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嘛?我不怕你!”
看上去年紀已經四十多的眼鏡女隊醫,在宋小雙釋放出來的無形殺戮氣息下,幾乎被嚇傻,聲音顫抖的說,眼神里滿是驚恐,她的精神力在登山團隊里是比較差的,宋小雙又是故意為之,現在女隊醫真的后悔了,后悔不知道宋小雙根本無懼她的身份背景,要是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她的命運就不是自己的了,想想都可怕。
宋小雙稍稍收回一點放出去的無形氣勢,免得真的把她給嚇暈了,用氣勢壓人雖然不是宋小雙喜歡干的事情,但是用在眼鏡女隊醫身上,宋小雙很樂意,如果她不是一副嘲諷的意味,自持身份“特殊”看不起草根出身的異能力者,宋小雙才懶得用殺戮氣息嚇唬她,像眼鏡女隊醫這樣的人,古今中外都有,自視甚高,不給她顏色看看,是很難正視別人的想法的。
宋小雙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眼鏡女隊醫,在女隊醫看來宋小雙的笑容特別的難以琢磨,很快就自己沉不住氣了,語氣低沉的說:“我回去就把記錄的文檔刪除掉,一定......”
知道已經達到部分目的的宋小雙,收回全部的殺戮氣息,臉色變得冷峻異常的說:“你自己掂量著辦,說出去我不會怎么樣你,但是別忘了,這里面還牽涉到阿黛拉和她領導的三個高大的白人,你不讓她(他)們好過,友誼橋你都到不了,你信不信?”
聽到宋小雙話語里森嚴冰冷的意味,眼鏡女隊醫知道這回真的是栽了,這個宋小雙十分厲害,已經起了殺人之心,但是他不會自己動手,登山團隊里她只有電子控制工程專家算熟悉的人,副領隊張建輝雖然是異調委成員,但是看情形如果事情鬧大了,張建輝不一定會幫忙,他的女兒張丹雪可是宋小雙一路上照顧周全的,剩下的人都算作是宋小雙的人,幾個美國佬的利益受損倒是真的有可能干掉她。
一想到此,眼鏡女隊醫知道拿著機密情報回去吸引人眼球,在異調委內提升個人實力的想法是真的不能了。看著宋小雙還等著她的回答,忙不迭的趕緊點頭,示意她真的是屈服了。
宋小雙暗嘆口氣,這種事情真的很難做的,轉身往樹林外走,語氣冷肅的說:“記得開始說的,別大嘴巴什么都說,回到營地該干嘛就干嘛,嗯,忘了說一點,你的筆記本固態硬盤應該是沒了,回到中國安娜會賠給你的,我就說這么多......”
話音未落,宋小雙的身影已經走了好遠,剩下眼鏡女隊醫臉色變得鐵青,抿著嘴愣了半天,抬頭看了天色快要黑了,這才趕緊的從樹林里跑出去,往營地方向走。
......
看到一前一后回到營地的宋小雙和眼鏡女隊醫兩人,等在一頂帳篷外的安娜就知道問題應該是搞定了,主動走了上去,故意做作的瞪了一眼宋小雙,拉著宋小雙身后的眼鏡女隊醫的手臂閑扯,宋小雙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看到名為登山團隊的團隊成員,基本上都隨意的坐在篝火旁的稀疏草地上,三三兩兩的在閑扯淡,阿黛拉和約翰幾個人也在,峽谷一到入暮時分氣溫下降很快的,篝火旁就是一個交流各自想法的最好去處,幸好這時候的天氣不錯,還沒有下雪。
張丹雪正在一臉苦瓜樣的坐在篝火旁,旁邊石頭上墊著幾片寬大的水草葉子,幾十條已經去除內臟洗干凈的魚,就放在草葉子上,草葉子上還有一些用于串魚的短樹枝,張丹雪滿臉汗水,白皙的臉蛋上有些紅暈,也有些黑漆漆的黑灰,看起來有些狼狽,屁屁坐在一塊鵝卵石上,一手拿著一個刷調料的小刷子,一手舉著幾條串在樹枝上的魚兒在火焰上炙烤,正在手忙腳亂弄烤魚,已經有兩條燒成黑炭狀的烤魚,隨意的仍在石頭上一個墊著錫箔紙的托盤里,托盤材質是半透明復合材料的,似乎是隊醫的醫療器械?宋小雙覺得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托盤還曾經裝過取出來的彈頭。
宋小雙正想找一個空位坐下,不用回頭精神力就注意到眼鏡女隊醫雙眼圓瞪,明顯看到了那個裝烤魚的托盤,心里面暗自腹誹:安娜也太狠了,這不是妥妥的打臉行為嘛,三天前梁莉想要在隊醫那里索要點葡萄糖注射液給阿黛拉,被隊醫嚴厲的拒絕,現在可好,醫用托盤都被用來裝烤魚了,沒有安娜這個領隊的授意誰會相信?
