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贈馬這件事有點小瑕疵,不過事后李晴天想想還是蠻開心的,中午三人連同鄭哥一起吃的飯,太后卻是不在營帳之中,李晴天也不好問什么,只是因為多了鄭哥,李晴天特別去廚房做了個雞蛋羹。
只是加了點鹽巴,做法也簡單,可是與大遼迥異的烹飪方式還是得到了鄭哥的青睞。
吃過了飯,李晴天便同耶律隆緒騎著馬兒出去散步,雖然后面跟了幾百侍衛,不過這么久李晴天也習慣了。
“過些日子我們就會上京,到時候我會遣人送你回去與你大哥相見。”
兩人正手牽著手并肩騎馬,雖然考慮過這個問題,但耶律隆緒第一次給她一個準確的答復,李晴天還是感覺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便愣在了當場。“怎么突然想起說這個。”
時間久了,李晴天有時候都會覺得跟耶律隆緒就會這么過一輩子。
耶律隆緒卻是一笑,道:“早點回去,才能早點娶你過門,忍著實在太辛苦。”
剛開始李晴天卻是沒有聽懂,等她想明白卻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耶律隆緒,臉卻紅了,可是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卻似乎是真的在說什么正經的事情一般。
李晴天張了張嘴,卻不好反駁。
忍著卻是是辛苦……
“你會回來吧?”
耶律隆緒又問,李晴天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認真地看著他,卻發現他眼中的擔憂。“自然會回來。”
李晴天想了想,卻又補充了一句,“因為你在這里啊。”
耶律隆緒突然一躍,便跳到了李晴天的馬背上,然后便松了手,將她整個人都抱在懷里,下巴磨蹭著她的發,雖未言語,可爽朗的笑聲卻傳出去好遠。
李晴天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他的笑聲。
她也笑了。
下午他們剛回營帳,便感覺氣氛不一樣了。侍衛更多了一些,且每個人都挺直了脊背,腳步都更快了幾分,一股子肅殺之氣傳出去好遠。
耶律隆緒一愣,便策馬直奔牙帳,在牙帳前,他將李晴天放下,叮囑道:“你先回去。”
李晴天趕忙拉住他
的手臂,道:“我想跟你一起。”
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希望能夠站在耶律隆緒的身邊,同他一起分擔。
看著她,耶律隆緒最后點點頭,于是兩人便相攜進了牙帳。
剛進帳,便問道一股子血腥味,定神一看,原來蕭太后,耶律隆慶,耶律斜軫,還有太后來那日跟李晴天對眼有一笑之緣的中年男子也在,經過這么多時日,李晴天也知道他名叫韓德讓,雖是漢人,卻是大遼的重臣,更跟蕭太后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其他還有一些面熟的將領,卻也不能一一叫上名字。
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居中坐在矮凳上的一名老將,那人年約五十許,端正的一張臉,花白的胡須,一雙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不過此時他衣襟卻是開著的,胸膛雖然包扎了,可是鮮血卻將包扎的白布浸透,讓人看來頗有凄厲之感。
可即使受傷如此,他也坐得端正,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卻似一根標槍一般直立在天地之間。
“曾祖怎受如此重傷?”
耶律隆緒松開李晴天的手上前,關切地看著耶律休哥,耶律休哥見耶律隆緒進來,便站起身就要行禮,卻被耶律隆緒制止。
耶律休哥乃是太祖族兄,戰功赫赫,且一直支持耶律隆緒,所以隆緒雖然是皇帝,但對耶律休哥卻一直很組經,一曾祖稱之。
“宋軍那只殘疾軍隊軍糧匱乏,我得了消息,便連夜奇襲,雖殺得痛快,不過卻中了李繼隆那廝一槍,不過他也受了我一刀,算來我卻也不虧就是。”耶律休哥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他居然身負重傷。
李晴天本來正幫忙端茶,突然聽到大哥受傷,手一抖那茶盞便掉在了地毯之上,旁邊的侍女見狀卻是已經呼出聲來,頓時眾人的目光都落了過來。
那侍女忙跪了下來,李晴天猶豫了下,也跪了下來。
耶律隆緒兄弟卻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所以看向她的目光也格外的復雜。
耶律休哥受傷,蕭太后心情本就不好,此時卻見李晴天跪得猶豫,卻頓時起了不喜之感,不過這也都
是小事,所以她并未出聲,耶律斜軫是明白這晴天對皇上來說不一般,也不會開口做這個壞人。
不過,他不做并不代表不會有人做,立在一旁的蕭圖路道:“這漢女太沒有規矩,瞧她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莫不是宋國派來的奸細吧。”
此番捺缽貝爾金雖然被耶律隆緒下令留在了上京,不過蕭圖路卻是來了的,這段時間見這丑陋的漢女與皇上同進同出,再聯想自己的女兒,他本就已心生怨恨,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罷了,此番有了如此好一個機會,他怎么可能放棄?
此話一出卻是一片嘩然,本來眾位將領就因耶律休哥受傷對漢人愈加的痛恨,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可能是奸細的女子,自然便都同仇敵愾。
今日晴天一直跟耶律隆緒一起他們也都看到了,不過也只是一個女子罷了,既然陛下喜歡那不治她死罪,不過受些懲罰想來皇上也是不會說什么的。
眼見群人激憤,蕭太后想了一下,道:“既然做錯了事,那受罰是應當的,不過念在她也是初犯,不如就鞭笞二十好了。”
蕭太后也知此時如果不對晴天加以懲罰,那群臣有氣不能發,再將一個漢女的事情上升到漢臣的地步那就不好收拾了。
如果犧牲一個晴天便能讓這件事揭過,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蕭太后說話的時候也并不太在意,畢竟只是個卑jian的漢女不是嗎?
“晴天不過是擔心曾祖的傷勢所以才出了一點小錯,若這也責罰,那怎能讓在我朝落地生根的漢人信服?”耶律隆緒抬手制止了就要上前拿人的侍衛。冰冷的目光落在蕭圖路身上,面對這個尚且不滿二十歲的年輕皇上,蕭圖路第一次產生了懼怕的感覺。
他張著嘴,最后卻將反駁的話咽了下去,肩膀瑟縮著,退后了一步。
不過臨了他還是期待地看了蕭太后一眼,不過讓他失望的是蕭太后沒有反駁耶律隆緒的話。
既然太后都不反對,那自然也沒有人敢再提,剛剛他們也是因為有蕭圖路這個領頭人,此時見皇上不樂,卻也沒人敢做出頭鳥,屋內的氣氛一下子便凝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