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一念至此,曹正站起身來,對林沖跪拜道“徒弟得師傅不棄,帶在身邊,多爲照顧。本來只想跟在師傅身邊,學些武藝,好日後有機會討個出身,卻不想師傅競有如此大志,讓徒弟好生敬佩。
徒弟雖然本事低微,但勝在手腳靈便,忠心耿耿,若師傅不棄,今生願隨師傅身邊爲一小卒,鞍前馬後,執鞭墜鐙,永不相離!“曹正說罷,對林沖一拜到地。
本來林沖說完這一番話,便在一邊暗中觀察曹正的表情,史文恭對他所說之事早就心中明瞭,自可不必擔心,只是這事卻不曾對曹正說起過,正好今日說出來,也看看曹正是什麼想法,雖說曹正也是梁山好漢中的一員,但現在歷史已經漸漸改變,自己不得不防,還好,曹正這一番及時的表態,打消了林沖心的的所有顧慮。
林沖站起身,彎腰扶起曹正,滿意的對他說道“快快請起,不必如此,你我雖名爲師徒,卻親如兄弟,既是緣分,也是天意。
我一直把你視爲心腹之人,早晚必有重用你處,從今日起,你不僅要勤練武功,還要找機會讀書識字,我不要求你能寫出什麼長篇大論,只要你能識文斷字,會簡單書寫即可,明白沒有?“
曹正見林沖如此看重自己,當下表態定不負林沖所望。
林沖對曹正說完後,又對史文恭說道“兄長心裡也不必介懷,是小弟一直沒有對兄長言明,才導致兄長有所誤會,兄長且請放寬心,小弟雖然愚鈍,但也知謀而後動,不會做出那等沒有分寸的事來。
不過正所謂“一人智短,兩人智長”若以後兄長再發現小弟做事,有那不妥之處,定要及時勸阻,加以指正,你我兄弟,凡事無不可言,望兄長切莫多心!“
林沖這一番話說得是句句真誠,字字真心,因爲林沖心裡清楚自己的斤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足智多謀,算無疑策的人,動腦筋並不是自己的強項,自己現在不過是勝在知道歷史進程,對相關重點人物有所瞭解罷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自己的不斷干預下,歷史將不斷髮生偏離,自己的優勢也必將越來越小。
倒那時自己若還想有一番作爲,除了要有人幫自己出謀劃策,創立基業外,還要有一個能讓自己相信的心腹之人不斷提醒自己,使得自己儘量保持清醒,少犯錯誤,不能驕傲,而史文恭就是林沖心目中的人選這一。
自古成大事者,不僅需要謀臣猛將開疆擴土,更需要忠心耿耿,敢於直諫爲上者過失之人,來守護基業。
史文恭聽得林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心中十分感動,對林沖說道“兄弟放心,我自省得,你我兄弟結拜,雖不比那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名頭響亮,但情義卻絲毫不輸他們分毫。
爲兄雖然是個粗人,但見識還是有一些的,以後若是爲兄看出什麼不妥或不對之處,定然說與你知,只怕是到時候,兄弟要嫌棄我這個做兄長的囉嗦了,哈哈哈哈……!“史文恭說罷心中甚是暢快,便放聲大笑起來。
林沖和曹正聽得史文恭如此說,也跟著開心的笑著,林沖笑了一陣說道“兄長放心,小弟不怕兄長囉嗦,就怕兄長有話憋在心裡不說啊,哈哈哈哈!“
三人笑過一陣後,又慢慢的喝了幾杯酒,林沖將自己心中的一些大概想法與二人說了說,三人在一起交流了一番,雖然最後沒有討論出一個具體的結果來,但思想卻都得到了統一,而且通過這次談話,也確定了林沖在三人中的核心領導地位。
夜已深,三人也討論得差不多了,白天趕了一天路都有些睏乏,便都回到自己牀上歇息。
曹正最小,選了靠門最近的地方,收拾好牀鋪,又把自己的包裹放在了枕邊,用手按了按,然後來到門邊,用門栓將房門插好。
林沖二人這時也收拾好了,脫下外套,躺在了牀上。
曹正見二人躺好,便走到燈前吹滅了油燈,摸黑回到自己的牀前,躺在牀上歇息了,不一會,都睡得熟了,鼾聲四起,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亮,三人便陸續起來,穿好衣服,曹正來到門前,落了門栓,打開房門,站在門口喊店小二打來清水,供三人洗漱了一番,又吩咐小二把早飯依舊送到房間裡來吃了。
三人吃過早飯,林沖拿了張橫讓自己捎給張順的包裹,背在身上,又讓曹正帶些銀兩,準備三人去江邊找張順,曹正答應了一聲,便回到自己的牀邊去包裹裡取銀子。
曹正來到牀邊,彎腰往枕邊一看,突然心裡一驚,他清晰的記得昨晚睡覺前,將包裹放在了枕邊靠裡的位置,而現在枕邊卻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點包裹的影子。
他急忙將枕頭拿起,想看看是不是放在了枕頭下面,結果枕頭下面什麼也沒有,又把被褥翻了一遍,也還是沒有。
曹正又想是不是自己晚上睡覺碰到了地上,趕忙趴在地上向牀下看了看,結果牀下也是空空如也,這個包裹就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連影子都找不見了。
曹正站起身,心裡焦急,他知道三人的盤纏可是在自己的包裹裡面,要是不見了,可不是小事,用手在腦袋上一邊一圈一圈的摸著,一邊思考著哪裡出了差錯,包裹怎麼會不見了。
這時林沖和史文恭也發現了曹正的異樣,一齊走過來問他出了什麼事?