眼鏡女隊醫被安娜摟著肩膀帶到篝火旁,還沒有坐下就看到她自己專用的輕質復合材料醫用托盤,竟然被弄來裝烤魚?稍后想起宋小雙說的筆記本硬盤那檔子事,她默然了,這里多數人都是漠視所謂的權威的,安娜還是領隊都這樣,眼鏡女隊醫最終熄滅了心中升騰的火焰,再也生不起爭執之心,看到電子控制工程專家那個帥哥招手示意,趕緊走了過去挨著坐下,這帥哥可沒有眼鏡女隊醫的小心眼,正在興致很高的和副領隊張建輝談什么釣魚技巧,看到同為異調委出來的女隊醫,喊了一聲大姐招呼她到身邊坐下,看著身邊兩人都是異調委旗下的成員,眼鏡女隊醫決定暫時忘記樹林里不愉快的一幕,與兩人閑聊起來。
張丹雪老早就在心里面暗罵宋小雙了,兩人的漁獲是最少的,鐵定晚飯的主食烤魚得由張丹雪和宋小雙處理,結果回到營地左等右等也不見宋小雙回來,老老少少都把眼睛盯在她身上,這勞什子烤魚她可不會弄,以前沒搞過啊,光學會吃了,但是不能反悔的,張丹雪只能硬著頭皮上,手忙腳亂一番動作后,兩條烤魚都烤成了焦炭,看到了宋小雙走近后,張丹雪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眼里閃著小星星,聲音甜美的歡呼喊道:“喔,終于回來了,我不管了!”
話音未落,張丹雪就把刷子和烤魚都放下,雙手舞動著站起來湊到老爸張建輝身邊去了,看到這一幕,宋小雙確實有些尷尬,摸摸鼻子老實的坐在石頭上,拿起小刷子,舉著幾條表皮已經烤黑的烤魚,一本正經的弄起烤魚來......
營地的一場危機被化解后,第二天清晨登山團隊就收拾行裝離開峽谷,從三千來米海拔的高山埡口出了峽谷,又用一天半時間,背著行裝的登山團隊才上了中尼公路尼泊爾主干道,當天晚上趕到尼泊爾靠近中國邊境幾十公里的一座小城市,阿黛拉決定不跟著去友誼橋了,出了眼鏡女隊醫可能會泄密的事情,雖然最終還是擺平了,但是這給阿黛拉提了一個醒,中國邊境可能會有危險。
在住宿的旅社房間里,阿黛拉找機會告訴了宋小雙她的決定,帶著約翰、安德魯、安東尼三人離開旅社消失在小城的夜色里,一個多小時后,幾人開著一輛藍色的大越野車出現在旅社的院壩,只不過逗留了幾分鐘就再次離開,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宋小雙身上抽取的一管幾十毫升的全血,放在一個醫用冷藏箱里,阿黛拉走的時候,只是提醒宋小雙如果國內混不下去了,可以到美國去找她,留給宋小雙一個電話號碼,還有一個信箱的地址,就是寄信的那種信箱,宋小雙暗自搖頭,中國人為何要去美國混?況且他可不會說美式英語!
