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云朗日之下徐清與英瓊同乘一劍就朝東方飛去,不過飛行的速度非常慢,也沒看見那形影不離的白靈貓。原來從前天夜里,白靈又開始昏昏大睡去了,只怕是又要蛻變一層。這貪嘴的家伙在雁蕩山還吃了兩頭蛟龍,白靈貓雖然厲害,卻也沒聽說過,還能捕獵蛟龍吃的,只怕白靈也算是獨一份了。
就見英瓊嘟著小嘴,嗔道:“你就能欺負人,自己有那么厲害的遁法,還非要賴在人家飛劍上!”
徐清笑道:“我倒是也想用霜蛟劍帶著英瓊姐的,是你說我那飛劍滿身凈是血絲子看著就森人。”
英瓊道:“哼!還有臉說呢!好好一柄霜蛟劍,也不知讓你怎么給糟踐成了那樣。”
徐清笑道:“好了!我的英瓊師姐也別再抱怨了,琮離遁光雖然快,可也浪費法力啊!若無急事還是別用吧。”
英瓊小嘴一撇,冷哼道:“以你現在的修為,還會在乎那點法力嗎?上次來的太快了,我還沒細細體味那急速的感覺呢!而且這回就你我兩人,速度一定還更快吧!就讓我試試嘛!”
徐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英瓊竟戀上了那遠超尋常的極速。不過徐清也承認,御劍飛行的刺激可遠比前世飆車過癮,更何況琮離遁光還比尋常飛劍快了數倍。笑道:“既然英瓊姐開口了,小弟我可不敢不從。不過咱們先得上姑婆嶺暗中看看施龍姑到底在干什么。”
英瓊道:“你不是說讓她閉關半年嗎?怎么才過幾天就要去看看了?”
徐清笑道:“人常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我看要想知心,就得聽其背后之言。若才過了幾日施龍姑就固態萌發,大約已經無藥可救了,對她也不必顧惜。若她真有決心痛改前非,立誓要修練報仇。我幫她才有意義。”
英瓊艷紅的小嘴一抿,嬌嗔道:“呸!我才看出你這人最壞,說的仿佛挺好聽的,我看你就想培養一個既聽話又厲害的打手。”
徐清微微一笑。也不與她爭辯,指著遠處一片綿延起伏的山嶺,道:“那邊就是姑婆嶺了。卻還不知金針圣母的黃獅洞在何處呢!”
英瓊回頭望了一眼峨眉山,嘆道:“竟這么近嗎?你別是弄錯了吧!”
徐清笑道:“當初金針圣母帶著閨女隱居,自然要找個隱秘安全地地方。姑婆嶺就在峨眉山附近,要說有些邪魔外道想來找麻煩也需得考慮考慮咱們峨嵋派的態度,也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吧。”
徐清話音未落,卻聽英瓊笑道:“師弟這回恐怕是猜錯了,也不是所有的邪魔外道都懼怕咱們峨嵋派的聲威呢!你看那邊……”說著就往姑婆嶺地南邊一座小山指去,就見那山后隱隱約約有寶光閃動烈焰騰騰,竟不知何人在那斗法!
徐清臉色微微一變。道:“師姐先收了劍光,你我潛蹤過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說徐清與英瓊收了飛劍,隱在下面樹林轟,蛇形鼠伏就那火光閃動之處遁行過去。不消多時就到了近前,找一處林木皆密的所在藏好,探頭再往外看,這才看清山后情形。只見天上黃光閃動,燃起一片熊熊火云。暗藏金風雷煞。飚飛天都烈火,方圓百丈全在那紅云烈火之中。
書中代言,那紅云風火就是天都烈火仙陣,雖然前翻說史南溪南下援綠袍時就提到過此陣,但此陣卻并非是史南溪發明,而是烈火祖師與他師弟兔兒神倪均共同鉆研而成。此陣法采納九天十地的丙火精華,祭煉成天都火煞。再輔以五行開闔之術擺成大陣。厲害非凡。不論仙凡,一旦落入陣中。就被金風雷煞所煉。任憑修為多高,被風雷困住,不用數日消磨,全都化成灰燼。
在那火云之中隱隱晃動一團青光,堪堪護住兩個人影,竟然就是施龍姑和孫凌波二人!只見施龍姑舉著一面青銅古鏡,放出錚亮地精光,將近身的金風雷煞擊散。此刻早已臉色蒼白,狠狠咬著下唇,眼看就要堅持不住。與她背靠背的孫凌波也狼狽不堪,奮力撐起一團青色光網,將二人護在其中。看她們早就法力透支,搖搖欲墜,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再看那天都烈火陣的外頭還立著數人,神色猙獰的朝里面望去,還不時發出獰戾的笑聲。為首的兩個道裝修真,上垂首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長的相貌堂堂,甚有些器宇軒昂地風度。只可惜臉色蒼白,眼神陰戾如狂,殺機顯盛,一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在他身旁立著一個身材矮小儀態猥瑣的矮個道人,長的瘦小枯干,尤其上唇開裂,支出兩顆黃呲呲的門牙,看著就那么倒胃口。
