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肆意地掠奪著她脣中的瓊漿玉液,灼熱的手掌緊緊扣在她纖腰間,讓她無法掙脫動彈分毫,她手中的玉杯跌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碎裂之聲。
元墨如腦中有些發懵,一時間竟忘了以她的立場,她應該抗拒、應該羞惱、應該哭泣、應該有所有的舉動,卻絕不該恨恨地反咬住他的脣,似乎想將她所有的怨恨都加諸在這一記齧咬之上。
趙璟吃痛,遂然鬆開了她,撩撥情慾的氣氛瞬間消逝無蹤,只剩下一室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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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如顫顫的眼睫旁溢出盈盈淚珠,神色間盡是羞辱,蒼白的鵝蛋臉上卻又擺出一副任他魚肉的表情。
趙璟凝視懷中緊閉雙眸的女人,臉上平靜無波,眼底卻漸漸捲起了震怒的風暴。
一個人能易容易名,易去行姿字跡,卻無法易去那份感覺……何況是曾讓他繾綣一時的感覺!
這個在他面前裝得畏瑟無助的女人,果然就是詐死離宮的廢后李謖如!
與李謖如相處七載,縱然她不得他寵愛,但他對她身子的瞭解卻是毋庸置疑的。
坤元殿的大火中留下的屍體上殘留著皇后的禕衣飾物,但屍骨右腳尾指畸形不整,李謖如卻並無此殘。在得知李謖如詐死之後,顧於皇家威嚴,他遮掩下此事,卻一直暗中派人搜捕她。
趙璟厲沉的視線從她的眉眼間一點一點滑落,憶及先前她對自己的戒備與恭謹,他深黯的眸中浮起了濃濃地嘲弄。
李謖如,她這戲倒做得十足了!既然她想做戲,他何不奉陪?
元墨如敏銳的察覺事情似乎有異,但她尚未反應什麼,頓時又感覺趙璟的指尖慢慢按在了她的衣襟處,她驚喘一聲,揪住衣襟,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應該立即將他迷暈,然後逃之大吉,如此思量,她的手悄悄移到了腰間。
趙璟冷笑一聲,未待她有所行動,他已退離她的身,表情不復冷漠,反而現出幾分調笑,全然讓人看不出先前他的厲色。他側身以手支頰,倚臥在她身旁,撫著自個澀痛的脣,似笑非笑的盯住她戒備的臉:“你莫非與朕有深仇大恨?”
他舒緩低沉的話語讓她睜開了警惕的眼,她連忙翻身下榻,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語帶泣音:“民婦罪該萬死!”
趙璟幽目在她微微腫脹
的脣瓣上流連片刻,語調波瀾不驚,但若聽在外人耳裡,卻是如此的讓人膽顫心驚:“掃了朕的興致,你確實死不足矣!”
元墨如回覆他的是伏得更低的腦袋。
趙璟曲指叩了叩榻面,悠緩閒適:“怕死嗎?”
元墨如瑟縮道:“怕!”怎麼她這會覺得趙璟有點貓捉老鼠的意味?
“朕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趙璟起身扶起她,俯在她耳畔暖聲細語,“只要你願將最重要之物交予朕!”
他的話讓元墨如雙頰飛上了兩抹紅暈,可惜這並非羞澀所致,而是她氣怒已極的反應。年前秋闈之後,未穹宮選納各地秀女進宮,他有了興致不會回宮解決麼?這會反對生了一雙令他厭惡眼眸的寡婦起了興?
元墨如忍住甩他一身消魂粉的衝動,攢起秀眉,擡首對上他嘴角的邪肆,表情猶豫,囁嚅道:“陛下……當真想要?”
