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所謂仇人是要狹路相逢的
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露出這樣溫柔的神色,衛(wèi)明珠久久不能回神,早就知道夫君對這位五妹妹是不一般的,可是竟然這樣的溫柔卻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從成親來,還未見過他這樣的神色,一時間心裡有些失落,格外的羨慕起梓錦來。
衛(wèi)明珠的陪嫁丫頭撫弦正正的說道:“姑爺竟然會笑……”
衛(wèi)明珠深恨的看了一眼,轉(zhuǎn)過身帶著撫弦悄悄的離開了,正如來的時候悄無聲息。
與姚長傑分開後,梓錦就來到了甤錦堂給老太太請安。如今衛(wèi)明珠已經(jīng)進(jìn)門,梓錦就再也不肯插手家裡的庶務(wù),畢竟衛(wèi)明珠纔是家裡名正言順的嫡長媳,有些事情也要慢慢的接手,在梓錦的婉言訴說後,海氏就開始帶著衛(wèi)明珠處理家務(wù),梓錦也就清閒了下來,又恢復(fù)到了每日陪著老太太下棋,讀經(jīng)的悠閒日子。
雪後晴爽,只可惜再也不能跟姚家的姐妹在梅花林中賞雪,如今想來,年少的歲月雖然有些爭執(zhí),卻也是那樣的令人懷念。
屋子裡燃著火盆燒的暖暖的,梓錦進(jìn)了門就將大氅脫下遞給了雪素,纖巧就給梓錦打起了簾子,梓錦這才進(jìn)了內(nèi)室,老太太正在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冊子在看,看到梓錦進(jìn)來了,就笑了起來,說道:“今天到時來得早。”
梓錦就笑了笑,然後說道:“早上起來賞雪景,那時候地上的雪都沒有被清理過,纔是最美的,所以起的早些,這一路行來果真是好風(fēng)景,只是天寒,祖母不好出去,我就陪著您隔著窗子看一看好了。”
老太太就笑了,梓錦看了看又說道:“來的路上遇到了正回去的大哥,今兒個大哥比我來的還早呢。”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你大哥的聘禮我出了一部分銀子,如今知道了特意過來叩謝的,倒是忒多禮了些。”老太太隨口笑道,將手裡的冊子隨手放下,然後說道:“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老太太就是這點厲害,梓錦不過說了話頭,她就知道了話尾,跟老太太梓錦也虛僞,垂著頭,故作害羞的說道:“大哥哥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說是我年紀(jì)到了,也該說親了,別的什麼也沒說。”
梓錦不想老太太對姚長傑有什麼不滿,因此只說了一半。
老太太就笑了笑,“你大哥說的沒錯,你的婚事是該準(zhǔn)備起來了。丫頭啊,女人這一輩子,總要尋一個好的夫家,安身立命,然後才能長久。”
梓錦默默的點點頭,垂眸低聲說道:“是,祖母都是爲(wèi)了我們好,心裡知道的。”
老太太就點點頭,又道:“這門婚事是祖母親自爲(wèi)你挑選的,對方雖然是個庶子,可是卻是少有的人才。”
梓錦心裡暗暗捉摸,一個庶子還能被老太太這樣看中,只怕真的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更何況這一輩子如果不能嫁給葉溟軒其實嫁給誰又有什麼不同?梓錦笑道:“祖母的眼光一向是好的庶子又怎麼樣,我也還是個庶女呢。”
老太太就笑了,她最喜歡梓錦的一點,就是這個孩子太知道分寸,太知道什麼事情能去做什麼事情不能去做,雖然這份理智往往讓人更心疼。
“對方是靖海侯家的三公子……”老太太就把男方的家世細(xì)細(xì)的跟梓錦說了一遍。
梓錦瞪大眼睛看著老太太,似乎不敢相信一般,這樣的婚事哪裡是委屈,簡直就是飛向了枝頭,麻雀變鳳凰啊。對方是庶子不假,如果是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庶子卻又不一樣了,梓錦驚訝的模樣被老太太看進(jìn)眼裡,就笑了,“祖母說過絕對不會委屈你。”1oiva。
“可是,這門婚事也太令人有些不能接受了,靖海侯家怎麼會同意?”梓錦怔怔的問道,難不成自己是一個金鳳凰的命,議親的第一個人家都這樣顯赫,還是這就是所謂的穿越女定律?
