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和和他的夫人走到女兒的房間,見她貼身的丫鬟不在身邊,想是應該已經去抓藥了。
樂琪躺在床上,神色迷茫。
孫和走到床前坐下,握著女兒的手。發現小小手冰涼,不由心疼地雙手捧著,樂琪睜開雙眼,見是自己的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孩子,你娘都給我說了,你真的確定要吃那個杜云帆給你開的藥嗎?要不我們在找一找別的郎中看看?”
樂琪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們能相信我,我也就應該相信他。”
孫和難過地低下頭,不愿自己的孩子看見自弓流淚,半晌才低聲說道:“對不起,樂琪。”
樂琪知道爹傷心了,抽出一只手來輕輕地為孫和擦去腮前的淚水,道:“爹,您別傷心了,就算是女兒吃了杜郎中開個這個方子還是未能活命,只能說是女兒只能活到這個歲數,誰也怪不得,怨不得,你更不要去找人家的麻煩。”
孫和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今天晚上就讓爹娘都陪著你吧。陪著你說說話,我們好長時間沒有這樣一起說話了。”
樂琪道:“爹,女兒還有一個請求。”
孫和道:“不用你說,爹都清楚。剛才已經命人去大牢將先生放了。給了一些銀子,你就不用擔心了。”
樂琪躺在靠墊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若早點認識這個杜郎中就好了。”
婦人一旁說道:“是啊,對了。老爺是怎么找個這個杜郎中的?”
孫和道:“我去找楊睿,這個小子一向精明,大概是猜到了幾分,便推搪說是坐堂大夫不在。于是就說有個新開的五味堂,有個叫杜云帆的郎中不錯,我就去了。
樂琪有氣無力地說道:“這個楊睿還真是會做人,如果救活了我,他會說是他大公無私,先人后己,若是我死了,也和他沒有關系,興許你一生氣治了杜先生的罪,他還可以借刀殺人除掉一個同行,真是好計謀啊。”
婦人道:“好了,女兒不要說話了。我去看看藥抓回來了沒有,你先歇息著,讓你爹陪著你。”
翌日清晨,天剛剛亮。
云帆山莊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砸門的聲音,門房的人趕緊穿衣起來,只聽門外有人大聲叫道:“開門,趕緊開門啊!”
門房將門打開,只見兩個差役站在門口,瞌睡一下就醒了一半”小心問道:“兩位官爺,大清早的是要找誰啊?”
其中一個上前一步,手都指到了門房的鼻梁,鐵青著臉道:“趕緊去叫你們杜老爺,就說馬車已經停在門口了,讓他馬上和我們到縣衙去一趟。天要塌了!”
門房嚇了一跳,哪敢怠慢,趕緊跑步到內院,將門敲開,將差役的話給內院門房的人說了,內院門房的人問過守夜的婆子才知道杜文浩在二夫人的院子里歇息,一刻也不敢耽誤就叫去了。
杜文浩還在睡夢中,倒是王潤雪先聽見了,將杜文浩叫醒,自己先走到門口問是什么事情,門房說了之后,王潤雪說是知道了,這才叫了若雨和若云過來伺候著洗漱更衣。
“相公,是不是那家小姐抗不過去了?要不叫上錢不收和閻妙手一起去吧?”
杜文浩道:“不用,叫上他們也沒有用,你陪著我去就好,幫我提著藥箱。”
王潤雪聽罷也穿好衣服,跟著杜文浩出去了。
還沒有到樂琪的房間,就聽見房間里一陣凄厲的哭聲,杜文浩心里一沉,不由加快了步伐。
走進門去,只見房間里都是人。杜文浩皺了皺眉,在人群里找到了孫和,只見他也哭成了一個淚人。
“杜郎中來了!”婦人的丫鬟發現了杜文浩,大聲地叫道。
大家這才發現杜文浩已經走到了床邊。只見地上一灘鮮血,樂琪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人事不省了。
杜文浩走到床邊,用手試探氣息,發現很弱,便轉身對孫和說道:“讓小姐可以透個氣,你們都在這里,這個房間都要給悶死了。”
孫和這才反應過來,道:“你們都趕緊出去,不要影響先生看病,趕緊的,都給我出去候著。”
大家這才止住了哭,挨個挨個都毒了出去。
杜文浩讓王潤雪從要藥箱里拿出銀針,然后在人中,足三里處各扎一針,然后讓丫集抽掉樂琪頭上的玉枕平躺下來,過了一會兒,樂琪呻吟了一聲,睜開了雙眼。
杜文浩拔掉銀針交給王潤雪,然后輕聲問道:“哪里不舒服?”樂琪艱難地說道:“就是覺得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好冷!”