曹正穩了穩心神,對二人說道“卻是怪事,我清楚的記得,昨晚睡覺前將包裹放在了枕邊,現在卻不知爲何怎麼也尋不見了。“
兩人聽了曹正的話,全都往曹正的牀上看去,果然牀上除了剛纔被曹正翻亂的被褥和枕頭外,便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了。
林沖看了看空牀,回憶了一下昨晚三人進門的情景,想了想,當時曹正的確是揹著包裹進來的,也就是說沒有丟在外面,包裹是在屋裡不見的。
林沖想了想問曹正道“你果真記得睡覺前將包裹放在了枕邊,而不是放在了屋裡其它地方嗎?“
曹正想了想,一臉肯定的對林沖道“我清楚的記得,昨晚我們說完話,我先是把牀鋪好,然後把包裹放在了枕邊,並用手在上面按了按,然後纔去房門前用門栓將房門插了,見你二人上牀躺好後,便吹了燈,上牀睡的覺,絕不會記錯。“
林沖聽曹正如此肯定,也感覺不解,說了句“卻是奇怪了“便在那思考了起來。
史文恭聽了曹正的話,又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問曹正道“你昨晚插門時我卻是看到了,只不知你早上開門時,那門栓可如昨晚一樣插在門上,完好無損?“
史文恭想到要是早上開門時門沒插,那便是昨晚三人睡著後,進了賊人,便問了一句。
曹正回憶了一下早上開門時的情景,點了點頭道“沒錯,今早我開門時,門栓如昨晚一樣是插著的,是我先將門栓取下來,纔打開的門,喊的店小二,錯不了。”
史文恭聽完,與林沖和曹正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全是不解,說道“這就怪了,我們三人從昨夜進得房間裡,便一直不曾出去過,而這門栓也是插著的不曾打開,這個房間是靠近二樓最裡面的,沒有窗戶,按理說不應該是進了賊人啊,可是這包裹卻是如何不見的呢?“
曹正聽了史文恭的話,用力的一揮拳,罵了一句“奶奶的,好端端的包裹怎麼就沒了,真他孃的見了鬼了。“
林沖在屋裡走了兩圈,四處看了看,的確如史文恭所說,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門可供出入,但是房門昨晚也上了鎖,早上起牀曹正纔打開的,卻是怪事了,這還真有點密室迷案的意思了。
林沖想了想,問二人道“有沒有可能是賊人先用迷香迷翻了我們,卻纔進來偷走了包裹,走時又用手段,在外面把門栓插上了?“
史文恭聽了林沖的假設,慢慢的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也不對,若是用迷香迷倒了我們,我等早上起來時,定會有頭暈,無力等感覺,即使用量再小,憑你我的武藝,也定能有所察覺。
再說了,即便真的用了迷香,我等沒有察覺出來,可是那賊人爲何只拿曹正兄弟一人的包裹,要知道,曹兄弟包裹裡銀子雖然多,可也只是我們三人在李立處搜來的那些,而你我二人的包裹裡,還有離東京時所帶的盤纏,雖然路上花了一些,但加起來七八十兩還是有的,他既然已經迷倒了我們,哪有放過這些銀子不拿的道理啊?“
林沖和曹正聽了史文恭的一番分析,都覺得很有道理,是啊,賊人已經得手了,便沒有放過他兩人包裹的理由,除非這個賊人認爲曹正裡的銀子就是三人的全部盤纏,便沒有去翻二人的包裹,但這也有點說不通。
三人又在那裡想了一會,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三人卻都相信,一定是昨晚有個高手賊人,趁三人睡熟後,憑手段進得屋來偷走了包裹,至於怎麼偷的,爲什麼沒偷林沖和史文恭的,就只有那賊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