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曹丕如此的輕視劉備,戲志才緊緊皺起了眉頭勸道:
“魏公切莫小瞧那劉備,此人一直以來便是以仁義示人,并常以中山靖王之后自居,平日帶人對事也常以豪邁大氣而聞名,然此人確實深諳人心,懂得如何操控人心,其人極其陰險,極其擅長蠱惑百姓。”
“當年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進駐荊州,得劉景升收留之后,不思報效劉景升收留之恩,反倒使陰謀詭計妄圖奪取荊州,若非戲公發(fā)覺其奸計并阻攔,此時之荊州說不定已是他劉備的天下了,此人本就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若是給他時間,他能會快拉起一支十萬人的大軍?!?
劉備是個什么樣的人,戲志才自然是十分的清楚,所以就算此刻劉備已然是孤身一人,但他們依舊是不能對他放松警惕,絕對不能夠給他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機會出來。
聽到戲志才的警告,曹丕心中也是不由有驚異,這劉備竟然是如此難纏?況且在曹丕的心中,此刻蜀地和漢中等地,已然是他曹家的天下。
“令君是那劉備有心與我等奪取益州。”
此時的曹丕心中依舊不是很相信,不由得向戲志才詢問起來,戲志才也是點了點頭。
“沒錯。”
聽聞此刻,曹丕頓時感覺一陣胸悶氣短混身無力,他曹丕就算是再無能,如今好歹是一方諸侯,自己的手下好歹也有幾十萬大軍。
若是說他打不過他的小叔也就算了,這是真打不過,但你若是說他連劉備這條喪家之犬,還有蜀地那群蠻夷都打不過的話,那這便是有些侮辱人了。
因此在聽到戲志才所言之后,曹丕便是瞬間感覺到了一股驚憂之意,竟是不自主的咳嗽了起來。
見曹丕如此模樣,戲志才心中便也是升起了一股憂愁之意,他十分清楚,如今他們面對戲公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優(yōu)勢,若是向?qū)箲蚬厝皇且x擇保留實力,盡力的與戲公耗時間,等到十幾年之后戲公年邁,而曹公正直壯年之時,他們與戲公對抗才是能有可乘之機。
但如今雖是說魏公正值當年,但看起來他的身子卻是比許公還是年邁了許多,如此情況如何能夠讓人安心?
望著曹丕的目光,戲志才輕嘆一聲緩緩收回了心神:“如今蜀地劉璋昏庸無能,蜀地一種豪門士族早已是對其心懷怨念,眾人早就想著要自立門戶,不然也不可能蜀地這么多的豪族都會與張魯眉來眼去?!?
“此時,若是劉備進入川蜀,蜀地豪門說不定會將其當成自己尋覓良久的明主,而此番劉備進入川蜀定然是早已探查出蜀地情況,若是到時候劉備身后有了蜀地士族相助的話,以其人之才能這日后蜀地的歸屬還尚未可知?!?
聽完戲志才說的話,草曹丕也是瞬間清楚了其中的關鍵,曹丕本就是一精明之人,今日之所以如此長久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完全就是因為這渾身的病痛,使得他心神不寧罷了。
戲志才和夏侯惇也是知道,曹公本不是那愚鈍之人,畢竟兩個人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曹公是什么樣子他們也都知道,如今也是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是在心中嘆息一句天不佑曹。
輕嘆一聲,夏侯惇便是向曹丕請令到:
“主公,即是如此的話,何不快刀斬亂麻,在我前往荊州之前,先率領大軍將蜀地與漢中攻下再走也是不遲的,那西南蠻夷孱弱不堪,其定不會是我大軍之對手?!?
夏侯惇是知道蜀地的重要性,經(jīng)過戲志才這么一提醒,夏侯惇也是知曉進入蜀地的緊迫性,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領兵進入蜀地。
畢竟如今的夏侯惇,除了帶兵進入川蜀打仗之外,他也是沒有什么其余好的辦法,但無論是什么樣的辦法,只要是能夠?qū)⒋ㄊ裰毓ゴ蛳聛?,那便都是好的辦法。
“萬萬不可!”
