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丟下自己朝前走了,葉娉婷懵了一下,局促不安的跟上:“凌曄……”
在他的身后喊他。
Wωω ?тtkan ?℃o
宇文凌曄心情浮躁,若說全無觸動是假的,可是,他現(xiàn)在還敢信嗎?
只見他怔怔的走了兩步,終于回頭,然而回頭再次看向葉娉婷的表情已經(jīng)癡傻了,傻兮兮笑著望:“娘子,你在說什么呀?”
又是傻里傻氣的語氣,仿佛根本就沒聽懂一般。
什么傻不傻,喜歡不喜歡,愛不愛,他都聽不懂。
“凌曄?”葉娉婷似是不敢置信。
奈何宇文凌曄臉上癡傻的表情這樣的真切,一雙幽深的墨眸此刻也干凈得很,清澈透亮,有些扭捏:“娘子,我餓了……”
葉娉婷沒辦法,看他又變成自己的傻子夫君了,好像這一刻這個他,才是真實的他。
葉娉婷搞不懂了,難道這段時間來,她所察覺到的細節(jié)全是錯覺?
宇文凌曄一直都不曾清醒過?
是她多想了?
宇文凌曄看她還在發(fā)呆,還在出神,沒辦法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詳裝一臉痛苦的表情:“娘子,我們回去吧,我餓了。”
又變成那個只知道吃喝拉撒玩的宇文凌曄了。
她無奈,輕應著跟上:“哦……”
淡淡的笑了一下,上前牽上他的手:“餓了就回去吧,飯菜已經(jīng)準備好了,回去就能吃了。”
宇文凌曄在她身邊笑了笑,這一次,仿佛整個人隱藏得更深了,再也找不出任何異樣與蛛絲馬跡。
葉娉婷只能蹙了眉心的將他一步步扶下了臺階,像是照顧癡傻小兒一般,看他差不多跌倒,趕緊扶住他:“小心些走,別急,一步步的下。”
宇文凌曄眸中的觸動,已經(jīng)全然早已如數(shù)深埋起來了,擰著眉感受著葉娉婷的溫柔。
就要走出承德宮的時候,葉娉婷心里難過的偷偷回望了一眼,將承德宮刻入了眼底。
再看看身邊的宇文凌曄……心底有一抹深深的悵然與失落。
聽他方才反問的那句“娘子,你在說什么呀”,要么就是還在傻著,病完全沒好,最近的一切都是巧合,要么就是……他其實早已清醒了,但將這世上的所有人都當做了外人,緊緊戒備著,將自己關在了單獨的一個世界。
“凌曄……”葉娉婷難過的出聲,握緊了他的手,不說話。
心中卻是在道:對不起,這七年來,你受苦了。
----------
因為回來時走的都是筆直的宮道,省了許多的麻煩,莫約得用三刻鐘才能走完的路程兩人抄小近道只用了兩刻就回到東暖閣了,回到東暖閣的時候,清音與幽蘭早已焦急的在東暖閣前的那幾棵老槐樹下站著了,倆人的身影在昏黃的霞光里顯得格外顯目。
清音眼尖,遠遠眺望著,一下子就看到了葉娉婷,急道:“小姐!小姐和王爺回來了!”
幽蘭也即時反應過來,提步便走了上去:“小姐……王爺……”
聲音依舊是低低的,緩緩的,可葉娉婷卻在她的話音里聽出了一絲的焦急與……不安?
葉娉婷敏銳的發(fā)覺了幽蘭的不對勁。
“怎么了?”怎么為難的樣子?
葉娉婷徑自看了看天色,她與宇文凌曄最后還是趕在約定好的兩個時辰內回來的,應當沒有問題才對,幽蘭怎么這個神色?
清音聽見葉娉婷問怎么了,本就是憋不出話的人,也一根腸子直到底,直接道:“小姐,幽蘭是在擔心待會兒的事情,方才宮內的太監(jiān)總管特意過來送旨了,說是皇上今兒為了替咱王爺洗塵,特意辦了一場宮宴,就在戌時,要咱準時御花園去呢。”
幽蘭聽清音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輕拉了一下清音的手。
她原本是想讓葉娉婷緩一緩再說的,這才好不容易將王爺找了回來,又要讓她看著宇文凌曄再進虎口,估計葉娉婷今兒吃不下晚飯了。
果然,葉娉婷聽罷,心頭好不容易才甩掉的陰霾又復而來襲,宮宴……
為宇文凌曄特意準備的宮宴……
要一個傻子當宮宴的主角,雖然彰顯了明德帝對宇文凌曄的*愛,朝天下昭告了他雖然傻但并未失*的事實,可也難免會招來更多的嫉恨。
“其它王爺去么?”葉娉婷下意識的問,考慮到了最重點的問題。
這才是幽蘭最擔憂的:“據(jù)過來送旨的公公說……今日的宮宴不僅所有王爺都出席,文武百官也會出席……”雖然說百官皆來有些夸張,但至少朝中的宰相、一品尚書、諫言大夫、太子太傅、左右將軍、朝中幾十名有頭有臉大官皆會出席……
人一多,宮宴的環(huán)境肯定會更復雜,葉娉婷自然就會更擔憂宇文凌曄……
葉娉婷著幽蘭的話,心確實緊擰起來了,特別是聽到還有自家爹爹,看了一眼身側的宇文凌曄,他就在那站著,她輕道了一句:“傻子夫君……你聽到了么?”