安娜站在旅社二樓的窗前,臉色有些僵硬,對于阿黛拉這個美國娘們的感覺更不好了,按在窗框上的手臂肌肉鼓脹起來,力量之大幾乎要把木質窗框壓碎。
亮著大燈的藍色大越野車旁,宋小雙從對開式的越野車后門跳下,手臂上挽起的衣袖還沒有放下,已經把登山服換成休閑牛仔服飾的約翰、安德魯、安東尼三個美國佬,如同粽子般把宋小雙圍在中間,幾乎快要把宋小雙擠扁了,嘴里小聲的說著美國腔調的中文,對于兩次拯救他們性命的宋小雙,這樣的告別方式安娜還是能夠接受的。
但是接下來安娜就很不淡定了,約翰駕駛的越野車都已經開出去幾米遠了,突然又剎住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阿黛拉掀開車門跳下,手里拿著寫有字跡的紙條,走到宋小雙身邊,不顧安娜還在窗邊看著,竟然給了宋小雙一個擁抱,看起來有些大的嘴唇還在宋小雙臉頰上吻了一下,又在宋小雙耳朵邊低聲說著什么,似乎宋小雙也坦然的接受了阿黛拉告別的搞怪?
看到這一切的安娜如何不動怒,宋小雙這家伙太不自省了,阿黛拉可是美國特工,看到這一幕當然不只是她一人,就不能避嫌一下?是聰明過頭還是什么都不顧,還是宋小雙對那個美國娘們有啥想法?想想她撇下研究所的工作,好不容易獲得徐所長的支持,跑到尼泊爾來找他,竟然這樣,安娜有想把宋小雙揍扁的沖動!
隨著越野車引擎轟鳴聲越去越遠,宋小雙返回旅社二樓走廊,走過沒有關上的房間門口,看到楊伊帆、梁莉、張丹雪、安妮堂姐幾個女人站在房門口盯著他看,明顯一副你完了的表情,宋小雙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揚了揚手里的紙條,看到幾個女人越發搖頭,宋小雙沒法招手示意幾個女人離開房間,他得單獨和安娜談談,幾個女人秒懂,速度的從房門里出來,宋小雙邁步走進有著幾張床的大房間,順手關上房門。
待在走廊上的幾個女人,圍在關上的房門口,聆聽著房間里宋小雙和安娜的對話,誰知道開始沒有聽到說話聲,只是拳頭敲打在人體上的清脆聲響,然后人體撞上梆硬的磚墻墻壁后翻滾著砸在地板上的聲響,房間里的一男一女好像是在表演啞劇,然后又是一陣混亂的聲響,“噼里啪啦”的把旅社老板都引來了,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被身材肥碩的安妮拿出一疊紙幣打發走了。
旅社其實沒有其他住宿的旅客,就是安娜這一隊登山隊,事前老早就定好的房間,兩層旅社房間全包了,費用當然不菲,老板拿著安妮格外給的小費當然不管了,就是把房間里的東西都拆了,也值不了幾個錢。
“你這個混蛋,干嘛要接受擁抱,是不是看上她了,去啊,去美國找她吧,看她會不會拿著手術刀把你解剖了,還捏著字條,你看得懂嘛?”
旅社老板剛走,關上的房間里響起了安娜歇斯底里的怒吼聲,標準至極的中文里透露出的是一種妥妥的聲討和控訴,她才不管別人聽不聽得到,反正旅社里除了登山隊團隊隊員,就是旅社老板兩口子,這里是安娜說了算,她只想發泄怒火,才不管別人怎么想。
“我去美國干嘛?你不是不知道我真實的想法,那個不是正常的告別嘛,西方人不都是這樣?你也看到了的,我手可沒動哈,不要被怒火蒙蔽了思考的能力,哎,床鋪砸斷了,我的腰也快要斷了,你太狠了點,好疼啊......”