杜文浩叫人端來兩個暖爐,卻不用火盆,怕太過燥熱,對病人不宜。然后說道:“其他有什么不適嗎?”
樂琪搖了搖頭,然后將眼睛閉上了。
婦人一旁道:“都快嚇死我們了,我們按照先生您的吩咐,按時給小女喂藥,才二次,小女的身下便流出很多黑色的東西,而且腥臭,一直不停的流,天快亮的時候,顏色變成了暗紅小女說小腹不漲不痛了。我們還感到高興,誰想怎么突然就”昏死過去,怎么叫也沒有用。”
杜文浩暗自松了一口氣。勉力微笑道:“這是因為小姐本身體弱,體內寒毒攻下,這才會覺得體內空虛,既是血疚已經排下,這個方子就不能再吃。”
孫和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家樂琪扛過去了嗎?”
杜文浩微笑著點了點頭。
孫和忍不住想哭,卻怕吵醒了樂琪。便捂著嘴走到墻角去抽泣,半晌才走過來,哽咽道:“那先生是說,她不會死了,對嗎?”
杜文浩道:“最難熬的一關確實過了,不過小姐身體極差,不能大喜大悲,只需安心靜養,所以,能不能瘩愈就看你們照顧的如何了。
孫和像個孩子似地連聲答應著,一臉的感激。
杜文浩給樂琪號脈后,孫和不用杜文浩說,親自將筆墨紙硯備好,捋著衣袖替他研墨。
杜文浩道:“大老爺看來十分憐愛小姐,真讓我感動。”
孫和道:“我雖有三妻四妾,但是幾個孩子里,除了我的長子,就是樂琪了,她美麗聰慧,而且善我最貼心,自然最是得我疼墨研好了,杜文浩走到桌前,提筆寫好了方子,說道:“這次開的都是補正化癮的藥劑,要堅持一直服用。直到瘡愈,不可懈怠,不能大意,萬萬不能著涼。”
孫和應承著,將方子接過。
杜文浩道:“飲食以清淡為主。忌生冷便可。”
孫和叫人端來一個托盤,里面是三百兩白銀。
孫和道:“先生一定要收下。”
杜文浩微微一笑,道:“診金不用給這么多的。知縣大人雖然貴為父母官,卻也是拿俸祿吃皇糧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整個衙門這么多人,開銷之處很多,診金按出診費用。最多五兩足矣。
婦人上前說道:“這是樂琪之前一再囑咐我們的,說是無論她是死是活,一定不能少了這個禮數,本來先生可以和別的郎中一樣,只說不能救也就免去了自己需要的擔憂和困擾。但是你還是救了我家小女,所以樂琪說,就沖著這一點,我們都必須要好好的答謝您才是。”
杜文浩道:“這是我們行醫者應該為之,所以還是等小姐好了再說。”
孫和道:“先生就不要推辭了。等樂琪好了,我們另有答謝。”
杜文浩有些為難,婦人見杜文浩身邊一個十分絕色漂亮的女子提著藥箱,料想是杜文浩的妻妾,便走到王潤雪身邊,道:“夫人還是替先生收下吧,這是先生應得的。”
王潤雪莞爾一笑,道:“夫人,我還真不能替相公做這個主,就是要給,也不必這么多的。”
孫和見杜文浩和他的夫人都執意不肯收下這三百兩銀子,心里更是對這個年輕人贊賞有加,想了想小道:“好吧,我先前說了,只要治好小女,十倍付診金的,就給五十兩,這先生總不能推辭了吧?”
