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銀袍瀉天下,身形如距,略顯消瘦,卻挺拔如鬆,綢緞般的墨發(fā)隨風(fēng)揚起,略顯飄渺,嫡仙般的容顏看不出任何瑕疵,琥珀色的雙眸,轉(zhuǎn)動間似乎有淡淡的流光閃過,讓人忍不住停留,沉醉其中,緩步而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在看到房中神情尷尬的綠衣女子,面色越發(fā)沉寂,卻是再次擡步往殿中走去來人正是落。
夏青青喜從心來,終於終於看見他了,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和他面對面吧!但是也只有這樣完美的男人才能夠做自己的丈夫,也值得自己爲(wèi)他傾倒,雙眸莫名的露出一絲癡迷,但是很快卻被她壓了下去,她知道像落這樣的男人少不了女人的追捧,自己要做的就是讓他感覺自己與衆(zhòng)不同,微微收斂了情緒,盈盈一拜“見過落公子。”眉目平淡,卻是溫柔婉轉(zhuǎn)。
落淡淡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破天荒的出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句話出,夏青青一陣狂喜,他竟然和自己說話了,傳聞中的落一項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如今竟然會和她說話,是不是可以說,落至少不討厭她呢?
釋淡淡凝眉,只有他知道落爲(wèi)何發(fā)問,除了那個泰山崩於頂而依舊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女子,他再想不出任何理由,那麼說落對她產(chǎn)生興趣了。
夏青青再次收斂了心中的喜意,愁容布上眉梢,美目同樣染上了一絲擔(dān)憂。幽幽道“素素已經(jīng)五天不會王府了,我想請釋王爺幫忙來找找妹妹...”說道這裡故意停頓下來,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落是誰,升居高位,就是練就了一雙火眼晶晶和心機,怎麼能不明白夏青青心中所想。淡淡的道“哦?她不是跟人離開了嗎?”他口中的她自然是峰了。
夏青青似乎早就會猜到落會拿此事當(dāng)擋箭牌,不由美目愁容更甚,悽楚道“落公子有所不知,帶妹妹離開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父親一手訓(xùn)練的影衛(wèi),只是不甘趨於人下,故起了歹心,還曾挾持過妹妹以威脅父親,這次妹妹以身犯險,恐怕兇多吉少,我已派人多處尋訪,只是依舊無果,所以纔來這裡..”說罷又是一聲嘆息,好像有無數(shù)的辛酸和無奈。
落聞言,眸底流光不變,只是變的更加密集了些。“她是自願走的,若是她不願意出來,恐怕我也無能爲(wèi)力。”
夏青青大急,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接近落得機會,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放棄,不由面露焦急“落公子,求你幫幫我。”神色悽迷,就差跪下了。
落嫡仙般的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悠然道“你且起來,我答應(yīng)你就是。”
夏青青雙眸一亮“多謝落公子。”
落淡淡點頭,目光卻是落在夏青青身後的偉岸身影上,雙眸一暗,卻是什麼都沒說。
玉婉這一刻似乎被人遺忘了一般,她也小心的站在夏青青身後,只是雙眸露出一點希冀,接著有暗淡下來。
夏青青卻是見好就收,再次盈盈一拜帶著玉婉告辭離去,她知道男人最喜歡的就是若即若離,她要做的就是徐徐漸進,她不急,她有的是時間。
待到夏青青離去,落纔開口道“確定要如此嗎?”聲音有些無奈,卻是有著另外一種複雜。
釋擡眸,對上他琥珀色的眸子,輕笑“她似乎很喜歡你?”
落凝眸,每次說到關(guān)於他的事情他便轉(zhuǎn)移話題。不由凝眉“你知道我說的話什麼意思。”
釋挑眉“落,你不覺的你問的太多了嗎?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不想如此庸庸碌碌的來一遭,我也想混混烈烈的活著,哪怕下一秒身首異處。”
釋長嘆“或許還有辦法。”
“辦法?”釋嘲諷的揚眉“天毒之體何其珍貴,又是何其罕見,起源王朝至今也沒有出現(xiàn),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王還在碧王朝爲(wèi)你爭取最後一線生機。”落得語氣有些凌厲。
釋聞言,嘲諷的雙眸浮起一絲暖意“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你知道嗎?當(dāng)年給我母親下毒的人有線索了,所以我一定會動手。”
“釋,你太沖動了。”
“衝動?呵呵..隱忍了這麼多年我也想找這麼衝動一次,傷害過我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這樣,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第一次翻臉,吵的不可開交。
另一邊,夏青青的心情很好,因爲(wèi)事情按照她的發(fā)展進行,雖然中途有些不悅,不過重要的是結(jié)果,想起釋,夏青青不由握緊了拳頭,這個難啃的骨頭還真是硬,三言兩句竟然就將自己打發(fā)了,這對於她來說是奇恥大辱,不可原諒。玉婉在外面一心一意的駕著馬車,心情似乎很不好,感覺到夏青青心情不錯,卻也沒敢出聲打擾。
突然,馬車前面閃過一個黑影,馬兒受驚,差點失去控制,玉婉跟著嚇出一聲冷汗,忙抖繮繩,死命的往自己跟前拉去,夏青青也被這麼一顛弄的心情大跌,冷聲道“發(fā)生什麼事了?”
