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早日離開大宋,李元昊也是蠻拼的,把孟珂買的干干凈凈。
趙臻得到孟珂的消息,懶得管李元昊是去是留,拍拍屁股帶上龐統和禁軍離開了。
走遠了才對龐統低聲道:“派人偷偷跟上李元昊,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耶律瀾不會輕易讓他離開。孟珂也是個閑不住的,最后肯定還要蹦跶一下,防著他最后的反撲。”
龐統老實道:“我的兵不擅追蹤。”
兩軍對壘大多是真刀真槍硬拼,追蹤潛伏技能粗糙,比不上受過專業訓練的暗衛。
趙臻擺擺手,“無妨,我另派了暗衛尾隨,你裝個樣子唬人就行。”
李元昊一行啟程回西夏,大宋于情于理都該派人護送一下,只是李元昊做賊心虛,明擺著不放心宋軍保護他。由龐統帶兵在明處吸引注意力,暗衛悄悄跟隨才不顯眼,這也是為了雙保險。
龐統這才答應下來。
趙臻這邊進展順利,展昭白玉堂卻舉步維艱。
…………
展昭今天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胃口也跟著不好,連香噴噴的早點也無法拯救食欲不振的貓咪。白玉堂挖空心思買了很多吃食喂貓,也不能讓貓咪展顏一笑,嘆口氣抱怨道:“你還在想孟珂啊,他走到今天這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沒必要因此自責。”
貓咪昨晚就在想孟珂,今天早起又在想孟珂,五爺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忍不住調侃道:“身為一只貓,你每天用力想耗子就行了,不要把注意力分散給奇怪的東西,不要朝三暮四。”
展昭終于被他逗樂了,“你有意思不,多大人了還亂吃飛醋。”
白玉堂一本正經道:“我辛辛苦苦喂養的貓咪,憑什么為別人煩惱憔悴。”
展昭無語地看著他,“誰是你養的,誰煩惱憔悴了,我就是覺得孟珂又要跳出來攪風攪雨,稍微有點擔心。”這耗子最會嘴上占便宜,對別人就沉默寡言,對自己就嘮叨聒噪。
白玉堂疑惑,“孟珂沒多大本事,也不能把你怎么樣,你擔心什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展昭皺著眉頭,展昭只在感情方面遲鈍,挪到其它方向都是精明過人的。從一系列事件中,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什么,只是不曉得如何說出口。
展昭問白玉堂:“孟珂為何會走上這條路?他那么年輕,武功在年輕一輩算中上,家中富有,父母健在,他未來的路還很長,完全可以沉下心來徐徐圖之,何苦這樣急功近利?”
白玉堂想了想,“或許他天性急功近利?”
展昭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孟珂幾次死里逃生,活蹦亂跳地蹦跶到今天,看似絕處逢生好運連連,實則深入泥沼越陷越深。如果孟珂一開始就被抓住,或許他還罪不至死,或許他還有回頭的機會。可是他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罪上加罪,發展到今時今日什么都晚了……”
白玉堂忽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導孟珂誤入歧途?”
展昭眼睛一亮,“就是這個意思!從最開始的真假太子案,福廣福善兩位師兄的案子,郭槐和蝶舞兄妹,上次的襄陽王,這次的孟珂,這些涉案人都有共同點,他們一開始只是誤入歧途,后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越陷越深,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眼前只有一條絕路,沒有退路,沒有生路,而他們只能沿著絕路一直走下去,直到無路可走墜下深淵。”
先帝和劉皇后一筆爛賬,兩人糾纏一生,犧牲了那么多人的幸福,帶著永遠解不開的心結死不瞑目;福善醫術超群,救得了天下人,卻救不了他最重要師兄;郭槐機關算盡,卻不知苦苦尋找的妹妹就在身邊;襄陽王傾盡所有,最后只能跟空盒子一起葬身火海……
正如孟珂現在的遭遇,一切妄想恰如鏡花水月,遠遠看著很美,越接近就越絕望。
白玉堂沉默半晌,“貓兒,你好像說到點子上了,你以前遲鈍都是裝的吧!”
展昭鼓著腮幫子瞪著他,瞪得很用力,可惜沒什么殺傷力。白玉堂伸手揉揉炸毛的貓咪,無可奈何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幕后人草菅人命讓你不舒服了吧,難道你想救孟珂?”
展昭拍掉白玉堂揉來揉去的爪子,一臉認真地警告他。“小白,我明明比你年長,你性格灑脫不肯叫聲‘哥’就算了,不要把我像趙臻那樣揉來揉去!”御貓大人捏個拳頭,“小心我扁你!”
白玉堂哭笑不得,“你也沒比我大多少。”這貓天生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兩顆小虎牙兩個酒窩窩,配上一雙靈動的貓眼,平易近人不會擺架子,上躥下跳一點不穩重,外表比真實年齡小了好幾歲。
“我在說正經的!”展昭瞪著白玉堂,言下之意你敢嘲笑我長得嫩我就炸毛和你同歸于盡!
