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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寧淵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躺在一片柔軟芬芳的草原上,身邊窩著一隻巨大神駿的狼,他頭枕著狼柔滑的皮毛,感受著狼身上暖烘烘的溫度,舒服得他都不願意挪身子,此時太陽升了起來,光線有些刺目,狼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舔,添得他直癢癢,他不禁伸出手在臉上抓了幾下,然後才睜開眼睛。

隨著雙眼由迷濛轉(zhuǎn)變爲(wèi)清明,草原不見了,狼不見了,太陽不見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裹著被子,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房間裡的牀上,屋子裡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

他坐起身來,鬆了鬆脖頸和肩膀,望著頭頂天青色的牀幔,終覺得好像忘了什麼東西,片刻之後纔想起來,對了,他昨晚應(yīng)當(dāng)是在守著呼延元宸的,怎的自己反倒也跟著睡著了呢。

想到呼延元宸,寧淵急忙落下眼睛,發(fā)現(xiàn)牀上卻只有自己一個人。

“奇怪,難道那傢伙已經(jīng)起來了?”寧淵正想著,白檀端著盆熱水推門進來了,看見寧淵坐在那裡,忙道:“少爺醒來了,快些來洗漱吧,周石說少爺你讓逮的老鼠他已經(jīng)逮住了,正在外邊等著呢。”

“已經(jīng)逮住了嗎?”寧淵笑著點點頭,又問:“對了,呼延皇子上哪去了?”

“少爺不知道,殿下一早就走了。”白檀顯然對呼延元宸的行蹤十分清楚,“殿下知道昨晚是少爺在照顧他,原本想等少爺醒來道了謝再走的,可好像有人給他飛鴿傳書了什麼東西,他看過之後,只託我向少爺傳話,說有事要先走,會另外找時間再來向少爺?shù)乐x的。”

“一驚一乍的能有什麼事。”寧淵搖搖頭,在眉心揉了揉,白檀急忙端著水上前,服侍寧淵漱口洗臉,洗漱一新後,寧淵又簡單喝了些粥,立刻帶了白檀從臥房來到主廳,周石正脊背挺直地站在那裡,他腳邊還跪著個頭上罩了麻袋的乾瘦男子,男子渾身髒兮兮的,手腳已然被周石用繩子困了,跪在那裡不斷低聲哀嚎。

寧淵在主衛(wèi)上坐下,接過白檀遞上來的茶,輕聲道:“老鼠就是這一隻嗎。”

“按照少爺?shù)姆愿溃蛱煸诟舛⒘艘灰梗嬖谔靹偭恋臅r候抓住了這傢伙。”周石點點頭,一把將那人頭上的麻袋掀了下來,“他一直在府外鬼鬼祟祟,正門偏門兩處跑,動作也十分快,若不是我早有準(zhǔn)備,還險些逮不著他。”

“這人在外邊的綽號不是‘飛鼠’嗎,能在一羣江湖混混中間拿得上臺面的輕功,能差到哪裡去。”寧淵瞇著眼睛,朝那傢伙臉上打量了一眼,“果真人如其名,一副賊眉鼠眼的刁滑樣。”

“少……少爺……您抓小的來,所爲(wèi),所謂何故……””飛鼠顯然沒弄清楚現(xiàn)下的狀況,他在江湖上流竄得久了,小偷小摸的事情做過不少,可被抓住還是頭一次,尤其是身邊這個抓住他的壯實青年力氣大得不行,才伸手一捏他的胳膊就險些斷掉,幾乎是像老鷹拎著小雞般被拎來了這裡。

“你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難道還要我來替你重複嗎。”寧淵將茶盞擺上身側(cè)的小幾,端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忽然間厲聲道:“說,爲(wèi)何在我門寧府外邊鬼鬼祟祟,可是在打什麼壞主意?若有半句不實,便立刻送去官府下獄!”

