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小鬼,你不是普通人,我之前竟然看走眼了。”血影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他的眼神裡還是冰冷冰冷的,既不畏懼,也不憤怒。
雪人騎士的效果始終維持著,直到雲飛進入睡眠或者失去意識之後纔會強制解除,他還沒有體驗夠這種變身的感覺,特殊的力量在身體裡流動的感覺,所以他始終保持著努努的樣子,聽到血影說話,他走到血影跟前,輕鬆地坐下來,平靜地看著血影。
“是啊,沒錯,我是外來人,我是黑戸”雲飛開了個不冷不熱的玩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來了多少人,總之以後就要請你們多多指教了,因爲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否會回到自己的家,是不是要在這裡終老。”說著,雲飛一陣恍惚。血影也擡頭望了一眼這個小男兒模樣的雲飛,咯咯地笑出了聲。“你會把我交給那個女騎士,讓她把我,和你的秘密一起帶到艾蘭德的王都去嗎?”
雲飛注視著血影的眼睛“我實在沒辦法從你眼睛裡看到你在想什麼,你說得沒錯,我不能讓我的秘密被泄露出去,那樣會很麻煩,可是我也不想放過你,你很危險。”“所以呢,你要怎麼做?”血影彷彿是給雲飛找到了難題似的。
雲飛深思了一會兒後,嘆了口氣說:“我只好在這裡就殺了你,然後逃走咯,這樣不就結了。”血影搖了搖頭“我看你壓根就沒想那麼做。”雲飛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彷彿他的小秘密被人給戳穿了。
“你的眼神之中,沒有殺氣,你的身上,沒有殺氣,你從來沒有殺過人,也不想那麼做,我之前認爲你是一個膽小鬼,但現在看來這與你的身份有很大關係。”血影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這卻讓雲飛感到不可思議。
沒錯,在原來那個開明先進的法制社會,人命是平等的,你去奪他人的性命,必定是要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雲飛不會傻到以自己的力量去挑戰法律,那樣只能是自我毀滅,長此以往,人們已經忘記了生物的特性就是互相剝奪生命,以生存下去的本質,就像是狼與狗,狼永遠不會把狗與自己的同類混淆。
“你身爲一個人類,卻缺乏重要的本質,這真是讓我不得不感到驚訝,呵呵,原來這種人也是存在的,我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雲飛鄙視地看著血影卑劣的笑容“你已經笑出來了混蛋,
別以爲我拿你沒辦法,我有自己的方法,你瞭解了我的內心也無法瞭解我的手段。所以請你還是乖乖地配合我,這樣對咱們雙方都好。”
“所以呢?”血影還是輕蔑地瞟著雲飛。
雲飛站起身子,走到雪人身旁,拍了拍雪人的大腿,“你知道它是打哪來的嗎?這是來自符文之地的英靈,他們屬於另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位面,我擁有連接這個位面的能力,並且能夠號召英靈們,現在我的力量還沒有成長起來,但那是遲早的事情,不要以爲我這樣說就是拿你沒辦法了,我現在能夠將你代替這個雪人送回那個位面,而將它留在這,你則只能在那裡等待我的召喚了,我認爲這不算是個好辦法,但絕對是可行的,你最好不要用你的自由來當賭注,我從來都認爲僥倖心理只屬於弱者。”
“那麼你只能選擇殺了我。”血影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
“不不不”小個子的努努閒散地來回踱步“我可以僱傭你,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你也是因爲這個盯上的芬妮,你幫我做事,我給你想要的,互惠互利不是更好嗎?”“你沒有錢,一分沒有。”“不,我有。”雲飛堅決地否定了血影。
“只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讓我有更多的力量將它拿出來,你若是敢相信我的話,你不會不敢吧?”手裡握著雪球的小男孩自信滿滿地俯視被雪人壓趴在地上的血影,“我現在掌握著主動權。實在不行我還是認爲大家一起去王都會比較好。”
“我沒得選擇了,不是嗎?”血影沉默了半天,終於說話了。雲飛心頭一跳,他高興死了,簡直是心眼兒裡都要長出小花來了。“沒有什麼人不能溝通的,對嗎殺手先生,活著總是有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你也不是一味殺戮的野獸,所以我們會合作愉快的”雲飛興奮地說了幾句好話,然而血影還是一幅老樣子,像個大冰塊。
“在我打了個盹的功夫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雲飛正高興著,突然被後傳來冷冰冰的話語將他的熱情徹底澆滅。他慌忙地轉過頭去發現芬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對沒錯,小鬼你應該再想個法子對付這位美麗而高貴的皇家女騎士,也許你會把她也僱傭來,然後把我當成報酬,哈哈哈~~!!!”血影似乎早已經注意到了芬妮,幸災樂禍地大笑了起來。
芬妮用了全身的力氣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但她似乎想用更多的力氣去教訓雲飛,雲飛看得出來,在她的眼神裡,除了不敢相信之外,還有一種失望,難怪,本來是救了自己的人,結果卻與敵人成了一夥,還是揹著自己,想來也不再會有任何理由付出信任。
