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 再回少林

九月的嵩山，山風(fēng)盤旋在小小的登封縣城，走進(jìn)登封縣城之內(nèi)，一股山城特有的氣息飄然而至，即便是改革開放之後，這個小城市有了很大的發(fā)展，但依舊擺脫不了她只是一個山城的命運(yùn)，

但是，山城有山城的好處，被現(xiàn)代工業(yè)所污染的空氣，因爲(wèi)有著大山的隔絕，很少波及到這個山城之中，所以走在這裡，會有一種在大城市所感受不到的清新氣息，

走在山路上，鄭雷的心中不斷的猜測著，雖然登封並不大，但這裡也有近百萬人口，想要從這近百萬人中去尋找一個人，並不是那麼的容易，鄭雷就這麼茫然的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少林寺，

當(dāng)他從沉思中緩過神的時候，不由得啞然失笑，看著少林寺山口那個三丈多高的鐵人和尚，不由得自嘲的說道：“還是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裡，你跟我上一次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不知道這寺中有沒有什麼變化。”

鄭雷想著上一次來到少林寺之時所遇到的那些奇景，那個不存在的門，以及那個不存在的掃地僧人，看過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少林寺最厲害的人，不是方丈，不是主持，更不是那些日日辛苦修煉的人，而是那個默默無聞掃地的老者，

當(dāng)然，這些都是笑談，不作數(shù)的，只是上一次鄭雷前來，確實(shí)遇到一個正在掃地的老者，雖然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那個老者到底是否存在，但再一次回到這裡，他還是想要去看一看，

過往的遊人在導(dǎo)遊的帶領(lǐng)下，感受著這中原腹地天地之中三教合一的文化氣息，也只有在這裡，三教合一的文化氛圍才顯得十分的濃重，

鄭雷隨著遊人走進(jìn)少林寺之中，沿著上一次與胡小婉所走過的道路一點(diǎn)點(diǎn)的走過，想要再次找到那個不存在的門，但是他把整個少林寺寺院都轉(zhuǎn)過了一遍，卻始終也無法那個曾經(jīng)進(jìn)去過的門，

最後，他站在了那個出來之後消失的門之前，看著光禿禿的牆壁，牆頭之上甚至還有未來得及枯黃的小草，在秋風(fēng)之中瑟瑟的發(fā)抖，

“施主。”一個聲音輕輕的喊道，

鄭雷猛地一驚，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小和尚合著雙手站在他的背後，靜靜的看著他，

“小師傅有禮了。”鄭雷以道門禮儀跟小和尚行個禮說道，

“施主乃道門中人。”小和尚問道，

“呵呵，冒昧了，在下白雲(yún)觀鄭雷。”

“原來是鄭道長，敢問鄭道長在這裡已經(jīng)許久，可是在尋找什麼麼。”小和尚問道，

鄭雷一愣，心道那個門也只是不存在的門，自己貿(mào)然說出來，也只能是徒惹笑柄罷了，不如不說，於是搖搖頭，說道：“不是，只是在下睹物思人，想起了一些事情。”

小和尚微微一笑，道：“師尊讓我轉(zhuǎn)告鄭道長一句話。”

“哦，敢問令師尊是哪位高僧。”鄭雷問道，

小和尚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著說道：“存在既有道理，更何況曾經(jīng)來過。”

鄭雷心中一驚，那一次從那個不存在的門中出來，少林寺中並沒有任何一人看到他，爲(wèi)何現(xiàn)在這小和尚竟然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而且聽小和尚的口吻，分明只是傳達(dá)，那就說明知道那個門的，除了這個小和尚之外，至少還有小和尚的師傅，

“請小師傅帶路。”鄭雷行個禮說道，

小和尚也不再多說，微微一頷首，轉(zhuǎn)身走去，鄭雷連忙跟上，兩人就在這熙熙攘攘的少林寺中穿過人羣，走過一道道門，鄭雷發(fā)現(xiàn)，小和尚的步速竟然很快，自己竟然隱隱有跟不上的趨勢，不由得催動體內(nèi)混元之力，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速度的加快，讓鄭雷失去了對周圍遊人的注意力，逐漸的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小和尚的身上，突然，小和尚聽了下來，笑吟吟的看著鄭雷，

“小師傅，你怎麼停下了。”鄭雷問道，他擡起頭看看，眼前依舊是那堵牆，不由得疑惑：“我們怎麼回到了這裡。”

小和尚笑而不語，如叩門一般，在牆上輕輕的敲三下，牆頭之上竟然出現(xiàn)一個扣起來的門環(huán)，解開門環(huán)，輕輕一推，便有兩扇門被推開，裡面正是那一次鄭雷來時的樣子，甚至連角落裡的那個蛛網(wǎng)，都不曾改變，

鄭雷看的目瞪口呆，這小和尚一定不是普通人，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會叩開這扇本不存在的門，而那扇門的出現(xiàn)，自始至終都沒有突兀的感覺，雖然鄭雷始終盯著牆壁，但那兩扇門打開之時對鄭雷的感覺，依舊是普普通通的兩扇門，普通的無法再普通，