“這是靖海侯家通過涼國公府像咱們家提的親,他家自然是同意的。”老太太笑米米的說道,這次涼國公夫人倒是挺盡心盡力的。
梓錦驚訝之意已經(jīng)不能用言語來表達(dá)了,除了說好,還能說什麼?這樣的婚事真是天上掉肉餅,正巧砸她頭上了,在別人看來這就是雀躍枝頭,她除了表現(xiàn)的歡喜一點還能如何?
梓錦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開心一點,老太太就道:“你不用擔(dān)心嫁過去會受委屈,靖海侯家族雖然龐大,人口頗多,但是吳禎卻是遠(yuǎn)離家族在京都,這樣你就就算是嫁過去也不會離開京都,只要你們夫妻感情好,將來就算是回去了,也不用畏懼,而且我姚家出來的孩子,哪裡是隨便給人欺負(fù)的。”
梓錦點點頭,脆生生的說道:“祖母放心,梓錦絕對不會給姚家人丟臉的。”
老太太就點點頭,道:“明日靖海侯家要上門來,你出來見見,吳禎也會去見你老子,到時候也會來後院,你就躲在屏風(fēng)後面,悄悄地看一眼就罷了。”
梓錦正喝茶,聽到這話差點嗆出來,忙用帕子捂住嘴,老太太居然讓她偷看……
老太太這個時候卻已經(jīng)拿起了那本冊子又看了起來,梓錦反倒不好說什麼了,畢竟姚家的頭幾位姑娘可沒有這樣的放肆過,當(dāng)然姚冰除外。
梓錦悄悄地退了出來,不再繼續(xù)打擾老太太,心裡繼續(xù)糾結(jié),明天真的要站在屏風(fēng)後面偷偷看嗎?其實她真的有點好奇,她未來要嫁的男子,那位靖海侯家的三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物,名聲響不代表著長相就好,梓錦其實還挺是外貌協(xié)會的。
要是嫁一個文面書生,就算是不英俊但是至少溫文,看著順眼,你說這樣一個顯赫家族出來的有本事的庶子,梓錦其實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種腦滿腸肥的豬樣……要是跟一隻豬同牀共枕多麼可怕啊……
梓錦的婚事迅速的在姚府傳了開來,下人們看到梓錦越發(fā)地恭敬了,就連笑容都跟添了蜜一樣。梓錦真是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但是也知道,自己以後飛上了枝頭,這些人自然要巴結(jié)逢迎自己的。水蓉聽說後,神色很是古怪了一陣子,晚上到了後半夜,悄悄的起了身,鬼鬼祟祟的去了後院,打開了鴿子籠,將一張紙條系在鴿子腳上的小竹筒裡,撒手讓它飛去。
第二天一大早,梓錦的院子裡就開始忙碌起來,纖巧早早就喊梓錦起牀,水蓉慢騰騰的打開箱籠給梓錦挑衣服,寒梅跑了進(jìn)來,看著水蓉就喊道:“水蓉,你前些天撿的那隻鴿子不見了,難不成被黃鼠狼叼跑了?最近廚房經(jīng)常有雞鴨不見的,都說是有了黃鼬作怪,正張了網(wǎng)捉呢。”
水蓉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嘴上卻說道:“反正是撿來的,沒有就沒有了吧,說不定哪一天又自己飛回來了。”半月後當(dāng)鴿子真的自己飛回來的時候,大家驚奇不已,沒想到這鴿子還真的這麼有個性的。以後這鴿子又失蹤過幾次,然後又回來,大家也見怪不怪了,趕腳的可能這鴿子去探望老主人了,又記掛著新主人,兩邊輪流住呢。
一隻鴿子引起的小風(fēng)波逐漸的消失,只是姚長傑在某日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來到鴿子籠前,細(xì)細(xì)的打量了那鴿子,還捉出來瞧了一遍,然後又放了回去,悄悄的離開,只是離開的時候,嘴角帶了一抹可疑的笑。