“下,下獄?別啊少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飛鼠一聽見下獄兩個字,立刻嚇得磕頭如搗蒜,“小的只不過是來討賬的啊!是因爲(wèi)你們附上的少爺欠了小人的錢,小人才……”

“滿口胡言!”寧淵冷哼一聲,“我寧府家的少爺,難不成還會沒有錢花,找你這等狂徒借錢嗎!”

“少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啊!”飛鼠急了,“不是找小的借錢,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飛鼠一咬牙,想著如今被抓了總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便硬著頭皮道:“因爲(wèi),因爲(wèi)附上的少爺託小的辦了一樁事,當(dāng)初答允了給小的一百兩銀子,五十兩定金,事成之後再付五十兩尾款,可如今事情辦成了,我卻沒收到剩下的五十兩,是以纔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寧淵故意拖長了一個音,“那是哪位少爺找你辦的什麼事情?”

“是……是……”飛鼠不斷擡眼眼睛打量寧淵,似乎是在合計到底該不該說,寧淵卻不想與他廢話了,冷聲道:“罷了,事情緣由到底如何先下我也不想聽,你還是留著這點力氣這張嘴,自個去向?qū)弳柲愕娜私忉尠伞!?

白梅快步從外邊走了進來,一福身道:“少爺,茉兒小姐差人來傳話,說已經(jīng)將老爺他們請到壽安堂了。”

“嗯。”寧淵點點頭,看了周石一眼,“拎上這傢伙,跟我走。”

壽安堂裡,一家子人都在向沈氏請早安,因?qū)庈詢簬Я嗽S多自己親手製的玫瑰湯圓來,所有人便又留下陪沈氏一同用了早飯,熱騰騰地湯圓剛擺上桌,寧淵便到了,他恭敬地向沈氏行了一禮,“孫兒拜見祖母。”

“淵兒來得正好,你茉兒姐姐準(zhǔn)備了許多玫瑰圓子,你也來吃一些。”看見寧淵,沈氏立刻露出笑容,招呼他到她身邊坐。

寧淵笑了笑,順從地在沈氏身邊坐下,又對坐在一邊的寧沫道:“茉兒姐姐是最有心的,近來祖母身子有些消渴的癥狀,有許久沒吃過甜食了,這玫瑰湯圓卻盡是用鮮花製成,不光入口清甜,對身體也沒壞處。”

“三弟是嘴饞了纔會這麼說吧。”寧沫對寧淵眨了眨眼,也擺了一碗到他面前。

“哼,故作腔調(diào)。”寧湘輕哼一聲,將剛咬了一半的湯圓又吐回碗裡,“這東西做得不和我胃口,想來我是吃不下了。”

“二哥若是胃口不好,可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纔是。”寧淵“關(guān)切”地看了寧湘一眼,“只是這胃口不好有很多原因,若是身體的狀況,想來調(diào)理兩日,服幾貼藥下去,自然能調(diào)理得脾胃大開,可若是因爲(wèi)做了什麼虧心事,而弄得自己茶飯不思心鬱難解,那就不好辦了。”

正小口吃湯圓的嚴氏眼皮子跳了跳,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不禁多看了寧淵一眼,寧湘直接拍案而起,指著寧淵道:“你這小子在祖母和父親面前說什麼葷話!誰做虧心事了!”

寧淵卻不理他,反而站起來對寧如海道:“父親,今天早晨周石在咱們府外邊抓著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孩兒原本以爲(wèi)只是個普通的小賊想送去官府,怎料那小賊卻直喊冤,孩兒粗略審過之後,覺得事情頗爲(wèi)蹊蹺,孩兒不敢做主,便直接將人帶了過來,還請父親親自審問。”

“小賊?”寧如海眉頭一皺,“將人帶上來吧。”

寧淵拍了拍手,早就候在外邊的周石立刻拎著那被捆得像糉子似的飛鼠走了進來。

在看見飛鼠的一剎那,寧湘渾身一顫,不過他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緩緩坐好,只是臉色十分僵硬。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來我寧府偷東西的?”寧如海審人慣用的是軍隊裡兇神惡煞的那一套,巴掌重重拍上桌,震得桌上碗碟都有一剎那的騰空,這陣勢一擺出來,那飛鼠也給嚇得不輕,打著哆嗦道:“老爺饒命,小的不是來偷東西的啊!”