但就是因爲(wèi)太過普通才不正常，因爲(wèi)這裡是少林寺，是佛門淨(jìng)土，這個看上去讓人感覺很普通卻又不存在的門，纔是最大的疑點(diǎn)，

鄭雷只是疑惑的失神了一瞬，小和尚便沒了蹤影，當(dāng)他擡起頭之時，只看到那個安靜的大門，和裡面靜悄悄的院子，

許久，他好像聽到院子中有人在掃地，心中一凌，連忙走了進(jìn)去，

一個老者正在默默的掃著地，似乎從上一次他消失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過，現(xiàn)如今再次出來，依舊接著上一次的位置開始掃，

鄭雷低頭看看自己的掌心，那個金色的掃帚印記緩緩的顯現(xiàn)了出來，似乎應(yīng)了老者的召喚一般，隨著鄭雷離老者越來越近，那個掃帚印記也越來越亮，

走到老僧的面前，鄭雷輕輕將手握住，輕輕道一聲：“大師。”

老僧渾然沒有聽到，依舊自顧自的掃著地，掃到鄭雷身邊，也只是輕輕的繞過去，依舊沒有吭聲，也根本不看鄭雷，

鄭雷等了片刻，想起上一次曾在大殿之中與一個老和尚對過話，於是來到大殿之中，大殿空空如也，就連原本大殿之上供奉的那一尊佛也都消失不見，

奇怪，怎麼會這樣，鄭雷心中無限的疑惑，

轉(zhuǎn)頭看向殿外，老僧還在靜靜的掃著地，地上依舊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鄭雷走出大殿，看著老僧，還是心中疑惑，不由得轉(zhuǎn)頭再次看看殿內(nèi)，突然看到殿門兩側(cè)掛著一幅對聯(lián)，沒有橫劈，只有兩幅豎聯(lián)，上書：一朝成正果，是佛也是仙，

“一朝成正果，是佛也是仙。”鄭雷輕輕的念一句，這句話怎麼會出現(xiàn)在少林寺之中，而且在這個宗教氣息濃重的地方，掛上這麼一幅對聯(lián)，顯然十分的不合場景，到底這個地方會是什麼地方，爲(wèi)什麼會掛上這麼一幅對聯(lián)，

“掃塵易，掃心難，夜夜孤燈終難眠，縱使青燈佛前坐，難消**心頭纏。”掃地老僧突然念出這麼一句詞，乃是瀟湘神的詞牌，又名瀟湘曲，原爲(wèi)唐代瀟湘間祭祀湘妃神曲，用在女人身上最爲(wèi)合適不過，

鄭雷雖然不是文人，但卻也算是上了大學(xué)，雖算不得學(xué)識淵博，也識得這曲瀟湘曲，更能聽懂其中的含義，

這一曲瀟湘曲，讓鄭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林夕，於是走到掃地老僧的身邊，輕輕說道：“大師，打擾了，大師是否曾經(jīng)見到過一個女人，俗名林夕。”

老僧似乎反應(yīng)很慢，又掃了一會兒地，才停下來，轉(zhuǎn)過頭看著鄭雷，緩緩的問道：“俗世繁瑣，施主可曾一掃己心。”

“掃心，心該如何去掃，大師要我摒棄七情六慾麼。”鄭雷問道，

“非也，非也，你所行之道，乃是孝道，摒棄了七情六慾，豈非拋棄了自己的道。”老僧說道，

“那我該如何做。”鄭雷不顧老僧一眼看透自己之道的震驚，追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老僧搖著頭說道，

鄭雷愣著，不知道老僧所說爲(wèi)何，更不知該如何掃自己的心，

“執(zhí)著太多，欲孽深重，不若放下，對你還是對她，何嘗不是一個解脫。”老僧看鄭雷一臉的疑惑，緩緩的說道，

鄭雷一聽話中有話，連忙問道：“請大師指點(diǎn)迷津。”

老僧嘆口氣，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永泰寺，你自會見到想見之人。”

“多謝大師指點(diǎn)。”鄭雷說一句，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老僧所說，分明就是林夕的下落，所以他纔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去永泰寺，

“施主這就要走麼。”老僧問道，

鄭雷一頓，尷尬的說道：“大師贖罪，在下心中焦慮，失了分寸，還望大師見諒。”

老僧並不深究，只是轉(zhuǎn)頭看著大殿，微微的說道：“一朝成正果，是佛也是仙，去吧，去吧，三教原來是一家。”

鄭雷心中掛念林夕，也未將老僧的話放在心上，行個禮說道：“多謝大師指點(diǎn)，在下這就去了。”

老僧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去掃地，鄭雷緩緩?fù)顺鐾ピ海叱瞿巧乳T，發(fā)現(xiàn)那扇門的位置依舊是一堵牆，一切都好像上一次那樣，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那個掃帚印記，也已經(jīng)隱沒，似乎只有在那個庭院中，那個掃帚印記纔會顯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