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浩等人跟著李嬸出了陳四家的門,朝著南邊的小益慢行,月色很好,甚至不用點燈便可以清楚地看見遠處的山,近處的莊稼和村舍,和走在杜文浩前面那個矮胖的李嬸的背影。
“我給你們講,吃藥看病那是虛的,不是也有太多的人看了病吃了藥還是死了的嗎7世上沒有治百病的藥,也沒有永遠不死的凡人。”李嬸在前面一個勁兒地說著,像是背書一樣。絮絮叨叨的沒有完,杜文浩他們誰也不搭腔,李嬸也不管還是自顧自的講著。
“我們教主那可不是凡人,那是圣人,他第一次見到我,就直接告訴我,像我這樣的人,是上不靠老,下不靠早年喪夫,無依無靠,也不能再嫁了,說是見誰克誰的,于是只有跟了教主,以后才有機會得道升天。”
明森道:“那你就不想見你的男人了?。
李嬸揮了揮手,也不回頭,只道:“想見啊,教主說了,只要人心真誠,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明森道:“那你教主是不是已經成仙了?”
李嬸停下腳步想了想,繼續走著,道:“我們教主還不過這話我們是不能說的,因為這是對他老人家的不敬,我相信他總會成仙的,然后帶著我們所有敬他愛他的教徒一起升天去
明森道:“聽說你們教主不是在肖家莊嗎?怎么又在你們陳莊了?”李嬸道:“你說的那個是我們的總教主,這個不是的,圣教有很多的分舵,我說的這咋。教主是我們分舵的教主。”
李嬸的語氣里透著憧憬,不由自主地連那個肥大的屁屁也扭動了起來。
走了大概一炷奔的功夫,李嬸停下了。指著不遠處一個院落。只見里面還亮著燈。
“到了,不知道教主他們休息了沒有,我得先去看看再說,你們就在院外候著吧。”說完朝著院子里走出,走了兩步又折身回來,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幾個人叫什么名字呢,我一會兒給我們教主怎么說啊?”
杜文浩道:“告訴你我們的名字不是不行,不過我們也應該知道這個分舵的教主叫什么名字才是。”
李嬸趕緊低聲說道:“呸呸,可不能問我們教主的名字,那是犯忌小心和陳四一樣受了我們教主的詛咒。那才是不好。”
明森道:“既然這樣,你也就不用說我們是誰了,你只說我們幾介。慕名而來便是
李嬸道:“那也好,天下信教者皆是一家。”說完就進了院子。
杜文浩笑著說道:“還沒有看出來,這個白衣社連一個鄉下婦人都教的更私熟的學生一般,出口成章,一套一套的啊。”
明森他們幾個跟著杜文浩大笑了起來。
“是誰在門外大呼小叫的?”這時從人帶來的幾個人。”
杜文浩見那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越是靠近越覺得面熟,卻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等這人走到跟前,李嬸先說道:“哎呦,你們懂不懂規矩啊,叫什么叫啊,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該帶你們過來了。”
那人走到杜文浩面前,仔細地端詳一番,突然眼睛瞪大了,一把抓住杜文浩的雙手。激動地說道:“老三。李正你們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李嬸被弄得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杜文浩見此人對自己沒有半點敵意,便想著應該不是付戈東那邊的人,真疑惑著,只見房間里又出來了四五個人,疾步過來。
“老三,李正,你們看,是誰來了?。那人一臉笑意緊緊地握著杜文浩的手,大聲地說道。
為的是一個一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幾個人都是一身的白衣,那絡腮胡子走到杜文浩面前,定眼一看,也同之前那人一樣,頓時激動起來,先是仰天長笑幾聲,然后這才對身后的人說道:“還不趕緊跪下給我們的救命恩人磕頭啊!,小
幾個人像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聽那絡腮胡子一言,這才齊刷刷跪下,給杜文浩磕頭,嘴里叫著:“小的見過杜先生。”
杜文浩終是認出了這個絡腮胡子,果真是自己從前在成都府路當勾管官時救過的那些人其中一個,想必別的人也是了,于是便笑著說道:“我想著就是你們了,哈哈,快快起來吧,不要跪著了。”
幾個人這才起身。
絡腮胡子笑著拱手說道:“恩人如何在這里?”
杜文浩笑著說道:“你們的付教主不是滿世界的找人殺我嗎?我于是親自送上門來了。”
絡腮胡子一聽,甚是驚訝,轉身看了看其他幾個人,那幾介。人也是一臉的愕然。
杜文浩見他們不像是在裝,心想他們莫非沒有和付戈東在一起?否則怎么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杜文浩道:“方便進去說話嗎?”
絡腮胡子趕緊說道:“恩人趕緊屋子里請,你”你去給我們燒些水弄些下酒的飯菜來。”
李嬸見絡腮胡子指著自己,趕緊唯唯諾諾地應允著退下了。
杜文浩指著明森和四個護院,道:“這些都是我的家人,隨著我一起來的。”
絡腮胡子道:“那就一起進屋坐吧。”十幾個人進了屋子,絡腮胡子親自給杜文浩倒了水雙手端給了他,然后說道:“剛才恩人說什么我們教主在四處找人殺你,這是什么意思?”