然而就在此時,還未等到曹丕開口,戲志才卻是忙不停地大喊出聲制止。
見戲志才阻止自己夏侯惇頓時便是緊皺沒有,雙目之中也是有了淡淡的火氣。
“戲令君!你為何又要阻攔我?可是戲令君有何更好地辦法?”
緊皺眉頭,夏侯惇看著戲志才眼神之中充滿著不耐煩,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他感覺戲志才好像在一直故意針對他一般,每次自己說些什么,這個人就都要阻止自己。
見到雙方如此劍拔弩張,曹丕便也是不再說什么,只是坐在主坐之上靜靜的看著二人。
其實在夏侯惇說了之后,曹丕便是準備要詢問一番戲志才,但見到他率先開口后,便也就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川蜀之地崇山峻嶺眾多,溝壑極其險峻,并且更有無數(shù)關卡阻礙,自古以來,川蜀之地便是易守難攻,尋常之人想要入蜀都極其艱難,更別是數(shù)萬大軍?!?
“川蜀之外更有漢中為其之屏障,其中張魯于漢中已是盤踞多年,單是漢中各地便是無比險峻,單單是將漢中各地拿下便已然不是易事,想要一舉將整個川蜀之地給攻取,那便是比登天還要江南?!?
“況某剛剛所言也并非是說將軍不擅長治軍作戰(zhàn),而是說,將軍所統(tǒng)領士卒多數(shù)是擅長在平原作戰(zhàn)的騎兵部隊,在幽州其可發(fā)揮出較大的作用,但若是將騎兵安排到川蜀那反倒是無法將其實力給完全施展出來。”
聽到戲志才并不是在挑釁自己,反倒是在以一種公平公正的態(tài)度去評論這件事情之后,夏侯惇便是冷哼一聲不再看著戲志才也不再說話。
而曹丕此刻卻是緊皺眉頭,心中無比的失落,一時之間更是覺得,自己曹家是不是真的沒落了。
如今自己的曹家不但是連自己的小叔戲煜打不過,甚至連那些西南的蠻夷自己也是打不過,雖然說打不過是因為地理的原因,但這確實是讓曹丕十分的憂愁。
見到曹丕再一次的抑郁,戲志才微微拱手緩緩說道:
“魏公不必為此憂心,這蜀地雖說是強攻極難,不可強攻但卻是可以將其智取,就如當初智取荊州一般,我等也可不費一兵一卒將川蜀之地奪取?!?
聽聞戲志才所說在場眾人的眼神之中也是瞬間綻放出來了了一絲的光明,看向戲志才的眼神之中充滿著期待。
“漢中張魯雖說是一方雄主,但其一心只想要在漢中傳教,守著他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除了和劉璋有這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外,其人眼光狹隘,并無爭奪天下之雄性,故我大魏可遣一使者前往漢中會見張魯,告訴他我大魏愿意出兵幫助他攻打劉璋,到時我大魏占據(jù)川蜀之地,他劉璋也可順勢報仇此乃一舉兩得之法?!?
“同時,我大魏可向張魯許下承諾,允許其在日后來我大魏傳播五斗米道,但要于其說清楚,若日他日戲公來攻,漢中需要與我大魏一同抵抗戲公。”
戲志才說完,在場眾人也都是明白了這其中所說的意思,如今這天下戲公奪取天下已然是必然的事實,若是到時候長安與蜀地全部都落在大魏的手下的話。
到時候前后夾擊之下,張魯必定是抵擋不住大魏的鐵騎,此時所承諾之言也只不過是臨時之承諾而已。
在將漢中以及巴蜀之地占據(jù)之后,大魏便是能將四周與益州連接,到時候大魏便是可利用蜀地之險關將戲公大軍阻攔,大魏便是可有一生存之機。
“戲令君所言倒不失為一可用之法,然這漢中張魯也并非是什么愚昧無知之人,其人占據(jù)漢中多年,該有的心思定是會有的,若是想要將其說服也非易事,定是需要一能人方可成功?!?
