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后便有個年輕些的村民清了清嗓子,準(zhǔn)備開始講述當(dāng)時的情況。
一個男子率先開口說道:“丞相大人,我家距離趙天悅家可并不遠(yuǎn)吶。那天我正趕著羊在附近吃草呢,就瞧見這個人神色匆匆地快速走了過來,看那樣子像是有啥急事。緊接著趙天悅就在后面追著,邊追還邊喊著讓他停下,可那人跑得賊快,最終趙天悅也沒能追上啊。”
這時,另有一個女人也附和著說道:“是啊,那天我正在河邊洗衣服呢,正搓著衣裳,一抬頭就看到這個人過來了。奇怪的是,那兇手走到我跟前兒還故意停留了一會兒,一臉張狂地說道‘有本事去幽州學(xué)院找我東方紅’,那語氣可囂張了。所以我后來才告訴趙天悅,這個人叫東方紅呀,我這可都是如實說的,絕沒有半句假話呢。”
眾人聽了他們的講述,都紛紛點頭,看向戲煜的眼神仿佛在說,這下證據(jù)確鑿了,東方紅就是那作惡之人。
而趙天悅則是一臉悲忿,再次狠狠瞪向東方紅,那眼神里滿是仇恨。
東方紅卻是又氣又急,可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漲紅了臉坐在那兒。
情形了這時候,戲煜看向趙天悅,目光沉穩(wěn)地問道:“是那女子說了以后,你才知曉了幽州學(xué)院,然后再去那兒尋找東方紅的,對不對?”
趙天悅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戲煜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洞悉一切的意味,他接著說道:“你想想啊,如果哪一個壞人做了惡事,難道他還會傻乎乎地告訴你他在什么地方嗎?而且還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叫什么名字,這怎么可能呢?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呀。”
戲煜這話一出口,全場的人先是一愣。
緊接著都恍然大悟了,不少人紛紛拍著自己的腦袋,暗自懊惱道:“是呀,這么簡單的道理,咱們怎么就沒想到呢?”
戲煜見狀,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語氣鄭重地說道:“所以啊,依我看,這一定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東方紅,故意設(shè)了這么個局,好讓大家都誤會他呀。”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看向東方紅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疑慮,不再像之前那般篤定他就是兇手了。
而東方紅則是一臉委屈中夾雜著氣憤,咬牙切齒地說道:“肯定是有人要害我,我一定要把這背后搞鬼的人揪出來!”
但趙天悅卻依舊不肯罷休,接著又說道:“可是那天我瞧見的那個人,明明就是眼前這個人的模樣呀,這怎么可能會認(rèn)錯呢?難道他還有個雙胞胎兄弟不成?反正我親眼所見,絕不會錯的。”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里滿是固執(zhí),緊緊地盯著東方紅。
東方紅氣得渾身發(fā)抖,眼眶也因為憤怒變得紅腫起來,他大聲回應(yīng)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我并沒有做什么壞事,你們不能僅憑那點所謂的‘證據(jù)’就一口咬定是我呀。要是你們繼續(xù)這樣毫無根據(jù)地質(zhì)疑我、誹謗我,我可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跟你們抗?fàn)幍降椎模 ?
眾人看著東方紅這副樣子,一時也都沉默了下來,心里開始琢磨著這事兒或許真沒那么簡單。
說不定還真如戲煜所說,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栽贓呢。
戲煜正思索著如何解釋這其中的蹊蹺,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前世看的武俠劇當(dāng)中提到的人皮面具這一神奇物件。
他與東方紅對視一眼,兩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人皮面具!”
說完,兩人都像是解開了謎題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趙天悅被他們這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弄得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地問道:“你們倆這是什么意思呀?說什么人皮面具,我怎么聽不懂呢?”
戲煜收住笑聲,清了清嗓子,耐心地解釋起來:“這人皮面具啊,就是一種可以仿造他人面容的東西,戴上它之后,便能以別人的模樣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所以很有可能那天你們看到的那個自稱東方紅的人,其實是戴著人皮面具故意偽裝成他的樣子,來做下這等惡事,好嫁禍給東方紅。”
眾人聽了戲煜這番解釋,皆是一臉驚愕,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紛紛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看向東方紅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思索,不再像之前那般篤定他就是罪魁禍?zhǔn)琢恕?
趙天悅聽了戲煜的分析后,臉上露出些許愧疚之色,說道:“經(jīng)過丞相這么一分析,我也覺得自己之前確實有些沖動了,光憑著看到的表象就認(rèn)定是東方紅干的,沒好好想想其中的疑點。只是,既然如此,那到底要如何才能夠找出那個戴著人皮面具的人來呀?”
