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名是坐在舞臺一邊的臺子上,上面依次有1—10的吧臺椅。
容柏上到第一個臺子,最右邊原本的第十名被頂下去了。那人摸摸鼻子,沖著容柏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跟隨工作人員下了臺。哦,成江的。
簡單的服飾,修長的身形。一條腿曲起踩在椅子的腳踏上,另一條腿斜斜的舒展。腰背挺得筆直。和身邊那些做的久了彎著腰的人一對比,立馬有了鶴立雞群的感覺。
這次的比賽是錄播制,只有到選手三百進五十之后的比賽才會轉成直播制。之前被要求錄過各種拍手,激動的觀眾此刻除了聽歌已經無所事事了。
離選手臺近的小姑娘盯著容柏猛看,只恨自己怎么不多張一雙眼睛。
平心而論,后面的選手唱歌都不錯,要是放到ktv里,必定也是被好友們高捧的圈子小明星。
一連輪了十幾人,沒有幾個能把這十個座位上的人頂替下去。
舞臺中央站著的女孩兒此時正在演唱《letitgo》因為其電影的播出,這首歌大街小巷都會放一放,用英文范兒彰顯自己的優越。
容柏看著她眼熟,剛剛聽到那妹子開口他就忍不住,而身邊的安瑞、安可就偷偷笑起來。容柏也跟著莞爾。這妹子聲音條件不錯,但是選歌大失誤。從唱歌就能聽出來她英語成績絕對沒及格。外行聽熱鬧,內行看門道。觀眾覺得唱的還不錯,在這些被選出來的選手耳朵里就成了笑話。
事不關己,容柏安安心心坐在座位上,等待妹子唱完評委們的暴風點評。
王佳楠拿到麥,俊秀的臉上展現優雅的笑容。“雖然你選歌有點失誤,但是整體都沒什么大問題。嗓音很好,我很欣賞你。”
妹子微微點頭,不待王佳楠說完便道:“我家里對我的夢想很鼓勵,經常請老師幫我練習。這首歌我雖然不是很熟,但是這部電影我很愛看。”
做了那么多年眾人捧的歌星,王佳楠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晚輩搶了話,臉色有些差。
評分的時候容柏就看出門道了。
5、3、4、5。
這簡直不清楚的人也清楚了。
“切,走后門。”安瑞站起身,繞到弟弟身邊坐下。最后的那個海省的選手忿忿不平下了臺。
下一個選手上場,女孩兒被帶到容柏身邊。一掃之前的憧憬和羞澀。
安瑞涼涼地開口:“宋雪芯,你爸又給節目贊助了多少錢?”
宋雪芯斜斜瞥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雖然小姑娘安安靜靜坐在那兒。容柏總覺得自己能從她身上看出不可一世的感覺來。
直到第一天的比賽結束,容柏。也沒能從第一名的作為上下來。如果他能在第一名的寶座上持續下去,那下一屆《最強音浪》成江省將具有主動權!
然而當事人沒怎么想。那些和政治掛鉤的事情已經不屬于他能知道的范圍了。
街道上是匆匆而過的上班族。每個人的臉上或疲憊,或面無表情,或開心。從容柏身邊擦肩而過。
不知覺就走到了那條熟悉的小巷子前。原來這里和電視臺這么近。
再順著這條街走下去就是成江市經濟繁榮區。各個知名品牌店鋪在這里都占有一席之地。
容柏買了一杯冰粥。靠著臉還多讓店家加了許多蜜豆。店員小姑娘盯著他看了半天。張大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拿了找出來的錢,容柏快步離開這邊。海選的視頻已經被各大電視臺放出去了,直接晉級的選手更是有人開始有了粉絲這種神奇的生物。
從玩具店出來,已經有小姑娘對著他指指點點,語氣里還都是什么“好受”啊,“妖孽范兒”之類的。前后加起來突破五十大關的偽·大叔容柏默默壓低頭頂的帽檐。
“師傅,中心醫院。”他和容溪約好每星期去看她的。
出租車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咧嘴笑著:“小伙子很眼熟啊。”
容柏眨眨眼,頭低下來。“嘿嘿,我經常在這附近打車,師傅你拉過我吧?”
