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位于市中心的一棟高檔公寓里,兩個老伯坐在客廳里下著棋,水晶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通透明亮。
整個屋子的布局充斥著一種優雅別致的韻味,山水字畫掛在大廳,連電視后面的石壁畫都是出自名家手筆,這間屋子住的顯然是大富貴之人。
張謙風兩只手指夾起一個“炮”,隔著一個兵吃掉了對方的馬,笑道:“虧了吧,盯著你這只老馬很久了。”
“嘿,我故意讓你吃的,將軍!”說罷姜永豐的“車”直搗黃龍。
“又將不死,這馬還不是白虧?”張謙風笑道。
電視里頭傳出聲音,“今天我們來聊聊近現代中國繪畫大師,齊白石……”
“老張,你說這沈大師運氣是真的好,要不是你們,我琢磨著他就廢了。”姜永豐喃喃道。
“運氣?”張謙風好些好笑地問道。
“對啊,那不是運氣嘛!這年頭冤死的人那么多,要是沒有你們幾個名家出來幫忙澄清,恐怕他只能啞巴吃黃連了。”姜永豐食指輕輕地觸碰著“車”,然后一手推過河緊盯著對方的“馬”。
張謙風頓時笑著搖頭道:“哪有那么簡單,一環扣一環全巧合,你以為演電視劇呢!”
“這么說里頭還有故事不成?”姜永豐好笑道:“不過按你說的確實有些湊巧了,丑聞剛出來兩天馬上就破局了,不但沒有對他帶來太大負面影響,反倒是增長了他的名氣!”
“巧是有點巧,但這只是大部分人的感覺而已。”張謙風笑道:“丑聞爆出來的前一天早上沈大師給歐陽程發了禹嘉平的地址,他一開始是建議我們抽個時間去的,但是晚上卻突然催著我們盡快過去。”
“你的意思是他其實已經預料到有事情要發生了?”姜永豐驚訝道。
張謙風揉了揉腦袋,發現自己這局不知不覺已經陷入了劣勢,苦笑道:“沒錯!因為他催得急,我們才會第二天早上就趕過去,當時下了飛機就往禹嘉平家里走,還不知道早上出了那種新聞。”
姜永豐不由笑道:“有趣,實在有趣。”
“那天可算把我氣急了,那個孩子天賦是真好,而且才十三歲。”張謙風感嘆道。
“嗯,你都能給出如此高的評價,我倒是有些期待了。”姜永豐含笑道。
張謙風皺了皺眉,說道:“可惜在那孩子家里的作品,沒有一幅能比得上沈大師買走的那幅畫。”
“哦?那看來沈大師還真如傳聞一般有雙慧眼。”姜永豐端起旁邊的杯子喝口茶。
“我倒是還沒見過那幅畫的真跡,不過據說是禹嘉平費了最多心血的作品。”張謙風喃喃道。
“你也沒見過?”姜永豐笑著道:“說得我心里頭癢癢的,就不知道沈大師愿不愿意把畫賣給我了。”
“哈哈!你啊你……”張謙風笑著指了指姜永豐。
“不過后續你們采取的一系列動作,除了要將那自閉癥的孩子捧出來,倒更像是為了給沈大師澄清丑聞。”姜永豐嘴角含笑地說道。
張謙風也是一臉笑意地點了點頭,“你這家伙眼睛還是那么尖,其實要將禹嘉平的名氣打出來倒是不急在一時,只要在輿論風波影響到他之前交代清楚就好了。”
“但是……這事畢竟對沈大師的影響很大,所以他第一時間聯系我們,并且給出了方案,希望我們幫忙出面澄清。”張謙風笑道。
“雖說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但要說請得動你們幾個人,應該沒那么簡單吧?”姜永豐好笑著望著姜永豐。
先不說想張謙風這種有名的老一輩畫家,就是歐陽程這種現代當紅畫家也不是一般人能隨意請得動的,而且還很可能會給自己添麻煩。
張謙風笑著深吸了一口氣,“所以說沈大師就是沈大師。”
“哦?”姜永豐面露驚訝的神色。
“他給歐陽程談了一個多小時電話,卻也僅僅是說服了歐陽一個人出面罷了,但緊著人禹嘉平的媽媽又給我們每人打了一個電話,這事我們就沒辦推脫了。”張謙風苦笑道。
“哈哈哈!妙,實在是妙!”姜永豐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個電話打來的時間剛好是沈大師掛掉電話后的十分鐘,我們當然知道這是他找來的說客,但這說客給出的理由卻沒有人能拒絕。”張謙風抿著嘴說道。
“一個女人家的清白,而且還是天才畫家的母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沈大師也算是他們家的恩人,所以這個忙你們必須幫,否則以后那孩子長大了恐怕要怨恨你們一輩子。”姜永豐笑哈哈道。
張謙風笑道:“我只是考慮到這是受人所托,而且僅僅是舉手之勞,哪來那么多顧忌,幫個忙而已。”
姜永豐好笑道:“這個沈大師很有趣啊!淘了一幅好畫,還挖了一個不出世的天才畫家,卻不料被無恥小編污蔑,他直接反手給人將了一軍。”
張謙風笑了笑,說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姜永豐笑意濃濃道:“我突然想結交一下這個沈大師。”
“那應該不難,畢竟我幫了他大忙,我給你引見一下?”張謙風笑著問道。
“不,他如果知道我是你介紹來的,態度自然就會不一樣,我更喜歡用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去接近他。”姜永豐知道一個人素養的好壞,往往最容易在與陌生人的接觸中表現出來。
張謙風很清楚老朋友的作風,倒是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笑道:“最好能把他那畫買回來。”
“嗯,我正有這個想法,就看看這個沈大師是不是真是識貨之人了。”姜永豐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嘿,輪到我將軍了。”張謙風笑哈哈地端起茶杯說道。
姜永豐笑道:“將不死,大不了棄車保帥。”
當天晚上,沈大師微博里有人揚言要出一百萬買下那幅《殘缺的世界》,頓時引起網友一片喧嘩,紛紛感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