杜文浩笑了,回頭對王潤雪點點頭。王潤雪這才從托盤里取了五十兩。
之前和楊界約好的一個月其實早就已經到期了。一來,王掌柜家中有事突然回鄉去了,年前才回來。二來,楊睿自從杜文浩和柯堯成親那一夜不慎掉進河里,若不是打更的人提醒他河水可以踩到底,慌亂之下他大概已經淹死或者活活地凍死在河里了。不過,他這么一刺激,竟然忘了之前的事情,唯一記得的是,那一天是杜云帆和柯堯成親的日子,每每想到這里,自己就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就讓他將杜云帆這個人恨得是牙癢癢,恨不能拿起一把利斧將這個奪走心上人的男人砍得個七零八落。
這一日,天氣不錯,楊睿感覺自己的身體也不錯,于是想出去走走。自從年前掉進河里之后,他發現自己在男女之事上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每都是乘興而上,敗興而下。于是也不好意思去那些個煙花柳巷逗留,怕那些個嚼舌的婦人說了出去,那自己豈不是顏面無存?
不過昨夜夢里夢見了媚兒,當然楊睿實際上夢見是媚巧,不過他一直認為是媚兒罷了,于是這又勾起了這個登徒子的色心,他認為不是自己的身體某個部件不行了,而是身邊這些女人讓自己提不起興趣。而那個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嬌媚百出的媚兒才是讓自己重振雄風的女子,想到這里,楊寄都有些急不可待了。
一大早,楊睿騎著馬一個人獨自來到媚兒嬌,船靠在岸邊,船板沒有放下,楊睿只好大白天在船下大聲的嚷嚷,引得路過的人都看他,甚至有人低聲議論。
“這個男人是不是花癡啊,怎么大白天就站在花船下面找姑娘啊?”
“你聲音小點,這個男人是楊氏藥材鋪的少東家,聽說花心著呢。”
“可不是嘛,若不是花心,怎么會一大早就來找姑娘喝花酒啊!”
楊睿聽見議論扭頭去看。卻不見是誰在說,想一想也懶得搭理,這時。船上的伙計聽見聲音探頭出來看。
“誰啊,大白天的!”
“我,你楊大爺!趕緊將船板給我放下來,爺找你們媚兒姑娘。”
伙計定眼一看是楊容,趕緊讓身邊的另外一個伙計去通報媚兒,然后自己磨磨蹭蹭地走到甲板上,慢慢的將船板放下讓楊睿上來了。
“爺,這么早啊,我們媚兒姑娘還沒有起床呢,您要不在大廳里喝會兒茶吃點點心?”伙計說道。
楊睿淫笑道:“我來你這里吃什么點心喝什么茶啊,我要的就是她在床上躺著,哈哈哈”說完徑直朝著船里走去。
伙計沖著楊睿的背影啐了一口,低聲嘟囔道:“什么東西!”
楊睿走到媚兒的房間門口正要進去。只見不遠處一個房門打開了,媚兒只穿一件褻衣扶著門框,正沖著自己嬌滴滴地呼喚呢!
“爺,我在這里呢,快來!”說完,蹭地一下就不見了。
“這個小蹄子,竟然和我捉迷藏,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楊睿已經是春心蕩漾,恨不能立刻就和那騷蹄子顛鸞倒鳳,共赴瑤臺。
楊睿走到門口,果真見一個女子躺在床上,于是連忙將門關上,邊走邊脫衣服,嘴里說道:“你個騷蹄子。看爺今天怎么收拾你!”
“咯咯咯咯”這人自然便是換了裝的媚巧。
媚巧見著楊睿猴急的樣子,大笑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里和這個男人偷歡。媚巧愛錢,懂的取悅男人,尤其是舍得為自己花錢的男左,比如說,眼前這個如餓狼捕食一般撲到自己身上的男人。
兩個人在床上翻滾著,媚巧享受著一個男人如饑似渴的撫摸和親吻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她呻吟著,喘息著,吃吃地笑著。
可是這一次媚巧發現楊睿有點和前兩次不太一樣,他從最初的興奮變得急切,繼而卻是焦躁。
終于楊睿停了下來,坐在床上。喘著粗氣。
媚巧見楊睿一臉的汗水。顯得有些沮喪,媚巧湊上前去,輕輕用手撫摸著楊睿的脊背,柔聲說道:“爺,你躺下歇會,讓媚兒來伺候您。”
楊睿躺下,任由媚巧在自己身上怎樣的挑逗,但是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反應,沮喪如毒蛇一般涌上心頭。
從媚兒嬌出來,楊睿的腳步沉重,他搖搖晃晃的騎上馬,腦子里
“!亂。我眾是怎么啦。以前只要自只想,就可以揚鞭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是自己不想。而是怎么想,也無濟于事。
楊睿越想越害怕,揮鞭疾馳向自己的藥材鋪飛奔而去。
媚兒見楊睿走了,走到媚巧的房間,見媚巧正坐在梳妝臺梳頭。
“姐姐來了。”媚巧起導施禮。
媚兒示意媚巧坐下,道:“他問你了?”