水蓉說完,忙拿起一摞衣服遞給寒梅,說道:“你幫我看看給姑娘穿哪一身好,太太最近又給姑娘做了新衣,我都不曉得哪一件好了。”
寒梅的注意力就被轉(zhuǎn)移了,就跟水蓉挑選起衣服來。時值寒冬,梓錦又怕冷,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皮子出鋒做的皮襖皮裙?fàn)?wèi)襯裡,外面再用杭綢做了表,既保暖又漂亮,一件衣服都值幾十兩銀子,也算是奢華了。
粉紅色刻絲十樣錦出鋒銀鼠皮襖,碧色緞織暗花攢心菊長裙,梳了複雜版的彎月髻,發(fā)間簪一支碧玉響鈴簪,鬢邊貼了米粒大小的珍珠綴著寶石做成的花釵,耳上垂了嫦娥奔月玉墜。
梓錦伸手拿起畫眉石輕描雙眉如望遠(yuǎn)山,臉頰上敷了粉若芙蓉,脣上挑了胭脂,輕輕的抿開。望著鏡子裡的美人兒,梓錦微微的出神,輕輕地?fù)嶂橆a,對鏡梳妝卻不是爲(wèi)他,垂眸一笑,心裡就好了。
很快的衛(wèi)明珠身邊的撫弦親自過來了,對著梓錦行禮,“姑娘,我們大少奶奶讓奴婢過來跟姑娘說一聲,靖海侯家的人已經(jīng)到了,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姑娘就可以過去了。”
梓錦笑著應(yīng)了,撫弦就忙忙的走了。
纖巧看著梓錦就嘆道:“姑娘這一打扮起來真是美,大少奶奶跟幾位姑娘也算是美人了,但是到底是姑娘勝了一籌。以前大姑娘在家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一首詩,奴婢想想是什麼來著……”
梓錦一挑眉,詩?寒梅跟水蓉也頗有興趣的盯著纖巧,就看到纖巧一拍手道:“想起來了,是這樣的,彎彎柳葉愁邊戲,湛湛菱花照處頻。撫媚不煩螺子黛,春山畫出自精神。姑娘今兒個的眉可不就是這樣子麼?”
一雙眉畫的很有型,黛色清湛的眉毛,會讓整個臉龐都顯得有精神,生動鮮明,富有活力。
幾個丫頭看著梓錦就笑了,覺得纖巧的話真是對,梓錦的心情也好了幾分,慢慢的站起身來,道:“走吧,別太耽擱了。”
寒梅就立刻拿來了梓錦的紅刻絲鑲灰鼠皮的斗篷給她穿上,戴上風(fēng)帽,這才擁著梓錦出了門往甤錦堂而去。
甤錦堂里正熱鬧,海氏帶著衛(wèi)明珠早就到了,正陪著涼國公夫人帶來的靖海侯家的一位夫人說話,老太太也是笑語妍妍,屋子裡氣氛正好,梓錦到的時候,大家的眼神都瞧了過來,梓錦徐徐挪步,裙邊微佛如漣漪,靖海侯家的那位夫人看的就滿意了幾分,走路如微風(fēng)拂柳,煞是賞心悅目。再細(xì)細(xì)看去,看到梓錦的容顏有一剎那的失神,好一個眉目如畫的俏佳人,難的是面上那一種悠然恣意的輕鬆之態(tài),能在這麼多人的注目下依舊不急不躁,面色如常,可見是個沉穩(wěn)的人。
梓錦一一的見過人行禮,涼國公夫人看著梓錦就笑道:“這位是靖海侯家三夫人,恰在廄省親。”
梓錦雙手疊放在左腰際,雙膝微彎,姿態(tài)優(yōu)美的行了一禮,“梓錦見過三夫人。”
形若微風(fēng)拂柳般優(yōu)雅,玉如黃鶯般婉轉(zhuǎn),真真是一個讓人看著心裡就是十分喜歡的美人,難怪自己的侄子非她不娶,果然是有過人之處。
梓錦見過衆(zhòng)人後,就默默的坐在了衛(wèi)明珠的下手,衛(wèi)明珠還要招呼客人,並不能時常坐在那裡。梓錦聽著衆(zhòng)人說話,吳三夫人也會不著痕跡的問一問梓錦的喜好,平日都做什麼之類的家常話,梓錦一一答了,並不見尋常人家庶女的拘謹(jǐn)之態(tài),倒是言語清朗,落落大方,看人的眼神也是極清亮的,心裡真是越發(fā)的喜歡了。