曹丕自然是不會天真的認為,他隨便找一個人去和張魯說上那么兩句,張魯就會屁顛屁顛的相信他們,好歹張魯也是占據(jù)了漢中二十多年,該有的警惕性肯定是會有的。
像是這么簡單的一個過河拆橋的計策,如果是說落嘴了,很有可能就會惹出大麻煩,所以這個工作必須要派遣一個精明的人才能夠勝任。
聽到曹丕的問題,戲志才也是輕輕點頭。
“主公所言極是,我心下倒是有一人可進行推薦?!钡鹊剿腥说哪抗鈪R集到自己身上之后,戲志才緩緩開口說道:“在下推薦司馬懿,司馬仲達前往漢中!”
聽到戲志才推薦的人員,在場眾人也是輕輕點頭,如果說是讓司馬仲達去的話,那他還真的是說不定可以說服張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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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身為主角的司馬仲達此刻卻是嘴角抽搐,心中已經(jīng)將戲志才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一遍,但還沒有等他拒絕,曹丕便是直接開口:
“既然如此,那便是有司馬懿前往漢中,事不宜遲,等會以結束之后,仲達你便是動身前往漢中吧?!?
此刻司馬懿縱使是心中有千萬般的不樂意,但奈何魏公已然是下令,司馬懿便也是不再說什么了,只不過此刻在他的心中再一次的把戲志才的祖宗十八代給拉了出來溜一遍。
別看這個事情現(xiàn)在說的是這么的簡單輕松,但司馬懿之道張魯這老東西可是不好糊弄的,再加上后面還要在背后捅他一刀子,這種事情他沒有實際操作過,實在是不太好弄。
確定完了這件事情之后,曹丕也是面露憂愁的向戲志才詢問道:
“戲令君,如今所說是征伐西蜀的方策已然是確定,此時若是成功我大魏可再支撐十年,但若說我大魏的計策失敗了,這川蜀之地被劉備或是戲公奪取了呢?”
曹丕話音剛落,在場眾人便是紛紛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大廳安靜地可怕。
在場的眾人都是十分清楚,如今的大魏是絕對不可能阻擋戲公統(tǒng)一天下腳步的,以戲公如今的威勢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他的大軍便是會兵臨城下,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談論這件事情。
但如今,曹丕便是將這個所有人都在逃避的問題,大大方方原原本本的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深深呼吸一口氣,似乎也是知道這種事情遲早都躲不掉,深深呼吸一口氣后,戲志才便是緩緩說道:
“按如今之情況,必須要看到時候夏侯將軍在幽州坐到什么程度,若是做的好,我等尚可抵御三年左右,但若是做的不好我等很有可能連一年都抵擋不過。”
戲志才話音剛落,在場眾人便是紛紛大驚失色,一年!這時間是否有點太過于緊迫了?
雖說對于曹魏戰(zhàn)敗這件事情,眾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預估,但眾人也都沒有像是戲志才如此的悲觀,最少大家都認為大魏還可抵擋個七八年。
但誰知道戲志才這一開口便是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震撼,連一年都抵擋不住?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大魏馬上就要完蛋了?
這要是大魏完蛋了,自己到時候又應該怎么辦?應該去那里是自殺殉國還是投降戲公?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便是瞬間慌亂了起來,但隨后,眾人便是想明白,若是想要大魏晚一點滅亡的話,那么其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說服張魯,成功的將川蜀以及漢中之地握到大魏的手中。
于是乎,眾人便是將目光再一次的投向了此次事件最重要的司馬懿的身上。
望著眾人期待的目光,司馬懿便是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架在了火上,就算他不想要去如今也是不得表態(tài)了。
“仲達定不負魏公信任,定當成功勸降張魯?!?
