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謝謝姐!姐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姐!”樊思遠一向是沒有什么頭腦,這一聽到有好處可撈,馬上就開心得咧嘴直笑,儼然如弱智的孩子一般。
樊思琴看著自己的的弟弟,心中苦澀,不過,臉上總算是褪去了慍色,吩咐一旁的張嬤嬤:“去告訴寧兒到國庫那邊拿一些這個月哈克草原進貢的上等血參來。”
“是!娘娘!”張嬤嬤邁著小碎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姐,你該不會把那么好的東西送給那個南宮離吧?”一旁的樊思遠一聽到血參二字,可就不樂意了。
樊思琴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南宮離年輕時長年征戰在外,身體上肯定有些舊傷,正需要這些血參作補,若是等閑之物,南宮離走南闖北過,又豈會放在眼中?”
不得不說,她很有心計,不管南宮離現在心中有多少的怨氣,可是,她把這血參送過去,南宮離就算是有天大的氣也該放下了。
*
南宮將軍府中。
“將軍,公子迎娶李姑娘的事情,是不是要等小姐回來再做決定?”書房中,赫連城還是想說服南宮離。
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那個李偲偲來了才這么一兩天的時間,可府里上上下下幾乎都對她贊口不絕,可見她收買人心很有一套。
這讓赫連城頗為擔憂,因為,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人,盡管那個李偲偲表面上看起來弱不禁風,逢人就笑臉相迎,說話亦是非常有理,可他就是覺得有些古怪。
“連城,你是怎么了?偲偲才來多久,你看府里上上下下都對她印象極好,可見她心地也夠好,你也知道,傲宇是什么樣,難得有姑娘肯答應嫁給他,南宮世家也該辦辦喜事了!”
南宮離一提到李偲偲,眼中盡是笑意,李偲偲每天早起晚睡,親自為他端茶倒水,伯父前伯父后的叫,比女兒傲月還要細心,如此乖巧的兒媳,他自是十分滿意,可他就是不明白,為什么赫連城會獨執反對票。
“將軍,小姐臨走之前亦是再三叮囑,萬事等她回來再說,如今……”
“好了,連城。”沒等赫連城說完,南宮離便有些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傲月是很主見沒錯,可是,我還沒死,眼也沒有瞎,耳也沒有聾,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是!”赫連城垂首恭敬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言。
也許是看出來赫連城的心思,南宮離想了想道:“好,你先去準備一下該要準備的東西,這傲宇成親的日子,就依你吧,等傲月回來再定!”
赫連城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南宮離會改口,霍地抬首,喜上眉梢:“是!將軍!”
“將軍,國舅爺在大廳求見!”就在這時,管家前來稟報。
“國舅爺?怎么又是他?”南宮離眉頭緊鎖,兩腮動了動,已明顯不悅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樊思遠再敢鬧的話,他不會再給皇后的面子了。
“將軍,要不要連城去……”一旁的赫連城也覺得國舅爺有些過了。
“不必了!”南宮離以手制止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并朝外面走去:“我就去見見他,看他還想鬧什么。”
剛出書房的門,他又回過身來吩咐道:“連城,你就不用跟我去了,你去準備該要準備的東西吧!”
“是!將軍!”赫連城不再堅持,他知道,將軍雖老,但身手還在,至少對付那個國舅爺,還是綽綽有余。
大步出了將軍府,赫連城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但他總覺得,只要傲月回來,一切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月兒,你還要多久才能回來?你還好嗎?”他默默在心底為傲月擔心,為她祈禱。
或許,這個世上,能讓他如此牽掛的人,就只有她了,唯她而已!
*
傲月與夏侯逸軒一早就趕路,原計劃上午可以到,卻因為昨天的那一場雨,兩人在山洞里耽誤了一晚上的行程,盡管他們已經盡量加緊腳步了,可還是足足慢了大半天才到。
“從這個山洞穿過去,就到了天狼山腳下了。”夏侯逸軒指著前面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道。
“你確定要從這個里面穿過去嗎?”傲月來到洞口,踮著腳朝里面看了看,卻什么也看不到,這么黑的山洞,憑直覺,里面絕對有文章。
“這是唯一一條通向天狼山山腳的路。”夏侯逸軒邊說邊從身上掏出火種,領先朝里面跨了進去。
“喂!”傲月卻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叫喂,不是說好了叫我三哥的嗎?你怎么了?”夏侯逸軒看到突然變得有些猶豫的傲月,有些不解。
傲月再一次朝里面望了望,本能地咽了咽,問道:“這個里面不會突然之間蹦出來很多蛇吧?”
