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道金光格外的耀眼,一名皇袍男子站在空中,金色的真氣環繞于他,恐怖的威壓覆蓋周圍,讓人喘不過氣來。
張凌然渾渾噩噩,隱隱約約看到了天邊的光亮,他咬破了嘴唇,突然伸出死神之手握住了刺穿自己腹部的長劍。
郭凱峰一驚,剛想要將劍收回,然而張凌然力量之大,握著長劍竟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怒喝一聲,將長劍從自己腹部抽了出去,隨后死神之手前伸,奮力一掌打去!
五十萬斤力量就這樣重重轟擊在郭凱峰的身上,對方一個不防,飛出了十多米遠,大吐了幾口鮮血,變得極度虛弱。
張凌然臉色蒼白,有些站不穩了。
他扶著旁邊的石頭,看著腹部的傷口,坐了下去,運轉天皇經,開始努力修復自己的傷口。
圣帝站在空中,右手一伸,金色的能量彌漫而出,隔天塔劇烈顫抖,回到了他的手中。
“陳修,饒他一命,今天此事就到此為止。”圣帝雄厚的聲音傳來,給人一種不能拒絕的壓迫感。
然而陳修淡淡一笑道:“圣帝,若今天我被困死在這里,不知道你可否為我出頭?”
圣帝眉頭一皺,冷哼道:“陳修,我為圣帝,豈能夠輪到你來質問我?!”
他帶著無窮的威壓,就算一般的天階高手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會跪拜下去。
然而陳修卻站在那里,不為所動,他沉聲說道:“圣帝,有些話我知道不該講,但是我卻不得不講,太子勾結尸鬼,想要殺害朝廷命官,更是想要致我徒兒于死地。
這樣的太子,實屬當誅!如今你如此縱容,若有一天他成為圣帝,整個圣朝將毀于一旦!”
此言一出,周圍人神色一變,這么多年以來,還沒有一個人敢在圣帝面前說這么大逆不道之話。
如今陳修竟然敢說出如此言語,難道他就不怕圣帝一怒之下將他擊殺嗎?
而圣帝聽了這些話,的確怒了,他緊皺著眉頭,看著陳修,冷哼道:“陳修,你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對我指手畫腳!你立馬自廢雙臂滾走,否則住怪我收下無情!”
不遠處的瑞陽王露出冷冷的笑意,在他看來,這些家伙早就該出手整治整治了,要不然將皇族的權威置于何地?
陳修淡淡一笑,看著腳下的郭永勝,手持長劍,用力的刺了下去!
這一刺,正中對方的胸口。
郭永勝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對方竟然忽視圣帝的言語,對自己下手?
他實在想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膽大包天,然而隨著血液的噴涌,他意識也逐漸消沉,恐怕到死,他也是明白不了了。
“你……”圣帝一怒,對方竟然還是將郭永勝斬殺,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這如何讓他不生氣?
他冷哼一聲,“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去死吧!”他右手用力一揮,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在天空之中蕩漾,強勢無邊,仿佛可以破開虛空一般!
陳修神色一凝,退后半步,周圍形成一道藍色的屏障,守護著周圍。
然而隨著金光掃過,強大的能量如同龍卷風一般縱橫而來,陳修帶著屏障飛出幾十米開外,摔在了一塊巖石之上。
他渾身巨疼,但是終究是抵抗了下來。
要知道那可是圣帝的一擊,強悍無比,就算是一般的天階都難以承受,說不定會直接暴斃而亡。
但是陳修卻不一般,他實力極為強悍,雖然被彈飛,但也只是受了一些輕傷罷了。
不過他也明白,圣帝到目前為止根本沒有盡全力,畢竟對方達到真一境,深不可測,和化術三境的人相比,一個天一個地,是很難跨越的鴻溝。
圣帝眼神微瞇,沉聲說道:“陳修,你確實很有天賦,若再給你一些時日,恐怕和你一輩的皇族子弟都不會是你的對手。可惜你走了一條錯路,違逆我,只有死!”