戲煜微微皺眉,手輕輕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后,無奈地嘆道:“這一點還真的是非常棘手啊,這人皮面具本就神出鬼沒的,戴上面具后和本人幾乎一模一樣,想要找出那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不過,咱們也不能就此放棄,得從其他方面再找找線索,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后之人。”
東方紅在一旁也跟著點頭,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肯定得查下去,不能讓那陷害我的家伙逍遙法外,我這冤枉可不能白受了。”
眾人聽了,也都陷入了沉思,想著究竟該從哪兒入手去尋找那個神秘的戴面具之人。
戲煜神色凝重。
“無論這件事情多么難辦,我是必須要辦到的。這可不僅僅是為了還東方紅一個清白,你們想想,這人皮面具要是廣泛應(yīng)用在生活當(dāng)中,那可就亂套了呀。心懷不軌的人戴上它,隨意偽裝成他人去作惡,到時候誰都可能被冤枉,也會變得一團(tuán)糟,對咱們所有人的危害都是非常大的。”
周圍的村民們聽了這話,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那老頭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丞相大人說得對啊,這要是壞人都靠這人皮面具隱藏身份去干壞事,咱老百姓可就沒安穩(wěn)日子過了,確實得想辦法把這背后搞鬼的人找出來,絕不能讓這種東西泛濫吶。”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大家此刻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最后,趙天悅一臉誠懇地說道:“丞相大人,我相信您,您可一定要為我那苦命的姐姐主持公道啊。”
說罷,他又轉(zhuǎn)身面向一眾鄉(xiāng)民,提高了嗓門說道:“今天啊,咱們就先讓丞相大人和東方紅大哥回去吧,我信得過丞相大人的為人,相信他一定會給咱們一個滿意交代的。”
戲煜聽了,笑著點點頭,說道:“哈哈,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既然如此,我和東方紅這就先回去了,你放心,我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絕不食言。”
東方紅也跟著附和道:“對,你就放寬心吧,咱們肯定會揪出那幕后黑手的。”
說完,兩人便告別了趙天悅和一眾鄉(xiāng)民,翻身上馬,朝著來時的路疾馳而去。
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只留下眾人站在原地,滿含期待地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
東方紅和戲煜騎馬疾馳在回去的路上,可兩人的心情卻都十分沉重,絲毫沒有因為暫時解開了村民的誤會而輕松起來。
東方紅打破了這略顯沉悶的氛圍,長嘆了一口氣后說道:“經(jīng)過這事兒,我現(xiàn)在可算是體會到你的辛苦了,連這么一點小事你都得操心著,這一天天的,得多累呀。”
戲煜聽了,扭頭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故作不滿地說道:“喲,你這是在表揚我呢,還是在諷刺我呢?我怎么聽著這話味兒不太對呀。”
東方紅見狀,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隨便你怎么理解了,反正我就是有感而發(fā)唄,你這丞相當(dāng)?shù)每烧娌蝗菀装 !?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只是那笑容背后,仍藏著對這棘手案件的擔(dān)憂。
馬蹄聲噠噠,他們繼續(xù)朝著回去的方向趕路,各自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去查找線索,揪出那幕后之人。
回到學(xué)院后,東方紅身心俱疲,徑直回房休息了。
而戲煜則片刻未歇,立刻開始緊鑼密鼓地策劃調(diào)查此事。
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找出真相,不能讓幕后黑手逍遙法外,更不能讓東方紅繼續(xù)蒙冤。
而在另一邊,陳壽自上次因看不慣趙云,跟著父親離開后,便來到了青州一個極為偏僻的小山村定居下來。
在這小山村的日子平淡卻也安穩(wěn),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陳父突然病重了。
陳壽心急如焚,趕忙跑出去四處請郎中,前前后后請了好幾個。
可那些郎中瞧了之后,皆是無奈地?fù)u著頭,紛紛表示實在是無能為力,這病已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
陳父躺在病床上,看著滿臉焦急又傷心的陳壽,虛弱地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緩緩說道:“孩子啊,不必傷心了,生死有命,我這氣數(shù)已盡,人哪有不死的呀,你莫要太過掛懷了。”
陳壽聽了這話,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又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來,哽咽著說道:“爹,您別說這樣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再去找別的郎中試試。”
陳壽聽了父親的話,心里愈發(fā)難過。
忽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之前戲煜曾邀請自己過去的事兒,當(dāng)下便喃喃自語道:“爹,我忽然想起來,之前丞相不是讓我過去嗎?也不知道現(xiàn)在我再過去還行不行呀,而且他那邊肯定有更厲害的醫(yī)者,說不定能治好您的病呢。”
陳父聽了,卻輕輕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兒子啊,別去折騰了,咱們這離那兒路途遙遠(yuǎn),一來一回不知道得耗費多少十天半月的,爹這身子骨可等不了那么久了。再說了,上一次人家邀請你,你沒過去,肯定已經(jīng)把丞相給得罪了,哪還能再去求人家?guī)兔ρ剑劬蛣e自討沒趣了。”