媚巧搖了搖頭:“沒有,我也覺的奇怪,怎么什么都沒有問就走了。”
媚兒道:“不問也好,對了。怎么今天這么快就走了?”
媚巧偷笑道,湊到媚兒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媚兒驚訝地看著媚巧,媚巧道:“我見他好剁艮郁悶的樣子,不過走的時候還是沒有忘記給了我二十兩銀子。”
媚兒知道媚巧是過怕了苦日子的人,她并未與這個女子定下賣身契。所以媚巧雖是可以走,最初她天天想著走,最近媚兒發現媚巧已經不說這話了,每天晚上睡前一定要拿出自己賺來的金銀珠寶和銀子好好數一數,看一看才可以放心地睡。甚至是只要客人誰給的錢多,她一概來者不拒,媚兒知道這個姑娘是個愛錢的人,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再說
。
媚兒道:“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這里就靠你了。”
媚巧道:“姐姐放心去就是。”
今天是杜文浩兒子百天,媚兒沒有想到,杜家的人會給自己也發了
束。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已經到秀山郡快四個月了,媚兒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自己不敢去見,每次見到杜文浩那種看自己的眼神,她都會難受好一陣子,那是一種好似你可有可無的眼神,有的你明明覺得他是沖著你笑的,可是當你對他笑的時候你才發現原來他是給自己身后另外一個人在笑,那一刻,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媚兒打開衣櫥,發現沒有一件中意,靈兒見媚兒將衣裳扔了一床還是沒有找到一件晚上參加宴請的衣裳。走上前去,拿出一套上衫為水粉。下面的長裙是藕色流蘇的,說道:“小姐,就這套吧,杜老爺喜歡鮮艷的顏色。”
媚兒黯然一笑,道:“我哪一件衣裳不是鮮艷的?可是他有說過好看嗎?”
靈兒想了想,又選一套湖藍的衣裙。道:“要不這一套呢,上次大夫人就說這套十分雅致呢。”
媚兒看了看,道:“這套不好。是天齊少爺百天,應該喜氣一些。”
靈兒再拿一套白底上面繡著大朵紅牡丹的,道:小姐這件如何?”
媚兒道:“不好,不好。太暴露,他會嘲笑我將見客時候的衣裳都穿來了。”
這一下靈兒也不知道穿什么了,便道:“時間尚早,要不我陪著姐上街選一套?”
媚兒想了想也只有這樣了,便帶著靈兒出門去了。
杜文浩帶著憨頭來到縣衙,這一次孫和親自到門口迎接。
“先生真是準時,網到午時便來了。”孫和看起來心情不錯。
“今天是復診的日子,自然要按時來的小姐可好些了?”杜文浩問道。
孫和領著杜文浩和憨頭進了門,院子里的下人丫鬟見到杜文浩來了。一一駐足行禮。
“精神好多了,早上楊氏藥材鋪的楊睿帶著他的郎中過來,假惺惺說什么惦念著小女,我將他們趕了出去。”
“大老爺這是為何?”杜文浩不解。
孫和不屑道:“樂琪說的對,他讓我來找你,無非就是自己的郎中沒有那個本事,醫治不好怕本官怪罪,讓你來,他就一旁看好戲。”
杜文浩微笑道:“原來是楊老爺讓大老爺來賊我的。”
孫和道:“罷了,罷了,不提他,生意人都這樣,哈哈,不過不是說先生您啊。”
杜文浩笑道:“我也算不上什么生意人,家中生意都是青黛她們打理。”
孫和道:“上次隨先生來的就是你的夫人吧?”