令人失望是很討厭的感覺,尤其是令女人失望,那是一種極其討厭的感覺,不不不,這裡所說的並不是牀上的那些事兒。
可是雲飛卻沒打算向芬妮解釋什麼,他慢慢平靜了自己的表情,沒有什麼好驚慌的,這是早就預見到的情況。“芬妮,我會把他帶走的,不能交給你,他會爲你見過我這件事作證。”“我發誓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芬妮立即舉手發誓。這讓雲飛爲難地搖了搖頭“你發誓不代表他也會這麼做,你總歸要相信我不會讓他爲所欲爲,好歹我也救了你呀!就算你無視這一點,我也會照我的路子做事,你沒法命令我。”
的確現在的芬妮還沒有恢復體力,無法阻止雲飛做任何事,所以她沒有辦法,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雲飛將所有事按照他自己的意願安排完,而自己只有想辦法怎麼回到王都,向皇室傳達這些事情。
“就在幾刻鐘前”芬妮望著眼前這個老成的小男孩,“這個男人還想要我的腦袋,甚至想要侮辱我。”陰影籠罩了她的眼睛,讓她看起來是那麼可憐,雲飛移開視線,不去承受芬妮的目光。
芬妮不知道怎麼了,情不自禁地想要說出這些話來,明明這個年輕人只不過認識才沒多久,只不過是個陌生人,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的存在,還會有什麼好猶豫的?可是芬妮總是不願意接受這一點,她越來覺得失望,而且越來越悲傷,給人一種受到了背叛的感覺。
“呼~~!炎刃竟然感傷起來了,奇蹟啊!你確定現在是釣凱子的時候嗎?”血影總是在最不合適的情況下吐出最令人噁心的話來。
“閉嘴。”雲飛口中蹦出兩個字來。然後沒有再看一眼芬妮,命令雪人將血影扛在肩上,轉身果斷地離開了。
也許他不再去看芬妮的更加對的,那雙眼睛裡不再有失望之情,而是被怒火所填滿,當他轉過身的那一刻,一切就明朗了起來,他不是芬妮的朋友,而是敵人,至少芬妮自己是這樣認爲的。
可是這股恨意不知道爲什麼,也要比往常面對敵人的更加猛烈,更加深刻,芬妮沒有去想,她現在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再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就是將他殺死在劍下的時候。
“她還把你當成朋友呢。”血影突然冒出來一句話,搞不清他是在嘲諷,還是在陳述事實。
雲飛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小小稚嫩的臉頰無法將愁悶的表情做得那麼完整。“我也把她當朋友,只是她不知道。”
血影聽了這句話將目光移到雲飛的臉上,“你跟那些死人不一樣啊,真有趣。”彷彿是見識到了什麼稀奇玩意兒似的。
“對吧,上帝也是這麼認爲的。”“上帝是誰?”“一個觀衆。”“……”“在你能拿出報酬之前,我可是要好好將這筆傭金記個清楚,我血影可不是那麼好伺候的,你想清楚了嗎?”
“錢不是問題,話說這是你該對我用的語氣嗎?真的有必要儘快地簽下僱傭合同,在你還動彈不了的狀態下,要不然我就該危險了。”雲飛摸了摸一根毛沒有的小下巴,以一種觀察野獸的表情注視著血影。
首先雲飛需要走出巨蟒山脈,而有了血影的幫助他可以很快地解決這個問題,爲了能在黑夜降臨前趕完路,雲飛只好辛苦雪人揹著他們二人用四肢奔跑,儘管血影由於與雪人搏鬥而導致體力耗盡,肋骨斷了幾根,但是雲飛還是沒有考慮他的傷勢,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傍晚時分,天剛剛灰了下來,雲飛終於見到了這個世界的人類聚集地,一個小鎮,它座落於巨蟒山脈邊緣,這裡的人稱它刀劍小鎮。
首先要解決的是合同問題,儘管血影是地下組織出身,但是他需要隱藏身份,他在正規工會也是有登記的,能做到這點想必也說明了黑白之間的交織吧,血影自己也說他的僱主沒有任何的身份限制。
工公有著十分強大的約束力,這點雲飛是到了工會之後才知道,合同將絕對約束僱主與受僱者,使其遵守相互之間的承諾。
雲飛與血影簽署了一分三個月期限的合同,這樣的合同沒有特別指定一件委託,而是指定了一段時間,這樣的合同只要有受僱方的同意便可以達成,至於做什麼事,則再由僱方與受僱方自行協商。
“我還以爲我要用那招威脅你替我做事呢,沒想到有更方便的方法。”雲飛嘿嘿笑著一手捏著合同,一手拍了拍血影跟他頭一般高的肩膀,儘管這時他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也算是一個標準青年,但是跟血影比起來還是又矮又挫,血影雖然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但是這不能代表他的長相,他的確是長得很精緻,是一個看起來冰冷而憂鬱的性感男人。
這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一間旅館住了下來,他們的行頭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而血影也得進行一定的療養,而云飛那貼在身上的睡衣已經破爛不堪,“呃,殺手先生,現在需要你做第一件事,麻煩把最近的花銷先替我墊付一下。”說到了他的睡衣,雲飛自己也才發現除了睡衣他整個就是光著被送到了這個世界來的。血影冰冷的眼神立刻向他橫過來“莫非從開始到現在你都在騙我?”雲飛立即搖頭否定“沒有的事。”
“你也看到了我剛過來,什麼也沒有,也不瞭解這裡,但是我有著你們所不知道的手段,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自於領先你們幾個世紀的未來文明世界?”