就在他要動手之際,突然看向了山谷之中,雙眸射出兩道金光。
張凌然緩緩的站了起來,如今他禁制已經解除,渾身的實力非同凡響,那強大的恢復力,也比之前強了許多。
因此他傷勢恢復的很快,至少比郭凱峰快的多。對方還沒有辦法站起來行走的時候,他已經努力走了過去,手中多了一把劍刃。
“你……你不能殺我!圣帝……圣帝在此,你還敢違逆不成?!”郭凱峰戰戰栗栗的說著,如今他傷勢極為嚴重,已經難以動彈。
不過張凌然才不怕,他走了過去,雙眸堅毅,看著對方的目光,淡淡說道:“去死吧。”說完他砍向對方的脖子!
郭凱峰頓時身首異處,鮮血噴射十幾米高,格外血腥。
“好啊,張凌然,你是想要造反是嗎?!”圣帝看著峽谷中的張凌然,怒聲說道。
一個陳修不顧他的威嚴,殺了郭永勝,一個張凌然不顧他的威嚴,殺了郭凱峰。
一天之間,郭家損失了兩員大將!
而郭家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郭家的損失,就是太子的損失。
以后鄭定棠能不能左右圣朝,掌握重權,還需要郭家的支撐才行,否則已經沒有其余的實力能夠對抗的了周家了。
圣帝之所以努力扶持太子,扶持郭家,就是想到讓讓他們與周家分庭抗禮,形成一種平衡。
然而今天一役,平衡將要被打破,這是他不想見到的局面,心底自然憤怒無比!
“既然如此,去死吧!”他一掌轟出,金色的能量鋪天蓋地,如同一條巨龍一般向山谷里卷去。
張凌然看著那股力量,不禁閉上了眼睛,這是他不能抗衡的的力量,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必要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精神力籠罩過來,將山谷分隔開來!
圣帝的力量轟擊在精神力上,發出狂暴的聲響,整個峽谷都要跟著塌陷一般。
這就是真一境的實力,恐怖如斯,一招之下一座山峰都會跟著塌傾斜。
張凌然聽到了轟鳴之聲,不禁睜開了雙眸,而圣帝也猛然向著前方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袍,臉籠罩在一團黑色的霧氣之下的人站在那里。
而他,正是大國師宋木子。
“是你?連你都要阻我?”圣帝眉頭緊皺,心底越加的憤怒。
宋木子沉聲說道:“圣帝,其余我可以不管,但這張凌然,就交給我來處置吧。”
“為何?”圣帝心底越發的覺得不對,早在之前宋木子就對張凌然透露著一絲關心,現在竟然親自出手,想要將對方護下來,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宋木子道:“因為……他對我很重要。”
張凌然聽到他們的談話,心底一愣,看向了宋木子的方向。
他心底五味雜陳,卻不知道用什么言語來表達。
“很重要?!大國師,你可不要忘了你站在那邊的!”圣帝怒喝道。
“我知道,圣帝,看在我為您效勞這么多年的份上,便答應我這一次吧。”宋木子再次請求道。
圣帝眉頭緊皺,如今宋木子出馬,他不得不三思而行。
尤其是對方最近實力大漲,隱隱有突破到六級魂師的趨勢,如果現在鬧僵,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若答應對方,他圣帝的威壓又何顧?!他突然抬起頭,盯著宋木子說道:“大國師,其他事情我可以妥協,但是他損我皇族尊嚴,決不可饒恕,你速速離去,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既然如此……”宋木子渾身氣勢猛然爆發,籠罩在周圍,絲毫不愿意退去,“我不會離開的。”
圣帝神色越來越難看,他看了看周圍,不禁大笑道:“真是想不到,連你都選擇背叛我,既然如此,那全都去死!”
他剛想要動手,一個身影突然從虛空之中走出。
那個人影虛無縹緲,如同不存在于這個世界,讓人看不透徹。
圣帝神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這個人都被驚動了,雙拳更是握的緊緊的。
“莊振子,想不到連你都來了。”圣帝沉聲說道,言語之中,可以看出來他對這個人物格外忌憚。
陳修看了過去,面色一喜,“院長?”