司機師傅歪頭想了想。后座的小伙子長得是真好,一定是在哪兒見過,怎么就想不起來呢?哎呀,要是我家囡囡再大點一定介紹給這小伙子。基因不會差啊。
啊喂,師傅你家囡囡只有六歲好么!難道真的不想做科學家的司機不是好廚師么……
總算到了中心醫院。容柏給了車錢趕忙下車。
“接下來,是王佳楠的《你會后悔嗎》王佳楠現在出現在《最強音浪》,從歌手到評委……”甜美的女聲說著歌和歌星的相關。司機一拍腦門。順便帶出一連串方言:“我就說在哪兒見過,這不是孩兒他媽老看那個啥沖浪里的小伙子么。”
那邊司機還在為沒有要一個簽名而后悔,這邊容柏大步走進醫院。
輕車熟路走到妹妹病房外。從門上的玻璃往里看。
他沒有通知容溪要過來的事,就像第一次去第三醫院看容溪一樣。上次無意,這次就是突擊檢查。發生了護工不負責的事,他不敢把妹妹完全交給一個陌生人。
#妹控的誕生_(:3」∠)_#
容溪正在和護工姐姐玩。紅繩從兩人手上翻來翻去。最簡單的翻花繩也讓兩人玩的很開心。
護工突然看了看表,然后放下紅繩,倒了一杯水給容溪。
容柏細細瞧著,容溪的狀況比當初見得好了太多。小臉肉了不少,漂亮的五官顯現出來。這要是再往大長些,身邊圍繞的蜜蜂必然不少。
突然有種危機感腫么破。
看得差不多,容柏才敲敲門。
“哥哥!”容溪眼睛“噌”地亮了。看見哥哥手里提的東西,眼里光芒大綻啊。
容柏捂著眼退后一步“痛苦”道:“啊!太亮了!我的眼睛要被閃瞎了!”逗得病房里的眾人哈哈大笑。容柏沒意識到容溪的對床還有一家人,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把玩具遞給容溪。那是之前容溪要求的數獨組合和小畫板。
蠢哥哥容柏完全不懂為啥子自家妹子喜歡這些東西。那一串串的數字看的就懵好么。這個年齡的小姑娘不都喜歡過家家或者積木那一套么?
護工一直站在病床邊。笑瞇瞇地看著容溪。
“不好意思,你怎么稱呼?”容蠢蠢現在才想起自己完全沒有問過這位看著很年輕的護工小姐。
“我姓李,我們可以出去談嗎?”女人微笑著,讓容柏對她的好感度漲了不少。
“溪溪,我和李小姐……”
沒等他說完,容溪不耐煩地揮揮手,繼續沉浸在數字的世界里。
tat,溪溪你看看哥哥啊,辣些數字怎么可能有哥哥我貌美如花啊。
病房外,李如煙細心地合好病房門。才認真看著容柏說:“初次見面,我是李如煙,在國外主修心理學,博士學位。”
容柏眨眨眼,什么劇情?護工小姐搖身一變成留洋博士?“等會兒,你是心理學?”
李如煙微笑著點頭。容柏終于意識到事情沒他想的簡單。看著李如煙沒有說話。
“我是顧謹臣請來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如果有需要,我的學位證等證明都可以拿給你看。”李如煙認真道:“容溪的情況并沒有我們想的簡單。她的病并不是重癥,但是遲遲未好。我看過她的病歷,是從兩年前就已經有這個情況了是嗎?”
容柏呆愣在原地,直到李如煙問他,他才回過神,揉揉腦袋,微不可聞地回答著。
李如煙嘆氣:“她這并不是簡單的病癥。而是心理問題。我可以問一下之前容溪發生過什么事嗎?”