宇文凌曄收了目光,他聽到了,宮宴……
七年來,從未參加過宮宴,這一次竟然還是特意為他而辦,王爺皆到,百官出席?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七年前那場大火最初亦也是從宮宴上開始蔓延開來的。
“聽到了。”輕輕回答了葉娉婷,語氣里沒有摻雜任何東西。
葉娉婷無奈,他僅僅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聽到了……知道了……
他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這又是一場嗎?
哪怕明德帝的本意不是如此,但當主角是他以后,各王爺都在場,估計也是暗藏殺機,就如今日一早皇后那一桌糕點一般,稍有差池就……
宇文凌曄看到了她眼底熟悉的擔憂,微微動心,牽緊了她的手:“娘子,我們又不能不去。”語氣里帶了撒嬌。
既然不能不去,那就干脆好好去赴宴……
葉娉婷看著他,不知他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似乎暗藏含意,又只是簡單一句話。
頓時有些氣惱的唾他:“說得倒輕巧!”
宇文凌曄看葉娉婷一臉恨他不成器的樣子,反倒覺得好笑,貓又開始撓人了,輕揚了唇角:“娘子,不生氣了,我知道不輕巧的,先吃飯吧,餓了,餓了。”
葉娉婷無奈,只得剜了他一眼,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心疼的將他帶進了東暖閣中,道:“吃飯吧。”
一頓飯用得心思各異,葉娉婷只是隨意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而宇文凌曄卻拿著碗筷,慢條斯理得吃得歡心,提筷連夾了幾個肉圓放進碗里,剩下了最后一個,夾到了葉娉婷的碗中。
英挺的眉宇一挑,似是而非的關心:“娘子,吃。”
葉娉婷看著他,再看看碗里的東西,縱然再怎么不情愿,還是夾起來吃了,填進了肚子里。
用完飯已經(jīng)是酉時末,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宮中的永晝燈已經(jīng)點亮,將東暖閣外頭的宮道照亮,一排排燈火一路亮下去,好像是一條螢光天道,有種莫名的美感,葉娉婷站在門口,一言不發(fā),似乎還在擔心待會兒的情形,盤算著如何應付。
那廂,宇文凌曄已經(jīng)任由清音與幽蘭替他重新?lián)Q了一身衣服,依舊是親王朝服,不過比今日早晨所穿的還要端莊了一些,畢竟是要會見百官的。
“娘子,我準備好了。”宇文凌曄道。
“嗯。”葉娉婷輕應,這才也命幽蘭替她加了一件披帛,金色的紋鶴紗衣,搭上宇文凌曄身上的玄黑,猶如天作之合。
既然已經(jīng)要赴宴,哪怕前路艱辛,她也不要宇文凌曄在氣場上輸人一籌。
葉娉婷縱然不安,但從來就是這不服輸?shù)男宰樱粗钗牧钑系捻犹砹藥追志髲姡路疬€是在說,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他的,不管是在什么場合,哪怕是在邪佞當?shù)赖念M醺铮€是更加險惡步步驚心的深宮后苑里,她都一如既往!
宇文凌曄一雙冷然的眸子緊緊攝在葉娉婷身上,這一瞬又有些被她感動,微微晃神。
側著眸看她,此刻的她一半身子映在月光下,一半身子還披著身后東暖閣照出來的燭光,兩道光芒的交織下有種說不出來的動人。
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神,宇文凌曄笑了笑,又將自己躁動的心壓了下去。
控制著自己,不要再看葉娉婷。
“走吧。”語氣一換,頓時又像是變了一個人。
葉娉婷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也不再刻意的去留意,處之泰然,朝他笑了笑,似乎是一鼓作氣:“嗯,走吧。”
其實東暖閣外早已有接領他們的太監(jiān)與宮婢,除此之外還有兩抬小輦,兩人一出來,一群人早已迎上來了:“睿王爺、睿王妃,請隨奴才們來罷。”
太監(jiān)掃了掃拂塵。
葉娉婷一個眼尖,竟然在一群迎接的人中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背影,直接張了嘴:“蘇公公!”
竟然是蘇德勝!
蘇德勝見到葉娉婷喊他,立即笑著朝葉娉婷行禮:“奴才見過王爺,王妃。”
葉娉婷有些驚喜:“蘇公公怎么會在這里……”
蘇德勝看了一眼宇文凌曄,恭敬答:“皇上怕王爺見多了生人害怕,特意叫奴才來陪著。”
------
萬更畢,依舊老話:明天繼續(xù)萬更……(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