英瓊一皺眉頭,低聲道:“嗯?竟是史南溪那魔頭,百蠻山那么大動靜,竟沒要了這廝的老命!”她也知道徐清恐怕不認識這些人,又說道:“師弟看那長像猥褻,有倆大門牙的就是華山派烈火祖師的師弟兔兒神倪均,他身邊的就是史南溪那魔頭。”又朝二人旁邊一個媚眼冶蕩地衣衫暴露地女子一指,道:“那蕩婦叫李四姑,外號勾魂姹女,專司采補之術,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的少年。”
在那三人身邊還又四人,三男一女,模樣各異,只不過英瓊就全不人了。書中代言,那四人也全都是旁門魔道中的人物,那女子長的嬌俏迷人,也是華山派烈火祖師的門下,叫白靈女朱鳳仙。還有鬼影兒蕭龍子,鐵臂頭陀伍祿,也全是華山門下的妖孽。
唯獨一個不是華山派門下的就是長臂神魔鄭元規。此人原是北海無定島陷空老祖門下弟子,劍術另成一家,法術非常高強,只是心意狠毒,不受陷空老祖待見。后來犯了教規。私逃下山,投靠到赤身洞地五毒天王列霸多地門下,從此愈發肆無忌憚無惡不作。
其實赤身洞與陰風洞都在百蠻山中,只是一個霸據東方。一個占領西頭。那綠袍老祖與列霸多雖然沒有沖突,也老死不相往來。史南溪與鄭元規交情匪淺,此次他南下幫助綠袍老祖。就想邀請此鄭元規協助,若再能把五毒天王也拉過來就更好。卻沒想到鄭元規早就被列霸多派到西北崆峒山收羅弟子去了。
史南溪本身與列霸多并無交情,便沒好意思再提幫忙的事,趕緊派人上崆峒山去請鄭元規。卻沒想到峨嵋派動如雷霆,沒過一天三仙二老全都趕來,紅發老組和天靈子也落井下石。非但破了他地天都烈火陣,還一舉毀了百蠻山陰風洞。若非史南溪見機地早,趁亂偷偷遁入地下逃走,只怕早成了三仙二老的劍下之鬼。史南溪負傷逃離百蠻山。越想越恨,正好遇上了兔兒神倪均和鄭元規這些人。原來烈火祖師知道峨嵋的后輩出了不少能人,生恐史南溪輕敵吃虧,又讓倪均帶著幾個信得過的弟子前去幫忙。才出華山沒多遠,就碰上了接著史南溪邀請南下而來地鄭元規。雙方立刻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沒想到還沒等過金沙江,就看見狼狽逃回的史南溪。
雖然群邪嘴上都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但一聽三仙二老全都出動,就知道南方魔教完了。就算在場這些人去了也是白給。大家全都照不宣。掉頭就往華山回去。剛過了沱江李四姑忽然想起,月前好友孫凌波曾經跟她提過,姑婆嶺黃獅洞的金針圣母已經兵解。如今只剩一個女兒得了神針傳授,本領非常了得。她看史南溪那架勢,絕不會善罷甘休,就主動提出去聯絡二人。她早就聽孫凌波說過玄女針地厲害,若能引誘龍姑入伙定是大功一件。
史南溪在百蠻山吃了大虧。尤其天都烈火陣被破時。還險些被天靈子的天辛飛劍斬傷元神。正懷恨在心,一聽說施龍姑乃是天靈子徒弟的媳婦兒。立刻就來了精神,暗自打定主意:“哼!天靈子老鬼,你敢用飛劍刺我,老子就好好玩玩你徒弟媳婦兒!”雖然李四姑也看出史南溪目的不純,但她也知那施龍姑并非什么貞潔烈婦,倒是并沒在意。哪想到一行人到了姑婆嶺黃獅洞,將來意一說,非但被施龍姑婉言謝絕,連同孫凌波也仿佛變了性子,對李四姑的暗示絲毫不假辭色。李四姑與孫凌波交往不淺,看她眼神氣質大異過去,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變故。無奈只能借口史南溪受傷,要借個地方將養幾日,想先穩住施、孫二人,再慢慢打聽情況。沒想到還沒等施龍姑說話,竟先被孫凌波一口回絕。
那史南溪本來心里就憋著一股邪火,見龍姑長的細皮白肉美貌如仙,且二人又是李四姑的朋友,這才沒立刻發作。但此刻一見施、孫二人根本就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污,還哪有什么可說的,立刻就翻臉大罵。龍姑二人知道敵人法術厲害,且人多勢眾,不敢力敵就退回黃獅洞,憑借禁制陣法周旋。
奈何那史南溪仿佛著了魔障,就鐵了心非要將二人給擒住出氣。在黃獅洞外花去七天七夜,也不知浪費多少法力,終于將洞府內外禁制全都破去。期間還被龍姑的玄女針打了一下,虧得老魔反應迅速只傷了左肩。卻更激怒了史南溪地兇性,發誓要將二女捉來,練成肉偶,永遠供其奴役淫樂。
洞府被破,二女無可奈何,就想去峨眉山避難,終究還有徐清那層關系在,總強過落在這群邪魔手里。沒想到那兔兒神倪均早就料到此節,簡單布置了一個烈火陣將洞口圍住,只待二女一沖出來,立刻就被陷在陣中。唯一慶幸前翻那些布置天都烈火陣的寶物陣子都被史南溪帶到百蠻山去了,此時倪均沒有趁手的東西,也難將陣法威力全發揮出來。否則就算施、孫二人有法寶保護身,也早就被烈火金煞化成了骨灰。
英瓊望著陣中苦苦掙扎的二女,嘆道:“沒想到她們倆還有些骨氣,竟然真跟華山派的魔徒一刀兩斷了。此事全因你而起,還不快下去救你外甥女。還要眼看她們被活活燒死嗎!”