容柏閉著眼睛,原主的記憶很混亂,之前他翻來覆去都沒看出點端倪。現在反而找到一些事情的記憶碎片。
重生到現在,他第一次這么痛恨自己的軟弱,即使明知道那么做的不是他。
“容溪,被留在家里,和那個男人一起。等我去接她的時候……是在榮哥手下的人手里搶回來的。”那個男人,那個畜生!他到底對容溪做了什么!
額頭繃得緊緊的,離得近能聽到牙齒磋磨令人骨頭酸的聲音,渾身因為隱忍而顫抖著。
李如煙見狀不對,立刻打斷容柏的回想。
放松下來,即使被打斷了,很多東西他也回憶起來了。村子里唯一一家二層小洋樓……每天罵罵嚷嚷地伯母嬸子……偏心到明面上的爺爺奶奶……有酒癮和賭癮的父親……帶著淫/邪目光大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剛才還搞怪逗著妹妹的大男孩在睜開眼的一瞬間,閃光仇恨的血光。
“你應該被疏導一下。”作為心理咨詢師,李如煙皺著眉盡職盡責道。原來不光是妹妹,身為哥哥的他心理問題也很嚴重。
容柏揉著眉心之間。混雜的記憶讓他疲憊,而來自原主身體殘留的恨意則讓他感同身受。“我不需要,李醫生既然你負責小溪,就請你照顧好她,她的心理請你多費心了。有什么困難我會盡力幫助你的。”眼前那家極品并沒有找過來,他還有時間,還有時間準備好,讓他們嘗嘗什么是惡有惡報。
“我就先回去了,李醫生,告訴溪溪我明天來看她。”
李如煙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背影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微笑著打開病房門。
容溪還在解數獨。她已經十歲了,卻從來沒有上過學,如果不是容媽媽從小教她識字,認數,容溪現在已經被耽誤成文盲了。
抬眼看去,只看到溫溫柔柔的護工姐姐,卻沒看到哥哥的身影,容溪有點著急道:“姐姐,我哥哥呢?”
李如煙哪會實話告訴她,笑道:“溪溪這就想哥哥了?”
容溪扁著嘴,手里的數獨板也沒興趣了。“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只顧得玩所以生氣了?”
李如煙心疼這個孩子的懂事,也詫異她在數學上的天賦。“怎么會呢。你哥哥現在可是明星了,你看那些明星多忙啊。他要給溪溪攢嫁妝呢,”
妹控怎么可能會輕易把妹妹交出去!(╯‵□′)╯︵┻━┻
她這一番話說的容溪有點臉紅,很快相信了李如煙的話,兩人坐在一起就像姐妹倆。容溪暫時忘了哥哥的事。
容柏坐在車上,無力地癱在座椅上。他不敢去見容溪,他怕看到容溪就想起來那些年痛苦和仇恨的時間。
“容少爺,回家么?”孫定平板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
容柏擺擺手,“不回家你會把我送到酒吧么?我想去。”
“不會。”
“切,那你說什么。回家回家。”說完容柏閉上眼。他的家已經不是那個冷冰冰,處處都是厭惡甚至是明目張膽的猥/褻的目光。
回到家,回到那張大沙發上。容柏蜷起身子。明明不是他的經歷,但是那種代入感和真實經歷過得感覺讓他難以把韓章和容柏分成兩個人。
借酒消愁什么的……
沙發后面就是縮小的水吧,架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酒,一串一串的各國文字繞的容柏眼暈。架子下方的柜子居然是個隱藏起來的冰箱。都是外國文字,即使是英文容柏也懶得去認。隨意拎出來一瓶。打開塞子。
冰涼的酒液倒在杯子里,立刻杯壁上一邊霧蒙蒙的水珠。
容柏淺嘗一口。誒?不刺口,也不辣,綿綿的有點酸。原主死于酒精中毒,可想而知酒量多差。作為韓章時他雖然練過酒量,可即使肚子都喝成啤酒肚,他的酒量也沒練出來_(:3」∠)_說多了都是淚。
拿了一包魷魚絲,一盤瓜子仁放在茶幾上。
容柏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只有光禿禿一瓶不知名的酒加兩個下酒零食。那瓶平時被小心收藏在柜頂,或者排在某些餐廳酒水單前幾位的酒留下傷心的淚水qaq。
豪氣地炸了幾個從超市買的一直放在冰箱的雞腿。容柏就像個山大王,一手雞腿,一手酒瓶。一口肉一口酒。然后揪點魷魚絲,往嘴里投一把瓜子。滿手的油毫不介意。很快,酒瓶上處處都是油膩膩的手印。
豪爽的好有一比啊!
