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那一種黑暗再一次從心臟里彌漫開來,彌漫至全身,身體里的整個水分都被這種黑色的水流給占得滿滿的,找不到一點點的縫隙。
眼前血淋淋的黑暗里,皮脂和洛劉表兩個人赤**上身張開嘴巴大笑著說著。
也不知道是剛做wán愛還是剛上完床。
哦,不好意思啊,**和上床是同一個意思。
心臟像是被冰凍出了一塊冰塊,然后有整座冰川重重地壓在自己的心上,整顆心被這種鈍重的感覺給壓得透不過氣來,又痛又冰的感覺從整個肌體里擴散開來。
那種冰冷的感覺就像是把整顆心放進冰箱里,整顆心都被這種冰凍著的感覺給凍得痛了。
然而最重要的不是他們的上半身到底赤裸了還是沒赤裸,也不是他們到底有沒有張開了嘴巴大笑,而是皮脂手里不停玩弄著的一封信。
那正是寫給媽媽的信。
那種痛苦的感覺就像是在身體里穿出了一個細小的洞,然后又穿出了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洞,整個身體都被這種刺痛的感覺給占得滿滿的。
聽說痛苦的感覺就是有機體受到傷害性刺激后所產生的感覺。
有一些痛苦的感覺來自于肌體上的感受,比如說被開水燙傷了以后肌體里會產生一種被灼傷了的痛感,比如說不小心摔了一跤以后整個關節整個骨頭里都會拉扯出一陣陣劇烈的疼痛感來,像是骨頭不斷地斷裂碎掉,在整整一天的時間里整個肌體都持續不斷地拉扯出這種疼痛感來。
而有一些痛苦的感覺,你無法知曉它的來源,你也無法知曉它是用什么形式來傳導進你的心臟里,你只感覺那種痛苦就像是血液淺淺緩緩地流淌在你的身體里,你無法感覺到它是怎么流淌在你的身體里的,但它卻的確流淌在你的身體里。
所以在一整個寒冷冰凍的冬天里,那種痛苦的感覺以著令人無法知曉的形式流淌在血液里。
此時皮脂露出那yín蕩的笑容,晃著那封信說:“呦,逼丫頭,你這信現在在老娘手里,想拿回去嗎?可以,扇自己兩個耳光就行,怎么樣?不錯吧,挺劃算的哦,哈哈哈。”
像是電路跳閘,周圍的一切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洛沙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一次發燒,那時候也是冬天。她覺得全身發冷頭又痛,喉嚨又渴,可是連給她倒杯水的人都沒有。她以為這時候媽媽就會像是白雪公主里的王子一樣及時趕到,可是無論她的頭有多痛,媽媽也還是沒有來。
她以為媽媽一定會來,就像白雪公主無論吃了有毒的蘋果昏迷了多久,王子也還是會來救她,于是,媽媽真的來了。
她很高興,低低地喊了聲:“媽媽。”
其實也不記得當時她是什么表情什么神態,只記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一陣“哈哈哈”大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