梓錦並不久坐,未出閣的姑娘總要循著規(guī)矩辦事,坐了半個時辰後,估摸著吳家的三少爺快到的時候就起身告辭了。雪素早就在外面等著,看著梓錦出來忙迎了上去,道:“五姑娘,跟奴婢來。”
梓錦知道這定是老太太安排好的,就點點頭,梓錦跟著雪素來到了廂房,只聽雪素說道:“本來是打算在花廳見吳三夫人,誰知道老太太今兒個有些不舒服就改在了平日起居的內(nèi)室,這樣一來就無法架起屏風(fēng)讓姑娘坐在後面了。老太太說讓姑娘在偏房一看即可。”
偏房正對著正院的甬路,有人過來,隔著窗子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偏房裡早就燃上了炭火,很是暖和,纖巧扶著梓錦坐下,又把暖手爐裡的火碳換了新的給梓錦暖手,這才拉著雪素走了出去,不打擾梓錦的清淨(jìng),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忌諱的。
梓錦望著院子裡怔怔出神,從這個角度望出去,如果有人來的話正好能看到側(cè)面,如果有幸那人轉(zhuǎn)一轉(zhuǎn)頭,那就能將全貌看清楚了,不過就算是看不清楚容貌,只是看看外形,氣度也能猜一猜的。
正想著就聽到院門口有說話的聲音傳來,首先進(jìn)門的就是姚長傑,今日的姚長傑一身玄色衣衫,倒是多了幾分清貴,他身旁的男子身穿一襲寶藍(lán)色暗紫紋雲(yún)紋團(tuán)花出鋒直裰,腰繫碧玉帶,一頭黑髮用銀冠束著,身體欣長挺拔,因爲(wèi)姚長傑正好擋在了身側(cè),所以梓錦並看不清楚那男子的容顏,只是覺得那男子比姚長傑還要高一點,步履從容,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貴氣,更難能可貴的是,姚長傑立在此人身旁竟然一點也不遜色,自己又驕傲起來,我家大哥也不差。
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進(jìn)了門,梓錦到底沒看到那人的一張臉,不過看著側(cè)影跟背影都是極品的外形,想必那張臉不會醜到哪裡去,只是覺得這身影有那麼一丁點的熟悉,梓錦使勁想?yún)s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梓錦只覺得腦子裡似乎有什麼畫面閃過,卻又沒有抓住,最接近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梓錦搖搖頭,看了側(cè)面跟背影,覺得還是能接受的,再者說了,就是不接受又能如何?還不是要嫁?眼親料心出。
輕輕的推開房門,梓錦慢慢地踱步而出,纖巧忙追了上來,將大氅給梓錦披上,這纔跟著梓錦往外走,走過院子裡還能聽到內(nèi)室裡傳來的輕輕說話聲,只是聽不真切罷了。
梓錦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反而信步在花園裡漫步,日頭升了起來,驅(qū)走了不少寒氣,今日北風(fēng)沒有肆虐,這樣在陽光下漫步梓錦倒是絕的十分的愜意。
冬日的花園實在是沒什麼看頭,花木凋零,只有幾株四季常青的花數(shù)還在苦苦支撐。呵出的白氣,在面前繚繞,梓錦就輕輕的笑了起來,迎著陽光在花園裡小跑起來,追逐著自己呼出的白氣玩耍。
纖巧愣住了沒看到過梓錦這樣放肆過,忙追了上去,喊道:“姑娘,跑慢點,慢點。地上滑,小心摔跤。”
梓錦銀鈴般的笑聲在花園裡慢慢的迴盪,越跑心越酸,真的要嫁給別人了,真的要嫁了,爲(wèi)什麼眼眶會酸酸的,明明說好的,不許哭,明明也告訴過葉溟軒,我是會嫁給別人的,爲(wèi)什麼事情到了臨頭反而越發(fā)的難受起來,不是早就知道的麼?