杜文浩道:“那是并嫡拙荊,排行老二。”
“原來是二夫人。”孫和一臉的羨慕,道:“溫柔,得體,最圭要是十分的漂亮啊。當真是傾國傾城之貌!”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到樂琪的院子前,孫和道:“對了,有件事情要請教先生。”
杜文浩道:“大老爺請講。”
孫和道:“我的老母親今年八十有二,二十多年患了風濕,四肢疼痛難忍,尤以雙臂為甚,冬天還好一些。尤其是在開春的時候,每日需耍人攙扶,找了很多的郎中看過,開始母親還愿意吃藥,到了后來竟說藥苦不肯再吃,寧愿喝酒。你說,這老來就是這樣?”
杜文浩笑了,道:“這也不難。不讓她吃藥一樣也可以治病啊。”
孫和奇道:“不吃藥怎么能好?”
杜文浩道:“我們五味堂有一種自己釀的米酒,就是用來醫治風濕的,很多人喝了都說不錯,既然老夫人喜歡喝酒,若愿意嘗一嘗的話。回頭我讓店里的伙計送來便是。”
孫和高興地說道:“竟然還有用酒治病的,那最好了,對了,不苦吧?”
杜文浩道:“不苦,那些酒就是給不愿意吃藥的人專門配置的,都是一些花花草草或是田間地頭的東西。還加了糖的。大老爺盡管放心。”
孫和道:“那我讓管家去取便是,走,我們先去樂琪那里,她一直等著先生呢。”
走到樂琪的房間門口,樂琪靠在床上。正在繡著什么東西,見杜文浩他們進來,放下手中的針線,微笑著要起身下床。
杜文浩趕緊說道:“千萬不要起來了,你正在恢復期間,這些禮數都免了吧。”
樂琪聽話地躺好,道:“我見爹爹出去這么長時間,以為先生今天有事不來了呢。”
杜文浩坐下,憨頭將脈枕放在桌前。樂琪將手放在脈枕上,道:“早上聽我娘說,先生有個馬上就要滿百天的小少爺了,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于是想繡個肚兜,您千萬不要嫌棄禮輕才好。”
杜文浩見樂琪的身邊果然有一個還未完工的繡品,便道:“小姐客氣了,今日便是犬子百天,你有這個心,我在這里先謝謝小姐了,不
孫和道:“是今天啊。先生。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也應該請我們去喝杯酒啊
杜文浩道:“也沒有請客。都是一些家人,所以”
樂琪道:“這可不行,爹,趕緊讓娘備些厚禮,一會兒給先生送過去。只可惜我不能去,要不真想看看小少爺呢。”
杜文浩道:“老日方長,小姐先養好了身體再說。”
孫和道:“先生先給小女看病,我去吩咐備禮。”
杜文浩起身說道:“大老爺光臨寒舍,在下榮幸之至,只是送禮就不要了,我說的是真的,我們那里有句俗話,孩子太不能將這些看得太重,他背不起。”
孫和道:“入鄉隨俗啊!我們這里正好相反,越是熱鬧孩子以后越有福氣呢,先生就不要推辭了。”說完便笑著出去了。
樂琪見孫和出去小聲說道:“先生,我有件事情要求您。”
杜文浩道:姐請講。”
樂琪道:“你能不能給我爹說,就說我這個病十分嚴重,現在還不宜出嫁。”
杜文浩道:小姐為何要我這樣說。我看小姐恢復的還不錯啊。”
樂琪聽罷,臉都紅了小聲說道:“我聽丫鬟說,那個人的人品不好。而且不求上進,是個十足的紈绔子弟。”杜文浩道:“有句話不知能不能問小姐?”
樂琪點點頭:“先生說吧。”
杜文浩道:小姐莫非另有中意之人?”
樂琪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半天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杜文浩道:“是小姐的教書先生?”
樂琪含羞點頭。
杜文浩道:“那小姐有什么打算?”