有了山洞里的驚嚇,傲月這會對蛇可謂是懼怕三分,這黑乎乎的山洞,指不定還有什么別的東西出來呢。
原來她是怕這個!夏侯逸軒不禁笑了起來,很自然地反握住她的手,笑道:“有我在前面,你怕什么?”
手上一緊,在傲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拉著她往里面走去。
每走一步,傲月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下意識地拉緊著夏侯逸軒的手臂,整個人也跟著緊靠過去,生怕突然從某處蹦出一條蛇出來。
夏侯逸軒也察覺到了她的緊張,騰出一只手,將她擁在臂彎,忽然覺得這樣的舉動并不尷尬,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那樣。
突然,一陣怪叫聲,從某處飛來無數的蝙蝠,那綠綠的小眼睛,那黑壓壓的一片片,在那個并不寬敞的山洞里,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小心!是蝙蝠!”夏侯逸軒想也沒想,便將傲月護在身前,并臥倒在地,而手上的火種也因此而掉落到一旁,頓時那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傲月聽到身上的夏侯逸軒發出了一聲悶哼,她暗叫不好,急急抓住他的手臂,問道:“三哥,你怎么了?你受傷了嗎?”
“呃!我沒事!”夏侯逸軒邊說邊將傲月拉了起來,盡管他的聲音盡量平穩了,可傲月還是聽出來了他的不對勁。
“不對,你一定是傷了!”黑暗中,傲月摸索著朝他身上探著,不經意碰到他受傷的手臂,也正是因為她這一碰,夏侯逸轉再一次發出了一聲悶哼。
“你的傷口?”傲月摸到那里有些粘粘地,輕放到鼻下一聞,那種熟悉的血腥味立刻盈滿了鼻腔。
“你的傷口在流血!”傲月驚叫一聲,可就在這時,她似乎又聽到了剛才那種翅膀扇動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又來了。
“快走!”夏侯逸軒不再遲疑,大手一勾,將她拉了過來,并邁著大步朝前面跑去。
里面的空間狹小,他不能施展輕功,所以,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面奔跑,他知道,那些蝙蝠有多厲害。
可是,這樣一來,則加速了血液流動,他手臂上本來有傷,剛才又被蝙蝠咬傷,而那些蝙蝠都有劇毒,它們以吸血為生,剛才已經嘗到了甜頭,這會又回來了,肯定不會這樣罷休,若不盡快離開這個山洞,恐怕他們兩個都要成為蝙蝠美食了。
“三哥……”傲月能感覺到夏侯逸軒的體力跟剛才不大一樣,不經意回頭看,那黑壓壓地一大片已經臨近了。
情急之下的她,猛然想到了袖中的藥粉,雖然她不知道對付這些靠吸血為生的蝙蝠有沒有用,可現在也只能一試了。
她的手繞到夏侯逸軒的身后,暗暗用勁,將袖中的藥粉撒了出去,謝天謝地,那黑壓壓的一片片發出一聲聲怪叫,像是四處亂竄,卻沒再追過來,她亦暗自松了一口氣。
前面已然有了亮光,出口已在望,傲月不禁大喜,可是,就在這時,擁著她的夏侯逸軒卻突然身子一傾,整個人往一旁倒了下去。
“三哥!三哥!”傲月拉不動他,急得大叫,可是,夏侯逸軒已呈了半昏迷的狀態。
“喂!三哥,你不要嚇我!”傲月用力搖著夏侯逸軒的手臂,可是,他卻一動也不動,目光觸及他滿是血的手臂,這才吃了一驚。
“糟了!他是被蝙蝠咬到了!”傲月拉開他手臂上的衣物,發現傷口處已然黑腫一片,如墨汁般的血正慢慢往外涌出來,看來他是中毒了。
“怎么辦?”傲月有些慌了手腳,自己雖然懂毒,可是,醫書上曾記載過,這種吸血蝙蝠的毒性很復雜,如果冒然解毒,蒙對了還好,若是錯了,有可能這只手臂就要廢了,嚴重一點,還有可能會立刻毒發身亡。
傲月輕咬著手指頭,不知該如何是好,對于一個練武的人來說,廢了一只手臂,也就跟死沒多大的區別了。
望著夏侯逸軒越來越腫大的手臂,傲月一咬牙:“夏侯逸軒,我南宮傲月前世并不曾虧欠你,那就算是這一世你欠我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就死吧!”
說完,她用力撕開他的衣袖,俯下身子,低下頭,她要把他的毒血吸出來。
她在前世的記憶里知道,不管任何毒,只要有傷口,在沒有任何解藥的情況下,用嘴吸出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不過,這樣一來,她就也有可能會中毒,可這個時候,傲月顧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緊,縱然,她恨夏侯家,但是,前世這個男人并沒有害她,讓她現在眼睜睜地看著他毒發身亡,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