“誒?雞腿會跑。”眼前虛影晃動著。令他拿都拿不住食物。
手機在茶幾上響啊響。容柏嫌它煩,好不容易抓住,好不容易劃開通話。就聽得那邊毫無情緒的聲音在說:“我回來了,來接機吧。”
接機?誰啊?
“喂!老子心情很不好!憑什么去接機!!憑什么都是老子受著啊!我也很難過啊!”說的說的,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容柏才發現自己居然這么悲催。然后抱著電話竟然哭起來了。
顧謹臣一手抓著電話,一手提著從母親那里順出來的茶具。腦袋上蹭蹭地冒井字。聽到容柏的哭聲,那股無奈的怒氣奇跡的消失了。
“你怎么了?喝酒了?”
“嗚~沒……沒啊。我喝的飲料。沒醉。你們都嫌棄我。都覺得我不好。我也不想啊。咯……嗚嗚……沒人要我。咯……都不是好東西……”
說話聲越來越小。就在顧謹臣以為他不再說的時候,容柏突然爆發了:“你為什么不愛我!你真討厭!我喜歡你!”爆發力直接透過電話聽筒。顧謹臣周圍的人轉頭注視他。
歪國人還好,他們聽不懂這么勁爆的告白。國人聽罷,捂嘴偷笑。有善意有看熱鬧的目光。顧謹臣覺得他那股氣有起來了。
容柏吼完就掛了電話。都不容他再說半句。
有人看他臉色不好,壯著膽上前勸導:“夫妻……夫倆床頭打架床尾和。不要傷了感情。”
也有膽子大點的女孩子說:“你要是喜歡他,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吧。要不然兩個人都傷心。”
顧謹臣捏著電話。就在跟隨著他的秘書和經理以為他要爆發時,顧謹臣深吸一口氣,向著剛剛勸他的人道了謝,大步流星地往機場外走去。
之前勸他的人:“……”那身后嘩啦啦跟了那么多人啊。剛剛他們好像被什么了不得的人道謝了……
打開家門。微微的酒香混合著炸雞腿毫無營養的香氣飄散著。顧謹臣皺眉。果然在沙發上看到醉倒睡著的人。
睫毛長長的翹著,如果他醒來一定會像把扇子一樣扇啊扇。皮膚很白,嘴唇嫩粉的惹人犯罪。
“我回來了。”顧謹臣低頭在睡著的人唇上輕輕一吻。視線掃及桌面,就見一個放倒的酒瓶。一個沒啃完的雞腿。零食胡亂散在桌子上。
“喝了整整一瓶啊。”抱起還在睡的人,走進臥室。
容柏途中睜了睜眼,困頓中看到一個模糊高大的人影,鼻翼間的酒味成了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然后安心地又一次睡過去。還抓著男人的領口蹭了蹭。
顧謹臣把人放下,脫下西裝外套,就見衣領上一個明晃晃的爪子印。
干脆把容柏衣服都扒拉干凈。把青年放到水里,他就開始撲騰,顧大保姆被濺了一身水花。忍耐著把容柏大體洗干凈。更無奈的是,這個人即使醉了,睡了也不老實,蹭的顧總心火一起,下腹一漲。滿腦子都是怎么壓的這人哭出來。
但是正人君子·顧怎么會乘人之危呢?
ωωω●тTk ān●c○ 白花花的身體在吸引著顧總,苦逼·顧只好把某些不自覺挑火的人裹進被子里,然后自己去沖冷水澡。怎么一個苦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