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紫色紋絡的幽蓮靜靜地貼合在天花板上,沒有見它有什么動作,卻是散發開一陣威懾狠狠地透過身體扎入周天宇的心臟,宛如被萬箭穿心般火辣辣的刺痛!
爹呢?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周天宇頓時覺得身心像是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仿佛下一刻就會步入地獄奔赴死亡。強烈的不安壓迫的周天宇有些窒息,短暫的停滯險些讓周天宇昏厥了過去?
鎮長爺爺!周天宇回過神。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了除爹爹以外將自己這個外來人視為孩子的鎮長。周天宇不再多想急切的跑向鎮長的家。
鎮長正坐在里屋,神情頗為享受地吮著煙桿,看著面前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周天宇,鎮長疑惑的問:“天宇,你怎么累成這樣?有什么事怎么急著來我這?”
周天宇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稍作調整后,有些氣浮的說:“鎮長爺爺,爹他……他不見了。”
“什么!不見了?”鎮長激動的一把站起,煙桿重重地拍在木桌上,“天宇,這種事可亂說不得!如果萬一你爹是因為魔獸的襲擊而失去蹤跡的話,那就了不得了!一頭魔獸,對于吉祥鎮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夢魘!有著滅村的危險!”
爹爹不見了!周天宇也是慌了,急促道:“鎮長爺爺真的!我爹他房里的天花板上還有證據!足以證明我沒在說謊!而且這時間,我爹從來不外出的!”
鎮長拿起那根從不離身的煙桿,吮了一口。煙云中臉上有著愁容:“既然有留下證據,那么就基本可以斷定不是魔獸了。證據,天宇,帶我去房間。”
天邊的太陽在這個夏天已經高高掛起。不少男人們都是在妻兒倆的問候下相繼著或一人或結伴的出了鎮子。周天宇的事還沒有一人知道。
周天宇帶著鎮長走進了周海東的房間:“諾,鎮長,就是那朵紫色的蓮花。”
“蓮花?”鎮長心底感到奇怪抬頭向上望去,“連印?”鎮長望著蓮印眼睛微瞇似是進入了某些思考,周天宇也不敢打擾,期待著鎮長。
記憶仿佛攪進了漩渦,零碎的片段瑣碎的往事再次泉涌而出……
六年前,周海東三人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人倒也隨和,平常自己倒是和他們經常來往,詢問著一些細小瑣事,細小瑣事?
“海東,你們來吉祥鎮也有一年了吧?”
“嗯。是啊,不知不覺算算也有一年了啊!”看著門外風雪銀裝素裹的裝扮著一切,白茫茫的。周海東有些感嘆,情緒也是小有惆悵。
鎮長吮著煙桿說:“海東啊,我們認識了這么久,你也知道我是吉祥鎮鎮長周正,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外號!”
“哦?外號?”周海東看著平日里溫和近人的鎮長倒是來了幾分興致。
‘’別人都叫我鎮長鎮長,卻是沒人知道了我的外號,的確,我也不太希望讓別人知道,所以,希望你能替我保密。‘’鎮長說得很認真,周海東點點頭,興致越發好了!
“藥瘋癲!”
“什么!”周海東身體猛然一顫,兩眼圓睜,“藥瘋癲?”
