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一家鮮花店前,停放著一輛110警車。
一箇中年女人,她是這家花店的老闆娘。哽咽之餘,臉上還透著驚恐之情。正和一個身穿警服的男警察面對面站在花店裡。
“你是怎樣發現她已經死了呢?”警察瞅著眼前受到驚嚇的女人,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
女老闆稍微平定了一下內心的驚恐,緩緩的說:“今天早上我來到店裡,隨後發現屋內的地板上有很多積水,後來經過查找發現是從樓上流下來的,我纔想起來昨天晚上停過水。估計可能是樓上忘了關水龍頭吧。我去了樓上,發現門是鎖著的,我打她手機,隱約能聽到屋裡有鈴聲,但就是沒人接聽,怎樣敲門也沒有人迴應。我就很快趕到了她的理髮店裡,她也沒有在那裡。我感覺不對勁,跑回這裡,通過門頭上的玻璃窗,看到她...就那樣躺在客廳的地上....”女老闆仍然沒有從驚嚇中平復,想起剛纔可怕的一幕,口中的聲音停了下來。
男警察仍然低著頭,手中正在寫動的筆並沒有停下來,口中卻說道:“你看到她的臉上有血,....是隨後報警的嗎?"
“對,我跟她也認識有一個多月了,我的店雖然開張十幾天,但開始裝修的時候就見過她,她有時也會來這裡說說話,後來也就熟悉了。看到她流那麼多血,就沒想別的趕緊報了警。”
男警察正準備開口,被門外突然熟悉的聲音打斷:“大劉,我已經報告給所長了,估計一會就會有法醫過來。”門外一個同樣身穿警服的同事,正向花店裡走來。口中還咋咋忽忽的說道。
大劉見是同事,看來他已經把這的情況上報了,那估計這案件就得移交給一會過來的刑警。
"要不,..你就開車先走吧。我留在這等他們來。”大劉做了短暫思量之後,對剛進屋的警察說到。
“也行,剛剛又接到報警,有一對夫妻吵架...那我就去了,我看總比在這好。走了啊....”還沒說完,他已經轉身向外走去,右手還擡起來快速的揮了一下。就只剩一個背影展現在大劉的眼前。
“他好像有個上高中學的女兒對麼?”大劉見老闆娘目光已經移到屋內,繼續了自己的問題。
“對,..我好像聽她說起過,...還說她女兒的成績在全校都名列前茅。我也是昨天見過她的女兒,婷婷玉立的一個小姑娘。不過她女兒好像在學校裡住宿,昨天下午就回去學校了吧。”老闆娘回憶說。
“那你知道她吸毒麼?”
“...吸毒...你說她吸毒,我不知道。她不像是吸毒的人啊?”老闆娘對這個問題顯然沒有預見到。
“我在她的屋裡發現了注射毒品的注射器,...對了你可以先休息一會。等一會估計你還得做一份詳細的筆錄。可能會影響到今天的生意。”大劉決定停止繼續做筆錄。
老闆娘顯然還在懷疑著她怎麼會去吸毒,應付的點了點頭,轉身慢慢走向放在門口的一把椅子。
大劉作爲一個片警,接警後處理的經常是一些夫妻吵架,什麼鑰匙丟了進不去家,調解個糾紛,平常還調查個戶口什麼的。還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要不老李怎麼會趕緊撤了。平常殺個雞都不敢,竟然當了警察,想想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這時花店旁邊的樓梯間走出一個急救醫生,剛從樓上下來。
他看到花店門口的大劉,走上前去說道:“我看我們120還是回去吧,急救車得回醫院了。”
“也行,你們就回去吧。”大劉也覺得120該回去了。猜想著肯定是花店老闆娘在屋外,也不瞭解情況先打了120.
急救車走了有一會,大劉就看到有兩輛掛著警車牌照的車輛在花店附近停了下來。
走出幾名便衣警察,和身穿白色褂子的法醫。其中就有刑警隊副隊長張振華,法醫楊夢飛。
大劉認出是張振華,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張隊。”
張振華點頭回應了一下說道:“是二樓嗎?”
“對。”大劉應了一聲,走在了他們一行人前面。
樓道間還留著沒有乾透的水漬,鞋子落在上面還濺起一些水花。染在一旁白色的牆上,留下微微紅色的印記。
到了二樓的一個門口,這些人明顯能夠聞到停留在空氣裡的血腥味道。
楊夢飛從後面快速的穿插到人前,提著一個方形的小箱子踏著摻過血的水,朝著客廳走去。身後的一個助手見狀趕緊跟了上去。死者穿的是短袖,楊夢飛蹲下時,隱約從胳膊上一排針孔的痕跡判斷,很可能就是注射毒品留下來的。
張振華看了看身處的這間屋子,裝修的環境雖然說不上優越,但也很整潔質樸。物件的擺放也是井井有條,還透出精巧的心思在裡面。只是不解這樣的主人怎麼會去吸毒呢。
扭頭去看躺在地板上的死者,是一箇中年婦女。臉上已經被鮮血染盡看不到原本的顏色。只是兩個眼窩處卻深陷成兩個血肉模糊的坑洞。轉動目光纔看見楊夢飛,已經把滾落在一旁的兩個眼珠子裝到了一個透明袋子裡。
楊夢飛勘察了一會基本瞭解了現場的情況,拿著一個染滿血跡鋼製的小勺對張振華說道:“根據目前發現的情況,兩個眼珠應該是用這個勺子挖下來的,只是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她自己挖下來的。不過根據出血和眼部殘留組織能夠判定,是生前被挖下的。”
“那死亡時間呢?”
“估計是在早上7點左右。”楊夢飛已經測過屍體的溫度,和僵化的程度。
張振華轉頭看著身邊的一個下屬說道:"腳印還能提取到麼?”
”腳印已經提取不到了,浸泡了幾個小時了。”下屬答道。
“提取不到也得提取,要確定這屋裡有沒有第二個人來過。還有指紋一定要仔細尋找,任何地方都要提取,特別是門窗。還有勺子,和注射器上面。”張振華口氣中帶點嚴厲,昨天王金賜的案件已經消化了不少的警力,今天又一起。不過得知死者吸毒的時候,他的內心中還是隱隱的希望,是死者自己挖下的眼珠。因爲他也不是毫無道理,毒品明顯是有致幻的作用。如果死因是由於注射過量而死,那麼自己的推斷還是很有根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