司馬懿感覺自己十分的倒霉,自己在深山之中隱忍了大半生,想著如今終于是可以建立起一番豐功偉業(yè)了,但萬萬沒想到這一出山就碰到了如此一個破敗不堪的局面。
司馬懿心中十分的悲涼,他不知道如今的情況究竟是上天對他司馬家的磨礪還是說是如今的司馬家終究是缺失了點運氣。
見如今朝堂之上眾人一片哀怨之色,夏侯惇緊皺眉頭瞬間大呵出聲:
“戲令君,你切莫再在此地長他人之士氣滅我軍之威風,今日會議結束之后,我便是會前往幽州鎮(zhèn)守,若倒是那戲賊真有攻打長安之心的話,我于幽州定當是會直插下邳,使其收尾不可想顧!”
“若是其敢來侵犯幽州的話,那吾便和他好好的去了結一下我們曾經(jīng)的恩怨了,到時候我也定是會將其給拖住讓大魏有足夠的時間進去蜀地?!?
此刻夏侯惇眼睛瞪得老大不斷的掃視著在場的眾人,作為大魏將領的首領,夏侯惇知道,如今這大魏之中所有人都可以沒有信心,但他必須要有信心。
如今要是在這敵軍未到的時候,身為大魏軍隊統(tǒng)帥的他就失去了信心的話,那大魏便是真的就要完了,到時候那里還能去平定漢中巴蜀,那里還能夠守住這曹魏的天下!
聽聞夏侯惇的話,戲志才拍了拍手開口說道:
“好!元若將軍為威武!夏侯將軍此次前往那幽州,本質(zhì)便是要牽制住那戲家大軍,如若對方膽敢進攻長安,夏侯將軍便是可從幽州南下直插下邳,斷那戲家大軍后路,夏侯將軍放心,到時我等必定拼死將虎牢關守住,定是會給夏侯將軍留下充足的時間?!?
“若是那戲家大軍膽敢進攻幽州,到時長安必定會出兵攻戲家后路援助夏侯將軍,我軍如此以掎角之勢定是會為仲達爭取到時間,等到時川蜀之地盡歸我手,我大魏便是還有一絲生機可尋?!?
看著戲志才臉上的笑容,夏侯惇嘴角不住的抽搐了起來,自己貌似是被這家伙給激將了。
但片刻后夏侯惇也是覺得這沒有什么事情,畢竟經(jīng)過剛剛自己的表態(tài),這大廳眾人此刻也已不似剛剛那般的低落了,眾人齊心,這曹家的基業(yè)定當是可以保全的。
在大會結束之后,夏侯惇便是從長安領著十萬大軍前往了幽州,此時幽州本就有十萬駐軍,如今再加上現(xiàn)在夏侯惇帶領的十萬大軍,幽州之地足有二十萬大軍。
曹家眾人相信有這二十萬大軍駐守幽州,就算是戲煜也定當是不可能輕松將幽州拿下,最少會拖延住戲煜一定時間。
出來夏侯惇之外,司馬懿在會議結束之后,也是很快出發(fā)帶領禮物,效仿那郭奉孝,帶著豐厚禮品獨自一人從長安出發(fā)前往那漢中,意圖將張魯拉到曹魏陣營之中。
西涼一邊,此刻曹魏新晉后代曹真則是率領著五萬騎兵瘋狂追逐著馬騰,想要盡快的將雍涼之地拿下,作為日后曹魏的一條退路。
而在最后的,則是目前的曹魏大將軍曹仁,曹仁此刻正領兵坐鎮(zhèn)于虎牢關,一是為了守衛(wèi)長安另一個方面則是可以在后方隨時支援夏侯惇。
如此,整個曹魏此刻的戰(zhàn)略目標已經(jīng)是確定了下來。
此刻,夏侯惇帶領著數(shù)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自長安出發(fā)如今已是飲馬黃河來到了冀州西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