實在沒辦法,到時候把寶石騎士召喚出來給他。雲飛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認爲我能做什麼能令你滿意的事情,我只會殺人,除了這件事什麼都不會。”
“有的”雲飛一邊把用血影的錢搞來的新衣服穿到自己的身上一邊肯定血影的疑問“你幫助我提升實力,做我的導師,讓我畢業,這就是我的委託,瞧,多簡單。”血影嘲諷的低笑了幾聲“你想通過學習殺人來把你靈魂的殘缺給補上嗎?還以爲你是什麼有趣的人呢,結果都一樣。”
“不不不”雲飛又堅決地否定了血影的疑問“教我如何不被你殺死的方法,不,應該是如何不容易被你殺死的方法,也許不被你殺的方法對你而言是一個危險的話題。我想學習的,是生存之道,最善於殺人者,最精通生存之道,起碼我是這麼想的,否則你早就在芬妮那一劍下成了灰,而不是隻斷了一條手臂。”
雖然血影在那次戰鬥中保全了性命,卻因爲失去了左臂而使實力大打折扣,所幸他的左腿經過治療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恢復,他的絕技從此就成了三刀流,不再擁有“鬼神之斬技”這個響亮的稱號了。
沒有鏡子打量一下自己穿上這邊的衣服是怎樣的英姿颯爽真是十分可惜,雲飛自我陶醉地想著,他購買來的衣服是一種冒險家常穿的一種類似於地球上軍人的服裝,雖然沒有那種熟悉的軍綠,這種衣服很簡潔,從上到下基本上是灰色,一雙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硬皮靴,感覺應該是某種動物身上的,買來時還散發著血腥味兒,不過做工很精緻,穿起來也很貼合雙腳。由於冒險家會用一個大揹包來裝下常用工具,而腰上要圍一個掛著各種武器的皮腰帶。所以光是穿衣服的話就看起來像個從部隊下來回家探親的軍人了。
不過當他們去酒館用餐的過程中雲飛還是能夠吸引一些異性的目光的,儘管他是有賊心沒有賊膽。那些在酒館的女侍者和孤獨一人在喝悶酒的中年女性都是如狼似虎的存在,她們百分之一萬是黑木耳,巴不得立刻就嚐嚐這個瘦弱又充滿了異國情調的小處男下面的味道。
儘管光是這些黑木耳放電的目光和裸露著裝已經讓雲飛的小弟弟脹得死死的,他還是忍住了把自己不負責任交出去的想法,在血影哈哈的大笑聲中雲飛快速地填飽了自己的肚子,這裡的食物真是意外的硬朗,吃了它們感覺自己都要成了純爺們了,烹調粗獷,量大,肉食居多,而且通通可以做下酒菜,可憐的雲飛爲了填飽肚子幾乎要累折了腮幫子的肌肉。
“如果是憋的不行了,她們可是好東西,要不了多少錢,而且不拘小節,隨處可做,做任務趕時間的時候大家都會在吃飯的空當來一發,小鬼,你不會還是個小處男吧?”雲飛吃完飯就一頭鑽出了酒館,惹得那幫騷娘們浪聲鬨笑起來,血影不急不忙地喝乾了杯子裡的啤酒,也拖著那條還不靈活的左腿跟了出去。發現雲飛正蹲在酒館門口大口喘氣。
“我感覺如果是我一個人在那吃東西,保不準就要被吃掉了。”雲飛這回臉也脹的通紅,血影揶揄道“也許你憋壞了,來一發不是什麼壞事兒,還是說你還想著那個女騎士?”
提到了芬妮,雲飛的褲襠立刻癟了下去。
“不要再提她,也別再開她的玩笑了,我真的拿她當朋友。”雲飛嚴肅地對血影說道,說完轉身向旅店的方向離去。
把該做的事做得差不多了,遵照血影的指示,二人需要離開小鎮,還是要回到森林中去,不過這回他們要去的是有野獸經常出入的森林,既然雲飛提出了要拜血影爲導師,血影是無所謂的,他可以在訓練雲飛的過程中享受一下折磨人的快感,還能在事後得到一大筆傭金,何樂而不爲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合同上雲飛把傭金數額定爲芬妮賞金的百分之一百二十,儘管這是在他明確地知道了芬妮的賞金後定下的合同,他也知道,這筆錢都能買下整個刀劍小鎮的資產。
當然在合同裡,他也很自然地外加了一條,就是可以以與傭金同等價值的財產作爲代替,我們可以想像在之後交付傭金的時候會發生怎樣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