寧淵道:“父親,此人方纔已經(jīng)對孩兒說過了,他說是咱們府裡有少爺欠了他的銀錢,所以是來討債的。”

“荒謬!”寧如海重重哼了一聲,滿臉是不相信的表情,“當(dāng)真是荒謬至極,我寧府的人,怎可能欠你這種無賴銀錢!即便你要編造藉口,也得編造得像樣一點!”

“你這傢伙,既然你說是我們府上的少爺欠了你的錢,如今我們府上的少爺,除了我,便只有我二哥,我自問是從來沒有見過你,難不成你的意思是二哥欠了你的錢嗎?”寧淵說完,伸手指向?qū)幭娴姆较颉?

飛鼠順著寧淵的手指看過去,見著寧湘,立刻漏出一副“你在這裡”的表情,對著寧淵不住點頭,“沒錯!是他,就是那位少爺!他欠了我整整五十兩銀子!”

“你……你胡說!”寧湘臉色煞白地站起來,說話都打起了磕巴,“我從未見過你,又怎麼可能欠你的錢!”

“少爺,你要賴賬也不是這麼賴的啊!咱們在道上混,雖然做的也不是什麼好事,可這基本的江湖規(guī)矩還是要講的啊。”飛鼠哭喪著一張臉,他們這些見錢眼開的傢伙一向自私自利,如今見自己既然被抓,寧湘又想賴賬,哪裡有了自己受苦還便宜別人的道理,當(dāng)下便像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地把事情全部抖了出來,“分明是少爺你那日找到我,讓我?guī)湍闳マk事,五十兩銀子訂金,五十兩銀子尾款,如今事情分明已經(jīng)辦好了,你剩下的那五十兩卻賴著不給,不等於是佔小人的便宜賴小人的帳,讓小的給你白乾嗎?”

“誰讓你白乾……”寧湘急著想爲(wèi)自己分辨,可一時情急,險些說漏了嘴自己承認出來,立刻臉色一陣漲紅。其實他並沒有打算賴這飛鼠的銀子,只不過是他忘記了而已,昨天那場龍舟大比的結(jié)果實在是太出乎預(yù)料,因爲(wèi)和自己預(yù)想的完全不同,加上生氣於寧淵的“小人得志”,寧湘壓根就把飛鼠這一茬給拋在了腦後,而像飛鼠這類流氓最是看中銀錢,竟然連一天都等不了,瞧見昨天下午自己竟然沒有收到錢,立刻按捺不住,一大清早便想來寧府門口堵人,反倒被寧淵抓了個正著。

“父親,我壓根就不認識這狂徒,你千萬別信他的話!”寧湘急切地朝寧如海拱了拱手,可寧如海臉色陰沉下去,見寧湘的表情如此緊張惶恐,他心裡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不過他也好奇寧湘究竟花一百兩這樣的鉅款是要讓飛鼠去做什麼事情,於是又責(zé)問道:“你這傢伙,既然說是受了我寧府少爺?shù)腻X辦事,那辦的是什麼事,還不從實招來!”

飛鼠見寧湘居然說不認識他,眼看著是要賴賬,立刻咬牙切齒起來,嚎道:“好啊這位少爺,你這明擺著是要賴賬了!我花了那麼大的功夫替你潛進船塢,弄壞了曹都督家龍舟的船舵,讓你們家的龍舟得了大比的魁首,現(xiàn)下倒好,魁首你們家拿到了,卻對我做的事情翻臉不認賬,世上哪有這般便宜的道理!”