樂琪道:“我也不知道,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杜文浩道:“你讓我給大老爺這么說,也不是長久之計,你總不能一直以身體不適為由,時間一長,更加不好了。”
樂琪輕嘆道:“我知道我爹是怎么也不會答應我和柳先生的他家境貧寒,父母雙亡,怎么也沒有錢迎娶我。”
杜文浩道:“既是讀書人,考取一個功名,豈不是就有資格娶你了?。
樂琪苦笑一聲,道:“先生有所不知,在我們大理考取功名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窮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有機會考取什么功名呢?。
正說著。孫和進來了,兩個人趕緊扯開了話題。
杜文浩道:小姐恢復雖說不錯,但是畢竟體質自小就很虛弱,恢復的時間可能要長一些,這期間還是需要好好的靜養才是。”
孫和道:“這咋。我們也想到了。但是夫家聽說小女已經治愈,前日托人送信,想在下半年將他們的事情給辦了。”
杜文浩見樂琪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便不動聲色地說道:“自古男婚女嫁講的都是一個囂字,雖說這是好事,但我覺得這件事情急不得,小姐現在這個身子,過去怕是夫家反而嫌棄了,我這么說,希望大老爺不要見怪才好。”
孫和道:“哪里,先生是為我家小女著想,這個我是清楚的,既然先生這么說,那我回頭給夫家說一聲。再緩一緩好了。”
樂琪感激地看了杜文浩眼。
杜文浩起身說道:“還是按照從前給的方子繼續吃著,暫且不用另外加減藥材了。”
孫和道:“一切全憑先生說了算。”
杜文浩給樂琪叮囑了幾句,然后就跟著孫和出去了。
杜文浩和憨頭回到家中,龐母、龐景輝、宋掌柜、莊炯謀等人都到了。院子里十分熱鬧大家著見杜文浩紛紛上前道賀。
王潤雪等大家一一道賀完畢,然后將杜文浩叫到一邊,道:“剛才官府里來了兩個個差官,帶來一個錦盒,說是給天齊道賀來了,相公不在。我們也不敢收,那皿個官爺不由分說,放下錦盒就走了,后來我將錦盒拿給大夫人那里打開一看,大家都吃了一驚,竟然是兩百五十兩紋銀。你看這怎么辦好呢?”
杜文浩也沒有想到之前那一百兩銀子拒絕之后,還會有更加貴重的東西,看來這個孫和還真是喜歡自己的女兒,若真是這樣興許樂琪的事情就有轉機。
王潤雪見杜文浩聽完在那里走神,便道:“相公,要不我們還是退還回去好了。
杜文浩想到一個辦法,道:“不著急,回頭你去打聽打聽,問一下大理這個地方有沒有捐官一說?。
王潤雪道:“怎么,你想當官了?”
杜文浩笑了,道:“怎么會是我呢?這小小大理能給我多大的官?我不稀罕,再說我也不想再走仕途了。是另有用途。你只管托人去打聽。回頭我告訴你。”
這時柯堯過來,道:“文浩,方才我從藥鋪回來之前,孫家來人取醫治風濕的酒,有好幾種,我問了一下是給老人喝的,擔心太甜對身體不好,于是就給了老南瓜泡制的那一種。你看行不行啊?”
杜文浩道:“我猜想你一定會給那一種的,知我者柯堯也,挺好的
柯堯笑著說道:“在二夫人面前這樣說,小心二夫人生氣。”
王潤雪道:“我若是氣,那也是氣你天天廚房給你熬的湯總是忘記喝了。”
柯堯呵呵地偷笑道:“那我現在就去喝啊,不要生氣啊。”說完趕緊走了。
杜文浩道:“你總是這樣事無巨細。以后你若是有了身孕,不知道這個家該怎么辦了。”
王潤雪聽杜文浩這么說,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啊,我還早呢。不著急,不著急。”
杜文浩一把將王潤雪扯到回廊的拐角處。趁著無人注意。狠狠地在她的小嘴上嘬了一口:“什么叫早啊。今天晚上我就去你那里
王潤雪生怕有人看見,趕緊推開杜文浩,低著頭紅著臉,道:“相公。小心下人看見。”
杜文浩這幾個妻妾里就數王潤雪最為正統,大概是從小接受的教育和大家不一樣,成親這么長的時間。杜文浩當次去她那里,都要熄燈,而且從不在外人面前和杜文浩說笑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