玉婉驚慌的聲音傳了進來“我不知道。”
夏青青此時有種殺了玉婉的衝動,強忍住自己快要爆發(fā)的衝動,儘量聲音平緩道“可是有人嗎?”
玉婉驚駭?shù)狞c頭,繼而又想起她在外面,點頭裡面是看不見的,不由出聲道“我不知道。”
夏青青肺都快要氣炸了,冷著臉一把掀開簾子,馬車卻奇蹟般的停了下來,夏青青秀美微凝,心底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擡眼看去,卻見黑馬前面一襲黑衣的男子靜靜的立著,秋風(fēng)瑟瑟,身上殺意釋放,他同樣看到馬車上的女子,雙眸一凌“大小姐,王爺讓我接你回去。”來人卻是麻風(fēng)。
夏青青冷笑,臉色很不好看,但是在觸及麻風(fēng)凌亂的髮髻和有些破爛的衣襟後,面露冷意“你這是怎麼了?”
麻風(fēng)爲(wèi)難,不知道是該還是不該說,眼睛卻不露痕跡的飄向馬車外的玉婉。
夏青青凝眉“有話就說,自己人。”
麻風(fēng)點頭道“我們的賭坊被燒了。”聲音有些沉悶和愧疚。
夏青青臉色一變,卻是問道“那個賭坊?”心底卻暗暗思索自己的仇家有誰有這個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來想去,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己的仇家固然是多,但是爲(wèi)何以前不出手,這次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是當(dāng)她聽到從麻風(fēng)口中吐出來的名字後經(jīng)不住氣的渾身亂顫,“香閣賭坊”是夏王府最主要的經(jīng)濟來源,可以說其他地方每月的支出和收入都比不上這家的,如今竟然被人一把灰燒了,而且看樣子似乎損失很大不說還賠了。臉色一沉“你確定?”聲音冰冷能凍死一頭大象,雙眼更是犀利的看著麻風(fēng),好像要將他看出點什麼。
麻風(fēng)暗道倒黴,怎麼攤上的主子個個都是如此呢?忍不住汗流浹背,依舊答道“確定”
夏青青大怒,雙眸都有些泛紅,卻平聲道“查到某後人了嗎?”
麻風(fēng)冷汗流下“沒有”頭微微下垂,鷹一般的雙眸卻滿是冷冽。
夏青青冷笑“再查,現(xiàn)在卻香閣賭坊。”說罷進了馬車,轎簾放了下來,夏青青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狠狠地將指甲插進自己的掌心,血順著嫩白的手掌流下,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不管是誰,惹了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須叟,夏青青冷漠的聲音從馬車內(nèi)傳了出來“派人去請些平時和本宮有些交際的千金來,主要請獨孤小姐和慕容小姐。”查案從基本做起,也是從身邊下手。再者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還有,密切注意妹妹的去向,一有消息馬上來報。”直覺感覺這件事和她這個妹妹拖不了關(guān)係。
“是”外面?zhèn)鱽砺轱L(fēng)淡漠的聲音。
很快一行人到了起源最熱鬧的一條街,老遠就聞到一股肉質(zhì)燒焦的味道,玉婉不適的捂住了鼻子,夏青青卻毫無不適的走下馬車,香閣賭坊建於地下室,一二樓是酒樓,本來好好的一個娛樂場所,卻因爲(wèi)一場大火燒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心底恨意頓生,大街上行人一簇簇的擺成一條長龍,好奇的談?wù)撝馂?zāi)的發(fā)生。
有人說是天災(zāi),他只看到一束火苗從天而降然後整個酒樓兼賭坊就燒起來了。
也有人說是人禍,因爲(wèi)大火燃起來的時候大約過了半個鐘頭,也就是說縱火的人沒想要裡面的人命,給了他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後火勢才燃燒起來,說明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爲(wèi)。
還有人說是這家賭坊惹了不該惹的人遭來報復(fù),但是話又說回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公然毀壞夏王爺?shù)漠a(chǎn)業(yè),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讚賞,怒罵,好奇,譏諷種種聲音從四面八發(fā)傳來,夏青青氣的臉的白了,心頭在滴血,好好的賭坊,好好的一條經(jīng)濟命脈怎麼就這麼毀了,但是當(dāng)然自己夏王府財大勢大自然可以重建,只是這不是重建的問題,而是面子的問題,堂堂夏王府,三大外姓王爺之一突然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別人會將夏王府想成什麼樣子,所以這個面子無論無何也得找回。
緩緩的走向燒成廢墟的酒樓跟前,殘垣斷壁,有些火勢小的還在繼續(xù),越往裡走月越感覺難受,一股刺鼻的味道嚴重刺激她的嗅覺,胃裡也跟著難受,腳下步子卻是不變,她相信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證據(jù)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毀滅,所以她必須第一時間得到,皮肉燒焦的味道越來越濃,隱約間似乎還有人在呻吟,夏青青面露喜色,有人還活著,就有希望。快步上前“有人嗎?”夏青青柔和的聲音傳了開來,在這燒的面目全非的廢墟里竟然猶如春筍雨露,給人強烈的求生慾望。
裡面呻吟越來越大,夏青青再往前幾步,想要聽聽呻吟的人是誰。
“大..大.小姐.....”
聲音微弱,夏青青卻面色一白,是他們的人,目光一掃,粗略估計三五個人的樣子,身穿一樣的衣服,燒得面目全非,夏青青忍不住嘔吐起來,腦海中卻如驚雷閃過,這絕對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