宋小雙帶點沙啞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走廊有些暗淡的節能燈光線下,安妮、楊伊帆、張丹雪齊齊看著梁莉,示意她進去勸一下,別真讓安娜把宋小雙給打傷了,梁莉抿嘴淺笑微微搖頭,宋小雙這家伙演戲的天賦越發明顯了,安娜想要傷到宋小雙,可能性太低了,床板斷了腰也斷了是宋小雙故意說得,他是用這樣的方式平息安娜的怒火,安娜的氣也應該消散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很快房間里就響起來安娜有些驚惶的話語聲。
“臥槽,真的血腫了,我不是故意的,小雙,你不要緊吧?”
“沒啥,你能這樣想就行啦,你不是常常說我是小強的命嘛,硬著勒,床鋪砸爛了一張,去隔壁房間搬一床吧,早點睡,明天我們去友誼橋回國!”
宋小雙的話音未落,房間門就打開了,宋小雙頭發上滿是各種碎屑,臉色淡然的出現在房門口,看到走廊里的幾個女人都看著他,宋小雙有些意興索然的往走廊里走,嘴里低聲嘀咕著誰也聽不明白的話語......
“安娜,小雙他說什么沒有?”
梁莉走回房間,看到安娜站在一張斷成兩截的木質床鋪的旁邊,眼神有些發呆眼眶里隱現淚痕,梁莉不相信宋小雙沒有悄悄的和安娜說些什么,就如同當初在地下深處實驗室基地內,宋小雙就曾經這么干過,為的是避人耳目,傳遞重要的情報。
“沒事了,安妮堂姐、小楊去隔壁搬一張床鋪過來!”
安娜對于梁莉的話語不置可否,語速很快的說了兩句,楊伊帆和安妮秒懂,安娜這是有話要和梁莉說,兩人速度的走了出去。沒有被喊到的張丹雪說了一聲上廁所,也轉身出去了。
“阿黛拉走之前在宋小雙耳朵邊耳語,她通過特殊渠道知道一些新的情報,告訴他很可能有人會在樟木鎮等著我們,當然不是國安系統的特工,而是其他方面的人,這不是好事情,已經是中國國境了,這些人賊心不死啊,宋小雙是被我砸斷床鋪后才說的,你說這家伙腦子是不是真的不正常,是不是有受虐的傾向......”
聽到安娜附在耳朵邊的低聲細語,梁莉差點沒有笑抽,表情有些古怪的低語道:“他就是這樣奇葩的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嗯,那個,眼鏡女隊醫單獨一間房間,會不會出問題?”
“應該不會,阿黛拉的警告說是在樟木鎮可能會遇上那些人,這里出現的可能性應該較小,他們只是猜到我們的回程會經過樟木鎮,猜到我們出現在這里的可能性很低,既然眼鏡女隊醫愿意一個人一間房,隨她去了,安全問題應該不大,有什么問題宋小雙會第一個知道的,我們都相信他的能力......”
安娜繼續低語說著話,梁莉暗自點頭沒有說話,楊伊帆和安妮已經抬著一張簡易的單人木床走了進來。
......
通往加德滿都的干道公路上,一輛大越野車,在山間崎嶇蜿蜒的公路上開著大燈速度不慢的行駛著,車里坐著的正是阿黛拉的四人特工小組,副駕駛位置上的阿黛拉眼神有些飄忽,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山巒,語氣果敢的用英語說道:“約翰,我們不去加德滿都,去A1機場,那里有小飛機可以使用......”
“頭兒,你準備再次偷一架飛機離開尼泊爾?”
約翰有些疑惑的說道。
“放棄原來所有備用的計劃,有人在中國邊境的樟木鎮等著宋小雙,就會有人等著我們回加德滿都,正常渠道離開尼泊爾已經不能了,還想回美國嘛?想回去就必須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約翰,你不會是膽子變小了吧?”
阿黛拉白皙嬰兒肥的手指三兩下弄亂頭上的金色短發,語速更加快捷的說著她的打算。
“好吧,我們一直都沒有開車載導航,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如果真的去A1機場,倒是有著明顯的優勢,我們能夠真正的甩開不懷好意的人......”
約翰說話的同時,迅速開著越野車拐彎從干道上駛到一條碎石路上,阿黛拉無視碎石路旁深深的峽谷,心里面暗自想:宋小雙,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