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5

c_t;“可是，人言可畏啊，弟妹，就是你的稱呼再怎麼變，也改變不了我曾嫁作她人婦，已經是寡婦的事實啊。”上官枚說著眼淚就來了，拿了帕子拭著淚。

“唉，人生在世，要顧及的太多，但是人嘴兩邊皮，你管不了別人會說什麼的，只要沒當著你的面說，便只當沒有就是，我們是爲自己而活，不是爲別人，大嫂，你最是聰慧了，怎麼想不明白這個理呢？要知道，咱們就算面面俱到，做的再好，還是會有人在背後說事的，別想那麼多了，等爹和娘回來，咱們一起商量個好法子，你呀，也受了不少苦了，應該得到幸福的。”錦娘好生的勸道，也不知道自己這番理論上官枚能聽的進去不，已是個灑脫的性子，但不能保證別人也能灑脫得起來啊。

上官枚聽了果然沒做聲，不過，錦娘估計她一時半會也不會想通，而且，在這社會裡，就算有寡婦改嫁之事，也真得守孝三年才行，這是規制，沒法子的，就是朝廷大官家裡父母去世，也得致仕回家，守服靈守孝，唉，自己還真是太心急了，而且，看上官枚的樣子，雖然對冷遜似乎也有些心動，卻仍是難以忘懷冷華堂，這樣子嫁給冷遜，對冷遜也不公平。

不過，這種事情，別人是急不來的，還得看他們自己的緣分啊。

錦娘又勸了上官枚幾句，那邊張鳳喜來報，飯菜在花廳擺好了，她便邀了上官枚一同入席去。

四兒在自家小丫頭的服侍下也過來入席，張媽媽開了兩桌，男女賓中間隔了一個屏風，說話還是能聽的到，四兒一來看，看到冷遜也在，忙給冷遜見了禮，冷遜看她臉色紅潤，心中也高興，又看了一眼屏風那邊，有些擔憂，先前上官枚並沒有明確給他答覆，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還有重重的阻力，但是，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他克服阻力，與世俗抗爭的理由，那便是上官枚對他的心。

他已經單戀很多年了，原本上官枚嫁人後，他是死了心的，只是，家裡給他提得親，他怎麼也看不上，便一直拖著，沒有成婚，不曾想，上官枚竟然成了寡婦。死去的心思又重新點燃了起來，但是，他再也不要是單相思了，他想要她的迴應，她的支持，不然，他真沒有鬥爭的動力啊。

四兒看自家大伯臉色有些複雜，心下卻也明白，夫人曾給她說過，大伯與上官枚的事情，她不由暗自喟嘆，以前自己與啊謙要好時，這個大伯可沒少阻止，不曾想，他自己更加驚世駭俗呢，竟然想要娶寡婦爲正妻，他的官職，可是比啊謙還要高啊，冷家老太爺定然是不會同意的，唉，真是孽緣啊reads;。

四兒看冷遜沒再作聲，便想退回到席上去。冷遜微微怔了怔，似是反應過來，看四兒要走，又有些欲言又止，但桌上還有冷華庭和陳然在呢，他也不好明言，只好說道：“弟妹，麻煩你，照看她一些。”

四兒聽得一愣，自然知道他嘴裡的她是誰，不過，自己可不是這府裡的主子，不過是和王爺夫人熟了，賴在王府不走而已，只能算半個自家人，哪裡有本事照顧上官枚，不過，四兒也是過來人，知道相互喜歡又不能在一起的苦楚，便點了頭應了，回到了席上。

上官枚以前與四兒也沒說過幾句話，畢竟兩人之前的身份相差太大，上官枚又是個高傲的性子，眼裡哪裡看的進這些奴婢丫環們，只是，沒想到如今因著冷遜的關係，自己與四兒也有了層說不明的關係在了，見四兒過來，她擡了擡眸，對四兒微點頭致意。

四兒大方的笑了笑，便挨在錦娘身邊坐下了。

飯後，四兒也問起錦娘上官枚這事，錦娘倒沒覺得奇怪，只是問四兒她的意見。

四兒淡淡一笑道：“夫人你也不用再這事上較考我，從前是我不知事，但跟了夫人這麼些年，夫人的那些觀念日日聽著，自然也是入了我的心的，尤其是嫁了啊謙之後，更不信那勞什子身份門戶之類的話來，我們啊謙敢嫌棄半句我的出身，我立馬讓他睡書房去。”

