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乃西漢元狩六年分廣陽郡西南地取涿水以爲名置,治涿縣。
綏和元年割西南部地區(qū)屬中山國,轄境縮小,東漢屬幽州。
三國魏黃初七年改爲范陽郡,隋大業(yè)初改幽州置,治薊縣。
大隋所開鑿的永濟渠,南達於黃河,北通至此。
大量的軍械,軍備物資,紛紛經(jīng)沿永濟渠運抵於此。這裡,已然聚焦了近十萬民夫,而大隋虎賁,更是達到了二十萬衆(zhòng)。
在這片開闊的澤野與平原交錯之地上,聳立起了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軍營。
更有數(shù)不清的工坊,匠鋪,無數(shù)的民夫和工匠們正在揮汗如雨的勞作。
楊廣的御駕進抵至此時,時間,已然來到了初夏時分,北方的初夏,猶如在百花爭豔。
早在大業(yè)五年末,就已經(jīng)建好的,位於涿水畔的行宮,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
只是,隨同著楊廣一同到來的,還有一份令楊廣震怒不已的奏報。
山東齊郡西北之地,一夥不滿被強徵入伍的百姓民夫,因不滿伙食極差,押送的差役官員苛責。
一個叫王薄的人拉攏了百餘鄉(xiāng)黨,藉此爲由,殺死了隨行押送官差數(shù)十人,蠱惑裹挾隨行的三千餘民夫兵丁造反,攻下了附近的臨濟縣,開倉放糧,聚得萬餘人。
又沿永濟渠南下燒殺,裹挾前往涿郡的民夫工匠和兵丁近三萬,聲勢越來越大。
“朕要你們何用,要百萬虎賁之師何用?!”楊廣那憤怒到極點的咆哮聲在那行在的議政殿內(nèi)迴盪不已。
身爲優(yōu)秀的左備身府千牛備身,楊謙自然要努力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此刻的楊謙就領(lǐng)著自己的五名麾下,立身於議政殿外面。
楊廣的咆哮聲,亦讓楊謙一臉懵逼,王薄,這可是一位大名人,歷史裡邊,就是這哥們掀起了隋末起義的大潮風暴。
代表著大隋王朝的根基,將會因爲北征高句麗在產(chǎn)生巨大的動搖。
目前爲止,仍舊只是一位普通御前侍衛(wèi),外加一個國立圖書館工作人員身份的楊謙很是惆悵。
自己留在楊廣的身邊,果然沒有辦法去影響未來,還有歷史的走向。
這還沒跟高句麗開幹,就已經(jīng)開始後院起火,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大隋天子楊廣清醒過來,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做法。
當日,便下詔令山東河東諸地合力平亂,但是經(jīng)此一亂,損失的可不僅僅只是數(shù)萬民夫。
更有大量經(jīng)由永濟渠北運的物資被焚燬,這其中,就包含著大量的攻城器具,就連沿河北上的一個匠器營,也大半被裹挾而去,最終繼續(xù)北上至涿郡者,十不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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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來啦?!笔卦谡捍箝T處的德叔看到了楊謙,趕緊行禮招呼道。
“德叔不必多禮,家父呢?”
“老爺在府裡,只是,今個心情不好,還請公子多多勸慰一二?!钡率蹇戳艘谎壅洪T內(nèi)的方向小聲地道。
“怎麼了?”楊謙的腳步一頓,擡手示意下,知禮等人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今日,工部李侍郎前來巡視,要求增加更多攻城軍械的數(shù)目。”
“老爺言明,匠器營如此已是盡力,難以滿足這麼多的需求,惹得李侍郎大怒?!?
“說是不管如何,月底之下,若是移交給諸衛(wèi)的攻城軍械若是不足的話,便會向陛下彈劾老爺懈怠瀆職,以致違背聖旨,有礙軍國大事?!?
“……”楊謙的臉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微微頷首之後,便快步直入宅院。
這是天子巡視涿郡,涿郡這邊早早的就爲一干朝庭重臣,朱紫勳貴們安排了府邸。
雖然府邸規(guī)模都不大,楊府的數(shù)十人擠在裡邊略顯得侷促,但是好歹不需要擠在營帳之中或者是在船上晃盪。
“吸溜……哈……”楊謙匆匆地回了屋,將自己身上的備身府制式鐵甲卸下,這纔到得廳前,熟悉的恰水聲傳入了耳中。
“原來是謙兒回來了,快過來坐下歇會,昨個值了一夜,累壞了吧?”
“不妨事,雖然是我們這一班輪值,好在行宮裡邊也有休息的地方,孩兒也在那兒好好的瞇了快半宿,不覺得睏乏?!?
楊謙坐到了父親的對面,楊盡忠給楊謙見禮之後,亦提壺給這位從來不恰茶湯的少主倒了一杯白開水。
“倒是父親您,怎麼這會子就回來了?!睏钪t好奇地問了一句。
“老爺已經(jīng)在匠器營那邊呆了整整一夜,這也是纔剛剛回的府?!睏畋M忠忍不住說道。
“公子你也勸勸老爺,公務(wù)是公務(wù),總不能爲了公務(wù),連身體都不顧及了?!?
楊寧瞪了一眼楊盡忠,楊盡忠卻裝著看不到楊寧的眼色一般,自顧自地又去給水壺添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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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楊謙的目光,楊寧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老夫無妨,就是有些心焦公務(wù)之事,沒什麼大事?!?
“德叔都告訴孩兒了?!睏钪t淡淡地道。
“……”楊寧看著表情很平靜的親兒子,沒有想到自己身邊全是叛徒,著實無奈。
“唉……謙兒你放心吧,爲父也不是隨由他人拿捏的。”
“孩兒自然是知道,不過父親,到底怎麼回事,還請父親明示,說不定,孩兒能夠給您出出主意什麼的,分擔一二?!?
楊寧凝神點了點頭?!耙埠?,說起來,也並非是什麼大事,起因也非老夫,而是因爲如今原料短缺,工匠不足……”
說來說去,還是與王薄在山東河北之地的鬧騰有著很大的關(guān)係。
山東河北之地,本就是支撐著北征高句麗的必經(jīng)之地。
勾聯(lián)東都的永濟渠更可以算得上是北征高句麗的生命線。遭遇到了王薄的洗劫,損失了大量的人手,更損失了大量的軍械和原材料。
那些被王薄等造反者給焚燬、洗劫的軍械軍備,自然是要不回來了,那就必須得再製作。
而今,又還需要製作大量的攻城軍備,負責缺造軍械軍備的工部,自然也就壓力陡增。
“需要從涿郡周邊徵調(diào)原料,以供製造,諸多匠器營的工匠與民夫們,已然是連連趕工,卻還是難以在期限內(nèi)補足。”
“他們可都是人,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幹活,不吃不喝不睡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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