘休的人啊。”
祁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但心里其實跟蘇晚寧想法一樣,以祁彩的性格這么多天隱而不發(fā)確實有點奇怪,也許兩人做了什么約定也說不定,但她心里還是希望祁彩能夠通過這件事情認清事實跟家人好好生活,不要再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