來者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看上去估計只有三十余歲,但是真實的年齡,恐怕已經有一百多歲了,比圣帝的年齡都還要大。
圣帝沒有想到,一直不問世事的莊振子竟然來到了這里,實在讓他差異。
莊振子面露笑意,看著圣帝淡淡笑道:“十五年未見,圣帝可安好?”
圣帝冷聲說道:“莊振子,幾千年以來,圣院不可參與國事,今天你來到此處又是何意?難道想要違背不成?”
莊振子的實力深不可測,就算是當今圣帝鄭天也不敢貿然試探,對方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達到真一境,如今到底走到什么水平,實在難以預料。
但是這五十年來,圣朝還沒有出現雷劫降臨,所以鄭天明白,對方的實力最多達到真一境巔峰,還未曾踏入更高的層次。
莊振子淡淡一笑,舉手投足之間風起云淡,“不敢不敢,圣朝之事,我自然不會插足,但是陳修和張凌然的事情,乃是我圣院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站出來。”
圣帝神色一凝,若莊振子出手想要保對方,他也不敢多說什么,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有咬牙吞了下去。
“莊振子,我給你一個面子,可以饒過他們一命,但是你可要明白,圣朝乃是我皇族之事,若你想要插足,我定不會饒你!”圣帝冷聲說道。
他看了看周圍,目光掃向了瑞陽王。
此刻的瑞陽王不甘心的站出來說道:“圣帝,難道你就甘心他們凌駕于皇權之上?圣朝可是我們鄭家打下來的基業!難道……”
“不必多言,我們走。”鄭天將這里所有人都看了一眼,像是一種警告,隨后御空飛去,剎那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瑞陽王咬咬牙,看著這里的一切,雖然不甘心,但是圣帝已經離開了,他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于是惡狠狠的看了眾人一眼,也御空而去。
陳修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通天之術消散了,全身只剩下無力,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壺酒喝了一口,盡管傷勢再大,一口酒下肚子,便格外舒服,仿佛所有的憂愁都可以拋之腦后。
周志川從天空中落下,雖然受了一些傷勢,但是并不嚴重,過些時日便能夠恢復。
他來到周林宗的旁邊,將對方扶起,見對方安然無恙,心底松了一口氣。
周林宗咳嗽了幾聲,隨著他踏入真一境,身體也在慢慢恢復著,和剛剛相比,他現在已經能夠站起身來行走了。
“吾兒,這個仇,我們一定要記住。”周林宗沉聲說道。
周志川用力的點點頭。
而張凌然看著天空中的宋木子,心底五味雜陳,他鼓起勇氣,喊了對方一聲。
“大國師!”
宋木子看了下來,黑霧籠罩著她的臉,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不管為何,感謝你的挺身相救。”張凌然感謝道。
“不用。”宋木子冰冷的說了一句,隨后便準備離開。
“等等。”張凌然叫住了對方。
宋木子身形一頓,似乎怕對方說出什么話。
“那天在山洞里,我……”張凌然還沒說完,宋木子立馬插嘴道:“那不過是你的一場夢,此事休要再提!”說完便一個縱身離開了。
張凌然微微一愣,“我都還沒有說完,她怎么知道我在做夢?”他抓抓腦袋,心底也明白,那天的事情,絕對是真實發生的,對方只是在逃避罷了。
他搖頭苦笑,也不想再多說什么。
隨著體內傷勢的恢復,他身體再一次恢復了一些氣力,也可以繼續行走了。
幾躍之下,他來到山頂,看到了莊振子,連忙行禮道:“多謝院長相救。”
莊振子微微點點頭,他看著對方,淡淡一笑:“幾千年來第一個破除禁制的神體,前途不可估量。”
張凌然也淡淡一笑,他是真的高興,自己終于踏出了那一步,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望,也能夠回去見見家人了。
“接下來的路,越加的難走,我可以幫你這一次,不代表可以一直幫你,有些事情,終究是需要你自己獨自承擔。”莊振子說道。
張凌然鄭重的點點頭道:“我不會辜負院長大人的期望。”
“好。”莊振子看了一眼陳修,點了點頭,隨后整個人若隱若現,漸漸消失了。
張凌然心底驚訝,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通天手段,心底也非常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