縱然對他的有意調戲有些羞惱,但她絕不會以爲他對自己的身子感興趣,怕只怕,他已對她有了幾分懷疑。也是了,就算她盡己所能的易去容貌,改變讓人熟悉的語調,卻無法掩去一雙眼,以及身上的那處烙印。若方纔他當真掀開她的衣襟,這會她已無所遁形了。
她當初著實不該畏於樑嶽將以澤兒相脅,早應攜著澤兒遠走,遠離嫋陽,遠離皇城,更不應在賞書會上驚遇趙璟之後,還自我勸服他早已忘卻她這個死人。或許,若她當年未曾焚燬坤元殿詐死,試圖瞞天過海;如果她是在霸陵“自然亡疫”,也許他就早已忘了世上曾有個李謖如……
“正是,美人願否割愛?”他的指腹在她掌心輕輕摩挲,帶出一陣酥麻。繼而,他的指尖緩緩移至她的腰間,只肖一勾,就能褪去她的束腰。
元墨如身子顫了顫。她微斂容,伸手從頸間扯下一件東西,遞至他面前。
“這是?”趙璟挑挑眉,鬆開她的腰,接過一瞧,竟然是一件繡有並蒂蓮花的素雅香囊。
這是民婦最重要之物,現慎重的交予陛下!”元墨如的語調中帶著不捨與無可奈何,“民婦已將最富貴之物奉上,請陛下怒民婦先行告退!”說罷,她向趙璟福了福身,近乎落荒而逃的奔出了門去。
趙璟斂去嘴角的笑,凝目鎖住她狼狽的身影,垂目睨眼手中以烏金線織就的
香囊,慢聲道:“弦境,你說是她愚魯得不解風情,還是妄圖欲蓋彌彰?”
話音擲地,一抹白影倏然之間出現在了趙璟的身後,竟是一位面目清俊的年輕男子,他腰間懸系一支玉笛,頎身玉立,風度翩翩,比之夏侯謹的風流倜儻,多了七分穩重自持。但見他拱手朝趙璟一揖,溫文而笑:“皇上,還是當她不解風情吧!”
陽弦境笑容滿面的暗忖,他可從未見皇上被女子拒絕過,何況還是個寡婦。這事若傳將出去,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似是料及了臣下的心思,趙璟的臉色逐漸恢復深冷難測,他將香囊扔至桌上,長眉冷揚:“信何在?”
陽弦境面不改色的眨了眨眼,知他無意停於此話題,當即從懷中掏出一滴蠟印完好的信,恭聲回稟:“皇上,小臣幸不辱命,已將信從壽王別苑截獲!”
趙璟拆信閱罷,微微一笑,有些冷:“朕的兄弟們如今可都按捺不住了!”
“皇上,壽王雖頻有動作,您卻早有部署,壽王再如何折騰,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陽弦境語帶敬佩。
早在皇上繼位之前,就已將十數名隱衛安插在了諸王身邊。這半年來,以壽王爲首、勢力最巨的三位王爺無不透露出對未穹宮的野心?;噬先斡蓧弁醯劝底岳Y朝臣、聚合兵力,他們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從未料到這一切早已被皇上了然於胸。
陽弦境頓了頓,又道:“小臣不明白的是,趙蘊糾集一幫烏合之衆妄圖擒住皇上,似乎不太像是他的作風!”趙蘊是神宗皇帝衆皇子之中最爲謹慎的一位,單以他能從先皇手中逃脫,隱匿民間十餘年而未被發現,足以體現他行事小心。此翻他明知皇上設了陷阱,卻偏要往裡跳,他雖設了反制之計,此計卻設得漏洞百出,不堪一擊。
趙璟斂目將信丟入暖爐中,薄薄的信箴慢慢焚燒殆盡,炙熱的火焰映入他的眼底,透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厲:“趙蘊窮弩之末難成氣候,一枚棄子再無用處,趙緱豈會再將精力放在他身上?”
“皇上,您的意思是壽王有意讓趙蘊來送死?”陽弦境似有恍然,“您讓蘇笑生跟著他,難道是不想讓他死?”
趙璟慢慢拭去指尖的灰燼,勾起脣角,卻句句冷凝:“這麼個寶貝,朕怎麼會讓他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