錦娘沒想到四兒懷了孕後，說話見地比以往更加爽利開闊了，不拿手戳她腦門子道：“知道你家啊謙寵著你，你也不用如此大聲宣揚吧，你是存心想讓豐兒雙兒幾個嫉妒你麼？”

四兒聽了掩嘴就笑，看了豐兒一眼道：“她用得著嫉妒我麼？怕我方纔的話她都沒聽見呢，那心思啊，早越過這屏風，飛到那邊桌上去了麼。”

那邊雙兒聽著就掩嘴直笑，拿眼使勁瞪豐兒，豐兒正幫拿了碗想給錦娘盛湯，一擡眼，看到雙兒正斜了眼看她，不解地看了回去，四兒見了便笑道：“看吧，她是真的沒聽到我說啥吧，小蹄子，也不用心著點服侍著，小心湯灑在了夫人身上呢。”

豐兒平日裡也與四兒鬧慣了的，聽了這話，也明白四兒方纔是笑話她的，臉一紅，瞪著四兒便罵道：“你就做好你自己的少奶奶吧，別以爲，就你能呢，你再排揎我，仔細你兒子出來，我打他小屁屁。”

四兒聽了不以爲然道：“哼，你打我兒子的小屁屁，那將來你兒子生出來，可是要比我兒子小得多，到時，我讓我兒子還回去。”

幾人說說笑笑吃完了飯，冷遜陳然還有公務在身，便用過飯就回了，錦孃親自送了上官枚回去，在路上又勸了上官枚一氣，上官枚只是搖頭，她就沒有在勸了，心中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便打了迴轉，打算著先把雙兒喜貴和豐兒陳然這兩能給搞定再說。

第二日，錦娘讓張媽媽和秀姑備了豐厚的禮，帶著楊哥兒，豐兒，雙兒幾個一同回了孫家。

可巧了，馬車在孫家門口一停下，便看到前面寧王府的馬車早就停在門口了，錦娘心下詫異，沒想到蕓娘也回了門子，自從在城東鋪子裡給蕓娘分了一成股後，蕓娘對錦孃的態度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而且，錦娘現在又是簡親王妃了，身份上比起蕓娘來，更貴重了許多。

寧王世子由於聲名不好，就算牢寧王爺故去，他承了襲，怕也會削爵，由郡再削一級便要成國公爺了，所以，蕓娘對錦娘便更是殷勤了起來，隔三岔五的便會倒錦娘府裡去坐一坐，說是親戚間要多走動，不然，日子久了怕生分。

錦娘聽著便覺得好笑，想當初大夫人過世時，蕓娘可沒少使陰絆子想要害自己，這會子倒是將玉娘和大夫人的死全忘得一乾二淨了，什麼仇恨也都不記得了，這倒讓錦娘越發的看不起她來。

但既然碰上了，面子上的禮數還是要盡到的，不然，蕓娘指不定又會說她身份高了擺架子呢。

於是，下了馬車，她便先行到了寧王府馬車處，果然蕓娘一身素白，頭上也只是戴了肅靜的絹花，從馬車上下來了，一見錦娘也在，便熟絡地上來拉了錦孃的手：“四妹妹，今兒可真是巧啊，你怎麼也回來了？我還說，要去邀你一同回來看祖母呢reads;。”

“可不是，真不知道大姐姐也一起回了，今兒是什麼好日子麼？”錦娘故作奇怪的說道。

蕓娘看了眼錦娘身上肅靜的緞面長夾襖，淡綠色羅裙，眼裡閃過一絲喜色，大夫人過世沒多久，錦娘身爲簡親王妃也一直守著孝，穿戴都很素淨，這便表明了她對大夫人的尊重，想起自己母親在世時，對這個庶女可沒給過一點好臉子，甚至還虐待過她，心下便有些愧意，對錦娘道：“今兒是母親的生辰，難爲四妹妹也想著回來了。”

錦娘聽得愣住，還真是巧了，她可壓根不知道今天是大夫人的生辰，怪不得蕓娘也回了呢，一時想起貞娘怕也如同自己一般不知道呢，忙對蕓娘道：“母親的生辰做女兒的自然是記得的，恩，一會子，咱們姐妹幾個到靈位前，給她老人家在磕見幾個頭吧。”