杜文告道:“我也覺得納悶啊,先是找了幾個人在我的宅院里放了一些你們白衣社的什么不同顏色的綢緞,接著便給我那大夫人吃你們的什么藥丸,還讓人帶話說是我是什么叛徒,定要害的我家破人亡方可罷休。”
絡腮胡子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哎喲,一定是之前在大宋將那些個叛徒送給大宋那皇帝老兒的事情讓教主誤會了。”
杜文浩道:“怎么,你沒有給他說起過嗎?”
絡腮胡子長嘆一聲,道:“說來話長,我們幾個讓恩人您救了之后,先是去了吐蕃,后來知道教主的消息后,就輾轉來了大理國,本來聽說教主他們在秀山郡的,后來不知為何全部人等遷到了肖家莊,我們又往肖家莊趕,誰想,十天前教主托人帶信,說是肖家莊也不安全了,讓我們暫時在陳莊住下,等風聲過了再去,于是到目前為止還未見到教主他們的人呢,難怪,都是我們不好,害的教主誤會恩人您了。”
明森道:“那你們趕緊將害我家大夫人的解藥給了我們才好。”
絡腮胡子道:“那是自然的,不過我們教里有很多的藥,每一種藥的解藥都是相對的,你們知道大夫人吃的是什么藥嗎?”
明森道:“一種黃色的藥丸。有一種奇怪的香味。”
絡腮胡子道:“那我就知道了,李正,你趕緊去給恩人拿解藥去。”
杜文浩道:“我們也是要去肖家莊的,要不明日一早一起動身去吧?”
絡腮胡子道:“恩人,這件事情就不老您親自跑一趟了,既然是我們這幾個人沒有及時告知教主,應該我們去說,哪里還敢勞煩恩人止高路遠地跑上一趟呢?等會兒,我帶著李正,我們兩個人已過丑時就連夜趕往肖家莊,您一早就回去吧,等我們的消息便是,對了,先生如今在哪里?”
杜文浩道:“你去問付戈東他就知道,既然你不讓我們去,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絡腮胡子道:“恩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教主年紀得罪的地方恩人千萬不要記在心上。”
這時李嬸端著托盤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問道:“教主,飯菜好了,您看現在就給您端進來嗎?”
絡腮胡子也不說話,只是招了招手,李嬸趕緊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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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子道:“我恩人的住處可安排妥帖了?”
李嬸躬身說道:“都安排好了,就在”就在拙婦家里。”
杜文浩知道李嬸為什么不說在陳四家中,因為陳四不信白衣社,自然這些人也不會高興和陳四打交道的,看來這個李嬸還是挺機靈的。
絡腮胡子道:“嗯,那你先去吧,不要走遠了,回頭還要領著我的恩人回去呢,天黑路不好走。”
李嬸趕緊答道:“拙婦明白,拙婦就在門外候著。”
絡腮胡子道:“在院子外面候著便是,不要再門口等著,外面說話,你哪里能聽?”
李嬸恍然大悟,趕緊點了點頭,退下了。
大家圍坐在桌子前,一邊喝酒一邊說話,李正將解藥交給明森,明森小心地放在了懷中。
吃喝了一會兒,杜文浩道:“好了,也不耽擱你們了,本來還想去一趟肖家莊了,沒有想到在這里竟遇到你們了,如今朝廷查得緊。你們夜里趕路是對的,最好換身衣裳,這一身太乍眼了。”
絡腮胡子道:“先生說的是。那我和李正現在就去換衣,不陪先生久坐了。”
杜文浩道:“我們也回去歇息了,明天一早就趕回秀山郡,有什么事情隨時來找我便是。
絡腮胡子道:“先生今天若是沒有遇到,那直接去了肖家莊不知還鬧出什么笑話來了,都是小的們沒有考慮周全,以為教主什么都知道了,誰想還遇到這樣的事情,讓先生和先生的家人受累了。”
杜文浩等人起身走出門去,絡腮胡子等人將他們送到院子外,囑咐李嬸道:“你是走習慣這樣的路的,先生卻是少走,你千萬不要急匆匆只管自己,要好生照顧著先生。”
李嬸不敢多說,只是點頭答應,絡腮胡子又給杜文浩賠了不是,說了一大堆的好話,這才目送杜文浩他們遠去。
回去的路上,李嬸小心地打著燈籠,其實月色那樣的好,哪里需要打什么燈籠,但是她一點也不敢疏忽小心地走在前面,不時回頭看看杜文浩他們是否跟上,但再也不多話了。
明森道:“老爺,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嗎?”