“你,你在說什麼!”寧如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屋裡其他人也一個個全是目瞪口呆的表情,時而看著飛鼠,時而又看著寧湘。

“你別血口噴人!父親,這是誣陷!我,我連這人都從未見過,又怎麼可能讓他去做過這等損人利己的事情!”寧湘緊張得舌頭都打起了結(jié),不停否認著。

“哼,少爺你當(dāng)我們這些在江湖上飄的人,都不會留個心眼麼?”那飛鼠脖子梗起來後,好似也沒有方纔心虛了,反而冷笑了幾聲,道:“我們在談買賣的時候,我可是趁你不備,悄悄撕下了你的一片衣角藏著,待我將證物拿出來,少爺你再說沒見過我不認識我,可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飛鼠這句話沒有說完,他也說不完了,因爲(wèi)周石已經(jīng)得了寧淵的吩咐,上前一個手刀劈在飛鼠脖子後邊,飛鼠立刻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父親,別怪淵兒多事,只是該聽的已經(jīng)聽完了,若是再讓這傢伙說下去,還不知會如何污衊我們寧府的名聲。”寧淵朝寧如海一拱手?

寧如海臉色鐵青地坐在那裡,“污衊?”他冷笑一聲,“還用得著污衊?恐怕咱們寧府的臉面,已經(jīng)被這小子給敗得差不多了!”說罷擡手便一指寧湘。

寧湘被寧如海這一指,表情立刻慌張起來,他能明確地察覺到寧如海是真的在生氣,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是十分生氣。

“說!你是不是真的讓這人去壞了曹家的船!”寧如海怒喝一聲。

“我……我……”寧湘噗通一聲跪下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父親息怒,我,我的確……可我也是爲(wèi)了咱們家著想,只要曹家出問題,魁首就是咱們家的了……”那飛鼠說得有鼻子有眼,事到如今,寧湘也知道自己是無從抵賴了,比起說他是爲(wèi)了陷害寧淵才弄這事出來,還不如順著那飛鼠的話說,是爲(wèi)了寧府的魁首他纔會這麼做的,因爲(wèi)這樣看來,寧府能拿魁首還有他的一部分功勞,興許寧如海不光不會罰他,還會嘉獎於他。

只可惜,寧湘這回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聽寧湘居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寧如海的脾氣猶如火上澆油,剋制了許久才剋制住自己沒有抓起面前的碗就朝寧湘腦門心上來那麼一下。

“唉,二哥,你怎麼能做出這種糊塗事來啊。”寧淵站在一邊,作痛心疾首狀道:“你以爲(wèi)你這樣做是爲(wèi)了咱們家好麼,你大錯特錯了,恰恰相反,這樣的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咱們府這次的魁首是靠著陰謀詭計才得來的,背上黑鍋和罵名的人只會是父親你知不知道!”

寧湘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他也不算蠢到家,順著寧淵的話一想,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事情真的船樣出去了,就算事情是他寧湘做出來的,外邊那些人傳起謠言來,只怕也會說是因爲(wèi)寧如海的指使,靠著這樣下三濫手段將魁首得來,不光寧如海會成爲(wèi)全江州城的百姓唾棄,就連曹桂春也絕不會與他們寧府善罷甘休。

“逆子!”寧如海真是氣急了,此事如果被曹桂春知道,以後這個江州都督會如何對自己,寧如海光是想的就脊背發(fā)麻。

“可惜呀,若僅僅是這樣也罷,到底不過是個龍舟大比的事情,若是我們寧家主動認錯,將魁首的名次讓出去,到底也能讓事態(tài)平息。”寧淵卻還像沒有說完一般,按住心口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曹家的船偏偏與謀逆扯上了關(guān)係,因爲(wèi)大殿下給了一個月期限,只怕如今曹都督已經(jīng)拿出了吃奶地勁在查找陷害他們的真兇呢,如果被他們知道二哥你有派人在他們的船上動過手腳,你覺得曹都督會如何做呢?”