接著又道：“大姐好一陣子沒見到楊哥兒了吧，我去抱來。”說著，錦娘放開蕓孃的手，不等她說話，便走到後頭去，在張媽媽耳邊耳語了幾句，又順便將楊哥兒抱了起來。

蕓娘一看到楊哥兒，臉色便黯了黯，錦娘比她嫁的還晚，孩子卻已經一歲多了，而自己到現在還沒跟那個人同過幾回房，要孩子，哪裡那麼容易啊。

楊哥兒倒是見過幾回這個大姨，但他人小鬼大，看大姨看他的臉色並不善，原本笑嘻嘻的臉便垮了，將頭扭到一邊去，並不理會錦娘讓他叫人的話，錦娘見了心急，如此不禮貌，傳出去，怕人會說她不會教孩子呢。

“楊哥兒乖，叫大姨。”錦娘將楊哥兒的臉板過來，瞪了眼對他道。

楊哥兒平日裡只怕錦娘瞪眼，一看便委屈得嘟了嘴，不情不願的叫了聲：“大姨姨。”便又將頭扭了過去。

蕓娘看著臉色還有點僵，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小姨侄爲何不喜歡自己，便拿了塊玉佩出來，對楊哥兒道：“楊哥兒，親大姨一下，大姨就把玉佩送給你哦。”

楊哥兒聽了回過頭來瞟了那玉佩一眼，這樣的東西他可沒少得，比這好很多的，他的小聚寶箱裡不知道有多少呢，平日裡，錦娘抱他進宮去，他最是會討太后娘娘的喜歡，嘴巴又甜，比皇太子還會討人喜歡，太后娘娘次次是要賞他不少東西的，宮裡的娘娘們一看太后賞了，自然也是比著勁的拿好東西賞他，所以，他見得多了，一般的東西拿手裡頭就當玩具了reads;。

反正好的，他孃親也會搶了給他收著，這會子他也是轉頭去看孃親的臉色，見孃親淡淡的，便很有眼力介的扭過頭去，並不接那玉佩，這下錦娘都覺得尷尬了，她可不知道自家寶貝的判斷東西好壞的規矩便是看自己的臉色，怕蕓娘不自在，忙對蕓娘道：“大姐你自己留著吧，給了他，指不定他又摔了，別浪費了你的好東西。”

暈寧這塊玉其實也不是凡品，她又是最小氣之人，方纔也不過是討好楊哥兒罷了，既然錦娘如上說，她便打算收回去了，誰知楊哥兒一聽她孃親說是好東西，立即又轉過頭來，小胖手一勾，抱著蕓孃的臉便吧唧一口，轉而就伸了手來,“我親大姨了。”

錦娘看的一臉黑線，蕓娘也不好意思在將東西收回去了，乾笑著將玉佩放到了楊哥兒手裡，正想要抱著他也親一口，楊哥兒轉過頭去，對錦娘道：“孃親，要收起來麼？”

錦娘對自家兒子無語了，只好對蕓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小子，是個小財迷，大姐不要見怪啊。”

蕓娘哪裡能跟小孩子計較，卻是嘆了口氣道：“楊哥兒聰明著呢，四妹妹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不似大姐我”

錦娘一聽，便看向一旁寧王府跟來的婆子，忙扯了蕓孃的手，抱著楊哥兒往前走：“咱們先去給祖母磕頭吧，楊哥兒也想著她的軒舅舅呢。”

蕓娘聽了也就沒在說什麼，跟著錦娘一同進了府，到了老太太屋前，正好紅袖出來，便讓紅袖招呼寧王府和簡親王府的僕人到一邊偏房去喝茶了。

錦娘便勸蕓娘道：“大姐，你若真是不喜歡姐夫，那就和離吧，若是對他還有情，那就放下過往，好生跟他過日子吧。”

蕓娘聽得錦娘是真心勸她，不由鼻子一酸，眼淚就賴了，擡了頭看向遠處，眼睛盡是倔強的苦楚，“四妹妹，你不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雖然現在收斂多了，也不在外面胡鬧了，對我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我心裡就是嫌他髒了，何況，府裡還有他好多小妾呢，我不理他，他便去了小妾屋裡成日介那些小妾便在我面前炫耀你讓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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