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沈曉晴”

“年齡”

“25歲”

“職業”

“航空乘務員”

“‘空姐’？”

女人點點頭，沒有言語，沒有表情，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

“與死者是何關係？”

“姐姐。”

“親姐姐？”

女人再次點點頭，表情仍是冷的，像是個旁觀者。

“你們住在一起嗎？”

女人還是點頭，沒有吭聲。

玻璃窗之外，站著兩個穿著制服的男人，一高一矮，高的約30歲，眼睛緊緊盯著審訊房裡的女人。

“真是個美人。”矮的男人瞄了瞄身旁的上司，壞壞的說著，“難怪連一向目不斜視的boss也看到目不轉睛的。”

那高個子的警官沒有迴應，繼續盯著房裡的一切，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反應。

“最後一次見你妹妹是什麼時候？”

“5天前”

“當時她有沒有什麼反常表現，或者是情緒特別低落？”

“沒有。”

那女人的回答快得讓人不爽，像是完全沒有思索的隨便迴應，語調也沒有任何一絲波動。

看來她並不關心自己的妹妹，連一滴眼淚也沒有，報紙上說她疏於照顧導致少女死亡，看來不假。

“會不會是你沒注意到，請你認真再想清楚再回答，好嗎？”詢問的警員態度明顯變差。

“都說美麗的女人最無情，與自己相依爲命那麼多年的親妹妹自殺死了，一點都不傷心，這種女人真恐怖，boss，你還是放棄她吧，你這麼帥，不愁找不到美女，不要迷戀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門外，偵訊專用的單面可視玻璃窗前，矮個子的警員繼續自言自語。

“那女人，不是無情。”李警官指著她的手說。

矮個子的警員順著望過去，才發現那看似毫無情緒波動的女人的手，緊緊的抓著桌底下的椅角，青筋爆現的。

房子裡，那女人，第一次擡起頭望向詢問的警員，。

“認真想清楚嗎？！”她帶著一絲冷笑，反問眼前的人。“我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整整8個小時都在想，我到底有沒有遺留些什麼，曉蕓那一天跟我說過什麼？還有什麼是我沒注意到的？這8個小時，一刻都沒有停過，這樣，算是認真了嗎？！警察先生！”

看著她滿布血絲的眼睛，在歇斯底里邊緣掙扎的聲音，詢問的警員不禁顫抖了一下，這女人，不想表面看起來的無情與冷漠，相反，她正在瘋狂與崩潰的邊緣。

“你妹妹，她平常喜歡做什麼？”房間裡寂靜了一下，警員才找回剛纔的語調繼續詢問。

“上網。”那女人也恢復平靜，低下頭回答著。

“上網做什麼？”

“不知道。”

“你沒有問過她，或者查看她電腦嗎？”

“沒有，那是她個人隱私。”

警員不禁定了一下，皺著眉，真是疏忽，他心裡琢磨著這女人。死者是患有抑鬱癥的，不是個正常人，還說什麼個人隱私，平常就應該檢查她的一切。

“她有沒有比較要好的朋友或者交往的男生？”

“交往的人，據我所知，沒有。朋友的話。。。。。。”女人停了一下，擡起頭，眼睛望向警員背後的玻璃窗，那眼睛似乎能看穿玻璃的另一邊，李警官琢磨著，她想到了什麼，可是最後又沉了下來。

“不清楚。”女人抓著椅角的手抓得更緊了，幾乎要陷進去一樣。

真是疏忽，女人心裡不禁罵著自己，那一天，明明看著曉蕓露出笑容說收到朋友寄來的生日賀卡，結果忙著上班，沒有具體問清楚，一個星期回來後居然忘記了這件事。

這一段時間，曉蕓的病情的確一直在好轉，笑容明顯變多了，話也多了，晚上被噩夢驚醒的次數變少。

爲什麼？！到的爲什麼會自殺？！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不能相信！

“你妹妹的病，有在治療嗎？”

“市屬精神病康復研究中心，李文康教授。”

。。。。。。

詢問持續了將近1個多小時。

“能問一下嗎？”突然，一直只是低著頭簡單回答的女人擡起頭，雙眼像鷹一樣盯著忙著筆錄的警員。

“什麼事？”

“我妹妹的死，判定是自殺，沒有可疑？”

“這個。。。。。。”因爲一直忙著跟鄰居與這個有點反常的家屬做筆錄，他不太清楚法醫與鑑證科那邊的報告，正在警員猶豫著該怎麼回答的時候，突然門打開了。

“沈小姐，根據鑑證科與法醫的初步判斷，你妹妹的死沒有他殺跡象，是自殺。”

一直站在房子外玻璃窗前觀看詢問的boss居然自動獻身解圍。

那女人深深的看了走進來的警官一眼，沒有任何肯定與否定的反應，也沒有像一般家屬那樣嚎啕大哭，只是再次低下了頭。

只有那雙滿布青筋的雙手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