明明不能相守,卻還要相愛,明明知道相愛,會心傷,卻還是不管不顧。明明知道要嫁人,卻還忍不住的想他……梓錦的眼淚突然洶涌而來,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狼狽,只能不停地往前跑,明明是哭著,卻還要笑,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想哭不能哭卻用笑來僞裝。
梓錦摸出帕子拭去眼淚,漸漸的放緩腳步,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纖巧被她扔在那裡。梓錦擡頭看著日頭,又看看周圍的路徑,一時傻了眼,她這是到了哪裡?
姚府不算大,可是這麼多年梓錦卻也沒有把這個家裡的角角落落都走一遍,因此站在這裡卻是傻了眼,想要順著這路往回走,看著不斷出現(xiàn)的岔路,梓錦估摸著自己十分的有迷路的潛質(zhì)。
發(fā)什麼瘋的一個人拼命的跑,現(xiàn)在好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梓錦立在原地,看著太陽辨別了方向,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往回走,走走停停,看看繼續(xù)走,梓錦想要找一個丫頭婆子,卻發(fā)現(xiàn)這大冷的天居然沒一個人,難不成自己居然跑到了下人們居住的偏院?
每個府邸,都會單獨造出院子給僕人們居住,梓錦看著周圍的荒涼,覺得很有可能,細(xì)細(xì)的想著僕人們居住的方位,然後跟著太陽分辨出的方向往主院的方向走。
穿過了三道月洞門,梓錦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是回來了。不過看看周圍的景色又傻了眼,她居然繞了一圈走動了前院,梓錦摸摸鼻子,決定加快腳步趕緊的繞回後院,這要是傳出去會被人笑掉下巴,居然在自己家還能迷路的。
進(jìn)了前院,就不停的有僕人跟梓錦行禮,梓錦故作鎮(zhèn)定的點點頭,腳步往後院走。要從這裡回到後院,要穿過一個長廊,還要走一個月洞門,最後穿過垂花門,這才能安全到達(dá)。梓錦迅速的穿過長廊,過了月洞門,幸好沒遇見什麼人,只要再走過小垂花門就安全了。
梓錦想到這裡就笑了起來,快步的往垂花門走去,披著大氅,雙手提著裙角,梓錦快步往前走,因爲(wèi)迷路的緊張,心裡的傷感這會子早就消失無蹤,只想著趕緊回到院子,別讓丫頭們著急纔好。
心裡想著這些,就有些心不在焉,穿過垂花門的時候不曾想垂花門裡也有人出來,不知道對面的莽撞鬼是不是跟梓錦一樣心不在焉,兩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梓錦摸著額頭痛呼一聲,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只聽到對面的那人‘咦’了一聲,然後穩(wěn)住了身形,緊隨著聲音傳來:“姑娘,你沒事吧,是在下莽撞了,還請見諒。”
梓錦正垂著頭用手按著額頭,聽到這聲音,渾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被冰封住了,她出現(xiàn)幻覺了嗎?怎麼會在這裡聽到他的聲音?用力地?fù)u搖頭,梓錦用力的按按額頭,真是被撞出幻覺了。
梓錦穿的大氅將她的身子全都包裹了進(jìn)去,又帶著大大的風(fēng)帽,這樣垂著頭,就是神仙只怕也不知道她是誰,梓錦正要說無礙,那聲音又傳來:“難道撞傻了?”
梓錦這次沒聽錯,實實在在的是他,猛地擡起頭就往他瞧去,只盼著自己真的出了幻覺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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