陳壽聽了父親這話,面露猶豫之色,心中糾結(jié)不已。
可就在這時,陳父忽然咳嗽得更加厲害了,那劇烈的咳嗽聲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原本蠟黃的臉色也越發(fā)難看,透著一股死氣,眼看著已經(jīng)是越來越不行了。
陳壽見狀,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悲痛之情溢于言表,整個人都仿佛被抽去了力氣,呆呆地站在床邊。
陳父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艱難地抬起手,想要為兒子擦去眼淚,聲音微弱卻又透著一絲豁達(dá)地說道:“兒啊,爹這輩子也沒什么遺憾的了,你也不用特別悲傷,生老病死,皆是命數(shù)啊。”
說完這話,陳父緩緩閉上了眼睛,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徹底沒了氣息。
陳壽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撲在父親身上放聲大哭,傷心不已。
那哭聲在這小小的屋子里回蕩著,滿是無盡的哀傷與不舍。
這一天,陳壽強忍著悲痛,親手將父親安葬在了村子外的一處山坡上。
此后的日子里,他形單影只,生活依舊拮據(jù)不堪。
畢竟父子倆此前在這小山村一直都是省吃儉用,靠著微薄的為別人寫狀子度日,如今父親走了,家中的經(jīng)濟狀況更是雪上加霜。
只是父親剛?cè)ナ赖倪@幾日,他滿心都是哀傷,根本沒什么心情去做別的事兒。
他常常坐在屋里,對著父親曾經(jīng)坐過的地方發(fā)呆,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往昔和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
一想起那些,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整個人都沉浸在失去至親的痛苦之中難以自拔。
安息國。
史大密和赫舍里站在皇宮一處空曠的廣場上,周圍一片肅穆寂靜。
史大密一臉鄭重地對赫舍里說道:“陛下,不管怎樣,咱們得先弄清楚戲煜的生辰八字才行啊。臣覺得繼續(xù)去中原,幽州那地方就先別去了,畢竟不好進(jìn)去,可在其他大部分地方還是能夠自由出入的,總能尋得些線索。”
赫舍里聽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
之后,史大密便告別赫舍里,獨自出了皇宮,騎上早已備好的馬往中原趕來。
這一天天色漸晚,陰沉沉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一場雨,那雨淅淅瀝瀝,很快就將大地籠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史大密騎著馬進(jìn)入了青州地段,本想著冒雨繼續(xù)前行,可抬眼望去,前方竟出現(xiàn)了一個小村子,四周都是曠野。
這黑燈瞎火又下著雨的,著實不好趕路了。
史大密心里著急,一心只想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雨。
就在這時,他瞧見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個茅舍,當(dāng)下心中一喜,趕忙驅(qū)馬朝那茅舍奔去。
到了跟前,他毫不猶豫地翻身下馬,立刻往里面走去。
這茅舍正是陳壽的家。
此刻,陳壽正在屋里,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膭屿o,心中滿是疑惑,不知這冒雨前來的會是何人呢。
陳壽聽到動靜后,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史大密。
史大密趕忙上前,客氣地說道:“這位兄臺,實在抱歉打擾了,外面雨下得這般大,我趕路至此,想問問能否在此處避避雨呀,我是趕路的商人。”
陳壽上下打量了一番史大密,注意到他的膚色與中原人有些不同,便開口問道:“你恐怕不是中原人吧?”
史大密如實回答道:“兄臺好眼力,我是來自安息帝國的,途徑此地,不想遇到這場雨,這才冒昧前來求助。”
陳壽聽了,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安息帝國我倒是聽說過。既然只是避雨,那你就趕緊進(jìn)來吧,別在外面淋著了。”
史大密一聽,趕忙感激地說道:“多謝兄臺收留,實在是太感謝了。”
說完,便隨著陳壽走進(jìn)了屋里,雨水順著他的衣角不斷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漬。
史大密進(jìn)了屋,看著屋內(nèi)簡陋卻也收拾得井井有條,心中對陳壽多了幾分敬意。
他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擰了擰衣角的雨水。
陳壽找了塊干凈的布遞給史大密,說道:“先用這個擦擦吧,這雨下得突然,你這渾身都濕透了,要是染了風(fēng)寒可就不好了。”
史大密接過布,一邊擦一邊說道:“今日多虧遇到兄臺,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我本以為這雨很快就會停,沒想到越下越大,在這荒郊野外的,幸好有你的茅舍。”
“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不過你這安息帝國來的商人,為何會來到此地呢?這一路可不近,而且還頗為艱險吧?”
“唉,為了生計奔波罷了,聽聞中原繁華,有不少商機,這才前來。”
兩人正說著,外面的雨依舊噼里啪啦地下著,仿佛有訴不盡的故事。
在這小小的茅舍里,兩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開始分享彼此的經(jīng)歷。
而過了一會兒,史大密才看到陳壽居然衣服上有一個笑字,于是便問:“你這是……”
陳父就把自己父親去世的事情說了一番。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希望你能夠節(jié)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