杜文浩點了點頭。
明森道:“萬一他們”
杜文浩道:“如果是萬一,那我們更不能和他們一起去,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說謊,等著吧。”
明森不再說話,幾個人跟著李嬸悶悶舊幾舊不會兒就回到了陳四的家門口六
“先生,要不您和幾位還是住到我那里去吧,萬一讓教主知道您住在陳四家里,那可就不好說了。”李嬸躬身說道。
杜文浩道:“還是住在陳四家里吧,人家什么都收拾好了
李嬸道:“只是兩間和偏窄的房子,天氣這么熱”。
明森道:“我和四個兄弟睡在一屋,老爺一個人獨自一屋將就一夜就好
杜文浩道:“明森和我住在一起吧,反正我也睡不著,我們兩個說說話。”
明森看了杜文浩一眼,欲言又止,點了點頭。
李嬸見大家心意已決不要再說,進了院子,李嬸喊了一聲,陳四老婆很快出來了,看來還沒有躺下。
李嬸道:“給幾位恩人準備洗腳水了嗎?”
陳四老婆道:“燒好了,我這就去端來。”
李嬸道:“不用你去,我去便是,你趕緊將房屋敞著涼快一會兒,恩人們也累了,洗了也好歇息著。”
杜文浩道:“陳四睡下了嗎?”
陳四老婆道:“睡下了,也是網睡下的,還沒有睡著呢。”杜文浩道::“那就不要叫他了,讓他睡吧,我們就在院子里坐一會兒,然后就去睡了。”
陳四老婆應聲跟著李嬸去了廚房。
陳四老婆低聲問道:“李嬸,你怎么”
李嬸一邊往腳幕里舀水,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怎么啦?。
陳四老婆偷眼看了外面一眼,然后說道:“你怎么去之前和回來后的態度完全不同啊?”
李嬸淡然一笑,道:“有嗎?我毒么不覺得呢?”
陳四老婆偷笑著看著李嬸,李嬸故意不看她,伸手在腳盆里探了探水溫,道:“有些熱了,給我舀些涼水來。”
陳四老婆到:“李嬸,你就瞞著我吧,一定有什么事情的
李嬸直起身來,好好滴看了看陳四老婆一眼,道:“你知道外面這幾個人是教主的什么人嗎?
陳四老婆聽了不解,道:“什么人啊,不是慕名而來嗎?”
李嬸輕啐一口,道:“外面教主看見他們都要跪下磕頭,你說是什么人啊!”
陳四老婆一聽眼睛都大了,往門外看了看,道:“你開什么玩笑?。
李嬸不理陳四老婆,端著水出去了,小心地放在杜文浩的面前,道:“恩人您先洗著。我馬上給另外幾位將水打上來。”
杜文浩微笑著說道:“有勞你了,李嬸。”
李嬸趕緊說道:“您客氣了,您需要什么說一聲便是。”說完工委一笑,轉身回到廚房。
陳四老婆道:“那他之前不是說他不認識這些人的嗎?”
李嬸道:“這才叫真人不露相,露相嚇死人!”
撐死老婆感慨道:“我是說呢,一般人聽見你們的那個什么圣教都嚇得要死,他們非但不害怕,而且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來這些人還真是不敢得罪。”
李嬸道:“不敢得罪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有五盆水要端呢,你還不趕緊給我找盆子啊!,小
陳四老婆聽了,回過神來,趕緊去找盆子去了。
一夜無事。
杜文浩等人天一亮就動身往秀山郡趕,杜文浩心里惦記著喻鴿兒是不是把林捷抒、向皇后他們都接到云帆山莊了,于是一刻也沒有停留,緊趕慢趕地到了晌午就回到了云帆山莊。
一進院門,明森支開四個護院,然后說道:“老爺小的還是趕緊把解藥給大夫人拿去吧?”
杜文浩道:“你怎么知道大夫人吃的是一種黃色的藥丸?”
明森道:“有一次去給大夫人請安看見過。”
杜文浩微微一笑,道:“好吧,你去吧。”
明森微笑著朝著龐雨琴的院子走去,突然走了幾步,身后有人喊了一句:“玉蘭!”
明森本能地回過頭去,卻沒有答應。
杜文浩看著明森回頭,便笑著上前,道:“你還真是厲害,連身材都可以偽裝,你還是先換了你這身行頭再說吧。”
“明森”見杜文浩已經識破,于是才笑了起來,道:“老爺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杜文浩道:“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明森”還要說話,杜文浩道:“好了,你先去換了這身行頭,萬一會兒讓明管家看見了。還以為白天看見鬼了呢。”
慕容玉蘭這才趕緊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杜文浩叫來一個丫鬟問道:“二夫人呢?”
丫鬟道:“回老爺的話,正在紫竹園呢。”
杜文浩道:“客人們都到了嗎?”
丫鬟道:“昨天晌午的時候就都到了,一共十四個人,二夫人和明管家已經將他們一一安頓好了。”
杜文浩聽罷,趕緊朝著紫竹園而去。
才到院子門口,便聽見里面一陣清脆的笑聲,緊接著便聽到朱德妃的說話聲,像是在逗孩子,杜文浩的腳步更加快了。,如欲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