徐清卻搖了搖頭,笑道:“師姐別急,你看那史南溪等人淫邪的目光,顯然是相活捉二人肆意淫樂。我看那烈火陣的威力還沒發揮五層。否則龍姑她們倆早就被雷火燒死,哪還能挺到現在。你且看著,只等一會那操陣的兔兒神倪均必會停歇陣法。給施龍姑和孫凌波最后一次選擇地機會。到那時何去何從,就全看她們自己地選擇了。”
英瓊甩了個白眼過去,也不再說話,拭目以待,看是否真如徐清所料那樣。
不消片刻之后,就見孫凌波忽然臉色潮紅,再也壓制不住內傷,“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護在二人身外地青色光網也收斂光芒,成了一條青色的彩帶飄落到地上。施龍姑驚呼一聲。趕緊回身將自己姐妹抱住。
就在這一剎那金風雷煞熊熊烈火四下壓來,眼看二人就要喪命在此。忽然史南溪獰笑一聲把手一揚,兔兒神倪均趕緊操縱陣中烈火退去,形成一個火圈將二人圍在當中。就見史南溪哈哈大笑道:“哼!兩個千人騎萬人跨地蕩婦,竟還在這跟老子裝貞潔烈女,真***讓人笑掉大牙!現在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給我脫光了衣裳爬過來,把咱爺們伺候妥帖了就留爾等一條賤命,否則…哼!你看那無盡烈火就是你葬身之地!”
施龍姑并不想死。她還沒能給娘親報仇。但讓她像條淫蕩的母狗一樣活著,卻說什么也不愿意地。相比起來孫凌波還更剛烈,仿佛全然不懼生死,掙扎著從龍姑懷里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史南溪!放你娘地狗臭屁!老娘就算死了也不伺候你這狗賊。你拿死嚇唬誰呢!告訴你史南溪,我三歲時父母就死在前明閹黨手上,若非被師父撿來養育。我早就餓死在死人堆里了。能活到今天。還練了飛天遁地地法術,我孫凌波早就賺了。”說罷又望了施龍姑一眼。接道:“唯一可惜連累了龍姑妹子,只希望妹子不要恨我!”
施龍姑也被這幾句話激起了豪氣,強自含著淚水道:“死就死!姐姐莫要再說,能跟姐姐死在一塊,龍姑也死而無憾,希望下輩子咱們還能再做姐妹。”
李四姑看著二人如此悲壯凄涼,也后悔不該帶史南溪前來,但她人微言輕也無可奈何。見史南溪臉色發青,已被氣得惱羞成怒,趕緊喊道:“凌波妹子!不要再犯傻了,剛才史師叔只是嚇唬你們。你師父陰素棠與我家師尊乃是舊友,如今還有峨嵋派大敵當前,我們這些旁門異派之人怎好自相殘殺!”
其實誰都聽明白,這話明著勸說二人,暗里卻在提醒史南溪等人。其實陰素棠與烈火祖師哪有什么交情,甚至陰素棠的情人赤誠子還與烈火老祖有斷臂之仇。但陰素棠地修為可比赤誠子厲害十倍,當初創立昆侖派時就是教中元老,與憨僧空了同輩,修為甚至還高過昆侖四友半籌。
史南溪也不由得臉色一變,自己也感覺這幾天有點魔障了,從打出道至今,還從來沒吃過那么大的虧。此時再細想想拿兩個小丫頭出氣,確實有些不夠光彩。旁邊的眾人也都臉色各異,史南溪仗恃本領高強,自然不怕陰素棠,但其他人可不能不細細想想。若萬一陰素棠知道愛徒慘死,殺不了史南溪和倪均,就得拿旁人出氣。
李四姑又喊道:“凌波龍姑趕快跟史師叔陪個不是,咱們本來都是同道,無冤無仇的,還有什么解不開地疙瘩。”
沒想到那孫凌波竟冥頑不靈,道:“四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早就發過毒誓,從今往后絕不再跟那些淫徒同流合污。我也勸你早日脫離泥潭,如今偷得片刻歡愉,等到日后真遇上了喜愛的人,才知自己身子已經臟的如同穢泥!”
李四姑立刻目瞪口呆,無論如何沒想到孫凌波那小淫娃竟能說出這番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