白玉堂一臉無辜,“好吧,說正經的,孟珂參與謀反罪大惡極,救或不救沒什么意義。”
展昭沉默一下,“那我也要救!就算孟珂罪大惡極,也該由包大人公正審理,就算他最終逃不掉當頭一刀,我也不認同幕后人草菅人命的做法!”
白玉堂嘆氣,“你想怎么辦。”
展昭笑得純良,“接著找唄,還能怎樣?”
白玉堂嘴角抽抽,“就這樣啊……”用趙小臻的話來說,醬紫一點也不炫酷。
展昭終于恢復精神,笑瞇瞇扯著白玉堂向前走,“孟珂能藏這么久,肯定在城里有內應,城內被趙小臻擼了一遍又一遍,收拾內應像割韭菜似得砍了一茬又一茬,不如咱們去碼頭和郊外看看。”
……
另一邊,孟珂的處境的確不太好,他想玩轉李元昊和耶律瀾,一不小心玩脫了。
趙臻一開始只想讓李元昊和耶律瀾兩虎相爭,自己漁翁得利撿個漏什么的,最終目的是挑起大宋和其它國家的矛盾。可惜理想很美滿,現實他娘的啪啪打臉,孟珂心中三十六計,自以為算無遺策,沒想到李元昊和耶律瀾臨時退股,都不想陪他玩了。
李元昊是臭無賴,占夠了便宜就想卸磨殺驢,估計這會兒已經把他賣給趙臻了。
耶律瀾是深井冰,還沒過河就嚷嚷著要拆橋,估計很快也要把他出賣給趙臻了。
孟珂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計劃開始前準備的那么周詳,一旦開始行動,總出現這樣那樣的麻煩,一切就像脫韁的野馬奔騰在曠野上,孟珂拼盡全力也無法掌控方向,最終車毀人亡。
一次次失敗讓孟珂感到心力交瘁,其實孟珂早有不祥的預感,似乎展昭就是他命里的克星,只要和展昭沾邊的,就沒有一件好事兒!每次孟珂忍不住打退堂鼓,他就反復催眠自己不要放棄!
所有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所有人都說我志大才疏,所有人都嘲笑我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就因為一兩次失敗全盤否定我的才華。只有那個人是我的伯樂,只有那個人能理解我!他會耐心聽我說話,會幫助我分析失敗原因和利弊,會一次次給我機會將功贖罪,就算為了那個人,我也要贏下這一程!
孟珂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誰知還是讓趙臻的暗衛盯上了。
好不容易甩開暗衛,為避免再被發現,孟珂被迫藏身在碼頭倉庫,這里十幾天才存放一次貨物,昨天剛剛搬完一次,十天之內都不會有人過來,因為倉庫很少開啟,各種腌漬的惡臭讓孟珂臉色泛青。
孟家也算當地的名門望族,孟珂也是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實在憋得難受,孟珂就推開窗口透透氣,誰知正好趕上送飯的來了。
負責送飯的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容貌不美不丑,身材不胖不瘦,五官不大不小,給人第一印象就是沒特點,掉進人堆就找不到的普通貨色。中年男子皺眉道:“不要開窗,小心被人看見。”
孟珂早憋了一肚子氣,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不好。
“你把我藏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只鬼影都沒有,哪來的人!”中年男子地位比孟珂高,孟珂不想得罪他,只能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好聲好氣和他商量。
“這里離城太遠消息閉塞,萬一發生突發情況,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反正汴京城那么大,你隨便給我找間屋子,我保證呆在里面不出來,開封府不可能挨家挨戶大搜查,混過這兩天就行了。”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充耳不聞,“吃飯。”
孟珂氣結,偏偏拿這人沒辦法,只好端起飯碗堵氣悶頭吃飯。
中年男子道:“李元昊今天中午啟程回西夏。”
“噗咳咳咳咳咳咳——!!”孟珂一口飯嗆進氣管,咳得臉紅脖子粗,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除掉展昭,自己先被一口大米飯噎死……孟珂最討厭這男人的,不是面無表情,也不是目中無人,而是他經常在不恰當的時機說出不恰當話,有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惡趣味。
孟珂氣得跳腳,“你怎么不早說!”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看著孟珂,孟珂愣是從面無表情中看到了‘無辜’,忍不住嘴角抽啊抽啊。孟珂特別好面子,習慣以淡定從容的假面示人,然而孟珂的‘好修養’遇上百年難遇的悶葫蘆也只能敗下陣來。無論是討好還是謾罵,中年男人都不同樣地看著他。
對上中年無辜的視線,孟珂用力深呼吸,“然后呢,計劃怎么樣了。”
中年男人淡淡道:“準備就緒。”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孟珂知道男人少言寡語,只能一句一句地追問:“耶律瀾有什么動作。”
中年男人想了很久才道:“換上女裝出城進香。”
o(╯□╰)o我滴親娘誒!
孟珂萬萬沒想到,莫非耶律瀾終于在怨恨中默默滴變態了?
下雪路滑,下樓梯摔了一個大屁股蹲兒,拍拍屁股迅速爬起來,還好身邊木有熟人!
嚶嚶嚶嚶,坐著屁股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