寧湘目瞪口呆地看著寧淵,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尖叫道:“那不是我做的!”

說完他又三兩下?lián)涞箤幦绾D_邊,慌張道:“父親,你相信我!我的確是讓那飛鼠去弄壞曹家的船,可我絕對沒膽子和謀逆扯上關(guān)係啊!父親你相信我!”

“二哥你興許弄錯了,這件事,父親相不相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曹都督相不相信你。”寧淵頓了頓,“不過,就算曹都督相信了又怎麼樣呢,爲(wèi)了給自己脫罪,只怕他相信了也只會當(dāng)不相信,趕緊把二哥你推出去,或者說,把我們寧家推出去,好趕緊洗清他們曹家的嫌疑要緊。”

寧淵這番話一說完,一屋子的人已經(jīng)齊齊變了臉色,的確,事情若是這樣發(fā)展下去,所牽扯到的就不僅僅是一個龍舟魁首的問題了,一旦與謀逆扯上關(guān)係,即便不是滅門大禍,身爲(wèi)家主的寧如海也必定第一個遭殃!

“天哪,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沈氏用力捶了兩下胸口,險些沒暈過去,寧如海已經(jīng)泛青的連也透出了一陣白,至於寧湘,早就傻了。

寧淵繼續(xù)道:“所幸,事到如今,外邊還沒有什麼能牽扯到我寧家的風(fēng)聲,想來是這傢伙知道事情若暴露出去,他也不能獨善其身,所以並沒有在外邊胡亂嚼舌根,此事若要補救應(yīng)當(dāng)也來得及,大家聽見了裝沒聽見,管好自己的嘴,只當(dāng)什麼都不知道便行了。”

“沒錯,淵兒說的在理。”嚴氏深深地看了寧淵一眼,也開了腔,“無論如何,有關(guān)湘兒做了什麼,絕對不能透露出去。”

“聽見了嗎,你們都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寧如海威嚴地目光向屋子裡其他人掃過去。

“是。”一屋子的人都膽戰(zhàn)心驚地低下了頭。

“來人。”寧如海又指著昏過去的飛鼠道:“給我將這傢伙拖下去關(guān)起來,等他醒來之後,我還要親自好好審一審,至於寧湘。”寧如海目光又落到呆愣著的寧湘身上,“竟然瞞著我做出這樣的事,險些拖累全家,即日起在鬆潤堂裡閉門思過,著人好好看著,沒有我的允許哪裡也不許去!”

寧湘並沒有反抗與求情,或許知道多辯駁也無用,只是怨毒地盯了寧淵一眼,就乖乖跟著家丁走了。

“哼,這兩母子就沒一個消停的!”沈氏用力哼了一聲,對寧如海道:“這便是那個萬千寵愛的三夫人教出來的孩子!自己是個瘋婆子便算了,還教得我一個孫女一個孫子都成了不中用的德行,咱們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老夫人別生氣了,柳惠依的事情,兒子會處理的。”寧如海陰沉著臉色道:“原先是瞧她身子沒好,又失了女兒,本不願太過爲(wèi)難她,可她自己言行無狀,如今連寧湘都變成這樣一個性子,也是她這個做孃的沒本事教養(yǎng),這樣的人怎麼還配稱夫人,便將她的名分降作姨娘吧。”

沈氏看了寧如海一眼,“哼,這樣的人當(dāng)你的小妾都是擡舉她,若她不是三個孩子的生身母親,即便你不休她,我也要趕她出府。”

“嘩啦”卻在這時,有人似乎打碎了碗碟。

沈氏扭頭去看,卻見寧沫在那裡定定地盯著腳邊的碎碗出神,她不禁疑惑道:“茉兒,你這是怎麼了,好好一個碗怎麼摔了呢?”

“祖母莫怪,茉兒只是忽然想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是以有些出神了。”寧沫起身向沈氏福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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