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定定地莊,心底覺出幾分荒謬。請大家搜索(品%書¥¥網(wǎng))!更新最快的小說.pb.m
傅莊的生母竟然是南山國人!
原來他建立南山會的目的,竟在於此。
此時,傅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語氣十分安然:“我生母許是受過什麼刺激,人有些癡呆呆的,極是好騙好瞞,便被那賤婦相中了,先找人受了孕,又將那男人……處置乾淨,再將我生母接進府裡,爲的便是瞞過探脈的太醫(yī)署的醫(yī)正。周婆子交代說,那賤婦早早做好了打算,定要‘生’下嫡長子來,壓那貞姨娘一頭。孩子生下來若是男丁固然好,若是女孩,則想辦法從外頭抱一個進來換掉。所幸生下來的正是區(qū)區(qū)在下,那賤婦之計也算成了。”
傅珺沉吟地,心底對他的說法是認同的。
這也是她緣何要請傅庚與袁恪幫忙確認傅莊是否爲色盲的原因,她擔(dān)心的也是這個問題。
大漢朝沒有親子鑑定,就算嚴氏色盲的“表姑娘”大著肚子,也不一定她就必然是傅莊的生母,而三尸案真兇與傅莊的時間線縱使完美契合,但他若非色盲,則此案亦還有可商榷處。
“娘娘自是不知,無國無家天地之大無一處容身,那樣的感覺,是何等叫人絕望。”傅莊慨然嘆道,拍了拍柵欄,又向傅珺一笑,“幸得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祖國,可嘆的是,故國已然覆滅,我這才興起了立南山會的念頭,這件事我從元和十年起便著手準備著了。”
原來是尋找歸屬感。
這亦是人之常情,尤其傅莊還經(jīng)歷了那樣大的人生變故,突然從高高在上的侯門公子,變成了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孤兒,這種尋找歸屬感的願望便會異常強烈。.pbx.
不過,他又是如何知曉傅珺身份的?難道是涉江?
“郡主是不是想問,我是如何知曉郡主的身份的?”似是猜到了她此刻所想,傅莊含笑問道。
“是。”傅珺坦然承認,莊的眼神十分專注,“是我身邊的人透給您的消息麼?”
傅莊搖了搖頭道:“非也。關(guān)於郡主之事,我在郡主去姑蘇的第二年便知曉了,那時我四處尋找南山國遺民,說來也巧,姑蘇城中尚有幾位知曉當年秘辛之人,盡皆被我收至麾下,知道郡主身份亦是順理成章。”他的語聲壓得極低,一字一句送入傅珺的耳畔。
傅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未接話。
據(jù)何靖邊說,傅莊手下倒頗有幾個能人異士,除了那個易容高手外,還有精於武技與堪輿的異人。說起來,南山國本就大匠雲(yún)集,滅國後這些大匠的後人散落於大漢朝各地,若有心去尋,總能尋到的。
“爲什麼選了我?”傅珺問道。
這是她多年以來始終不解之處。
爲什麼是她,而非她的小舅王晉?
王晉可是玉姨娘所出的唯一男丁,按理說,他纔是百里氏最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可當年流風(fēng)將秘密合盤托出時,便未曾提過王晉一字,待傅珺事後想起此事,流風(fēng)卻已經(jīng)被傅莊殺了。而傅莊亦如流風(fēng)一般,認定了傅珺纔是南山國皇族百里氏後裔,卻對王晉不聞不問,這難免讓人覺得怪異。
聽了傅珺之言,傅莊微微怔了怔,旋即瞭然一笑:“南宮家族的祖訓(xùn),郡主是知道的吧?”
此語一出,傅珺立刻心中雪亮。
百里氏家族如南宮氏一般,關(guān)於身世之秘有著傳女不傳男的祖訓(xùn),所以王晉對此一無所知,傅莊亦只盯著她。
“爲了護郡主周全,我可是做下了不少惡事。”傅莊的聲音再度傳來,語氣平淡如水,“你身邊那個叫流風(fēng)的丫頭,仗著身份便想脫離郡主掌控,此人若不死,郡主危矣,故我才命人殺之。”
此事傅珺已經(jīng)從涉江那裡聽說了,此時聞言亦無所動,只蹙眉問:“那麼,殺顧媽媽又是爲何?”
她從孟淵處聽聞了程甲之事,這才知道顧媽媽竟也是傅莊叫人殺的。
聞聽此言,傅莊竟輕輕嘆了一口氣:“顧媽媽管得太寬了。她家那個小兒子當年曾去姑蘇老宅窺探過,我已經(jīng)放過他一次了,誰想她竟管得那麼寬,那一回涉江給我送茜靈砂的消息時,不小心被她撞見了,雖她只見著了個背影,只這顧媽媽卻是個精明的,對涉江竟是起了疑……”
說到這裡他略略一頓,凝目珺:“涉江之事,你必已知曉了罷。”
不是提問,而是陳述式的語氣。
傅珺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傅莊臉上便浮出了一絲悲憫,微微一嘆:“她也是被我害的,若得便,還請郡主饒她一命。”
傅珺垂眸裡的茶杯,並未作答。
傅莊似是也不需她回答,又自顧自地道:“那顧媽媽便是疑上了涉江,還叫她小兒子幫忙去查,我不得已才滅了她的口,所幸她只是私下裡查的,倒還沒來得及說予旁人知曉。”說到這裡,他的神情變得悵然:“可惜顧家與侯府連著,我不能親自出手。”
聽其話意,是在惋惜於不能親手殺人。
傅珺淡淡地,並不覺得訝然。
似傅莊這樣的殺人成癮者,對生命的是異於常人的。
靜默片時,傅珺又問:“程甲呢?他又是如何成了大伯父的手下?”
程甲對孟淵有種莫名的仇恨,傅珺直覺此事必與傅莊有關(guān)。
果然,聞聽此言,傅莊眉眼微冷,須臾又淡去,負手道:“當年他意圖毀掉娘\/娘\/的名聲,罪無可恕,我原意派人半路截殺,不料孟淵先我一著,斷了他一條胳膊。”說至此,他的眼中竟有了些笑意,向傅珺點了點頭:“你那夫君是個好的,我很滿意。”
傅珺垂著眼眸,未曾迴應(yīng)他的話。
傅莊並不以意,又續(xù)道:“我觀此人心胸狹隘,是個有仇必報之人,若適當加以挑動,必能爲我所用,我便毀去其容貌斷其生志,再出手相救並以言語誘之。程甲認定了是孟淵害他如此,誓要報仇,我也沒點破他,只令他死心塌地爲南山會效力,更助其混進了聯(lián)調(diào)司,也算是人盡其材。”
說這些話時,他的語氣隨意且平靜,似是在他眼中,程甲並非有血有肉的活人,而只是一顆任由其操控命運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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