鎮長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吮著煙。
天吶!周海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承受不起這份震驚要爆炸,一個勁兒的猛跳,嘴上都是有些語無倫次了:“鎮長是藥瘋癲!傳聞藥師界曾出了名癡瘋的年輕人,對煉藥的興致達到了癡瘋的狀態,后來就因為煉藥過度導致神志不清瘋癲了,所以藥師界人都叫他藥瘋癲,到最后就連藥瘋癲原名都被人遺忘了!”周海東越說越激動,“沒想到,沒想到當年堂堂靈位藥師竟然會在這么一個不起眼的甚至還不如一個村子的地方隱居這么多年,要是讓外界那些人知道了,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么表情。”
鎮長吮著煙,搖搖頭:“誒,都是過去的事了,隱居這么多年,‘藥瘋癲’這個名號我也不再想要了,看過做過的也都不少了,現在的我不過是個鎮長,就想好好的把吉祥鎮照顧好。”鎮長緩緩吐出一口煙,似乎有些沉重的道,“所以,還請你說說看你的來歷,一年多了,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害不了你。”
周海東深呼口氣,神情有些拘束,內心很是糾結:“鎮長,我叫周海東這一點我沒有騙你,但至于我的來歷,同樣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密。”周海東頓了頓看到點頭后才繼續說,“很久以前,我和這吉祥鎮大部分人一樣,也不過是一個不會修煉的普通人,甚至我的體格比這里的人還要差上不少,父母一直都照顧著我,日子也過的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生氣,但現在讓我回想的話,我只想說那段日子恐怕是我這輩子除了有了鳳兒母子外最幸福得了。正如你猜測的,我的確不是被野獸所傷,而是人類,我本身隸屬幽蓮教,身居教會長老席,但之后因為教會內部的人員叛亂,致使教會分裂,我受反賊追殺,一路從炎莽域教會逃出,逃亡了一月之久,但中途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順利。一名實力達到了念靈小成境界的家伙一月來也是緊追不舍,中間幾回交手,不分伯仲,可是我身上并沒有帶足夠的干糧,幾次下來,體力匱乏,幾次都險些命喪黃泉!”
“念靈境界?”鎮長大感驚訝,但卻不是因為對方的境界,“對方都是派出了念靈境界都是無功而返,可我一直以來都未曾在你身上感受到過源力的波動。”
“鎮長不必猜測,我不過也是個念靈小成境界罷了,只不過在幽蓮教,每名教員都要學習一門源技卷軸,這卷軸也沒什么,一門普通的黃階卷軸而已。不顧卻是能夠隱匿自身的氣息。”周海東笑道,“之后一月之久,終于在約會地點見到了鳳兒母子倆,也是在那時候,我甩出了每名長老席長老都會被教主授予的一枚信符,平時,那枚信符是每名長老身份的憑證,有著諸多的方便,但同時也是一枚蘊含有相當于一名念尊小成境界全力一擊的威能的靈器。可礙于當時的我已是窮弩之末,一擊之下未能鎖定他的氣息,沒能將他留下,讓他逃了去。”
鎮長聽得很認真,就連一直咬著的老煙桿都是沒吮一口。
周海東舒了舒氣,平復了激動緊張的心情,繼續說:“逃過追殺后,一路上,鳳兒驅使馬車,我們沒敢往城里走,那樣太招人注目了,所以鳳兒驅車有的郊野,兩個月了,我們都是沒敢怎么休整。又是花了一夜才穿過永安城,后來發生的事鎮長你也都知道了就沒什么說得了。”周海東長長的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是老了幾分。
風雪依舊在呼嘯,冷冽刺骨的寒風卷起千人丈高的雪浪,雪慢慢落下來,冬去春來,春去冬來……
五年光景,匆匆而逝……
鎮長站在房內,瞇著眼低聲喃喃:“幽蓮教……”
周天宇呆立在一旁,身體因為內心的激憤而激烈抖動,拳頭緊緊攥著,皮膚都是被捏得發白沒有了血色。周天宇從來沒有恨過娘,但是這一刻,他有了目標:幽蓮教!
周天宇的氣憤情緒自然逃不過鎮長的注意,輕吐一口煙:“天宇,你不能報仇!”
“憑什么!”
“憑你不配!連念師都不是,還妄想報仇?太差!”鎮長說得毫不客氣!
周天宇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身子一松,嘆出一口幽氣:“是么?”
“那……我是不是沒希望了。可爹他……”
鎮長也不想太過打擊周天宇:“別急,辦法也不是沒有。”
“還有什么辦法!”
“苦,你敢吃么?”周天宇想也不想,斬釘截鐵道:“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