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慶生怔了怔,過了好一會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了進去。
院子裡臨時搭了個棚子,田慶生一進院子就看見貝貝帶著餘秋還有幾個孫氏安排在主院伺候的丫環正忙著串肉的串肉,添炭火的添炭火,而申文申武則和段平還有路暉幾人守在兩個搖籃邊邊喝著酒邊說著話,說到高興處還仰頭大笑起來。
這樣的氛圍讓田慶生感動得眼眶紅了起來,想當初……
“田管事,怎麼不過來呀,這肉馬上就可以吃了。”餘秋看到田管事一動不動的杵在院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揚聲叫喚起來。
“這就來。”田管事笑著向他們走了過去。
田管事都忘了這莊子上有多久沒有人燒烤了,望著方形長爐裡的炭火眼裡閃過一絲懷念。
“餘秋姑娘,需要我幫忙嗎?”田管事問。
“不用了,這肉馬上就熟了。”餘秋小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芒。
以前雖然吃過小姐烤的肉,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自動手烤肉呢。
“田管事!”路暉朝田管事喊了聲,緊接著一個酒罈子向他甩了過來。
田管事眼疾手快的接住,笑著向路暉幾人走了過去。
“路總管,咱們可有好些年沒在一起拼酒了!”田管事笑著道。
田管事的年紀其實跟路暉差不多大,他也是早年跟在段新身邊的,因爲識字會看賬便被段新放到莊子上來幫忙打理。
剛開始那段時間路暉經常要替段新到莊子上來巡視,和田管事相處得很好,經常在一塊喝酒。
“的確有好些年了!”一向面無表情的路暉今晚的心情顯然很不錯,也難得感慨起來。
“多虧了少夫人的福,咱們今晚可要不醉不歸!”田管事打酒罈子,將罈子往空中一舉,豪邁說道:“幾位兄弟一起來,幹!”
“幹!”
“燒羊肉串好了!”餘秋邊喊著邊將燒好的羊肉串放到盤子裡讓丫環給路暉等人端過來,托盤裡還放了一碗辣椒油和一碗沾醬。
“這味道真是絕了!”田管事嚐了一口羊肉串後驚歎道,不過他說不清是沾醬的味道絕還是燒串的味道絕。
聞言,長形烤爐前的餘秋洋洋得意的說道:“田管事,這羊肉奴婢和小姐醃製了一個下午,已經很入味了,這沾醬和辣椒油也是小姐親手熬製的呢。”
聽罷餘秋的話,路暉也笑著道:“田管事有所不知,咱們少夫人的師父榮師傅可是從宮裡出來的御廚,少夫人廚藝得到了榮師傅的真傳,咱們府上的廚子那是沒辦法比的。”
貝貝好驚訝一向不多方的路暉竟然會這樣誇自己,不由多看了他幾眼:“暉叔您平時可沒這樣誇過我呢!”
見貝貝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田管事不由大笑起來:“路總管平日很少夸人,路總管都這麼說了,少夫人的廚藝肯定是不會差了。”
路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田管事又拿起一根羊肉串沾了辣椒油放進嘴裡,辣椒油的味道竄入鼻腔,田管事的眼眶突然熱了起來,聲音中也帶著絲絲的傷感:“想當初咱們夫人也很喜歡做這辣椒油的,而且每次做了都會分給我們這些下人。”
“田管事!”路暉聲音猛的一沉,提醒道:“你這都還沒開始喝呢,怎麼就說醉話了?”
田管事身子一凜,完全清醒了過來。
“呵,喝酒,喝酒!”田管事幹笑一聲,仰頭往嘴裡猛灌起酒來。
貝貝往兩人瞥了一眼,眸中滿是好奇。
田管事嘴裡的“夫人”指的可是段易煦的生母?她也喜歡做這辣椒油?
路暉抿了抿脣,過了一會纔開口安撫道:“田管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明白!”田管事說著又猛灌了幾口酒。
這時羊排也烤好了,貝貝親自將烤好的羊排送了過來,笑著道:“大家別光喝酒,多吃點東西纔不容易喝醉。”
“謝謝少夫人!”田管事放下酒罈子抓過一根羊排啃起來。
“少夫人烤的這羊排又香又嫩,真好吃。”田管事將心底的悲嗆收起,笑著說道。
貝貝輕眨了下鳳眸,笑道:“田管事喜歡就多吃點。
貝貝原本是想向田管事問問關於段易煦母親的事的,不過見田管事這麼警惕,她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來的。
以前段易煦很少說他母親的事,而她也沒問,剛剛見路暉和田管事之間好像很忌諱的樣子,貝貝這才起了好奇心,只是提起段易煦的母親有什麼好忌諱的?
難道是因爲她死於非命,還是因爲婆婆死後,公公的瘋狂的屠殺?
亦或是……田管事跟段易煦生母之間有什麼瓜葛?
貝貝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
雖然知道不應該,可是見田管事眼底明明帶著沉痛和思念卻佯裝歡快的樣子,貝貝真的好奇得要命。
這天晚上的燒烤讓人意猶未盡,因爲醃製的羊肉不夠吃,貝貝很不好意思的將他們送出院子,並保證下次請他們吃燒烤,肉一定管夠。
送走路暉和幾個莊子管事還有管事娘子,貝貝將申武叫了過來,讓他有空在莊子裡打聽一下關於田管事和段易煦母親的事。
不知怎麼的,這事竟然被路暉知道了,他第二天下午親到主院來找貝貝。
“少夫人,你以後要是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我吧。”
聽路暉語氣裡隱約帶著責備,貝貝皺了皺眉頭,問道:“暉叔,您在怪我打聽這事?”
莫非路管事跟段易煦的母親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貝貝眸中閃過震驚,這……不可能吧?
像是猜到貝貝的想法一樣,路暉的臉色有些難看:“少夫人,你想哪裡去了?”
“暉叔,我沒想什麼呀。”貝貝乾笑了兩聲,沒承認自己往歪處想了。
“少夫人,您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路暉看著貝貝道。
真要貝貝問時,她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想到田管事昨晚的表現,貝貝斟酌半晌,纔開口問道:“暉叔,我是想問田管事跟我婆婆是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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